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不可思議的變數

第十二章 不可思議的變數

人文學院院長趙棟是個有涵養的人,當然,他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百度搜索56書.庫)東洲大學藏龍卧虎,知識淵博、背景深厚的教授、學者不知凡幾,卻為何偏偏是他坐上了院長的寶座呢?訣竅只有一個,那就是「涵養」兩字,或許有人不信,但趙棟確實是靠自己的「好脾氣」而上位的。一個人的政治前途靠得是背景、人脈,以及自身的能力,但想要走得遠,更重要的是必須懂得隱忍,那是自己往自己的身上下刀子,能受別人不能受之苦,能忍別人不能忍之事。

但今天趙院長卻失態了,望著牆頭匾額中「寧靜致遠」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一雙捂著茶杯的手還在輕輕顫抖。要說泥菩薩也有三分土氣,那個正在報批退學的學生也太不象話了!有他那種態度的嗎?一般學生遇到這種情況,痛哭流涕、苦苦哀求的*****有之,為解氣大喊大叫,甚至掀桌翻凳的也有之,但哪裡有象他那樣的...那個混蛋居然是來表示感謝的,而且還絕對是情真意切、發自肺腑、毫無攙假的感謝。這...這...這簡直是對我這個院長,對東大*裸的藐視與侮辱嘛。

當時魏索一進院長辦公室,第一件事就是衝上前去握住了趙大院長的雙手,趙棟嚇得夠戧,正欲叫保安,卻聽得對方哽咽著道:「每晚惆悵,倥傯難眠,仰望星空,終於覓見了北極星的眼淚。謝謝校領導遂了哥...我的心愿...謝謝,謝謝...」

趙院長心中一驚,這學生大概是受打擊過度,腦子出問題了?!倒是有些麻煩了,雖然這個叫魏索的學生被退學的處分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但現在名義上畢竟還是學校的學生,如果真瘋了的話,那學校是要背很大責任的。

「我高興啊!終於不用在這虛度光陰了」。魏索眼含熱淚:「是的,東大在國內算是個不錯的學校,但問題是在國際上卻還排不上號,讓我這個精英學生情何以堪?我之所以曠了這麼多天的課,就是想讓學校給一個開除我的機會,這樣就可以給家裡一個交代了。本還以為學校惜才不肯放我呢,想不到校領導如此通情達理,恩,『人性化』的教育、管理確實是現代的潮流,看來東大還是在發展的,並沒有夜郎自大、裹足不前,深表欣慰啊...」

他娘的,這小子原來是來泄憤的,不過這泄憤的方式倒也新穎。(56書.庫們的網址)聽到這,趙院長暗鬆了口氣,同時心裡跟明鏡似的,心說你這樣鬧那是最好,都省得我磨破嘴皮子做工作了。小子,希望你能硬氣點,別鬧到最後依舊是哭著喊著的那一套。

「希望東大能大刀闊斧的自我革新,到時候如果校領導來請我的話,我還是可以考慮重新回來念書的」。魏索繼續道。這些大話炎炎、狂的沒邊的言語在他口中說出來是那麼的心平氣和、從容不迫。「哎,東大如果想要成為國際一流名校,確實是困難了點,首先,規模不夠大。說說佔地面積,才這麼區區四、五百畝地,一看就是小家子氣,怎麼著也得擴增到上萬畝!再說學術規模,那也不怎麼廣啊!國家重點學科大概還沒上百個,這不行,百家才能爭鳴,百花才能爭艷,應該將社會上各類雜學無分雅俗,都分門別類地引進,各學科互相影響、互相借鑒,才能欣欣向榮...

師資力量嘛,也是馬馬乎乎,還沒有一個在國際上有重大影響力的大師級人物,就靠那麼幾個中科院院士充充場面。恩,而且什麼中科院、社科院院士的數量也太少,最起碼得再增加一倍...不過嘛,這也沒什麼大用,就現在那些所謂院士的水平...嘿嘿,嘿嘿...」魏索連聲冷笑,言下之意,不言自明。

噢,你連中科院院士都不放在眼裡,那你這個腦殘又算是什麼東西?趙院長聽著聽著不覺有些無名火起,差點咆哮出聲,靠著平時良好的修養才勉強按捺了下去。突然想到,這學生之所以將東大說的一文不值,不就是為被學校退學一事來泄憤的嗎,那倒也是人之常情,如果我真生氣了那才是笨蛋呢。認命,小子,誰讓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現在不管你說什麼做什麼都是於事無補的,也懶得與你說什麼,希望你出完氣以後給我馬上滾蛋。想到這,趙院長正了正身形,笑嘻嘻地看著對方。

咦,不對啊!趙院長感覺有些不對勁。瞧這小子臉上的神情如此的恬淡平和,似乎並沒有滿懷激奮,難道他是裝出來的?可是不象啊!趙院長可謂識人多矣,他能爬上今天的這個位置什麼樣厲害的人物沒見過,除了人精與影帝,其他人絕對不可能將內心強烈的思想波動掩飾得這麼好,何況是個學生。還有他的眼睛,趙院長與魏索兩眼對視,感覺對方清澈的眼神中隱隱含著一抹熱情與坦誠,難道...難道他說的話都是發乎內心的?真是見鬼了,一個普普通通的學生憑什麼自我感覺這麼良好?憑什麼敢這麼看不起國內第一名校?

對趙棟而言,能夠成為東大的一名院長是他一生中最引以為傲的事,所以,東大是他心中的一面旗幟,是一個精神支柱,誰若詆毀東大,誰就是在損害他的榮譽,當然也包括其它的切身利益,必將遭到他有力的捍衛。可問題魏索說的似乎是真心話,而且還真的要退學了,也不管是自願的還是被迫的,趙棟只能把氣往肚子里咽。

那個魏索走的時候可真叫開心,眉花眼笑的象是撿了寶。還有跟他一起來的那個叫任來峰的學生,居然也提出要退學了,我們東大真有這麼不堪嗎?趙棟只覺胸口一股悶氣憋得慌,這種都快滲透進骨子裡的優越感一旦被人撼動,確實令人不好受。不行,我得去外面轉轉,太憋氣了,或許去瞧瞧美女的大腿,心情才會好一點。趙棟剛站起身,「滴鈴鈴...」電話響了。

「喂...噢,原來是陳校長啊」!趙棟連忙弓下上身,這樣可以壓迫住氣道,說出來的話才會更低沉恭順,同時將嘴巴離話筒遠了點,以免對方的聽筒產生囂音。一般人有個誤區,以為跟領導講話必須要抬頭挺胸,卻不知這種站姿是表決心時才用的,平時還是卑躬屈膝、低頭哈腰的好。趙棟相當重視一些似乎不起眼的小細節,他十分清楚,細節有時候往往能決定成敗。

「老趙,你真糊塗啊!那張開除學生的報告我不能批,你調查過那個叫魏索的學生是什麼背景嗎」?陳校長似乎心情也很差,電話里的聲音很沖,劈頭就是這麼一句。

趙棟聞言心中一驚,怎麼連陳校長都來關心這件事了?太不可思議了。雖說開除一個學生要校長批准,但這也只不過是走走過場,一般情況下都是下面的幾個助理處理的,東洲大學的校長何等級別,何等身份,怎麼會理會這種小事。難道...難道那個叫魏索的學生身後還傍著一棵什麼大樹?趙棟方寸大亂,在東大這個權貴滿天飛的地方出任要職,每踏出一步都得小心謹慎,要不然會連怎麼死都不知道。可是...可是我明明調查過他的檔案的呀,他父親已亡,母親只是一個下崗工人,靠一些零碎小買賣勉強糊口,怎麼可能...

「老趙啊,你平時工作也比較認真細緻的,但這一次...那個魏索曠了幾天課是不假,可那是有原因的,因為他除了是個學生,另外還有一個身份,你知道是什麼身份嗎?他是一個在編的,而且還是個二級警司,你不分青紅皂白...」

「什麼,他是個警司」?陳校長的語氣越來越嚴厲,趙棟的一顆心卻越來越往下沉。二級警司?人民警銜設五等十三級,一個普通熬到二級警司需要多少年?一個沒有人事關係的大一新生居然是二級警司又是什麼概念?如果說那個魏索身後沒有大的背景,打死趙棟也不會信。

「哎,是啊,他是個警司,雖然職位並不高,但你總應該看出其中的一些道道來」!陳校長嘆了口氣繼續道:「他身後肯定隱藏著一位大人物,而且我還敢斷定,這個大人物不是我們東大得罪得起的」。

「那...那我現在該怎麼辦」?趙棟臉如死灰,他自然清楚陳校長為什麼會這麼說。試想那個魏索現在還只是個在校學生,既然他有靠山,有何必要這麼快安排好出路?任何一個當政當權者都不會幹這種傻事,這不是留小辮子給人抓嗎?而現在這個情況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魏索身後的那個大人物所擁有的能量對一些監督力量根本是無所顧忌的,沒有監督的權力有多可怕?誰都可以想象的到,哪怕是副省級別的陳校長在它的面前也只能戰戰兢兢。

「你現在趕緊請那個學生過來一趟,其它的什麼都別管了。我辦公室里還有兩個坐等見他呢。記住,請他的時候態度盡量放客氣點,緩和一下關係,別讓我們接下來的工作更加被動」。

陳校長說完這句話就把電話重重地掛了。趙院長舉著話筒木立半晌,腦子裡一陣恍惚...陳校長善用權術,他的那句「其它的什麼都別管了」,似乎是話中有話啊!如果這件事處理的不好,還真有可能什麼都管不了了,那不是要我的命。那現在...趙院長再不遲疑,趕緊拔動了門衛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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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居風水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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