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席捲而來的風波
天已經亮了,本該是喜慶的一日,卻造就了那麼多人的無眠。葉府已經夠不安寧了,本已不再過問世事的沁園也未見平靜。緣晴匆匆回來又走了,緣欣也憂心忡忡地趕回來,姨侄兩人等了整整一夜,現在天亮了,要回來的人是否真會回來呢?
沁萍親自下廚做了好幾道小菜,都是緣晴最喜歡吃的,還趁著她還未回來之際,又做了一些她最喜歡的糕點。然後便一直在亭子等著緣晴,緣欣也陪著她一起等。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了,緣晴還沒出現。看著沁萍不吃不喝地等著緣晴,緣欣不禁為她擔心,她試著勸過她,但似乎沒有什麼作用。
「姨娘,小晴可能有什麼事耽擱了,你一夜沒睡,先去休息一會吧,小晴一回來,我馬上去叫你。」緣欣欲勸沁萍去休息。但是沁萍如此回答了:「我不累,我就在這等她。」
「姨娘,已經中午了,你從早上就沒吃過什麼東西,先吃點東西吧。」緣欣如是勸說沁萍用餐。但是她仍是拒絕了:「我不餓,我等小晴回來一起吃。」
傍晚時分,沁穎回來了,但緣晴沒有和她同行。沁穎一樣沒能勸得動沁萍,只好隨她了。天色漸漸暗了,緣晴還是沒有回來。沁萍的心隨著時間的推移一直往下沉,她打心裡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緣晴沒事,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她只是貪玩所以晚了,即使她知道她既然已經答應她要回來吃早飯就不會貪玩誤了時辰,她祈求緣晴不會發生什麼意外。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她說服自己,緣晴也許是和沁穎一起,早上才動身,所以回來晚了,即使是看見沁穎一個人回來的時候,她仍在為緣晴找借口。她想緣晴也許是躲起來,想要晚點時候給她一個驚喜,但是漫長的夜就這樣過去了,緣晴始終沒有出現。沁穎和緣欣既為遲遲未歸的緣晴擔心,又為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沁萍擔心,她們實在擔心緣晴沒找到,沁萍就先倒了。她們兩個好說歹說了一整夜,卻沒有絲毫成效,到現在她們都不知是否該繼續勸她了。當黎明的第一道曙光照耀大地,沁萍終於再也忍不住了。她匆匆收拾了些行李便離開沁園出去找緣晴了。
「娘,姨娘不吃不喝一整天了,現在就這樣跑出去找小晴,我擔心她的身體會受不了。」緣欣向望著園子出神的沁穎說出自己的擔憂。
「受不了又怎樣?沁萍忘記過去的一切又能怎樣,到頭來還不是斷不了骨肉親情。我怎麼會以為她什麼都忘了呢?也許,這十年來,她從沒有忘記過她深愛的丈夫,還有她的一雙兒女。」沁穎心中感慨萬千,這十年來,沁萍的種種表現讓她以為她真的將過去忘得徹底,緣晴只不過是個例外,只不過是她和緣晴恰巧那麼投緣罷了。但是經過昨天,看見她為了緣晴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她才覺悟到:【她的心裡仍然沒有將過去放下,也許不只是緣晴,她深愛的他和她懂事的兒子大概也從未離開過她的心底。是我自己太笨,竟然相信那麼深的感情能被忘得那樣乾淨徹底。】
「娘,您在說什麼?小晴和姨娘……」緣欣難以置信竟會聽到這樣的話。
「沁萍和小晴才是親母女。我只不過是從你舅舅手中救下小晴並將她收養在家罷了。這些年來,你姨娘對小晴疼愛有加,大概也非她的偏愛,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母子天性吧。現在沁萍去找小晴,也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了。欣兒,你和翁御淵的感情我從未質疑過,刻意的刁難不過是我這個做母親的疼愛孩子的心在作怪罷了。娘害怕你會步上青兒的後塵,娘只剩下你這麼一個女兒了,再也受不起打擊。小晴雖是我撫養長大的,但遲早都會被他的哥哥帶回去。你是娘僅有的孩子了,娘真的怕……」沁穎泣不成聲,這麼多年來,她總是獨自一人默默忍受一切,在親眼目睹了夢園的婚變之後、在明白了緣晴的事之後,她想通了一些事,她決定不再刻意刁難緣欣和御淵了,既然世界的變數那麼大,既然不能掌握未來,那又何必連現在也不願給他們呢?
「娘,是孩兒錯怪您了,曲解了您的苦心。」
「欣兒,等找回小晴,你和御淵就成親吧。娘真心祝福你們,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你們能有好的將來。」
「謝謝娘願意成全我和御淵,我們一定會幸福的,會好好孝順您和姨娘的,請您放心。」
「欣兒,娘的乖女兒。」沁穎不舍地摟著緣欣,慈母之心再也掩藏不住了。
紫蝶的葬禮還在進行著,整個夢園都沉浸在悲傷之中。三天前這裡還是喜慶一片,手忙腳亂地準備著婚禮,沒想到三天後的今天,竟會忙著辦喪事,大喜大悲的起落,任誰都會為此感慨萬千。欣平不擅安慰,只能儘力幫襯著紫蝶的葬禮和夢園的維修。
一個多月前前去尋找欣平的劍義終於尋到夢園了,隨行的還有一名白衣女子,長得十分清秀,全身散發著一股祥和、自信的氣息,讓人一見就忍不住會想靠近她,相信她。和藍楓身邊那名黑衣女子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如果說那名黑衣女子是魔鬼的話,這名白衣女子絕對是天使。之所以將她們相提並論,是因為她們就是姐妹,就是醫毒雙修皇甫明陽的嫡傳弟子,就是將入五絕門的醫絕蘇婷和毒絕蘇櫻。至於蘇婷為何跟李劍義同行、蘇櫻為何跟著藍楓這就得從頭說起了。
話說李劍義和楊辰分開之後往西南方向前去尋找欣平,奈何分叉路多,非但沒能追上欣平反而遇上了蘇婷姐妹。那日在市集,蘇櫻難得下山,興緻勃勃地到處逛,將蘇婷給落下了。可憐蘇婷空有醫術全無武功,被流氓痞子纏上脫不了身,幸好李劍義遇上了,憑藉他的快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削平那流氓痞子的十根手指甲。流氓惱羞成怒命手下群擁而上,那些手下們在見到流氓又被李劍義輕易削光頭髮、削斷兩根門牙之後,畏懼不敢靠近,一溜煙跑得無影無蹤。李劍義向蘇婷點頭打過招呼后便離開了。本來兩人是不該再有什麼交涉了。只是蘇婷對他已是情意深種,蘇櫻見蘇婷好幾日都失魂落魄的,心想應是因為李劍義,便決定下山找他上來。大概上帝是憐憫蘇櫻僅有的護姊之心,果真在山下讓她給遇上了。理故宜然,急著尋找欣平的李劍義被蘇櫻下了毒。可憐他無緣無故被人下了毒,又無可奈何。只好聽她的話上山去了。
蘇婷如同往日在梅花林中研讀醫書,聽聞林中動靜以為是蘇櫻回來了。
「蘇櫻。」蘇婷轉身才發現哪是什麼蘇櫻,竟是她這幾日魂牽夢縈的李劍義,霎時竟看傻眼了。
劍義被看得莫名其妙的,不知自己究竟哪裡不對勁,「姑娘,是不是在下哪裡冒犯了姑娘,為何……」
驚覺自己的失態的蘇婷,頓時慌亂無措,要放書卻撞翻了茶水,要擦拭書本卻打碎了杯子,要收拾碎片卻傷了手,要起身包紮卻又撞了桌角,窘得她無地自容。「對不起,我……」蘇婷羞愧得低頭不敢言語。
「沒事,我來收拾吧」劍義在一旁看得是觸目驚心,為防她再划傷自己,劍義俯身幫她收拾,又將書本那到向陽處曝晒。待一切就緒,才開口詢問。「請問姑娘,這裡可有位叫蘇婷的人?」
「蘇婷?你找她有何事?」聽聞是來找自己的,蘇婷的心裡暗自雀躍了一番。
「在下途經山下,遇見一位黑衣女子,不知何故對我下毒,又不肯給我解藥,只說唯有山上梅林的蘇婷能解便走了。」想起那個黑衣女子,劍義仍是一臉疑惑,想不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難道是蘇櫻?」蘇婷小聲嘀咕著,心裡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姑娘,你可知蘇婷住哪?」劍義見蘇婷沉默不語,不禁再次出口詢問。
「蘇婷啊,是不是來客人了?請他到屋裡坐吧。」皇甫明陽聽聞屋外有動靜,想是來了客人,便讓蘇婷招呼他進屋。
「你就是蘇婷?」劍義有些難以相信,眼前這個有些迷糊的小姑娘竟然就是黑衣女子所說的能解百毒的蘇婷。
「我是蘇婷,公子請到屋裡坐吧。」蘇婷滿臉通紅地請劍義進屋。「師父,蘇櫻又在山下為難過路人了,您替他看看吧。」
「嗯,為師的本事都讓你學盡了,平日里也都是你替為師看病,怎麼今天倒叫為師出馬了?」
「師父,您就別難為徒兒了。」
「師父哪裡為難你了,人家可是專門上門找你看的病,這事不歸師父管。為師睡午覺去了,你自個兒的事兒自個兒解決。」說完果真不管事兒徑自往裡屋走了。
「師父,師父。對不起,我……我給你把把脈。」蘇婷躲閃不得,只得不好意思地為劍義把脈。「這個毒我雖能解,卻是蘇櫻眾多毒藥種最費時日的,公子若無急事,就請在山上小住些時日,讓我替公子把毒排乾淨,以免日後影響公子練武。」
「我有……」劍義剛想說自己趕時間,有急事待辦,卻被皇甫明陽打斷了。
「有的是時間,蘇婷,你慢慢幫他解毒。他不急。」皇甫明陽突然又冒出來打斷劍義的話。
「我……」劍義還欲辯解,卻又被皇甫明陽給打斷了。
「你什麼你,不就是找吳欣平那小子嗎?不就是通知他聖劍的事嗎?他早就知道了,所以你一點都不急。難得我徒弟願意如此盡心儘力替你解毒,你不乖乖住下來,還想去哪?真是不知好歹。」
「前輩是誰?怎知我欲找欣平之事?」
「看你那柄劍就知道你是誰了,既然知道你是誰,要知道你想做什麼就容易了。你放心吧,吳欣平沒那麼短命,何況這次出手的是藍楓,最多受點小傷,死不了的。」
「前輩莫非就是江湖上人稱醫毒雙修的皇甫明陽前輩?」
「總算你還有點眼光。依我兩個徒弟的說法,你劍絕也不是徒有其名,你的劍的確夠快。年紀輕輕就有此功力,不簡單啊。」
「前輩過獎了。」
「哪裡,哪裡。劍絕也算是青年才俊了,蘇婷交給你我很放心。」
「師父,你說到哪去了?」蘇婷被皇甫明陽的口不擇言整得很是難為情。
「師父哪裡說錯了,是你自己想歪了。師父的意思是你下山前往五絕門有劍絕保護,為師很放心。怎麼樣,入五絕門成為五絕之一這事還要考慮嗎?」皇甫明陽明知為了劍義,蘇婷絕對會答應的,還故意戲弄她。
「徒兒聽憑師父的意思。」蘇婷紅著臉,偷瞧劍義一眼便到藥房抓藥去了。
「還徒兒聽憑師父的意思,推得倒乾淨。好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我這臭老頭就不插嘴了。你就安心在這住幾日,要走,也得等你的毒解得差不多了捎上我徒兒一起走啊。」
「可是皇甫前輩,您明知這是藍楓主使的,欣平在夢園肯定有許多麻煩,我理應趕去幫忙才是。何以還讓我小住在此?」劍義不解何以皇甫明陽明知這是素與五絕門過不去的逸軒的陰謀卻還能如此若無其事。
「總之你放心住幾日,出了事我負責,這樣行不。」皇甫明陽最不耐與人多加解釋,若非蘇婷是他的愛徒,他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連這保證的話都別想讓他說出口。
「晚輩不敢。」劍義心知皇甫明陽的脾氣,想必自己無意中冒犯了他,趕緊賠禮。
「不敢就乖乖住下來。真是死腦筋。」說完氣呼呼地走了。
劍義在山上小住了幾日,這幾日來,由於蘇婷的悉心照料,他的毒已解了大半。而在這幾日里蘇婷也是習性大變:若劍義離她遠遠的,她就和平日里無異;若劍義靠她近些或只有他們二人獨處時,蘇婷就一改平日小巧利落的模樣,變得迷糊、笨拙。不是這兒磕一塊就是那兒碰一角,又是摔碟又摔碗的,沒將自己撞傷,也會將東西弄得七零八落的。就是在同行路上也是一會兒還好好的,一會見他又像老鼠見了貓似的,慌亂無措起來,弄得李劍義是疑雲重重,不得其解。
若說和蘇婷相處的短短一個月里,蘇婷有什麼讓劍義十分欣賞的,也只有她的善心了,不論是在山上還是在路上,一遇上病人,她都會很熱心地為他們醫治,再有就是她偶爾有之的細心了,其他的他是還沒發現啦。當然了,她的平易近人和美貌也是不可否認的,雖然是抬頭不見低頭見,早上沒見晚也見,劍義有時仍不免會多看她幾眼,是否僅是因為她的美貌,他自己怕是也不易說明白吧。
本想趕在葉嘉琪成親之前到達夢園的,只是一路上相處下來,不知為何反而不那麼急著趕路了。因而到達夢園已遲了兩天。
「欣平,夢園發生什麼事了?」劍義一進門看見夢園到處掛著白色縞布,一時理不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說來話長,晚點再慢慢告訴你吧。對了,你怎麼會在這?這位姑娘是?」
「哦,是這樣的,你剛離開翁姑娘就上門找你,我擔心逸軒的人會再把她們帶回去,就打算暗中保護她們,沒想到楊辰先我一步,我只好應他的要求讓他繼續保護她們,我往西南前去找你。沒想到沒遇上你卻意外到了皇甫前輩的隱居之地。這位就是皇甫前輩醫術的嫡傳弟子蘇婷,她已經答應加入五絕門了。蘇姑娘,這位就是門主吳欣平。」
「蘇姑娘,歡迎你的加入。」
「門主客氣了,蘇婷不諳武學,以後還要門裡的弟兄多照顧。」
「蘇姑娘醫術高明,是門裡的弟兄要姑娘多照顧才是。」
「那就大家互相照顧了,你們也別蘇姑娘蘇姑娘的稱呼我,叫我蘇婷就好了。」
「欣平,我有些事得跟你說一下。」
「要不你先帶蘇……蘇婷到翁大哥的別院休息,我這裡忙完就過去。」
「好。蘇姑娘,請跟我來。」
欣平交代好夢園的事之後便匆匆離開夢園,而沁萍就在此時來到了夢園。一個從左而來,一個向右而去,兩人就這樣擦肩而過了。近十年的尋尋覓覓啊,卻在這一擦肩中錯過了,而這一錯過的遺憾是否就是尋覓的句點呢?就看命運如何安排吧。
「這位夫人,請問您要找誰?夫人,你不能這樣闖進去,夫人,夫人。」沁萍不顧家丁的阻攔一路闖進大廳。
「什麼事,吵吵鬧鬧的?」葉鵬聞聲出來,詢問事情原委。
「老爺,這位夫人不顧奴才的阻攔,硬是闖將進來。」
「你先下去。」葉鵬喝退下人,轉身走至怒氣沖沖的沁萍面前,「這位……」葉鵬本想開口詢問,卻在見到沁萍的臉的那一霎那整個人都呆住了。沒有想到竟會是……「顏吟,真的是你?這十年你去哪了?你可知平兒找你找得好苦。」
「園主認錯人了,我是沁園的二園主沁萍,不是你口中所說的顏吟。我今日來夢園是有事要問葉嘉琪的,他在哪?你叫他出來。」沁萍仍是一臉怒意,絲毫不顧忌該有的禮數。
「抱歉,二園主真的和我的一位摯友長得太像了。葉某多有冒犯,還請見諒。」葉鵬歉然地解釋道歉,並命人前去找葉嘉琪,「馬上叫少爺到大廳上來。二園主遠道而來,不知找小兒有何事?」
「我找他自然是有事。」
「爹,您找我?」葉嘉琪顯得有些憔悴,想來紫蝶的死對他的打擊的確不小,不然何以至此。
「琪兒,快見過沁園的二園主。」
「葉嘉琪見過二園主。」
「不用了,葉嘉琪,我問你,小晴呢?前天小晴有沒有來過夢園?她現在人到哪去了?」沁萍憤怒地抓著葉嘉琪逼問。
「小晴?」嘉琪想起前天他拜堂時,人叢中有道身影轉身離去,像是小晴,現在想來,那人應是小晴沒錯了。「原來真的是她,我沒有看錯,真的是小晴。」葉嘉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小聲嘀咕著。
「你說什麼?小晴到底有沒有來過夢園?」沁萍擔心緣晴,語氣始終不曾好過。
「小晴來過,但是在我拜堂的時候我看見她轉身走了。園主,小晴沒回沁園嗎?」
「她若有回,我何須來夢園找你要人。葉嘉琪,我告訴你,要是小晴有什麼意外,我一定不會放過你。」沁萍說完便憤憤地離開了。
【小晴沒回沁園,小晴沒回沁園。那小晴呢?小晴,小晴,不行,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小晴。】葉嘉琪二話沒說就衝出去找小晴了。
「琪兒,琪兒」葉鵬想要阻攔但沒能來不及,也只好長嘆一聲隨他去了。「這孩子怎麼這麼衝動,算了,隨他去吧。」
「劍義,是不是我不在這段期間門裡發生什麼事了?」
「欣平,這幾日五絕門部分分會不斷遭到逸軒的襲擊,還有表少爺無故被派去西域和親,他抗旨不從,已被貶在家賦閑,還剝去爵位世襲的權利,朝廷中素和顏老太爺不和的那群官員不知受了誰的指使,竟聯名上書讓你承襲將軍之位。顏將軍一直否認你的存在,只是那群人不知從哪得知你的身世,一直在皇上身邊鼓吹,萬一皇上真的相信他們的話,顏將軍怕是要被治罪,就算顏將軍沒被治罪,到時你也是兩邊為難。我想顏將軍大概就是怕你到時難以應對,所以才先派人送來消息。」若不是那人針對的是欣平,劍義還真有些佩服他的手段。一旦聖旨下來,遵從皇帝的意思去當將軍的話,江湖上的人不免會因為不諒解而處處為難他不說,逸軒到時肯定會藉此一統江湖;若抗旨不尊的話,就算皇帝不治罪,到時江湖上的人都知道顏家和欣平的關心,顏家恐怕就不太平了,萬一皇帝要治罪,輕則欣平從此被朝廷通緝,重則連累顏家滿門抄斬。不管是哪一方面都對欣平不利。
「這是怎麼回事,皇上不是知道表哥是舅舅的獨子嗎,這些年來也對顏家頗為照顧,怎麼會突然要他去和親?我和顏家的關係更是少有人知道,怎麼會突然要我承襲將軍之職呢?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操縱,惡意陷害」欣平深知其中的害處,但是他想不明白到底是誰在背後操縱。難道真是藍楓,難道逸軒的勢力竟大到深入朝廷?
「雖然是針對欣平的,不過不可否認,他這步棋走得還真不賴。欣平,雖然你現在事情很多,不過小晴的事,我還是得先跟你說一聲。我問過緣欣,小晴是十二年前沁穎從外面帶回來的,她被帶回去的時候發著高燒,險些喪命,也是因為那場高燒,她幼時的記憶全沒了。至於她的武功,在二園主沁萍回到沁園以前,有一次偷摘桃子被狗追的時候,她見她施展過一次輕功,後來便都是沁萍在一旁指導了。哎,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笑了好半天,沒想到小晴竟然會被狗追著跑,太有意思了,下次見她一定要好好奚落她一頓。哈哈」真不愧是楊辰,沒幾句話,他的本性便又原形畢露了。瞧他都笑成什麼樣了,真虧欣平和劍義受得了他。
「江山易改稟性難移,楊辰,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笑。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你保護御舒到幽州路上,那個叫藍雨的姑娘是不是被你整得夠嗆的」劍義方才想起依楊辰的性子,被他盯上的人肯定被整得欲哭無淚。
「你不說,我還真差點就忘了。欣平,你不用這樣看著我,我保證沒欺負你的御舒。」
「最好是沒有。」楊辰整人的手段,欣平一向是敬謝不敏的,想到御舒有一段時間是在他的掌控範圍,不禁擔心起御舒來了。幸好他沒有,不然他今天說不定會破天荒和他打上一架,替御舒出口氣呢。
「欣平別插話,楊辰,你老實說,到底怎麼欺負藍雨姑娘了。」劍義是興緻大起。雖然他對楊辰也是敬謝不敏,不過他倒是很有興緻聽聽楊辰整人的把戲,尤其是引起他興趣的人,肯定更好玩。
「我跟你說,第一天,我扮成店小二,故意端了一盆冷水從她旁邊經過,然後趁她沒注意,假意跌倒淋了她一身的冷水。然後再拿了一塊油膩膩的布要幫她擦水,嚇得她逃也似的躲回房裡換衣服。第二日我扮成街頭雜耍,拉著她要表演胸口碎大石,丫頭被嚇得整個人都呆住了。到了第三天,丫頭零嘴吃多了,吃壞了肚子,我便扮成小商販,專賣她愛吃的零嘴,在她身邊晃悠來晃悠去的。等她說服御舒讓她吃一點時,我就閃得無影無蹤,周而復始的,那天的丫頭像泄了氣的皮球似的,垂頭喪氣、毫無精神。反正那幾日,我一想到好點子,就馬上行動,那丫頭被我整得直喊她走霉運,一連幾天是遇見寺廟便拉著御舒進去拜拜。哈哈……」想起藍雨被整時的可愛表情,楊辰就忍不住大笑,卻沒發現門外的三位表情各異:蘇婷是聽傻了眼,萬沒想到楊辰竟如此戲弄人;御舒是恍然大悟,她就覺得藍雨那幾天運氣那麼差有些蹊蹺,那個小二和賣糖的那幾個小販子有些神似,原來都是楊辰在搞鬼;而藍雨,想也知道她的表情肯定不可能溫柔似水、香甜如蜜的,如果說好似看到殺父仇人一般似乎也不為過,就像是暴風雨來襲前那種沉悶、黑暗得有些嚇人天氣。明智的人都知道能離禍首多遠就應離多遠,免遭池魚之殃。「劍義,欣平,你們兩個幹嘛離我那麼遠,好似我是瘟神似的。」後知後覺的楊辰還不知自己已是大難臨頭。
「差不多可以算是了,你自己多保重,恕兄弟我愛莫能助。欣平,我們還是走吧。」劍義一副楊辰命不久矣的口氣,聽得楊辰一愣一愣的。
「正所謂『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也。』醫絕就在這,你不用擔心太多。」后一句倒不似在對楊辰說,好像提醒藍雨『有蘇婷在,儘管往死里打,沒關係』一般。
叮嚀完畢之後,欣平和劍義秉著『是非之地不久留,是非之地不久處』的箴言,火速離開房間,任由發現情況不妙的楊辰到處掃射求救的眼神而不予理睬。硬是在藍雨進屋后好心地幫他們把門給關上了。
「這樣好嗎?小雨那麼生氣,楊辰會不會有事啊?」蘇婷有些擔心楊辰,不忍心就這樣跟著欣平他們離開。
「你放心吧,楊辰是不可能會怎樣的,最多被藍雨姑娘打幾下罷了。」劍義如是說。
「對啊,我反而有些擔心小雨」御舒還真有些擔心小雨又被楊辰欺負了。
蘇婷還是聽得有些莫名其妙的,想不通明明是藍雨生氣,怎麼楊辰不會有事,反而藍雨還比較危險。剛放下藍雨的事,不知為何竟想起劍義剛才調皮的模樣,忍不住偷偷抬頭看他一眼,小臉霎時又泛紅了,心裡卻只是笑。
夜裡,欣平被這些突如其來的事煩得難以入睡。想起這一個月來發生的事,欣平竟不知該喜還是該憂。喜的是時隔七年終於又遇見了御舒、突然之間多了一個大哥、還有好不容易終於有點線索可以找到失散已久的母親和妹妹。但是與此同時,憂慮的事情也增添了不少。朝廷的事、藍楓的事、還有御舒。朝廷的事若沒辦好,顏家的人、翁家的人、還有整個五絕門都有可能受他連累;現在知道藍楓是他同父異母的大哥,逸軒與五絕門素來不和,總有一天會正面起衝突的,到那時兄弟相殘,父親在天有靈,一定無法瞑目;還有御舒,御舒臉上的傷不像她說的那般簡單,她一定還有什麼事瞞著他,他一直有一種很不安的感覺,好像御舒隨時都有可能會離他而去。尤其是楊辰跟他說的,蘇婷見到御舒時好似有什麼話要說卻被御舒阻止了。【也許我該找個時間和蘇婷好好聊聊御舒的情況。但願這只是我的猜測,不會變成事實。】欣平長嘆一聲,轉身回屋,卻沒發現對面的亭子里兩道婀娜的身影正談論著些什麼。
月色好美,可是誰有那賞月的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