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逐鹿中原 第一百六十五回 救援

張頜，對於這個名字，關羽並不是太過熟悉，或許很久以前看到過？又或許很久以前聽到過？只是現在，關羽實在想不起自己認識這麼個人。而對面的張頜顯示也發現關羽並沒有記起他，所以他高聲對關羽喊道：「將軍還記得昔日攻打冀州之時，所教誨的那名袁軍將領嗎？」教誨，當張頜用上教誨這個詞的時候，關羽對他的敵意就減去了三分了。同時，張頜居然在這個時候提起自己曾經效力袁紹，更是讓關羽對他高看幾分。要知道，忠臣不事二主，尤其在這個最重名節的時代，許多無奈投降的人，甚至是那些背主之人，都恨別人提起他的往事，尤其是曾經在哪為將之類的。張頜敢公開的宣稱自己曾經效力已故的袁紹，正是應了那句君子坦蕩蕩。

想到這，關羽正準備說什麼，卻聽到張頜繼續說道：「將軍難道忘了昔日信都戰場之上，所放過的那袁軍殿後之將嗎？」終於，聽到這麼句話，關羽終於想起了張頜了，當時關羽看這人是條漢子，不忍殺之，所以故意放他離去，不過這都是幾年前的事了，關羽一時想不起也是正常的。也幸好這是戰場之上的事，畢竟上過戰場的人對戰場之上所發生的絕對是刻骨銘心的，這要是平常發生的，估計別說幾年前了，幾個月前的關羽能不能記住那都兩說。

要說這張頜不論人品還是武藝都是沒得說的，卻是投靠了曹操，真真的明珠暗投。當然，這是關羽的想法。於是關羽也策馬上前，對張頜說道：「張將軍，汝武藝超群，為人坦蕩，當可為英雄也！卻為何投賊？」張頜聽到關羽前面的話還準備謙遜幾句，可是在聽到最後那句時，頓時啞然。關羽冷笑了聲，繼續說道：「曹賊是什麼人？不尊天子詔令，私自發兵徐州，禍害中原，真真的我大漢賊子！汝怎可棄大好前程於不顧，去做那遺臭萬年之人？」張頜有些愕然的看著關羽，良久，他才苦笑著說道：「主公於我有知遇之恩，我自是不能做那不忠之人。」「哼！曹賊就是個不忠之人！你跟了他，自然就是罪人，還談什麼忠誠與否！行了，某家也不跟你多費口舌了！你今日在此帶著曹軍定是來截殺我的吧？那好，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留的住我十萬大軍！」「將軍...」張頜正想解釋什麼，卻見關羽已經策馬返回了陣前，他無奈的搖了搖頭，本來，他受命帥20萬大軍於此截殺關羽，但是關羽曾經放過他一次，他又怎能趁人之危？勸降關羽，這對張頜來說是最好的結果，可惜，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而關羽回到陣前，突然大笑了幾聲，隨後對冀州騎兵們說道：「兒郎們！我關羽帶著你們打了我大哥自起兵以來的第一場敗仗！我不是個喜歡找由頭的人，敗了就是敗了！我關羽輸了！回去之後，該殺該刮有我關羽頂著！但是今天，曹賊！居然想趁我軍人困馬乏的時候，居然妄想留我們在茺州！哈哈！他曹賊以為我冀州兒郎是什麼？難道我們是個人都能踩在腳下的嗎？」說著，關羽舉起了手中的大刀，指著曹軍陣營，說道：「讓他們看看，什麼叫精銳！什麼叫軍隊！什麼叫燕王的軍隊！殺！」隨著最後一個「殺」字喊出，關羽騎著駿馬猛的就沖了過去！關平等將領見關羽沖了出去，立馬跟了上去。而那些餓了好幾頓的士兵，在聽到關羽的話后，突然就像吃了興奮劑似的，直接對著曹軍陣營就壓了上去。劉成的軍隊其實就如同一堆乾草，只要點燃，那就是熊熊的烈火。什麼東西能夠點燃這些烈火？尊嚴！作為一名燕王軍隊士兵的尊嚴！這種看似遙不可及的東西，卻是這些士兵們心中所最為看重的。

戲志才一路又是燒城，又是下毒的，就是想狠狠地打擊這些冀州騎兵們的士氣。當然，他也成功了，這一仗之前，這些士兵們的士氣低到了歷史最低點，可惜，關羽的一句話，就讓戲志才這麼些算計全都付之東流，此時嗷嗷叫的騎兵們，哪裡還有一點挨餓的跡象？

張頜確實帶了20萬大軍，可這20萬大軍幾乎全是步兵，這裡並不是攻城戰，也不是守城戰，而是平地之上的作戰。平地之上，騎兵無敵！確實是人困馬乏，確實是飢餓難當，但是，也確實是養兵千日的精銳！兩軍的差距，幾乎在一接觸的時候就顯現出來了。冀州的騎兵猶如一排排的波浪，不斷的衝擊著面前的沙石。確實，沒過多久，這種衝鋒的力度就小了很多，騎兵的優勢也在一點點的喪失，可是，兩翼的包抄幾乎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完成了！

張頜本就沒打算在這裡攻擊關羽，可是他沒想到，關羽居然先動手了。此時的他真的有種騎虎難下的感覺。雖然騎兵們一時半會兒還衝不破這人海，但是，再這麼下去，潰敗卻是遲早的事情。要知道，這20萬大軍，幾乎全是拉壯丁那樣給拉來的，根本沒有什麼時間去訓練。而那些受過訓練的士兵幾乎都在東郡。張頜嘆了口氣，正準備帶著自己的親兵先頂上去，頂過這段衝擊，卻不想后軍突然開始了騷動。「去兩個人看看，後面怎麼回事！」張頜有些憤怒的對身旁一個親兵說道。可是，張頜無奈的發現，自己跟所有的親兵都被擠在一塊動彈不得了。農夫到底跟士兵有著太大的差距，這一打起仗來，全是都衝到了一起來，沒有絲毫的紀律，更別說什麼陣型了。二十萬人堆在一起，是那麼容易動彈的了的嗎？

而此時，帶著軍隊衝鋒的關羽已經殺入敵陣。但是，關羽面前的敵軍卻幾乎都是拿給他砍瓜切菜的。偶爾有那麼個士兵用膽寒的目光看著關羽，抖抖索索的遞出手中的長矛，卻是被關羽一刀連人帶矛砍成了兩截。突然，正殺的過癮的關羽聽到了那熟悉的號角聲，他一邊放慢了速度，一邊大聲喊道：「誰吹的號角？」落在關羽背後的關平，仔細的聽了聽，突然興奮的喊道：「將軍，是曹軍的後方！」曹軍的後方！曹軍的後方就是青州了！不等關羽想下去，張達就興奮的喊道：「將軍，援軍來了！」

援軍來了！很快，這條消息就傳遍了戰場之上。張頜在聽到號角聲的時候就知道不好了，索性，下令軍隊開始往兩旁撤退。這要再這麼下去，非得潰敗不成，所以，兩害相全取其輕，張頜只能無奈的下令撤軍。那些農夫們，聽說有大把的賞錢拿，這才那麼拚命，可是初一交手，他們就明白兩邊差距太大了，賞錢確實是好東西，但是那也要有命去享用啊。於是乎，這會兒一聽到撤退，立馬轉身就跑。關羽一看曹軍撤了，不禁大笑著下令士兵們追擊。可是，這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剛才那些騎兵們都是趁著這一鼓之氣才那麼勇猛的，這會兒仗一完，還有誰有力氣去追擊？看到這一幕，關羽也只是笑了笑，畢竟他看重的不是多殺那麼幾個人。

沒過多久，一隊騎兵就從遠處飛快的跑了過來。走得近了，關羽清晰的看到了張遼那張有些著急的臉龐，隨後關羽大笑著說道：「哈哈，文遠，別來無恙否？」之前，郭嘉接到關羽進軍的消息之後，立馬就讓張遼帶著那2萬精銳趕來接應。一路之上，張遼卯足了勁，這才趕到。想不到這關羽一見面就這話，差點沒把他從馬上氣的摔下來。

「雲長，你還有心情笑？你不知道軍師他們有多著急。幸好你沒事。」張遼心有餘悸的說道。

關羽聽張遼這麼一說，才猛然想起，自己這次打了個打敗仗不說，還折損了10萬精銳。剛才看到張遼，太過高興，他居然把這茬給忘了。想到這，關羽的臉色也沉了下來。張遼見剛才還好好的關羽，突然臉色變得有些陰霾，不禁疑惑的問道：「雲長？你這又是怎麼了？」

關羽看了眼張遼，嘆了口氣，說道：「關羽無能啊，折損過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