103
「什麼?」葉畫問。林沫沫明明已經把她所有的東西,全部帶到了馨園,哪怕一根頭髮。
陸少臣睜開眼睛,「我!」
「……」陸少臣的直言讓葉畫面部肌肉僵硬了不少,她沉默的看著陸少臣,那傢伙卻瞪著紅眼睛,沖著她一個勁兒的笑。
葉畫扶著陸少臣的手,一點點撤了回來。
她並不看他,說:「陸少臣,不早了,你先回去,我們的事兒,等你醒了酒再說。」
「我不……我不走!」醉得迷糊的陸少臣似乎還是察覺到葉畫的退縮,上前一步,身子死皮賴臉靠著葉畫,眨巴著一雙迷濛的紅眼睛,隔了好久,他才又磕磕巴巴的說,「……難受……進屋……躺一會兒!」
「陸少臣……」葉畫本來伸胳膊想把陸少臣推搡出去,可誰知道,陸少臣這傢伙醉了之後一股子蠻力,不由分說,跌跌撞撞就進了卧室,然後,毫不見外的四仰八叉躺在了床上。
「陸少臣,你這人怎麼這樣?」葉畫緊跟著衝上來,伸胳膊又去推陸少臣,結果,葉畫不但沒推動,還被陸少臣一把抓進了懷裡。
葉畫本能地反抗,推攘之間,竟被陸少臣半壓在了身下,而且,陸少臣的手還在葉畫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你……怎麼一點也不聽話……更不心……心疼我……我喝了酒……難受……老婆要照顧老公……你不弄醒酒茶就算了……還不乖乖的……」
葉畫極不舒服的微蹙起眉頭。
陸少臣這話擺明挑理了,他嫌她不管他,不照顧他。
活該!喝這麼多酒,看以後長不長記性。
呸!不對,她憑什麼伺候他,他是誰啊?不知道只差最後一道手續就離婚了嗎?
「你是不是來錯地方了?」葉畫的唇角撤了一絲嘲諷的笑意出來,一開口,她才發現自己竟然連聲音都變了,又啞又澀的。「陸少臣,想找人伺候了?可惜這裡沒有溫嵐!」
陸少臣瞪著血紅的眼睛,目光緊逼的看著她,「找溫嵐做什麼?我要見的你——葉畫!葉畫……才是我老婆……」
葉畫不住偏頭輕笑,「等辦完手續,就不是了!」
陸少臣的牙齒緊咬著下唇,呼吸似乎是有些不受控制,越來越急促。
他的身上無形中似乎有股子駭人的氣勢,他的紅眼睛緊緊鎖住葉畫,就那麼一動不動的盯著她,不停地閃爍著某種危險的信號。
被陸少臣這麼肆無忌憚的盯著,葉畫甚至能數清楚他眼底的紅血絲到底有多少,她只覺得他的張臉離她自己的臉越來越近,還未來得及省悟,葉畫就突然發現自己已經徹底失聲了……
因為,陸少臣猛地很是不客氣的把頭湊過去,尋住她的唇,直接覆上,葉畫所有本能的低呼全部被淹沒在唇齒交合之間……
陸少臣做這些動作的時候,一氣呵成,沒有絲毫猶豫,彷彿一起在理所應當不過。他帶著生冽的酒味霸道生猛而來,在葉畫唇舌之間輾轉,放肆,更是不容拒絕。
很久之後,陸少臣唇舌才放開葉畫,只是,緊摟的懷抱卻絲毫不見松減。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肩上。
陸少臣的聲音就在葉畫耳邊,「折磨我,花兒你很開心嗎?」
葉畫悄無聲息的嘆了口氣。
她折磨他了嗎?
她真的沒覺得。
她只是覺得,她和他,再也不能這樣的過下去。她只是想讓他們彼此間都解脫了,而已。掙脫放開這一切,他輕鬆,她也自由,大家也就都好過了。
「……花朵?」陸少臣輕聲的叫著葉畫。
他已經又不錯目的看了葉畫好一陣子了,可葉畫……她靜靜地,也不知道視線落在了哪裡。
「花兒,你說……你絕不會離開我。」陸少臣的手指的末入了葉畫的發間,葉畫微微怔了下,抬起眼,他的視線剛好看進了她的眼睛里。
她的神色還是很安靜,他的眼睛還是那樣的紅。
陸少臣很低很低的聲音,在她耳邊說:「我這輩子,最想過的日子就是——老婆孩子熱炕頭,可你倒好,孩子不給我,熱炕頭也不給我。」
「……」葉畫微張嘴巴,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她的唇,似乎是有點兒發乾,她輕輕舔了一下。
陸少臣看著葉畫,人專註起來,除了紅眼睛,他的臉上的酒氣似乎淡了很多,就連說起話來,也沒之前的磕巴和含糊了。
「告訴你,別看陸少臣這個人花名在外,其實他真是個痴情主兒,一旦惦記上哪個,那還真就是一輩子的事兒!」
「葉畫,你是陸少臣這一輩子第一個想要攥在手心裡的人,是陸少臣賭上性命也要得到的人。」
「說得好聽點這叫痴情,說得難聽那就是死心眼兒,是,陸少臣就是個死心眼,一心只想跟葉畫在一起,哪怕吃不飽,哪怕穿不暖,哪怕窮的要死,一分錢分八瓣花,哪怕流落荒島危機四伏……陸少臣都只想跟葉畫在一起。只有他們兩個,這一生,陸少臣只想要葉畫……葉畫,你明白么?」
葉畫目光有些獃滯的盯著陸少臣。
她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張著嘴巴「你你你……」了半天,愣是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葉畫覺得自己和陸少臣根本不在一個頻道,腦子想的也不一樣,完全是兩碼事兒。
她根本不清楚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已經不知道要用什麼樣的表情來面對陸少臣了。
陸少臣看著葉畫。
他的眼神,透出來的,全是情意,坦蕩蕩的情意!
「……從十六歲的時候開始,陸少臣就有一個理想,就是……希望長大后,每天清早醒來,轉臉,一眼就能在枕邊看到一個叫葉畫的女孩子,他希望每天都能和她一起吃早餐,送她上班,接她下班……給她買好看的衣服,和她一起去旅遊,去想去的地方……甚至一點點變老……」
「葉畫,你個王八蛋,你知道不知道陸少臣喜歡了你很多年?陸少臣喜歡葉畫,到現在已經喜歡了整整十四年,從來沒變過,哪怕一天……」
陸少臣終於第一次將這些話從心底坦誠出來,是說給眼前的人聽,更多的,卻還是在說給他自己聽。
「大概是因為陸少臣和葉畫之間太過熟悉,根本不適合像懵懂初識的陌生人一樣,說句我真的愛你,再去心焦地等待對方答覆。從小到大,陸少臣對葉畫,就象一個花農對著花園裡的一朵花兒,小心翼翼的守著,默默的等著,一直在等著,等她成年,等她愛上他……」
陸少臣抿了一下嘴角,喘了口氣。
胸膛起伏,他的心裡,慢慢的,開始難受。
隱隱的痛楚,真的很綿長。
他貼在葉畫耳邊的唇發出喃喃的低語,「可是……終於等到那朵花嫣然綻放了,陸少臣卻在葉畫年華最美的時候失去她。陸少臣護在手心裡的寶貝被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一個叫沈家譯的混蛋給截了……」
「自個心尖尖上的……知道陸少臣多難受嗎?看著自己疼在心尖尖上的女人把別的男人疼在心尖尖上,那滋味……真是令人難過的抓狂,別提有多不好受了……心疼,都碎成渣渣了啊……葉畫就活蹦亂跳的的在陸少臣面前,卻教他絕望……陸少臣不能進,也不願退……他對她不是沒有疏遠過,也不是沒有努力靠近過,最終都不過是徒勞無功……」
葉畫表情有點兒發木,她用一種看神經病的目光盯著陸少臣,很久很久。
陸少臣的聲音低沉暗啞,每一個字,每一個詞都像是盅,聽得葉畫半天不敢動彈。她的眼睛落在他起伏不定的胸膛,葉畫不明白他這是怎麼了。
而且,陸少臣臉上那個神色是那麼的無助、脆弱、失望和抗拒……
誰能告訴她,猛不丁的,陸少臣這是怎麼了……
他現在受傷的樣子,真的讓她很無措。
葉畫忽然覺得自己頭暈目眩,頭髮根兒都要豎起來了似的。
她覺得陸少臣腦子一定是抽筋了。
陸少臣伸手,使勁兒的捏了捏葉畫的腰身,他的胸口悶悶的。
「有時候我都覺得自己很寒磣……葉畫,我不得不佩服你,能讓一個男人牽腸掛肚十幾年,折磨著他要死不活的不說,這麼多年,不管是青蔥少年還是成熟男人,陸少臣竟脫不開葉畫的掌控。」
「葉畫,其實,你從來都沒有和我在一起過,自始至終都是我陸少臣一個人的愛情。」陸少臣語氣一點兒也不溫柔了,咬牙切齒的,就彷彿恨不得能一把掐死她,「葉畫,你說,你到底給我下了什麼蠱?你和我說實話,你到底跟我有什麼深仇大恨?竟然想出個這麼個讓人生不如死的方法折磨我?」
葉畫清了一下喉嚨,顫抖的問,「……我折磨你?」
「是!」陸少臣說的斬釘截鐵。
「……」葉畫覺得呼吸一滯,無語。
「葉畫,」陸少臣慢慢的,叫著她的名字。
葉畫看他。
「這世上不會再有第二個葉畫,始終只有你一個……你知道嗎?」末了,陸少臣竟脫口而出,「我可以什麼都不求,只要你愛我……」
「……」葉畫腦子裡嗡嗡的,陸少臣低聲喃喃細語,像羽毛一樣輕輕掃過心房,讓她的整顆心都發麻。
見葉畫安靜不語,陸少臣忍不住,對著葉畫的唇,深深吻下去。
葉畫莫名其妙的閉上了眼睛,感官在那一剎那間被無限放大。
他吻她,又柔又輕,帶著酒香,似乎是和哪一次都不一樣。
如此綿密糾纏的親吻,讓葉畫美得靈魂發顫,心快得,幾乎要蹦出胸腔。
她從頭頂到腳趾都整個酥軟下來,胸中更是瞬間生出無藤枝葉蔓,只想找個東西死死糾纏住,不放。
時間滴答,她與他就這樣痴纏,幾分鐘?卻仿若有一個世紀那麼長。
唇上漸漸沒了動靜,葉畫半響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才發現陸少臣竟然就這麼睡著了。而且,他的手還死命地箍著她,沒有一點要鬆開的架勢。
葉畫一動不動躺在床上,有點兒出神。
閉上眼,她慢慢平息著呼吸,一點點琢磨要怎麼樣才能消化掉陸少臣今晚這些話。
說實話,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陸少臣,記憶中的陸少臣,張揚,在女人堆里混的如魚的水。
哪有像他說的求而不得!
能信嗎?
酒後吐真言,是嗎?
葉畫的拳頭在自己的腦袋上連敲了幾下,提醒自己:葉畫,你在傻乎乎的期待什麼呢?
在心裡,葉畫告訴自己,陸少臣是什麼人,她是什麼人?花心大少爺的曖昧小遊戲,她真的玩不起,也許下一秒就會變得屍骨無存。
既然下定決心和他撇清關係,那就別動搖,堅持吧!
她不愛陸少臣,這是她最大的資本,千萬要守住!
可是,可是……是啊,到底是下了什麼蠱,她要壓不住了,心裡老有什麼東西要冒出來。
------題外話------
註:陸少臣的自白要到離婚後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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