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白狐報恩

三年後，白色妖狐捲土重來：「風花雪月亦無常，紅顏默許人斷腸。」

白色妖狐用了三年時間將那次與同門戰鬥時所消耗的元氣再次修鍊回來。

這三年，她無時無刻都會記得那張英俊帥氣的臉，無時無刻不想著自己要像那子報恩的事情。本來狐族便是恩怨分明的，所以，這救命之恩，就更應該報答了。這樣想來，白狐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想著想著似乎慢慢變了味道，甚至連一些關於那子雞毛蒜皮的瑣事她也開始不由自主的想起來。

白狐在吃食的時候會想：『那子吃飯了嗎？』

閑來無事的時候會想：『那子在做什麼？』

晚上修鍊完以後會想：『那子有沒有好好休息？』

這些閑雜的問題，慢慢的開始縈繞在白狐的腦中，但其實她更想知道的是他還記不記得她這隻曾經在白雪中奄奄一息被他救了的小狐狸……

白狐名叫雪茉莉，長年隱居深山之中，更何況它還是個畜生，哪裡知曉人世間感情是如何一回事。即使遇到了，也只能自己胡思亂想一通罷了。

茉莉並不知道她現在是一個怎樣的心理，為什麼總是要想那個男人。應該是自己被她救過一命，而要回報他的迫切心情吧！白狐把她總想那男人的未知感情歸為迫切報恩。

白狐在不停的想著那個男人的時候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既然現在她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那麼她是時候去找那子報恩的時候了！

但是，她長年生活在深山和白雪之中，又應該用什麼方式去報恩呢？

她不明白，人世間應該是如何報答救命之恩的。白狐被這各種各樣的「但是」、「可是」、「還是」的問題搞得暈頭轉向的。沒辦法，只能向她的那群好姐妹討教一下。

茉莉從自己的雪山上下來，來到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林里，仰天長嘯一聲。不過片刻，便從林子各處竄出四隻小狐狸，有紅的，褐色的，銅色的…

紅狐看到白狐激動地跑了過去，竟然口吐人言：「茉莉姐姐，你好長時間都不來看我了，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褐色狐狸一聽紅狐的話，當場就要暈倒了：「拜託，你可不可以正常一點，明知姐姐在閉關修鍊，哪還有閑工夫搭理你啊！」

銅色狐狸一臉無奈的表情看了看自己的兩個姐妹，搖了搖頭。對茉莉說：「妹妹，你今日找我們有何事相求？」

茉莉笑眯眯的湊到銅狐身邊，用頭使勁蹭了蹭它的脖子，「姐姐，我想知道，人世間是如何報恩的？」

三隻小狐狸一聽到「人」字表情立刻就變了，不敢相信的看了看對方超大聲的齊聲說道：「人世間？」

「是啊！呵呵！」茉莉早就預料到會是這樣的效果，畢竟「人」這個字眼，在它們妖的心理總有著害怕的情愫在。

就和人懼怕他們妖一般，其實，妖也同樣懼怕著人的。只是不同在於人怕妖是因為它們的強大，而妖怕人是因為人的複雜。

人的邪惡，人的天真，人的善良在妖的眼裡其實都是為了人能更好的征服這個世界所用的手段而已。人討厭妖，因為妖比他們強大，比他們更會變戲法，有時也比他們更壞。可是到底誰壞，人應該心裡更為清楚。

「你瘋了嗎？你要向人報恩？他們之前沒將你的皮扒了做衣服，你就應該感到萬幸了，還要去親自送死？或者你是想要像紅狐那樣被他們當做玩物一般豢養？」銅狐以一個年長她一點的身份說著。

茉莉和這三隻狐狸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雖不是同母親生，但她們之間的感情卻情同手足。只是茉莉受難之時，剩下三狐正在閉關修鍊心法，不能被打擾。這也是那三狐一直對白狐感到愧疚的心病。

「是，姐姐，我是要去報恩。我的救命恩人絕對不會要我的皮毛的，你就放心吧！我的傷口那時很嚴重而且差點被凍死，要不是他給我上藥包紮，還把我緊緊摟在懷裡。我現在早就見閻王了，雖然我只是一個畜生但靈智初開讓我懂得滴水之恩當以泉相報這個道理，更何況那個人類是救了妹妹我的性命呢！」茉莉聲情並茂的講訴著男人對她的關懷，和她自己是多麼的感動這份恩情。

紅狐睜著天真無邪的大眼問道：「茉莉姐姐，容小妹弱弱的問一句，你該不會是喜歡上那個人類了吧？」

「喜歡？什麼是喜歡？」白狐疑惑的問。

「如果只是簡單的恩情你又怎麼會無時無刻不想著那個人，將那個人對自己的好放大一萬倍。甚至深深迷戀著那個人呢？」褐色狐狸一臉沉思的解釋著。

畢竟是一起生活了上千年的好姐妹，對於茉莉的異樣，它還是看得出來的。

「他是救了我的性命又怎麼會是簡單的恩情可以比擬的呢？再說我們狐族向來恩怨分明，注重因果，我拿了那人的『因』怎能不還人家的『果』？」茉莉頓了一下看向紅狐和褐色的狐狸：「難道…你們喜歡過人類？」

茉莉依舊不明白自己的好姐妹為什麼這麼問，但說起來的話她肯定是不討厭這個救了她性命的男人的。

「當然沒有，我們兩個是聽野鴨夫婦說的。他們作為交換條件告訴我們什麼是喜歡，我們就沒有吃了它。因為我們覺得，喜歡是件令人幸福的事。沒想到，白狐姐姐你竟然會有喜歡的人，重點是你喜歡的竟是個人呢。」紅狐瞪著圓溜溜的眼睛，像白狐說道。

「哎呀，你們還真是越說越不靠譜了，要是真說起來的話，相比我的那個救命恩人我更喜歡你們啊，這個話題就此打住你們還是先說我要怎樣去報答他的救命之恩把。」白狐一臉無奈的說道。

「那好辦，你發揮你的本領，去給他送上一年也吃不完的野味到家裡，不就行了。對於人來說啊！食物是最重要的嘛！」紅狐扁著嘴說。

「膚淺，姐姐都說了，男人身穿盔甲，怎麼的也是個官，還會缺那幾口吃的？恩，你應該用法術讓他連連打勝仗，讓他高興才是。」褐色狐狸肯定的說。

「那他不就要常年在外吃苦了？那哪叫報恩，那叫給他找麻煩。」紅狐有些不甘心的小聲反駁道。

「你說什麼？」褐色的狐狸有些生氣的說道。

「我……」

「好了好了，都是自家姐妹，有什麼好吵的，現在是在給茉莉解決問題，你們怎麼吵起來了？」銅色的狐狸很是無奈的打斷了兩隻爭吵的小狐狸，本身是幫著茉莉解決問題的，它們倒是掐起來了！

紅狐和褐色狐狸見姐姐發話了，頓時都蔫吧了。

見變得老實的紅狐和褐色狐狸，銅色的狐狸看向白狐茉莉：「茉莉，剛剛你說的都對，我們狐族修行本就不易，既然那人救了你的性命便是在你這裡種下了善因，想來，已經過去了這麼長的時間，也是你還『果』的時候了。」

「那姐姐說我應該如何還他這個『果』呢？」茉莉認真的看著銅色狐狸問道。

「人間不是有句話叫什麼以身相許嘛！咱也不差她的。男人就是離不開那些妖媚女子的情網，既然你想報恩那就去試試。但可不要像紅狐一樣沒有化形就去了被人家當成玩物就好！」銅色狐狸說著，似是無意的看了一眼，竟然背著自己又開始和褐色狐狸掐起來的小傢伙，這回，紅狐和褐色狐狸就連耳朵都耷拉下來了，見兩隻小狐狸停止了小動作，銅色狐狸才接著說道：「只是你用心代替眼去看人便可，記著妹妹『人壞起來，比妖壞上一千倍一萬倍。千萬不要上當受騙。』謹記這些，你就大膽去像那個人類報恩吧！」

銅狐意味深長說著茉莉似懂非懂的話，不過大概意思茉莉還是聽明白了。就是讓她去化作人形去伺候那俊美男人。

直到白狐離開，紅狐才開口問道：「姐姐你不是說讓我們不要和人類扯上關係，要安心修行嗎？」

「是啊，姐姐這樣做豈不是會讓茉莉修為大減？」褐色狐狸似乎也不明白它狐狸姐姐的用心。

「茉莉和你們不同，你們還小，說了也不會明白的，還是快些回洞府中修行吧……」說著銅色狐狸明顯知道寫什麼，只是不說罷了，眨眼之間它便消失在了兩小的眼前。

不明所以的紅狐和褐色狐狸彼此對望：

它們兩個都活了上千年了，真的還小嗎？

明明都是修鍊千年的狐妖，哪裡不同？

難道是……顏色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