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又一秘手
武田英雄三天後傷重而亡,消息傳回東洋。
一個月後,二十二歲的東洋劍客無名飄洋過海來到名劍城。
這一個月來,龍蕭陸續參加過幾場斗拳,但對手太弱,基本上還沒出手,感覺到他的氣勢,對手便主動認輸。到得後來,只要聽說對手是龍蕭,那邊馬上主動棄權。
黃世人對龍蕭三人殷勤禮遇倍至,給他們在府內特意劃出精緻的宅院。出入都有手下跟丫鬟伺候,而柳富貴的傷恢復的很快,逆天訣的滋潤加上精心的調養,僅一個月,柳富貴便能下床走路,只是還不能用勁。
奔水昕在黃府儼然便是公主般的存在,龍蕭除了練功便陪著她到處閑逛,奔水昕每天都顯得很是快樂無垠。
龍蕭對黃世人不排斥,於是也樂於滿足現狀,他只要自己關心的人好,自己在那裡都無所謂。
這日突然下了暴雨,雨後街道上渙然清新,雨珠從樹葉屋檐上流線似的滴落,生機勃勃。
龍蕭陪著奔水昕到碧波湖上泛舟,他始終記得奔水昕曾說過,想泛舟湖中。那時,她明艷動人,聰慧婉約。
奔水昕的興緻很高,游完湖后,又買了兩串糖葫蘆,硬逼著龍蕭也吃,不然就哭鼻子給他看。
此時已是午後,龍蕭肚子有些餓了,便牽著奔水昕到附近一間頗有名氣的酒樓,靠窗坐了。然後點上幾個精緻的小菜,奔水昕食指大動,忽然道:「哥哥,我要喝酒。」
龍蕭一愣,然後道:「小孩子家家的,不許喝。」奔水昕小嘴一扁,淚水便在眼眶裡蓄著,眼看要泛濫。
龍蕭連忙求饒,道:「好,喝可以,只許一杯!」
奔水昕馬上破涕為笑,這變臉功夫堪稱一絕。
正當兩人吃的好不愜意的時候,一個無比秀美的白衣青年走了過來。他的腳步沉穩,一聽便知是練家子,龍蕭警覺的抬頭,然後很自然的看向青年。
那青年邪魅一笑,膝蓋曲起,腳在地面一蹬。地上是檀木地板,立刻碎裂,且陷出一個坑來。而那青年人如離弦之箭沖向龍蕭,一手成鉤,一手成爪,凌厲之至。
龍蕭早已準備,一腳將桌子帶菜肴踢飛過去。人跟著便撲上,他深知兩者交鋒,氣勢的重要性,所以絕不後退。那青年反應亦是奇快,一拳打碎桌子,菜湯灑他一身,他恍若未覺,挾著勇勢對上龍蕭。「蓬!」硬拼一拳,龍蕭腦子一轟,氣血翻湧,蹬蹬退出三步。那青年立刻搶上前,一輪快攻,不給龍蕭喘息的機會。龍蕭大意之下失了先機,一步一步後退,那青年一鼓作氣,猛招迭出。龍蕭在退就要到樓梯,這時,他腳下一滑,失足仰摔下樓梯。那青年大喜,猛吸氣,身子跟著躍下,便是最為凌厲的迎風一刀斬。
龍蕭眼裡精光一閃,以手撐地,待他迎風一刀斬到一半時,猛然躍起,纏上他的身體。殺招乾坤倒轉施展出來,兩人這一下壓,力道千鈞,木樓梯馬上斷碎,兩人緊緊纏著往下摔去。龍蕭在上,青年在下,這一落實,青年非震傷內腑不可。但見他陡然猛吸一口氣,吐向龍蕭雙眼。勁力奇猛,來得突然,龍蕭往後一仰,那青年藉機一震,雙手成爪抓了過去,龍蕭閃電鬆手,兩人各自摔在地上。
迅速站起,這時酒樓內客人都飛奔出去。酒樓老闆敢怒不敢言。龍蕭吸了口氣也不問他是誰,凝神站樁,準備再戰。
那青年卻收了手,道:「東洋刀客無名,幸見龍君,三日之後,你我斗場再繼續今天這一戰。」說完,轉身而去。
龍蕭背後冷汗涔涔,這時樓上傳來奔水昕怯怯的聲音。「哥哥,我下不來。」
樓梯已經被毀,龍蕭能一躍六丈,這點高度自然難不到他。接下奔水昕后,賠償了酒樓老闆的損失,這才離去。一路上,龍蕭都在回味今天這突兀的一戰,雖然暫時打和,但龍蕭深深明白這其中有很大的運氣成分。這無名,無論是勁力,還是技巧的把握都在自己之上。
他陷入沉默,完全沒有注意到一邊奔水昕濃濃的憂色。這樣的奔水昕一點都不像失去了記憶。
回到黃府,黃世人的手下馬上請龍蕭到書房一見。進書房后,黃世人關了門,便開門見山道:「今天宋海闊向我下了戰帖,三日後斗場斗拳。這次他下了老本,足足有八十萬兩銀子,我說要考慮。」然後以徵詢的目光看向龍蕭。
「對手今天跟我接觸過了,我們還交了手,確實很厲害。」龍蕭沉吟說。
「那我們要不要接?」黃世人接而道:「老夫雖然看重錢財,但更不想你出事。」不管他這話真心還是假意,龍雙都微微感激,然後正色道:「老爺子,對手我確實沒有把握戰勝,甚至贏面很小很小,但是如果我怯戰不接,雖然可以保命,而今生武功便休想再有寸進,你輸錢,我輸命,賭了如何?」
黃世人微微一嘆,道:「老夫這點錢還輸的起,只是你,你是老夫唯一欣賞的人,在你身上,老夫看得到一種不屈求戰的向上精神,實在不想你出事,但是,既然你決定了,那我尊重你的意思。」
龍蕭道:「謝謝!」
第二天,龍蕭將要跟東洋刀客斗場決鬥的消息傳遍全城。兩人都是少年天才,這一場決鬥,期待值奇高。
無名的經歷也同時被有心人打探出來。無名,男,二十二歲。十歲起跟隨東洋武學大師舞弄影,十五歲便暫露頭角,單挑虹口道場會長,險勝而一戰成名。接著又銷聲匿跡三年,然後再次出現,連挑戰十家道場會長,逐一而完勝。接著又消失四年,如今出現在名劍城,挑戰同樣被稱為天才的龍蕭。
龍蕭,男,二十一歲。事迹不詳,一個多月前,憑空出現,以化勁前期,完勝化勁中期的東洋武士武田英雄。
這次賭盤開的更大,但大部分都買龍蕭贏,不是說不相信無名的實力,只是這以關乎到種族區別,上升到民族榮譽。二來,無名乃是刀客,而斗場不允許使用武器,龍蕭還是很有贏的機會,當然這只是大家的看法,真正清楚的只有龍蕭。
這次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有一種人面對巨大的壓力會被摧垮,而龍蕭,在壓力面前只會更加激發他的鬥志。
這三天,龍蕭每天只練逆天訣,心境清明。
而無名,三天來已經連續挑了城裡八家武館,每場都完勝,顯得凌厲而囂張。龍蕭聽到黃世人說這事時便明白,他是在蓄勢。
蓄雷霆之勢而一舉攻之,好聰明的手段。
明天將要正式決鬥,這天下午,意外的客人到訪。雷若萱與段翔帶著丫鬟春妮前來拜訪。黃世人不敢怠慢雷若萱,在客廳里接待他們。又馬上命僕人上了點心與茶,雷若萱指明要見龍蕭。
龍蕭馬上被僕人請來,他依然青衫淡然,跟黃世人見過禮,然後朝雷若萱及段翔微微一笑,算是打過招呼。
段翔注視龍蕭片刻,道:「明日之戰,閣下看來很有把握。」龍蕭淡淡一笑,道:「生死之博,向來無定數,若是死在斗台上,也是我輩練武之人最好的歸宿。」段翔微微一怔。
這時雷若萱卻玉面肅然,道:「龍兄,此戰意義不同往常。這東洋人到我國來,連挑八家武館,無一不勝,若是你再輸了,國人當真顏面無存,也叫東洋小國笑我泱泱大國,竟無一能手。現在全城的人都在期待著你能打敗無名,為我們爭口氣。」頓了頓,道:「這場比斗,城主大人也很重視,到時會親自前來觀戰,為你打氣。」
龍蕭面容也肅然起來,道:「無名連挑八家武館雖然蓄勢成功,但他始料未及的是,種族的不同激起了公憤,我便借大家的勢,一揚國威!」說到這面色紅潤起來,試問那個好男兒心中沒有一朝報效國家,殺敵千里的夢想/。
龍蕭的心情都為之激蕩起來。
段翔欣賞的點點頭,道:「此戰意義重大,我前來是想將我這些年來習得的一招秘手教給龍兄弟,多增些勝算。」
龍蕭詫異之極,道:「你我殊不相識,這如何使得?」要知秘手是練武之人的保命絕招,平常都輕易不肯在人前施展,更別談教。就算是自己的弟子,不是經過萬般考驗,那也是不肯輕易教的。
段翔微微一笑,道:「情況特殊,你若能贏也不妄我教你一場。」
龍蕭對武學的熱愛欲狂,當下不在拒絕,道:「此情我必銘記在心。」
段翔聞言便轉向黃世人道:「煩請老爺子給間空曠的屋子。」
黃世人連忙點頭答應。
空屋內,兩人待了一個時辰。
出來后,雷若萱與段翔就此告辭。
等出了黃府,雷若萱深深一禮,道:「段叔叔,謝謝你。」段翔微微一嘆,道:「真不明白你這丫頭,要如此關心於他,他未必領你的情。」雷若萱面一紅,道:「人家是為民族榮辱,換做別人也是一樣要做的。」
段翔也不揭穿她,只是輕輕一笑。
「段叔叔,你說他能贏么?」
「論實力,無名在他之上。無論資質還是頭腦,無名都是百年難遇的天才。而他,他雖然優秀,但是,恐怕還差了那麼一點靈氣。」
雷若萱一急,道:「這麼說來,他還是要輸?」
段翔道:「也不盡然,凡事四分氣運,龍蕭生來命貴,不似短命之相。遇險自有貴人扶助,這是他一生的命格!」
雷若萱仍然是憂心忡忡。
龍蕭晚上沒有練功,吃過晚飯後便陪奔水昕回房休息。奔水昕躺在床上,緊緊握著龍蕭的手,她今天顯得太過安靜,這讓龍蕭有點不安。
「龍….蕭!」奔水昕艱澀的喊出兩個字。
「恩?」龍蕭隱隱猜到什麼,但卻不揭穿。她沒有流淚,低下頭道:「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上次斗拳后,你堅持要吃糖葫蘆時。」龍蕭輕輕的緊緊的將她摟在懷裡,低聲呢喃道:「對不起,老婆,真的抱歉,我始終無法讓你安寧的快樂。」
奔水昕驚喜莫名,道:「你喊我什麼?」
「老婆!」龍蕭深情的道。
奔水昕淚水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道:「發生那件事,我不敢面對你。如果當時不是因為你流著淚說對不起,我想我可能會跟柳生一樣選擇自盡。」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在我心裡,沒有人能比得上我的老婆奔水昕。」
奔水昕抹了把眼淚,道:「你真的一點都不介意,不介意我的身子…..」
龍蕭用嘴堵住她的唇,然後極盡溫柔的在她嘴裡探索,舌與舌的交纏。衣衫一件一件褪去,**糾纏,抵死纏綿。激情過後,奔水昕將頭埋在龍蕭胸前,她柔軟的髮絲貼著他的胸膛,麻麻的透著愜意。
「如果你死了,我會照顧好自己,會回到村子里,照顧好爹。」奔水昕忽然說。
龍蕭呆了一下,莫名的感動。她從來都是如此的聰慧,不讓自己有一絲後顧之憂。其實龍蕭如何不知道,她只想安寧的跟自己所愛一起花前月下,所以當初,她果斷的選擇分手。而現在,龍蕭覺得自己太自私了。心裡一動,道:「昕兒,要不我們悄悄的離開,到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
奔水昕搖頭道:「別說傻話了,那樣我會恨自己的。你也不許在說這樣的話,我怕我忍不住誘惑。」
龍蕭有些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