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八回 侯飛退去 少桀揚名
沒想到侯飛這山寨當家竟會對自己兒子如此尊敬,老者明顯一愣,沒接上話。侯飛一見便知其所想。微微正色道:「我輩雖是佔山為王的匪寇,卻也知道識英雄重英雄,久聞陳冉將軍大名,令我等拜服,知其大義,如今戰死沙場自當流芳百世。此次得以擊退西南夷國大軍,將軍功不可沒。將軍一生戎馬,戰功赫赫,我等雖身為武者,卻不能為國儘力已是慚愧,敬重將軍也屬應當。我手下兄弟先前冒犯之過,侯飛在此謝罪,還望老人家大人大量,饒恕其罪。」說著,侯飛連忙跪倒在地。
老者上前忙攙扶,口中連連說道:「當家如此大禮,小老兒受之有愧。」正在這時,人群之中傳來一陣帶著抽泣聲的呼喊:「皇甫大哥,皇甫大哥,你快醒醒啊!」原來是老者的小女兒正在雙手扶托起少桀,呼喊著。
老者忙來到少桀面前,蹲下身子,單手在少桀人中位置略微探視,回過頭沖著同樣焦急的侯飛點了點頭,後者頓時長舒一口氣。
顯然,老者是在告訴他少桀還活著,隨即在少桀胸口、額頭、喉嚨接連拍打了幾下。轉過身沖著侯飛說道:「我暫時點了他的穴道,勉強止住傷勢惡化,這小子傷得很重,至於為他療傷一事,還要煩請三當家仗義援手啊。」
侯飛連忙擺手道:「老人家切莫如此說,折殺侯飛了。之前我也是急於為手下兄弟報仇,這小子那股子倔強的性格,令我也十分欽佩。更重要的是仗義出手的品行,更是不可多得啊。大陸上這樣的年輕人已經越來越少了。」嘆息了一聲,侯飛單手扶起少桀,用一隻手掌頂住少桀的身體,另一隻手從肋間緩緩推出,看得出實在運起內力幫助少桀去除體內的淤血。在接近少桀背部的時候突然加力,手掌與少桀背部緊緊貼合,雙目集中精神,眉頭緊蹙,明顯少桀內傷非輕。
老者看著自己的小女兒那緊皺在一起的眉頭,看著那雙關切的眼神,看著那梨花帶雨的臉龐,會心的笑了。
老者名為陳涵郁,乾山城人,此次戰亂致使他兒子陳冉血灑疆場,還令他們失去了久居幾代的乾山城內的家,於是便遷徙至此。而他的小女兒陳芳菲剛過豆蔻之年,看著小女兒情竇初開的樣子,陳涵郁知道,少桀已經成為了小芳菲心中的英雄。對於少桀他自己更是滿意,就憑這少桀那種正直,熱血的性格,就令他十分喜歡,再加上之前仗義出手,甚至為救他一家獻血付出生命的代價,心中感激之餘,更添了幾分喜愛。所以面對二人如此也不加阻攔,在一旁笑著。
儘管少桀傷勢很重,但陳涵郁知道,有侯飛在此,少桀絕不會有事,心中早有把握,自然輕鬆得很。這時小芳菲看著自己的老父親,疑惑的問道:「父親,您笑什麼啊?」陳涵郁被打斷了心中的想法,一個激靈,馬上答道:「沒啊。為父是看到這小子漸漸好轉,心中高興啊!」說完轉頭看向還在地上盤坐的少桀。
小芳菲卻走到陳涵郁身旁,眨這可愛的大眼睛:「明明還是那樣嘛。難道父親您懂武功?」陳涵郁有些不耐道:「為父不會武功,但卻懂得醫術,此正是望聞問切之中的望,你不懂的,還是注意點這小子吧。」
此時侯飛和少桀兩人都已經是額頭掛汗了,尤其是少桀,渾身的衣服都濕透了。又過了一段時間,侯飛終於回掌收功,壓下自己之前運氣的內力,長舒了一口氣。回頭看向陳涵郁:「老人家,這小子根骨奇佳,是個學武的好材料,而且根基紮實的很,相信他日必有成就。」看著少桀,侯飛眼中雖有驚訝,但卻更多的是欣賞,那種猶如見到一塊毫無瑕疵的寶玉眼神,證明了他對少桀也是分外看重的。
陳涵郁見勢馬上接著道:「既如此,三當家何不收這小子為徒,有您這位名師指點,他日後必成大器啊。」侯飛確實哈哈一笑道:「老人家,這可萬萬使不得。這孩子本是身家清白的堂堂少年,若是拜入我門下,便成了山匪草寇,絕不可以。另外,像他這樣的少年,也接受不了山中的生活,更何況如此秉性純良的少年,若真染了賊氣,那我侯飛可就真的是遺臭萬年了,哈哈哈哈。」
陳涵郁見如此也沒再多言,畢竟自己和這侯飛並不熟識,生怕一句話開罪了他。便站到一旁,不再說話。
就這樣在眾人的關注之下,少桀才緩緩醒來。睜開眼睛,見到這麼多人,他第一個反應就是馬上起身站在陳涵郁和小芳菲身前,面沖侯飛,怒聲道:「有我皇甫少桀在就莫想傷害老人家。」
見到少桀醒來的樣子,眾人一番大笑,侯飛開腔了:「小夥子,好氣魄,更是好一副俠肝義膽,侯飛望塵莫及。山水總相逢,咱們後會有期了。」見少桀平安醒來,侯飛也算放心了,帶著手下離開了。而那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的少桀還痴痴的站在原地。
陳涵郁來到少桀身邊:「少桀啊,我可以這樣叫你嗎?」說完看向少桀。少桀微微一愣,旋即點了點頭。陳涵郁繼續說道:「這只是場誤會,三當家與小兒相識,只是誤會便為你療了傷才離去的。」
少桀聽了恍然大悟。這時看到在一旁看著自己的小芳菲,眼中流露出幾分感激:「謝謝你關心,害你流淚了。」一句話卻彷彿催化劑一般,小芳菲哭聲更重了,轉頭離開人群,在身後還拋下一句話:「我討厭你。」少桀一臉無辜的看向陳涵郁,都得眾人又是一笑。
隨著侯飛的離去,人們也散了,但自此在街頭巷尾卻時常可以聽到對少桀的誇獎和讚歎。自此少桀便揚名北州,人們都知道,在坤城有位仗義出手的大俠,名叫皇甫少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