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

「書香，去酒坊裡頭取些新釀的梅子酒送我房裡去。」莫汐剛進了院子，就迫不及待地開口。

書香有些疑惑的問：「姑姑，如今夜已經深了，您要這梅子酒做什麼？」

書香在莫汐身邊伺候了好些年頭，從沒見過她會在晚上飲酒。

「你不必多問，備下就是。」

既然莫汐吩咐了，書香自然是照辦，端了一壺新釀的梅子酒擱在莫汐房裡便退了出去。

莫汐從書架上取了一本書坐在床頭靜靜地看著，安靜簡陋的房間里依稀可聽見書頁翻動時的聲音。桌上的梅子酒也未曾動過，就只是放在那兒。

這酒是為其他人準備的，那人素來愛乾淨，她又怎會自討沒趣。

一道陰風吹過，擱在房間里的銅鏡上快速的閃過一抹暗紫。莫汐放下書冊，背對著那張放著酒的桌子，突然開口：「這新釀的梅子酒爺可還喜歡？」

「雖然味道是查了一些，不過勝在新鮮。」公孫恪慢悠悠地倒了杯酒，回答了莫汐的問題。

這梅子酒還是莫汐這兒的味道純正，他之前也讓宮主手藝極好的釀酒師釀了一壇送去昭華宮，但是味道卻不如莫汐釀製的好，而且還摻雜著怪味。

當然那位手藝不精卻自視甚高的釀酒師也被拉出去喂狗，省下的口糧也送去御膳房給那裡頭飼養的家畜當飼料。

對於莫汐這個小丫頭，他的耐心似乎格外的多，即便她多次違背東廠的規矩，利用手底下的人去，他也是。若是換了旁人，只怕早被化骨水化得連骨頭都沒了。

「奴婢還未感謝王爺，賜了奴婢這麼多東西。郡主之位，金銀財寶，還有這數不清的埋伏。」莫汐轉過身來看著公孫恪的臉，一字一句地說道。

她的確是要好好「感謝」，他的一己之見害得她如今深陷皇宮這個漩渦之中無法脫身，毀了一世安寧。待她傷好之後，還要與虞國侯府那幫賤人周旋。

她確實要和那裡的某些人算幾筆爛賬，但也輪不到他強行干預！

公孫恪的臉上露出一抹詭譎的笑容，他緩緩靠近莫汐的臉，冰涼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撫摸著莫汐額角栩栩如生的紅蓮花紋，那近乎溫柔的動作，卻讓莫汐覺得毛骨悚然。「你既然接收了那些東西，就要有接收它們的能力。可惜你太讓我失望了。」

公孫恪扯了莫汐的頭髮，將她的腦袋狠狠地按在桌角上，「在東廠廠衛的眼裡，那些王公貴族不過是咱們手底下的玩物。你卻幾次三番讓靜寧那個賤人踩在頭上，簡直是丟盡了咱們東廠的臉面。」

「爺，時候還沒到呢。」莫汐勉強從公孫恪的手裡抬起頭來，那雙清冷的眸子染上了一種名為憤怒的東西。「狸貓換太子的把戲已經不好玩了，這太子變狸貓，看著才讓人痛快。」

受制於人的日子不好過，她何嘗不想出手將那些賤人一個個解決了。可是她身份卑微，另一層身份也不好暴露，也只好忍耐著。

如今她被封了郡主，景文帝因為她母親韓夫人的原因對她還有幾分憐憫疼惜之情，辦些事情也比較方便，趁著如今靜寧公主裝瘋賣傻這個好機會，她非得好好兒治一治靜寧公主這瘋癲的毛病，

「是嗎？」公孫恪鬆開手讓莫汐起來，「這才像是咱們東廠的人。儘管放開了膽子去演，出事了自有本王擔著。不過若是這齣戲演砸了，本王饒不了你。」

「王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