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險象環生
||「然兒.本王說過了.今生無論發生何事.都不會再放開你的手.」北安瀾堅定地看著她.不容置喙的說著自己一生不離不棄的承諾.
瞭然淚眼朦朧的看著他.她真的值得他如此豁出命來嗎.
如此深情.全心全意.只為了區區一個官瞭然.然而.他們之間似乎還隔著很多的心結.瞭然心疼的一陣抽搐.
他想讓她活下來.她又何嘗不想讓他活下去..彼此的心都是一樣的啊.
清風暖日下.刺耳的聲音響起.牽動人心……
北安瀾猛地睜大眼睛.匕首斷裂……最終還是.一起跌下谷底.
瞭然只覺得耳邊狂風呼嘯.勉強睜眼.是北安瀾蒼白的面龐.專註的眼神似乎想要把她的靈魂都吸住一般.目不轉睛.二人相視無話.一切盡在不言中.懷抱著自己的一隻胳膊用力一翻.瞭然只覺眼前一花.專註的眼光沒了.她被北安瀾翻至他身上.
北安瀾本能的讓自己背對著地.緊緊地護著她.死死地抱著彼此.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不鬆手.絕不鬆手.
谷底.枝頭鳥兒唱著愉快的歌.遍地淺黃色的小花隨風起舞.嬌滴滴的展現著自己身姿.山澗流水淙淙.清脆的聲音拍打著人心.不遠處就是一池深水.池中蓮花盛開.清香暗送.
青山綠水間.幾間簡單的竹屋坐落著.葯香四溢.
竹床上瞭然靜靜地躺著.臉色微微有些蒼白.夕陽淡淡的餘暉從窗口溢進來.灑落了一室的朦朧.
微微一聲嘆息.瞭然悠悠轉醒.躺了一會回憶著掉落谷底的片段.驀然睜開眼睛.由於起身太急.不小心碰到腿上的傷口.忍不住一聲細微的痛呼出口.額上滲出點點汗珠……
「姑娘.小心點……」一股葯香入鼻.門口處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伯進門.將她扶好在床邊坐穩.「你還不能起床.在床上躺著吧.」
瞭然打量著老伯.大約六七十歲的樣子.長長的白鬍子.一臉的擔憂.給人的感覺甚是親切.在夕陽的光輝下.竟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感覺.
掃了一圈.簡樸純凈的竹屋.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和我一起掉崖的人呢.」瞭然急問.顧不上無力.抓著老人的手.眼光滿是期盼.記得落崖前他受了很嚴重的傷.又從那麼高的地上摔了下來……瞭然慌了慌.抓著他的手不禁緊了緊.
「姑娘放心.他沒事.在隔壁.只是還在昏迷之中而已.不要著急.你先調養好自己的身子.」老人溫和地笑著說:「幸好你們掉下來的地方是深水潭.不然真的性命不保.」
小腿上的疼痛微微緩和了點.瞭然掀開棉被.急急地問:「他在哪裡.」「你叫然兒是吧.」瞭然看著她.微微不解.老伯慈祥的笑道:「隔壁那個叫了一天一夜了.不知道都有點難.」
瞭然一愣.看著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微微有點暖暖的東西劃過心田.
瞭然淡淡地笑了笑.「謝謝您救了我們.請問.他可以移動嗎.」
「恐怕不行.他背上的傷實在是太嚴重了.正在發燒.還沒退.最好還是留在谷中.等到稍微好一點才可以移動.現在移動對他的傷毫無益處.」老伯笑道.笑容中有股安撫.暗示瞭然留在這裡養傷.不用防備.
自小的警戒.還有他們身份的敏感.由不得瞭然不防備.她向來都陌生人都有一種與生俱來的防備.更何況還在北安瀾昏迷的情況下.但是.這個老人.青衫如畫.的確讓她防心降了不少.
回頭.暖暖地笑著對老人道謝.「我叫然兒.謝謝老伯.救了我們夫妻.」
「不用客氣.你不是想要看看他嗎.在裡面.」老人笑的親切.搖搖頭.指著剛剛男子出來的那個方向.告訴她北安瀾在裡面.瞭然點點頭.進了竹屋.
老人沒有跟著.徑自走開.在谷間漫步.似是怕打擾了小兩口.
竹屋裡.瞭然慢慢地走到竹床旁.床上昏睡的北安瀾趴著.因為背上的傷得太重.只能趴著.才不至於壓傷了傷口.
瞭然坐在床邊.唇動了動.探了探他的額頭.熱得燙人.臉頰是一片不正常的紅暈.而唇卻蒼白如紙.
「王爺……」沙啞的聲音有著心疼.第一次.她看見北安瀾的脆弱.以前的他給她一種錯覺.讓她以為他是什麼都打不敗的北安瀾.能讓敵人瑟瑟發抖.能讓親人安心停靠的港灣.而忘了.他也不過是個正常人.有血有肉.會傷會痛的男人.
喉間澀澀.什麼聲音都叫不出來.惟獨感受著自己的心疼.一波強過一波.懸崖間.他的執著.如同他帶領的軍隊般.橫衝直撞.入了心.暖了情.
「王爺.如果以後又有選擇.你再放開這雙手.它永遠也不會再回到你的掌心.」
「不會了……再也不會了……」瞭然握著他黝黑的大手.還是那樣溫暖.摩挲著他指間的厚繭.感受著掌心中的紋理.他真的做到了.
不放手.可那時候的她.寧願他放手.如果只能有一個活著.她希望是他活著.好好地活著.
「然兒……」輕輕的喃呢.聲聲喚著她的名字.
「王爺.我在這.不要擔心.我好好的.一點事都沒有.」瞭然抓緊他的手.柔聲道.抿抿唇.擦拭著他額上的熱汗.
聽見她的聲音.果真的.北安瀾蒼白的唇不再有蠕動著.安心地沉浸在黑暗中.沉沉地睡了過去.
到了晚上.又開始忽冷忽熱.因為出汗.鹹鹹的汗水沾染了他背部的傷口.痛得他整晚都在低吟著.受不了這種痛苦.下意識地想翻過身子.摩擦著竹床.瞭然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治得住他.
一整晚.翻來覆去.她都在照顧著受傷的他.直到天際泛白.才沉沉地睡了過去.趴在竹床邊.緊緊地握著他的手.
天際微微有點亮光.射進竹屋.北安瀾就睜開了眼眸.疼.是他唯一的感覺.他感到背上一片火辣辣地疼著.疼得他直蹙眉.微微一聲低呼.幾乎是下意識的.瞭然就醒了.本來就淺眠.也因為晚上重複了無數次這樣的動作.她是機械性地反映.想要翻轉他的身子.結果才發現他沒有轉了過去.神智微微醒了醒.低頭……
「醒了.」一聲帶著喜悅的歡呼.瞭然蹲到他面前去.昏睡了兩天.終於醒了.
「沒事吧.你有沒有傷到哪裡.」北安瀾一見她.慌忙問.手上的力道緊了緊.
瞭然一陣澀意.回握著他的手.暖和地笑著.「放心.我什麼事都沒有.一根頭髮都沒有少.」
傷到的人是他而已.雖然那裡是深水池.可是因為池低凹凸不平.也有不少的尖銳石塊.從上面掉了下來.背部著地.在護著她的同時.不免的.原是傷痕纍纍的背部更加慘不忍睹.聽老伯說.救上來的時候.背部還插著一塊小石塊.
「你沒事就好.」淡淡地鬆了口氣.整個身子也放鬆下來.轉而想起什麼.掃了一眼房中的擺設.天生的警戒讓他擰眉.問道:「這裡安全嗎.那個黑衣人沒有尋找下來.」
「你放心吧.出谷的路只有一條.而且機關重重.平常人是進不來的.即使進來了也會驚動他們的.你好好養傷.等背上的傷好點.我們就出谷.」瞭然淡淡地笑著.握緊他的手.安慰著.
北安瀾聽著.徹底放了心.瞥了她一眼.有點不滿地蹙眉.拍拍身邊的位置.示意她上來睡覺.瞭然搖搖頭.看看外面.道:「天都快亮了.」
「上來.睡覺.」簡短的幾個字.北安瀾沉聲道.聲音雖然沙啞.卻一絲威嚴也不減.她眼底的青黑泄露了她一晚沒睡好的痕迹.
瞭然扁扁嘴.有點為難.碰上他堅定的眸子.什麼都沒說.爬上了床……咕噥了一聲.「霸道.」
北安瀾微微一笑.不再說話.這一覺.睡到中午……
對老人雖有淡淡的疑惑.但是瞭然並沒有探人隱私的好奇.只是淡淡的笑過.一心一意地照顧受了重傷的北安瀾.
對他們這兩個外人.老人可真實照顧得無微不至.
傍晚.北安瀾剛剛吃過晚飯就累得昏昏欲睡.瞭然端著碗具.笑著出了竹屋.淡淡的餘暉朦朧地照射谷中.美得如夢如幻.碧草紅天.黃花綠樹.青山團繞.綠水常在.住了兩天.她忙於照顧北安瀾.都沒有來得及好好觀賞谷底的美景.
放下碗具.沖水洗凈.瞭然才出了竹屋.暗香盈袖.山澗飛泉.濺起無數水花.來偶然不由得走近深水潭.觸手.清涼透骨.極為舒服.
修長纖白的長指輕輕地拂過清涼的水面.瞭然微微嘆息.凝眸.站起身來.晚風吹得她的白衣飄飄如飛.絕色的容顏淡淡地漾著一股解脫的氣息.看著飛流直下的瀑布.她笑得那樣純凈.
就是這個池子救了他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