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簡直就是一個瘋婆子
熳珠很晚才回來,一進門,就感覺到大家對她不滿的情緒撲面而來。但誰也不說話,壓抑的氛圍,是被玫瑰更壓抑地問話打破的,她沒前沒后,突然就說道:「有的人,我們把她當朋友,可她從來沒有把我們當朋友。有好事,從來不想著姐妹幾個,一個人整天偷偷摸摸不見人影,原來是去走後面、跑關係。」
熳珠正要踩著梯子到上鋪去,聽了玫瑰的話,怔在梯子上不動,反應過她的話,熳珠又順著下來,站在玫瑰面前毫不客氣地問:「玫瑰,你什麼意思?」
玫瑰坐起身來,與熳珠對質:「那你說說你怎麼剛來就進了學生會,還當了面試官?進了就進了,竟然這麼長時間,對我們姐妹幾個一個字都沒透漏?之前你一個人不知道怎麼就進了舞蹈隊,我們一無所知,也就算了,可是你看我們什麼都沒說,就越來越過分了!」
熳珠哼笑一聲:「原來是因為這個,我哪裡是面試官?只不過是舞蹈隊老師說文藝部一直發展落後,叫我去看看。我壓根就沒想過要進學生會,我是直到面試前幾分鐘才被臨時叫去的。」
「得了吧!別在這兒得了便宜賣乖了!你都進去了,才說不想進。」玫瑰的架勢,幾乎要打人似的。
玫瑰氣得話越說越橫,熳珠從來沒見過一個敢這樣對她說話的人,本身也不是好欺負的,也不留情面了:「你簡直就是個瘋婆子,不可理喻!學生會有什麼那麼吸引你啊?想進去,有本事你就去啊!關我什麼事啊!就算像你說的,我是自己有辦法進學生會了,那又關你什麼事啊?難道我進去了就必須得拖家帶口也讓你們進去啊?難道以後我進了墳墓,你也叫著非讓我拉你進去啊?」
熳珠平時說話慢悠悠的調子,一時急了,嘴竟變得快如刀,她罵痛快了,要上床去,不再理玫瑰,可玫瑰已經跳下床來,想拉住熳珠,爭執不休,姑娘們見勢連忙把這兩個誰也不甘示弱的人拉開。
夜晚,大家都睡了,只有玫瑰睡不著。
第二天,熳珠照常一大清早就出去,晚上回來,回來以後依舊電話不斷,笑聲不少,和玫瑰吵架的事情一點都沒有影響到她,但玫瑰不一樣,她除了教室、宿舍、食堂之外,沒有什麼可去分心的地方,幾天過去了,玫瑰拗著不跟熳珠說話,其實心裡暗暗等著熳珠能主動跟她說一句話,可是熳珠沒有,她似乎根本顧不上記得有玫瑰這茬事兒。玫瑰實在彆扭得不行,終於憋不住,先投降了,晚上踩上梯子對熳珠說:「熳珠,那天的事兒,你還生氣呢嗎?」
熳珠一愣,看著玫瑰,一笑道:「瞧你說的,哪有那麼大的氣能生這麼多天的?閑瘋了?」
玫瑰也一樂,尷尬的氣氛終於打破了。「打從你來宿舍那天起,我們兩個就是最好的。所以你有事不告訴我,我才會生氣。」
熳珠還是一副笑臉:「多大點兒事啊!」
第二天早上,熳珠一下床來,玫瑰就笑面向迎。熳珠走了以後,拉柯露薇到玫瑰床邊來問:「玫瑰,我真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向她屈尊低頭啊?」
玫瑰本來愉悅的心情一下子被拉柯露薇這話打散了,她自知有點傷面子,但她還不知道到了「屈尊低頭」的份上。
拉柯露薇又說:「你主動向她道歉,是因為害怕她是公主吧?雖然她的身份是隱藏的,但是,其實恐怕學校早就知道她是公主了!」
玫瑰的心情徹底糟透了。不想再宿舍里呆著,就一個人出去散心。她走來走去,校里校外沒有地方可以去,甚至連個歇腳的地方都不好找,好不容易找到個木椅子,卻被一個男生搶先了,他搶了木椅子並沒有顧著自己坐,而是替他的女友占的。玫瑰轉回宿舍的方向,卻在路上看見了公布欄里貼出了學生會新成員名單。她連忙擠進去看,名單上果然有熳珠的名字,但是,卻沒有玫瑰,也沒有娃娃和拉柯露薇。
玫瑰本來就被拉柯露薇早上的話說得心煩意亂,又看到這個,也不免會想,熳珠會不會做了手腳呢?她是公主,她的一句話,就可以隨便欽點誰可以入會,誰不準入會,她一定對玫瑰懷恨在心,所以玫瑰即便再美、再好、再優秀,也不能進入學習會……玫瑰一連串的狐疑和聯想翩翩。可是除了暗自對熳珠將信將疑,咬牙切齒,玫瑰對入學生會這事,已經沒有辦法。
熳珠對此完全不知,她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宿舍這些小事上。熳珠平時和她們無非是上課的時候見一面,睡覺前見一面,每周末還要回家,宿舍的人和事,離她越來越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