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入獄

「她竟然真的把我送進了監獄，可是我還沒經過審判！」

厲強醒來后發現自己的處境非常不妙。

很明信這是一間單人囚室。外面是陰沉昏暗的走廊，有獄警用警棍『鐺鐺』的敲打著一間間囚室的鐵柵欄，來回巡視。

「94128外面有人來看你！」思想的軸承剛轉動起來，就聽到獄警這聲嚴厲刺耳的叫喊。

隔著一面堅如磐石的鐵柵欄，厲小強看到一個身穿藏青色制服的中年獄警正面目猙獰頤指氣使的看著他。獄警站的筆直，雙手背在身後，一條漆黑的鋼質警棍顫顫巍巍的掛在腰間。

「94128快出來，外面有人看你！」獄警「嘩啦」一聲打開了鐵門。

厲小強下意識的低頭看看胸前的號碼牌，草，果然是94128。這是怎麼回事兒，他明明記得自己沒有接受審判。

在獄警冷厲的目光威脅下，厲小強晃晃悠悠不清不楚的走出了囚室。

「阿sir！我怎麼會在這裡？」厲小強撞著膽子問！

「你殺人、強姦、搶劫，罪大惡極，被判終身監禁，裝什麼糊塗！」獄警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快走。」

「殺人？搶劫？還，強姦？喂，這些我怎麼不知道。終身監禁？不，我沒有，你們冤枉我，救命，救命，我要見蘇曉蓉，我要見蘇曉蓉！」也不知從那來的膽量，厲小強一把揪住了獄警的衣領，把那個兇悍強壯的軀體推倒在走廊的圍牆上，瘋狂的喊叫道：「放了我，你***，快放了我。」

「94128，我警告你趕快放開，來人，快來人！」獄警吹響了警笛的同時，一把抽出了閑置在肋下的抗暴警棍。雜沓無序的一連串腳步聲向這邊猛衝過來…..

厲小強享受了一頓警棍大餐，被打的鼻青臉腫渾身帶傷。他覺得那些警棍就像是鼓槌，而他的身體就是一面破鼓。

「94128，我警告你，不想死的話就老實一點！」一個獄警累的氣喘吁吁警告他。

像死狗一樣，他被拉進了一間兩面是鐵門的囚室。厲小強警醒的眸子看到門口的門牌上寫著：「重刑犯探監室」幾個字。

兩把椅子，一張長方形方桌。室內的氣氛清冷、嚴厲。

「我是你的代表律師，未來將全權負責你的上述事宜，哦，是你的父親委託我的。」

「這麼說來律師先生你能夠穿梭陰陽界了？！」厲小強獃獃的看著面前那個還算英俊的中年形象。

律師做了個讓他住嘴的手勢，抬起頭，對外面虎視眈眈的三名獄警說：「張sir已經交代過了，我想和我的當事人單獨談談，你們先迴避一下。」

這是不合規矩的，可是警務處長『張澤寬』的確是交代過了。

「好吧，現在我要跟你詳細的談談——」

「談？談個屁呀，你這個混蛋，我爸爸死了十幾年了，你***是那兒冒出來的？我怎麼會在這個鬼地方，我殺了誰？誰把我送進來的？這根本就***不符合司法程序，甚至都沒有人來審問我！」一道威猛的霹靂閃過腦際，照亮了他的意識，他就像點燃引信的炸藥般跳起來，嘶喊道：「你***，原來是你陷害我的？你這麼神通廣大——這到底是為什麼？」

「厲小強，你冷靜一點，喊，是沒用的，在這裡，你喊破了喉嚨也沒人答應，如果你不想一輩子呆在這裡，那麼，聽著，坐下來。坐下來，好好的聽我說。」氣度從容的律師用他法官般不容置疑的口氣發出冷漠的命令。

厲小強急促的喘著粗氣，斜眼打量著眼前的高個律師，一身筆挺的西裝使他看起來像極了上流社會的紳士。他想不出自己和這種人能有什麼過節。

「我們有件事兒需要你去做！」

「你們？你們是誰？」

「你可以把我們廣泛的理解為『香港的警隊』，具體的我不方便告訴你。」

「香港的警隊！」厲小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歇斯底里的喊道：「蘇曉蓉！蘇曉蓉！你讓她來見我。為什麼這樣對我？」

他像頭髮瘋的獅子沖著律師衝過去，卻被擺在中間的桌子擋住了。一把椅子摔倒在地。

「哼！」律師冷笑：「我姓王，這世上只有我可以救你！」

「那麼你的名字一定叫『王八蛋』對不對？」

「哦，這麼說，老鼠強先生是不肯合作了——那麼，再見！」律師聳肩做了個很遺憾的表情，提著桌子上的長方形皮箱向外走。

「慢著，慢著，王律師，你說你可以救我是真的嗎？」厲小強不敢讓這根救命稻草輕易溜掉。

王律師整了整灰色的西裝，看了看手腕上的勞力士金錶：「我的時間不多，你最好給我準確的答案！要不要合作？你只需要答：要還是不要？！」

「我總得知道是什麼事兒吧？」

「你犯規了，再見——」

「合作。要，我要。」厲小強用整個身子擋住王律師。

「good，聰明人都會做出這樣的決定，我很榮幸的告訴你，你有一半已經得救了。」厲小強懊惱的用雙手揪住自己的頭髮往鐵柵欄上撞，慘叫了一聲：「那麼另一半呢？」

「那還要靠你繼續努力！」

「求你了？有什麼話您老人家都說出來吧。我只是個小混混，我能為警隊做什麼事情，真是***奇了怪了？！」

「好，現在我把你要做的事情簡單的跟你說一遍，不過，我這人有個毛病，說話的時候不喜歡被別人打斷，你最好安靜一些，有什麼問題，等我說完之後再問！」王律師的鬆了松領帶，走到桌子的另一端，和厲小強隔桌相對，將皮箱放在桌上，「嘎嘣」一聲打開來，很客氣的說：「請坐！」

面對王律師的咄咄逼人，厲小強變的像衛生紙一樣順從服帖，乖乖的如三好學生一般坐在對面那把冷硬的黃色座椅上。

王律師從打開來的皮箱里拿出幾個文件夾。

淺藍色長方形的普普通通的文件夾！

他慢悠悠的打開其中一個，取出一張照片來，舉到厲小強面前：「看一看！」

「嗯！」厲小強點頭表示看過了！

「這人是菲律賓的大毒梟『坤青』。坤青是去年五月份在香港被捕的，現在正在這所監獄里服刑，我要你去接近他。別提問題，讓我把話說完——」王律師的眼神像刺刷一樣使厲小強感到不舒服。

他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把要說的話，硬生生咽了下去。

「我要你設法打聽出一個人的下落，這人叫『李正』。」

「可以提問了！」

「完了！」厲小強眨眼睛。

「完了！對了，坤青被捕的時候，正在和香港的毒販進行交易，交易中發生了衝突，他親手擊斃了五名古惑仔，抓捕過程中，有兩名警察死在他的槍口下。跟你說這些是想告訴你，此人窮凶極惡殺人不眨眼，你要小心一點。」王律師平板著臉，毫無表情。

「我不幹，草，這個人我聽說過，他有個綽號，叫『東南亞殺人狂』他是變態的，我才不去送死，你們為什麼不嚴刑逼供，或者找個飛虎隊的隊員進來試圖接近他，幹嘛，非要我這個不入流的小混混去?」

「正因為你是個不起眼的小混混，才要派你進去！之前，我們也曾經派過警員試圖去接近他，可很不幸，他們都——死了。」王律師右手在脖子上一劃：「被殺了，三個。」

「那麼我就是第四個！」厲小強覺的有一把看不見得刀子已經戳入了他的胸膛，逼迫的他出了一身冷汗。

你可以選擇不幹，我不會強迫你。但那樣，你這一生一世就要面對冰冷的牆壁、粗魯的囚徒、鐵絲、電網和不到一千平米的天空。我個人覺得還不如死了乾淨。」他用戲虐的口氣說。

「阿sir你放過我吧。我又沒得罪你們，為什麼是我？」

「因為你倒霉！」

「草，這也是理由！」

「就是這個理由！」

「你們這樣做是犯法的，我根本就沒殺人！」

「搶劫、強姦、殺人，我們有證據！對了，你現在的名字不叫厲小強，你叫做王強，是個變態。」

厲小強用雙手揪著頭髮。

「你***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說，厲小強這個人已經從地球上消失了，你現在是在以一個殺人犯的名義坐牢，我可以保證，從你出生、上小學、中學、上班這些資料，通通的化為烏有！厲小強，沒了。」

厲小強感到一種心靈被劈開的緊張，愕然道：「可，可，可是我不是，王強。」

「那不成問題，我們可以把你變成王強，很容易。」王律師點燃了一支煙，深深地吸了一口，再點燃一隻扔到桌子一頭。

「想好了嗎？要不要干！」

「干！我干，我***一定要干！」他抄起香煙，連續吸了三口，嗆的咳嗽起來。

厲強突然挺直了腰桿說：「你完了，我想起來了，這個房間里有攝像探頭，大家都知道你冤枉我了。」

律師輕鬆地笑道：「八個探頭都已經關掉了。我早就想到了。」

「你們——」厲強抱著頭沮喪的說：「那也只能這樣了。」

「太好了，今天的談話就到此為止，以後的事情，獄警會安排，有什麼事情，你可以找江獄長，不，是只能找江獄長，每隔七天，我會派人來看你一次，再見！」

「等等，我有問題！」

「我剛才說的還不夠清楚嗎？」

「不是關於行動的，我是想問，是蘇曉蓉讓你們抓我的嗎？」厲小強問。

「哦，當然，蘇曉蓉，對，她，她是個不錯的警員！」

「真的是她——」心臟似乎被子彈洞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