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做朋友就好

凌晨4點，酒吧準備打烊了，大家都開始收拾東西了，而曉璃和李駿峰則倚在門口吸著煙。一陣風吹過，讓曉璃蹙緊了眉頭，3月的風帶著初春的濕潤，那絲絲的粘稠感讓她很不爽。

「最近你老是在找馬文浩的麻煩？」曉璃吐出煙圈，斜睨著李駿峰道。

最近她都看見馬文浩的臉上有淡淡的淤青，而他的手上又經常有傷痕，雖然他沒有向她提及，甚至被她發現傷痕的時候躲躲藏藏的，狡辯著說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的，可是她心裡清楚地很，不單單是因為小丫他們告的密，更是因為她清楚李曉峰的性格，他是那種霸道的人，而對於她，他有著異常的執著。

聞言，李曉峰抬起頭深深地凝視著曉璃，沒有搭話，算是默認。

「以後別找他麻煩，我先走了。」見李駿峰這表情，曉璃扔下煙頭冷冷的砸下這麼一句，然後轉身就走，今天有一些樂隊來店裡表演，所以忙到現在才打烊，所以現在還是早點回家睡個覺吧，免得到時起不了床遲到，又要爬牆回學校，那樣會很麻煩。

「你為什麼要管那個小子的死活？」聽到曉璃的警告，李駿峰不爽的扔掉煙頭，然後一把攫住曉璃的手腕，質問道。

「關你什麼事？」曉璃並不覺得自己有解釋的必要。

聞言，李駿峰冷著臉，然後不管曉璃願不願意就拉著她的手向暗巷那邊走去，一走進暗巷他就把她甩在牆上，雙手按在牆上，把她困在雙手之間，身子一壓，狂野的吻落下，彷彿要將他這段日子以來隱藏的氣憤傳遞給她。

他不是不知道她和馬文浩的鬧劇，也不是不知道她和馬文浩的關係，他只是在放任著她，因為他也曾經犯過錯誤，他只是再等她玩累了，只是現在他卻發現自己錯了，她是誰？她可是莫曉璃，她怎麼會回頭？怎麼會知道他的等待？

他的吻是充滿報復的，是粗魯的，甚至不惜她的唇咬出血來，他想要勾出她的反應，哪怕是掙扎也可以，因為他實在有夠痛恨她那無動於衷的反應。

可是她依然靜靜任由他問，依然一臉的無所謂，依然那般的無動於衷。

倏地，李駿峰感覺到有一個尖銳硬物頂在他的小腹上，金屬的寒氣讓他停了狂野的吻，他低下頭看見一把小刀抵在他的小腹上，刀刃在這暗巷裡閃了一絲寒光。

吻，對於她來說根本不能代表什麼，這些她都能寬恕，所以她任由他吻，所以她沒有反抗，可是這不代表她會一直容忍她的放肆，會讓這麼一個曾經背叛過她的男人威脅到她。她喜歡用行動來掠殺一切威脅到自己的東西，哪怕是她，只因為她向來如此。

「該死，你就是要對我這樣的狠心！？」面對著曉璃的無情，李駿峰不禁停下那落下的吻大吼，就像一隻發怒的雄獅，有些狂，有些受傷。

「是！」曉璃面無表情的回答道，冰冷的聲音在長長的小巷裡回蕩。

她，絕不會讓任何人威脅到自己的安全。她是像是一頭美麗霸氣的獅子，不允許別人的侵犯。

「好！你要殺就殺吧！」聽到曉璃那決然的回答，李駿峰決定豁出去了。

吻，再次落下，但是這次卻帶淡淡的悲傷和淡淡的無力。

「唔……」倏地，李駿峰疼痛得悶哼出聲。

血一滴一滴的滲了出來，染紅了那一處布料。

手上的粘稠感告訴曉璃，她真的傷到他了，她沒再往裡面刺，不是怕傷害他，而是她並不想做殺人犯。為了男人，不值得！

曉璃緩緩地抽出小刀，鬆手，刀子落在水泥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緊接著她伸出手捉住他的頭顱，阻止他的侵犯，「別……唔……讓我……恨……你！」

聞言，李駿峰頓時僵直了身，並不是她的聲音有多冷，而是他想起她曾經說的恨人方式有多讓人難以接受。

記得，她說過，若她恨，她要麼報復，要麼當那人是透明，報復，他不怕，可是後者……他真的不想嘗試。

他不舍的離開了她的唇，隨著無奈一笑。他嘴唇上還殘留著鮮血，顯得分外妖嬈，也罷那無奈的笑容顯得更加的凄美。

他看著她波瀾不興的眼神，然後伸出舌頭舔走那抹血色，隨後他深深地嘆了口氣說道，「你能不能換個表情，我真的把你這殭屍臉打掉。」

「呵……」聽得出李駿峰的調侃，曉璃有些不屑的笑了笑。

「為什麼你就不能像對張歆怡那樣子對我呢？」看得出曉璃眼眸里的諷刺，李駿峰不禁深深的凝視著她，口氣有些無力有些抱怨。

「你們不同。」她輕眺的看了他一眼，一句戳中重點。

「哪裡不同了？我可是你男朋友。」聞言，李駿峰就像是被猜到了尾巴的獅子，激動的對著曉璃吼道，貼在牆上的手握緊了拳。

看著那就在憤怒邊緣的男人，曉璃不禁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男人，呵……果然是容易發怒的單細胞動物。

隨後，曉璃諷刺的說道。「起碼她不會背叛我！另外，你已經不是我男朋友了。在你選擇和其他女人搞曖昧的時候，就應該預料到會是今天這局面，難道不是嗎？」

「我……我跟那些女人只是玩玩。」聽到曉璃的指控，李駿峰有些手足無措的解釋道，他知道曉璃知道後悔生氣，可是他想不到她會和他提出分手，畢竟他自認為他還有些利用價值。

「玩玩？！呵呵……我也是和你玩玩！」她一手拍開他貼在牆上的手，不想再被他困在雙臂里。

「你當我是玩玩！」聞言，李駿峰無法接受怒吼道。

「是！別忘了一開始時是你說各求所需，是你說只是玩玩的，我們也只不過是在互相利用，既然現在一切麻煩都解決了，為什麼還要繼續這個鬧劇！」面對著李駿峰的怒不可遏，曉璃只是冷著臉，雙手環抱於胸，冷酷的看著他。

「難道你就沒喜歡過我？」他知道他們是合作關係，是利用關係，可是知道和被她說穿這可是兩回事。

人就是這樣，明明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可是被人道穿的時候卻往往都不願意接受，寧願繼續的自欺欺人下去。

「喜歡？有吧！可是當你背叛我的時候一切就已成定局了！你就失去讓我喜歡的權利了！」曉璃瞥了一眼李駿峰，無情的說道。

「那如果我說我喜歡你，我們可以從新開始嗎？」李駿峰還是不願就這樣放手，他是她的，只能是他的！既然現在失去，後悔了，那就努力的把她追回來，他李駿峰是不會給自己的人生留下遺憾的，這是他做人的不二法則。

「喜歡是你一個人的事，隨你，可是我不要從新開始。」

彷彿預料到曉璃的拒絕似的，李俊峰臉上並沒有多大的驚詫，反而多了一份堅決，「莫曉璃，我喜歡你，我一定要追到你，要你成為我李駿峰的女人。」

聞言，曉璃冷漠的笑了笑，喜歡，有多久？男人，可信嗎？呵……真可笑！所謂的喜歡，其實說到底也只是得不到而想要罷了。

「以後別找馬文浩的麻煩。」最後，她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說道。

「你為什麼要這麼在乎那個小子！」聽到馬文浩這三個字，李俊峰好不容易平復下去的情緒彷彿又在一瞬間被激起。

只見他冷著臉，審問道。

而曉璃並沒有太多的心情去理會他的情緒。

只見她緩緩地扭過頭看著李俊峰，然後毫不留情的甩來他的手，繼續向前走，「我只是在乎歆怡罷了！」

她頭也不回的走出小巷，她那冷淡的聲音一直迴響在那空蕩蕩的暗巷裡。

在乎他？是嗎？她只是不想看到他受傷，畢竟在整一件事情上他都是無辜的，是她把他這麼一個乖孩子卷進了這個黑暗的世界里了，既然現在已經把他卷進來了，那麼她起碼要確保他的安全，不讓別人傷害他，是的，就是這樣！她並沒有特別在乎他。

心裡默念著，曉璃雙手緊握成拳，然後抬起頭馬路那邊走去。

可是抬起頭卻見到馬文浩扶著自行車站在對面的馬路旁。

見到曉璃走出來，他高興的走向前。

「下班了？」他咧著嘴說道，那笑容猶如晨晞般的溫暖，可是曉璃卻從他的帶著淡青的眼圈裡看到了他那隱藏起來的的疲憊。

「你怎麼來了？」曉璃疑惑的看著他，現在的他不是應該在他那溫暖舒適的被窩裡睡大頭覺嗎？什麼時候乖乖牌也喜歡當夜貓了？

「沒，今天聽你說說有演出，知道你會忙到比較晚，我……」馬文浩帶著羞澀的撓撓，繼續說道「我不放心，所以……就來接你了。」

「不放心？有什麼不放心的？！平時都有人送我回去。」聞言，曉璃不禁的開口說道，可是話一出口，她就見到馬文浩那本來興高采烈，充滿期待的臉瞬時烏雲密布。

「哦……這樣啊！」馬文浩強顏歡笑，淡淡的說出這麼的幾個字。

見此，曉璃暗暗地嘆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地走到馬文浩的車子旁，輕輕的說道：「走吧！」

「嗯？」

「怎麼？不是說來接我的嗎？還不走？」看見馬文浩那獃獃的樣子，曉璃不禁沒好氣的說道。

這傢伙真的是高一的高才生嗎？怎麼連她這一個初二的劣質生都不如？

聞言，馬文浩如夢初醒似的露出一個微笑，然後用力的對著曉璃點點頭。

看著馬文浩那高興地笑容，曉璃無奈的搖搖頭，然後徑自的向前走去，而馬文浩則不敢多言，推著自行車跟在她的身後。

剛從店裡走出來的李駿峰冷冷的看著兩人的背影，眉頭緊蹙，雙唇抿成一線，而放在褲袋裡的雙手緊握成拳，以此來宣洩著自己的憤怒。

「不在乎他嗎？真的不在乎他嗎？莫曉璃！」

……

「喂，你不回家過夜，你家裡人不罵你嗎？」看著坐在身側的馬文浩，曉璃開口問道。

剛才他借她的時候剛好兩人肚子餓就去吃了點東西，等到吃飽的時候已經快五點了，曉璃也就懶得回家了，反正回去也睡不了多久，突發奇想的她就想去石花山看日出，然後馬文浩就捨命陪君子似的，騎著自行車把她載到了山上來，而他們現在正坐在山坡上，面向著東方，看著依然黑漆漆一片的天空，等待著日出的來臨。

「不怕，他們都出差了，家裡出了傭人就沒有人了。」馬文浩淡淡的說道，然後拿起一旁的可口可樂遞給了曉璃一瓶，「倒是你，你不回家沒事嗎？不怕被你爸爸知道？」

曉璃的事情他多少能打聽到一點，他知道她晚上是趁她爸爸睡著了之後爬水管出來的，可是一晚不回去，難道不怕被她爸爸發現？

「我有什麼好怕的，莫華從來都不會來叫我起床，所以根本就不會知道我出來，更加不會知道我宿夜未歸。」拿過他遞過來的可樂，猛地灌了幾口，終於可以把心裏面的那種壓抑感衝進了肚子里。

馬文浩靜靜的凝視著曉璃，只見她冷著臉，彷彿對一切都無動於衷似的，可是他知道她是在意莫華的，要不然臉上也不會出現那失落的表情了。

「莫曉璃，當我的女朋友吧！」看著曉璃那落寞的側臉，馬文浩倏地開口說道。

聞言，曉璃扭過頭，淡淡的看著馬文浩那英俊乾淨的臉，只見他那深邃的眼眸里是一片堅定。

她就這樣凝視著他，沒有開口。

而他同樣的，用那堅定的眼神看著她，等待著她的回答。

許久之後，曉璃深深地嘆了口氣，「馬文浩，我們不適合。」

「為什麼」沒有思考什麼，馬文浩就脫口而出了這麼一句話。

「為什麼？呵呵……」聞言，曉璃嗤笑，「因為你是乖乖牌，我是壞女孩。」

「就因為這樣？」馬文浩緊接著問道。

「嗯！」看著馬文浩那刨根問底的眼神，曉璃轉過臉不再看他，其實原因何止這些，他們是不同世界的人，他家那麼有錢，老爸是市長，還有一間大公司，學習成績好，是名副其實的天之驕子。而她？呵呵……沒有媽媽的小孩，家裡一窮二白，老爸是扶不上牆的爛泥，喜歡打架，喜歡放蕩不羈的生活。這些都鐵錚錚的證實了他們絕非同一世界的人。更重要的是，她不想自己玷污了他的純潔，他的美好。

「我們做朋友就好。」倏地，曉璃淡淡的冒出這麼一句，像是告訴馬文浩，也是在告訴自己。骯髒的孩子不配擁有美好的天使。

看著眉頭緊蹙的曉璃，馬文浩暗暗地握緊了拳頭，雙唇緊抿，可是他卻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更加堅定的看著她。

天空灰濛濛的，周圍瀰漫這涼絲絲的霧氣，一陣涼爽的晚風迎面撲來，撩起了她的縷縷黑髮。東方泛起了魚肚白，只見太陽離開了地平線，紅彤彤的，彷彿是一塊火焰奪目的瑪瑙，緩緩地向上移動著。紅日周圍，霞光盡染無餘。晨晞照在雲層上，美得那般的詩意，那輕舒漫卷的雲朵，好似身著紅裝的少女，正在翩翩起舞。晨晞透過雲層照射了出來，

兩人靜靜的凝望著東方，享受著這一瞬的寧靜，把一切煩惱都拋諸腦後，可是兩人的心裡也暗暗下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