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茗墨剛剛進門的時候就叫一號可以先走了，但是她可以感知到一號並沒有走，而是留在了門外。茗墨轉身來到衣櫃前利落地換下禮服穿上常服，隨後走出了房間。

一號就站在門邊，沉默地看著茗墨，彷彿一尊守護石像。

「有抓住的外星強盜嗎。」茗墨問道。

「……有一個關在地牢。」一號低頭微微彎腰回答，「我可以帶主人去看看。」

茗墨點點頭，示意一號帶路。

茗墨一路上都在思考氣運的事，其實大哥有向她提過，但是卻不能細講，只是提醒她如果想救自己的星球就要先找到氣運。氣運是無形的，但在某個時刻它又會化成可以捕捉的存在。

「她一直不肯吃東西，我們強制輸液才讓她活到現在。不過……」一號想到地牢里那個外星人的情況，「她應該已經離死不遠了。」

茗墨隔著隔離玻璃看著裡面被結結實實鎖著的外星人。在斯坦利人的記憶中，這是名為蠻犀族的物種。他們外形特徵看上去像是人形蜥蜴，表皮有著鱗片，頭部是蜥蜴頭，手腳上有蹼。這個的性別從脖子以下部位來看是看不出來的，只有耳朵才是明顯的特徵。雌性的耳朵比雄性好看，像朵花。

「這個是外星雌性。我們叫她蜥蜴人。她不懂地球上的語言，我們也聽不懂她說什麼。」一號道，「她們和地球人交談有翻譯器，但她的已經損壞了。」

就算有，他們也不信任這翻譯機……說不定它把罵人的翻譯成誇獎的呢，他們可不想像傻x一樣擺出滿意的表情被罵……而且據那些被奴役的傢伙說，翻譯出的話很難聽懂，尤其是中文，都是一個字一個字蹦。

「她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一號問跟在後邊的地牢守衛。

「今天還算清醒。」那人畢恭畢敬的回答，「依舊不吃東西。」

他們把蟲子，魚，肉，麵包什麼的一字排開讓她選，她一個都不碰，擺明了是想絕食。相比她而言，一旁的人類俘虜就比較自覺，能說的全招。然而並沒有什麼能用的。只知道，外星人挑了個易守難攻的隱蔽位置建造了基地，並將主體掩藏的更深。具體位置在哪，卻都是一問三不知。

茗墨看著這個蠻犀人，嘗試著用斯坦利人的方式打招呼。

【蠻犀人。】冰冷的聲音在蜥蜴人腦海中炸響。茗墨使用的是宇宙通用語。

原本縮在角落一動不動的蜥蜴人立刻像受了驚嚇一般跳了起來，她表情猙獰而恐懼的環顧四周，喊出在場人類聽不懂的語言：【斯坦利*&&%$&！】茗墨大概能明白她的意思，她應該是在用家鄉俗話罵人。

茗墨直切主題，【關於氣運，你知道多少。】

蜥蜴人表情一僵，腦海中快速的流過一個訊息，但是很快她就什麼都不想了。只是在不斷地低咒著斯坦利。很顯然，她受過特訓，明白怎麼對付斯坦利的記憶攝取。但是，茗墨使的方法是大哥教的，比斯坦利的方法還要好用些，只要有點蛛絲馬跡就能順藤摸瓜。

茗墨順著那一個小念頭找到了想要找到的訊息。綜合了斯坦利，蠻犀族和大哥的話，總結出了氣運的大概概念。

氣運相當於一個星球的核心，星球的每一次發展都是氣運長大的結果。當氣運成長到一定地步的時候，它會發生質變。質變很危險，毀滅和進化五五對分。質變到了重要關頭的時候，氣運會實物化，如果沒人打擾的話，過一陣子它便會再次化為虛無，包裹整個星球。這時候，這個星球就會上升一個文明等級。

蠻犀族就是在這時候被奪走氣運的。它們的星球化為了死星，沒有氣候沒有水，土地不再生長任何東西，到處都是荒漠。並且從內部開始分崩離析，迎接它的只有自爆一個結局。而當本源毀滅的時候，那個種族也將受到影響，具體表現就是日漸虛弱，喪失繁衍能力……

而當初斯坦利人進化的時候，雖然沒人打擾，但是他們失敗了。氣運炸裂，星球也開始死亡。他們是活下來了，但也把自己折騰成了一個不容於宇宙的……東西。宇宙中除了宇宙本身沒有什麼是不滅的。斯坦利人從理論上來講是不死不滅的，這嚴重違背了宇宙法則。從他們日益快速的崩塌中可以看出，不久的將來，他們的掙扎將徒勞無功。只不過，這個將來，人類如果不努力的話，可能看不到了。

氣運實體化不會變成一個特定的東西，它會變成地球上存在的某一個事物，或許是葉子，或許是石頭，或許是生物……它開始實體化到變成實體這一過程是捕捉不到的，只有它開始化為虛無的時候才能探測出一定的波動。所以斯坦利人和其他外星人都在地球上打樁以便探測想要的波動。如果驅逐出這些外星人然後重新打樁的話，太慢了……利用倒是一個雙刃劍，全看用的怎麼樣了。

【我不是斯坦利族。而是你們正在侵略的人族。】茗墨繼續傳遞思想。

【人族？你們是這麼稱呼自己的嗎……】蠻犀人看向玻璃窗，冰冷的眼睛中看不出什麼情緒，【你很強，但憑你一個人是救不了你的種族的。或許你可以帶領同族打敗我們這些可憐蟲，但你絕對打敗不了斯坦利族。】

【不用將自己標榜的那麼可憐，你們都是一樣的。】茗墨看著蠻犀族道，【你體內的小機器，我很有興趣。】

「嘶！！！」玻璃窗內的蜥蜴人突然開始瘋狂掙扎，她試圖自盡卻無法做到，只能在驚懼中徹底失去意識。

茗墨利用精神力偽裝成這個蠻犀族。她體內的機器是一個意識測定儀。她剛剛入侵她的意識的時候就發現了，並有了個計劃。這個儀器是用來防範斯坦利人和定位的。而她現在要做的，就是製作個傀儡。這手藝可是大哥教的，比斯坦利的手段高明不知道多少。

在蜥蜴人暴起的時候，一號就站到了茗墨面前。他看著蜥蜴人從暴起到癱軟在地，而後又站了起來。有著野獸般直覺的一號在她站起來的一瞬間察覺到了不對勁，但這絲感覺很快就消失了。

「主人，她不對勁。」一號低聲道。

「不對勁？」茗墨問，「現在看著呢？」

「現在沒有感覺。」一號盯著縮回角落的蜥蜴人道。他現在感覺這個蜥蜴人和之前沒什麼區別。

茗墨想了想道，「我們是不是抓了她的同伴？」

「是的。不過關押在了研究所。」一號回答。

「能安排他們關一個地方嗎。」茗墨問。她想試試自己的成果。很顯然因為業務不熟練，剛剛她控制好了沒被儀器發現卻被一號發現了。出於謹慎考慮，最好還是嘗試下看看到底成功沒。

「分開關押是共同決定的……」一號遲疑道，「之前一起關押的時候差點被它們逃了。」

「正需要這一點。」茗墨看著蜥蜴人勾唇道，「你也想自己的同伴了吧，姆姆麗。」

本該聽不到外面說話的蜥蜴人抬頭，露出了一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