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陷阱
厲強搶著說:「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們必須儘快的向有水的地方走,小蓉,你的指南針拿來給我看看。」
「可是,我們怎麼能知道什麼地方有水?」蘇曉蓉遞上指南針。
厲強表情凝重的說:「我剛才一直在注意這裡的飛鳥,我看到了鷹和鳥雀,還有鴿子。鷹以及其他肉食性鳥類能從捕獲的獵物中獲取水分,鴿子和鳥雀是絕對不會遠離水源的,當他們徑直低飛時,一定是在尋找水源。剛才那幾隻鴿子向南面去了,我們一路跟上去,快。」
蘇曉蓉說:「總不能一直跟著水源走,我們最重要的是離開這裡。」厲強苦笑道:「你知道這熱帶叢林有多大嗎?差不多有一個縣那麼大,可不是這麼容易走出去的。還是先找到水源再說吧。」
李正說:「我們找水源,那些劫機犯也要尋找水源,很危險的。」厲強拍了拍手手:「置之死地而後生,沒別的法子,只能向前沖了。」蘇曉蓉生氣的說:「李正,那些歹徒都是沖著你來的,到了現在你還不肯說實話。」李正看了看厲強沒開口。
厲強的視線以足下為半徑在四下劃了個***,然後向著南方跑去。蘇曉蓉和李正,也停止了鬥嘴,緊緊地跟在他後面。
越往深處走,各種檳榔樹、魚尾葵、榕樹、椰樹、棕櫚樹就越茂密越高達,樹底下生長的草類、羊齒類、小灌木、荊棘叢和各種青藤蔓生植物差不多都有三四米高。從中穿行即緩慢又艱難,必須要藉助手中的軍刺和外科手術刀才能開闢出道路來。其實,要是有一把寬刃刀或馬來砍到才是最好的。儘管他們很努力,但能見度始終無法超過五米。許多的叢林植物生有棘刺,密密麻麻的,像是刺刷一樣,梳理你身上的每一寸肌膚,讓三人全都變成了血人。
就在這時,身後響起了密集的槍炮聲,看來是劫機犯跟上來了。
李正緊張的全身抽搐,大聲喊:「怎麼辦,怎麼辦,他們追上來了,我們死定了。」蘇曉蓉快速的轉動著柔膩的脖子,眼神像受驚的小鹿。厲強聽了聽槍聲,說:「別怕,還在兩三裡外,你們兩個沿著直線向前跑,我來對付他們。」
蘇曉蓉揚了揚手槍:「我幫你。」厲強搖頭說:「在叢林中,槍不是最好的殺人工具,有時候不但不能幫忙反而會誤事,先走吧。」
蘇曉蓉被厲強目光后隱藏的強大信心所推動著向前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就輕信了他。總之,她覺得自從在飛機上遇到他,他的種種行徑就絕對不像個小偷的作為。
厲強估計了一下歹徒們的方位,從懷裡掏出軍刺,看了看身旁的地勢,開始設置陷阱。由於時間有限,他只能在沿途設置了三處陷阱。都是工作原理簡單,但威力異常強大的陷阱。
第一個是誘餌彈性尖樁阱。先尋找一個大叔,以青藤做成圓環,套在樹身上,削尖三隻手臂粗的木棍,固定在一根細長的扳機棒上,扳機棒像手槍的扳機一樣彎曲成一百八十度。用喧嘩誘餌的絆線帶動拉環,進而釋放扳機棒,尖樁在彎曲繃緊的彈性扳機棒帶動下,疾速扎向獵物。其威力是可想而知的。叢林中能見度太低,一眼望去全都是綠色,根本沒有人能看得出來,除非是經受過特種訓練的戰士。只要你的腳一觸及機關那就必死無疑了。
第二個陷阱設置在第一個陷阱的兩里之外,名叫弓阱。
用適當的彈木製成一張簡單的弓,架在固定於地面的帶叉子的兩根矮木樁上,用青藤為弓弦,削尖的木箭為箭矢,箭矢搭在繃緊的弓弦上,與絆繩相連的肘節棒卡在箭尾側向下凹槽上的扳機棒上,使得張開的弓箭維持平衡。用三根相距較遠,固定在地面上的短木樁改變絆繩的受力方向,獵物觸動絆繩時正好位於箭頭所指的方位。這類阱適合捕獵迎面奔來的大型野獸當然也包括人。
第三個是奪命落石阱。
先固定三根小木樁,兩根平行固定在樹榦底部,另一根固定在跨過動物足跡的另一方向地面上。繩索一端吊起重物,跨過樹杈沿樹榦向下,經底部木樁,用一水平扳機棒夾住,維持平衡,再沿水平方向橫拉,通過地面系在第三根小木樁上。青藤一旦被觸及,重物能瞬間砸向地面,奪取一兩條性命,是很容易的。
厲強一邊設置陷阱一邊向後退,聽到槍聲和呵斥聲,越來越近,看了看,身邊有一顆高達六十米上下的巨木,縱身爬了上去。光禿渾圓的樹榦幾乎就沒有一點可以接力的地方,但厲強,兩條腿上的肌肉繃緊了,用特殊的攀爬方法,一會兒就上升了十五六米,在努力一下,到達了二十米的高度,在四周綠葉青藤的遮蔽下,沒有人能發現他的蹤跡。就算是看到有東西移動,也必然會以為是一隻乖戾的猴子。
可是,厲強經過嚴格訓練的眼睛卻分毫不差的捕捉到了歹徒們的行進路線。這群傢伙也算是聰明了,他們沿著厲強等三人踩踏過的痕迹快速向前,手中的手槍和衝鋒槍不停地射齣子彈,發出噗噗的鈍響,那是擊中了樹榦的聲音。刀疤仔臉上的疤痕更多了,無數的比蜘蛛還大的蚊子圍著他身上的鮮血轉悠,惹得她破口大罵,煩躁的就像是被火燒著的猴子。
厲強倒掛在樹榦上,仔細的計算著這些人到達陷阱的距離,為他們的死亡進行著倒計時。「七六五四三二一,中」
只聽,哎呀一聲凄厲的慘叫,走在最前面的持槍歹徒,踩中了彈性尖樁阱,扳機棒上的三枚六尺長尖樁同時刺入了他的心臟,在他的胸口掏出了個透明的大洞,他只哼了一哼,便一命嗚呼了,鮮血噴濺的到處都是,一大群蚊子發出戰鬥機群的轟鳴聲趕來赴宴。刀疤仔正在後面日爹草娘,被眼前的這一幕給嚇呆了,大聲喊:「怎麼回事兒,怎麼突然冒出來這個東西,我的天,他的肋骨都被打沒了——」
墨鏡男似乎是刀疤仔的頭馬,一直跟在他身邊此時煞有介事的湊過來說:「這一定是當地的獵人為了捕獵而設置的陷阱我們再往前走一定要小心一點。」刀疤仔本來也沒把手下的死當成一會兒事兒,想發財就要付粗代價,這是早就註定了的結局,他只是擔心前面是否還有同樣的陷阱。
「你,你,你們兩個在前面開路。」他隨便指了兩個歹徒。那兩個小子目睹了同夥的慘狀,心中都忐忑不安,有心不去,可是刀疤仔已經拉響了槍栓:「媽的,快點去。」他歇斯底里的喊道。
兩個小嘍啰,此時的願望只有一個,那就是下輩子不再當小嘍啰了。戰戰兢兢的走出去有一里路,沒有遇到絲毫的麻煩,一群人開始放下心來,把剛才的慘劇當場了偶然事件。走在前面的兩個小嘍啰也開始談笑風生了。忽然,其中一個小嘍啰的腳下被什麼東西被絆了一下,緊接著聽到一聲「嘎嘣」脆響,嗖,一隻一米長尖銳的利箭破空而出,像捅破窗戶紙一樣刺穿了那名踏中機關的小嘍啰的腦門。箭矢的力道之強大,簡直超出一般機械的威力,從腦門穿過之後,緊跟著又穿透了身後一人的胸膛,一截血紅的箭矢才插入了灌木叢中。
一會兒功夫死了三個人,劫機犯們登時恐慌起來。一個個血紅著眼睛,往喉嚨里咽唾沫,喘氣的聲音比平時粗重了幾倍,小腿肚子開始隱隱約約的抽筋了。墨鏡男覺得嗓子眼發乾,艱難的咳嗽了兩聲,聲音變調的說:「老大,這可能不是獵人的陷阱,看著倒是沖著咱們來的,這可怎麼辦?」
刀疤仔跑過去拔出了被稠糊的鮮血浸透的木箭,冷冷的說:「只有接受過超強訓練的特種兵戰士才有這樣的手段。你們還記得,美國的電影《第一滴血》嗎?那上面的藍波不就是憑著一個人的力量幹掉了幾十名警察嗎?」
墨鏡男膽顫心驚的說:「可是,我剛才已經仔細的想過了,逃跑的那幾個人裡面根本就沒有特種兵戰士。只有一個女警而已。」刀疤仔嘆了口氣,把木箭扔在一邊,做了個繼續向前的手勢,說:「你們輪流在前面探路,每走一里就換一個人,大家各安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