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下輩子的約定

鞦韆悠悠.略顯殘破地掛在院落中.寒風瑟瑟.凌\亂地擺動著.段玲努力撐起身體.林曉歡立刻上前攙扶.和林正豪兩人合力才把她挪到鞦韆上.

坐在上面.段玲眉里眼裡都是笑.「曉歡啊.這裡就是我和你爸爸第一次認識的地方.」

林曉歡看了看周圍.荒草叢生.凄涼極了.可若是放在二十多年前.必定是十分繁華靚麗的風景.

林正豪也笑起來.「還記得你第一次自我介紹嗎.」

段玲含羞搖頭.「我啊.當時緊張得語無倫次.哪裡還有心情記得說什麼.我就知道.我在極力找方法認識你.因為我知道.錯過了.就不會再有機會了.」

林正豪從身後摟住段玲.「沒錯.你做的很好.是你.讓我有機會可以認識你……」

「正豪.你知道我為什麼最喜歡這裡嗎.」

「為什麼.」

「因為這裡的日出.是最美的.」

漸漸的.海平面上的顏色開始變得淺白.大海的聲音.淹沒了心跳的聲音.林正豪換著段玲.兩人的視線都落在那緩緩升起的旭日之上.

「正豪.這些年.我對你的態度一直那樣冷淡.你後悔娶我嗎.」

「傻\瓜.我這輩子做的最對的一件事.就是那天在酒吧里可以吻到你.香菱.如果有下輩子.我還願意娶你.」

段玲熱淚盈眶.「如果有下輩子.我還嫁給你.」

太陽升起.陽光灑在兩人微笑著的臉上.段玲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林正豪緊緊地抱著她.右手放在她左側的心臟上.感受著那慢慢停止的跳動.

她說.她下輩子還要嫁給他.

林正豪不知該開心還是傷心.

一輩子的守候.終於得到了結果.那下輩子的約定.是他們之間最美好的諾言.

他一定會遵守.她也會如此.

心跳停止了.整個世界也都要靜止了.

段玲的頭緩緩低垂下去.林正豪將頭埋在她的頸間.最後感受著那越來越冰冷的身體.

「就這麼定了.香菱.」

……

段玲的葬禮.定在三天之後.那日.天空飄起了小雪.零星的冰冷砸在臉上.立刻融化在淚水當中.林曉歡跪坐在段玲的墓碑前.其他人也紛紛身著黑衣.前來拜祭.

她們大多是段玲的舊友.也有很多林正豪的舊部.

這場葬禮.得到了社會各界的關注.曾經風靡一時的第一夫人段香菱.如今林曉歡和魏夜風的母親.因為其特殊的地位和社會影響.重新登上了頭條.只是這次.不再是唯美的時尚照片.而是她不幸逝世的消息.

「節哀.」

這是林曉歡和林正豪聽到最多的兩個字.但不論對方這話說得是否真誠.林曉歡都無法承受其中的痛苦.

她的情緒很低落.臉色蒼白的模樣.讓人只看著就憐惜不已.

為了避免引起騷\動.鐵彥男挑揀最後的時間趕來.

他和華天宇站在段玲的墓碑面前.齊刷刷地鞠了個躬.然後將兩朵包裝精緻的菊\花放在她的面前.

鐵彥男看了眼華天宇.華天宇點頭毫無異議地離開.他則蹲下\身來.歉意地說：「伯母的事情.我也很難過.可是曉歡.你一定要堅持下去.你的臉色很不好.這個樣子.我和天宇很擔心你.段阿姨也不會開心的.」

林曉歡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是么.可能是這些天沒有睡好的緣故吧.你們放心.我沒事.過一段時間就好了.就是媽媽去得突然.我到現在還是無法接受……」

「人都會面對這一天.你和魏夜風這麼幸福.段阿姨也不會被再有所牽挂.這樣走了.對她來說也算是一種幸福.」

林曉歡點頭.「謝謝你能來看我.這些天並沒有關注新聞.怎麼樣.你那邊還有什麼沒有處理的嗎.如果需要我出面澄清.我隨時都可以的.」

鐵彥男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下意識地看向不遠處的華天宇.「沒有了.只要她能理解我.其他的都還好說.」

「你們……」林曉歡順勢看向華天宇.她則大方地向這邊招招手.

「是.我們和好了.她為了我.甚至不惜和她的媽媽作對.就憑這點.我也應該原諒她.更何況.我已經錯過你了.如果再錯過她.豈不是要一輩子單身下去了.」鐵彥男說話時.臉上露出一抹不輕易被人察覺的溫暖.

見林曉歡遲疑.他又說：「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這其中有多少水分.我自然可以看出來.可歸根究底.她都是在為了我努力.或許她的手段怪了些.可是.我想試著和她開始.」

「你能這麼想.就太好了.」林曉歡欣慰地說；「我說過.華天宇的人不壞.她只是太愛你了.你的一個笑.對於她而言都是幸福.你能接受她.她一定會開心的.」

鐵彥男哀傷地撇撇嘴：「曉歡.我打算喜歡別的女人.你卻在這裡鼓勵我.這讓我很沒面子哎.喏.你還有機會.如果你現在決定原諒我.我或許會考慮回到你身邊的.」

林曉歡淺笑：「那華天宇還不殺了我.你還是回去和她乖乖過日子吧.」

鐵彥男笑眯了雙眼：「哈哈.你終於笑了.曉歡.開心一點.伯父還需要你來照顧.伯母的離開.他一定是最痛苦的.這個時候.你要堅強.知道嗎.」

林曉歡點點頭.心裡暖暖的.

鐵彥男站起身.「好啦.我今天的使命算是達到了.伯母.你在天堂那邊可以安心了.」

林曉歡也看向媽媽.

沒錯.她要堅強起來.這樣才能讓遠在天國的媽媽安心.

鐵彥男轉身離開.一瞬間.臉上的笑容消失得無影無蹤.

上了車.他和華天宇又恢復了往日冷漠的模樣.

「你果然還是放不下她.」華天宇諷刺地扁扁嘴.手心冰涼到了極點.

「我不會再聯繫她.她有她的生活.但是裡面不會再有我.」

「這就是你找我來演這場戲的目的.呵呵.鐵彥男.你還真高尚.希望你的高尚可以繼續保持下去.」

鐵彥男轉頭.華天宇與他深沉的目光碰撞.氣場瞬間滅下了許多.

「怎麼.我說錯了嗎.」

鐵彥男定定地看了她一秒鐘.然後毫無徵兆地欺身上去.

唇被捉住.華天宇像是觸電一般.動彈不得.只覺得整個身體都麻酥\酥的.

一吻過後.華天宇忐忑地問：「鐵彥男.你這.這是什麼意思……」

鐵彥男只是冷漠地發動車子.「沒什麼.就是打算試一試.」

車子開動.華天宇看著他面無表情的側臉.臉頰忽然一陣滾燙.

試一試.

這麼說.她還有機會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