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王者蛻變
昏暗，無盡的昏暗！迷茫，無盡的迷茫，醜陋至極的水來？仰或絕代風華的風流
？我——到底是誰？他在這昏暗的死牢之中迷茫！掙扎，無盡的掙扎！只有掙扎，
方有掙脫命運枷鎖的希望！儘管他越是掙扎，那寒冰刺骨的無情鐵鏈越是切割著他
業已孱弱的軀體，越是痛入骨髓！他卻並未有半分放棄！即便粉身碎骨——亦在所
不惜！因為他寧可自己粉身碎骨——也不要眼睜睜看著親人在那頭惡魔手中——猶
如玩偶！但是一個時辰后他停止了掙扎！他放棄了嗎，還是他魂斷於此？都不是，
他終究冷靜了下來，徒勞的掙扎除了讓他身心受創之外，毫無一點效果！自己便是
心中有萬般怒火亦燒不斷這無情的寒鐵！此時唯有冷靜——冷靜方能有妙法！
「為什麼我適才能打到那惡魔，可是現在卻又使不出來......難道我屬於那段遺失記憶的
我真叫風流——一個能決定那個惡魔命運的風流人物！」他想借風流的力量逃離這個
昏暗的死牢，可惜他似乎無從著手，屬於而今的水來從未涉及過武道，如何能激發
出屬於——風流的力量！深吸氣，長呼氣，他憑著些許的記憶反覆的吸氣呼氣，他
以為適才體內那股無匹的力量能在這吸氣呼氣間積聚，可無數次的吸氣呼氣換來的
卻是他忍不住的——大喘氣！
「既不讓我死，亦定有讓我活的理由......」水來忽然腦袋閃過一絲靈光
「怒火！對了，就是怒火！適才我就是被無盡的怒火填滿卻又無處發泄，從而激發了
那股屬於——風流——的無匹霸道力量！怒火怒火......」他終想到了一個極端的辦法，
一個無法預知的辦法，一個可能令他癲狂至——魔——的極端辦法！當前方再無人
間道可走，他便是拋卻人間道——甘願為魔——亦在所不惜！他沒有那段——遺失
的——屬於風流的記憶——有的只是水來不過月余的記憶！但已足以！只因水來的
記憶如今——滿是怨氣——滿是對蒼天的討伐之聲——滿是衝天的怒火！那團熊熊
烈火再度出現，將他的雙眸蒙上血光！將他再度淪為——魔——一頭火焰滔天的—
—火中之魔！喉間陣陣攝人心魄的低沉嘶吼響徹昏暗的死牢，死牢變得更為可怕，
變成了死亡地獄！而他將是這個死亡地獄的魔王！猙獰恐怖的面容，霸道懾人的氣
勢，舞動著寒氣森森的鐵鏈，像極了一個即將掙脫封印的地獄魔王！陣陣恐怖的聲
音宛若地獄魔音——在向世人預示著一個王者的到來！
「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一葉一如來，一砂一極樂，一方一凈土，一笑一塵緣，
一念一清靜....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則見如來。一切有為法。如夢幻
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捨棄忿怒，滅除慢心，超越一切束縛，不執著心
和物，無一物者.....」便在他要在這熊熊烈火之中化身成魔之時，一段法相莊嚴的佛音
在他記憶的深處炸響，那是一段至理的佛家偈語，便如佛寺晨鐘一記一記敲在他的
心頭，敲碎了他心中化不開的怨氣。他亦不再癲狂，在熊熊烈焰中低著頭，唯喉間
尚在發出那陣陣野獸般懾人的嘶吼。良久良久，那熊熊烈焰剎那盡數滅去，唯因他
周身數丈方圓竟聚起一團白霧！隨著水來緩緩抬頭，天，他那雙星辰般的眸子竟變
得如此冰寒，冰寒如兩把萬年玄冰所鑄絕世神兵！寒光霍霍似要穿透世間一切人心
！他周身那團霧氣竟迅速聚成一顆碩大的玄冰球，將水來緊緊裹在其中！昏暗的死
牢頓時似乎墮入萬年冰窟，一切事物盡數結上一層厚厚的寒冰！
「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
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
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道沖，而用之或不盈。淵兮，似萬物之宗；湛兮，似或存。吾不知誰之子，象帝之
先......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天地之間，其猶橐龠乎？虛而不屈，動而愈出。
多言數窮，不如守中。
穀神不死，是謂玄牝。玄牝之門，是謂天地根。綿綿若存，用之不勤
天長地久。天地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長生......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
居善地，心善淵，與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動善時。夫唯不爭，故無
尤......」唯就在玄冰肆意妄為之際，一段虛無縹緲之音如春風拂柳般縈繞不絕，那是一
段道家真言，像一個無上大智慧者在傳業縱弟子玄妙道家法門。冰球連同水來被一
股無形的力量托至半空，冰在破，冰在解，迅速的裂解消失無蹤，一切冰的事物皆
盡還原如初，冰窟再次「淪為」人間。此時水來周身縈繞著似水般晶瑩剔透猶如實質般
的聖潔之氣。驚變！匪夷所思的驚變！此時若是有人目睹這一切定會瞠目結舌，驚
呼不可思議！大呼不可能！老天爺怎會如此眷顧他，讓他擁有一身如此詭異——神
秘莫測的修為！似乎集佛——道——魔——於一身！也許是老天對他的一種補償吧
，對他凄凄不公命運的一種補償吧。補償似乎又言之過早，佛——道——魔——集
於一身，前無古人，估計亦不會後有來者！佛與道還好說，然則與它們背道而行的
——魔道——卻似乎絕計不可能在他體內相安無事的共存！終有一天，「佛」與「道」將
除「魔」衛道！亦或是「魔」將噬「佛」滅「道」！旬時水來豈能獨活！是死是活那得看他自
己，這是后話，暫且不提......
當水來周身那股似水般晶瑩剔透猶如實質般聖潔之氣隱去之時，水來那身傷痕竟
完好如初，就是疼痛麻木的琵琶骨亦不再痛苦，水來感覺渾身充滿力量，一股未知
的可怕力量。抬起頭，他的臉亦不再那般醜陋恐怖，除了尚色澤不均毫無一根髮絲
外，已差不多與常人無異。睜開眼，那兩把寒氣森森的劍眸已不在，唯有那雙如星
辰般的眸子，此時卻更為深邃，似乎有一股無窮的吸力，似乎能吞沒一切，包括能
無限脹大的難測人心！他本想掙斷鐵鏈離去，但他卻頓了頓，雙耳微微蠕動，他在
聽什麼？他聽見了什麼異常的聲音。那聲音來自他的腳下，地牢之下尚還有秘密！
咚！咚！咚！三聲清脆的敲擊之聲，敲的是他腳下的厚厚大理石層。三聲過後，
石牢微微一陣顫動，地面竟裂開一道石門來，就在他面前丈外！地牢之下尚有隱秘
的石室！逍遙府內究竟還藏有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這是否與那惡魔的計劃有關。
水來不及多想，室內緩緩走上來一人！同樣是黑衣，黑衣似乎已成了邪惡的代言，
因為水來感受到了來人的邪惡！一股讓人極不舒服的邪惡氣息——是——殺氣！殺
氣？難道來人是想殺他？不！水來亦感到那人的殺氣渾然天成卻極難察覺，最主要
的是——他的殺氣並不是沖自己而來！那這個戴著斗笠的黑衣人究竟所為何事？他
與逍遙府有何干係？他是否與那惡魔同道？他怎麼會如此了解逍遙府的隱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