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
我想了很久,我把自己藏身於黑暗中,我對自己說,不能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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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意識模糊不清,所有感官卻在超負荷一般飛速運轉,大腦幾乎不受控制地浮現出那個男孩在接住自己后的一系列動作。
風的方向是從前面吹來的,他是在往前走;布料摩擦,頻率很快……蓮骨暗暗皺眉,他有什麼急事嗎?
緊接著優姬微不可聞的聲音從右後方飄過來:「零……學院……可是理事長……」由於聲音太小,真正聽得見的詞語微乎其微,然而關鍵詞還是被蓮骨敏銳地捕捉到了。
……
心下有幾分驚愕,那一瞬間男孩閃著淡淡光暈的銀髮在腦海中怎麼也揮之不去。這麼說,他是為了救我……
……不可能。
女孩苦笑,怎麼還不長記性呢?
有誰會為了你這種「人」而……
可是話又說回來,他是為了什麼要把自己帶到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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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你也看到了,這個女孩……她根本就不是人啊!理事長不會同意的!」優姬一路小跑跟在零的身後,見零不為所動的樣子,對女孩的敵意又深了幾分。
「夜間部那群傢伙也不是人。」語氣淡然地反駁,在察覺到懷中女孩的呼吸漸漸微弱時,零心中一陣煩躁,腳下的速度更快了。
不能讓她死。
不知道為什麼,但是絕對不能讓她死!
「可是……可是她也很危險,你也看見了?那些levele……零!」眼前的人好像根本沒聽見她說的話一樣,自顧自的向前走去。
優姬委屈得咬了咬下唇,在碰到這個人之後零就變得很奇怪。就好像,這個女孩的一舉一動總能牽動零的心思。
她按住心口,那裡面泛濫著一種從未有過的酸澀感覺。
她真的很不喜歡兩人之間那種,恍若隔世再相見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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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主灰閻目瞪口呆地看著零懷中渾身是血的女孩。使他吃驚的並非那個女孩,而是零過於小心翼翼的態度——就像呵護珍寶一樣。
「抱歉,理事長。」零皺眉,不輕不重的咳嗽聲及時喚回了黑主灰閻的神智,「能麻煩您照顧她嗎?……她的傷勢需要處理。」說話間,粘稠的紅色液體從零的指縫中滴下,砸到厚重的地毯上,頃刻消失不見。
「……我來吧,畢竟這孩子可是個女生呢。」未等黑主灰閻回答,優姬搶先一步迎了上去,微笑著對零解釋,只是那笑容卻有些說不出的落寞。
「好了好了,你們把這孩子交給我就好了。」似乎察覺到優姬的情緒不對,黑主灰閻接過了女孩,「夜間部的同學們也快上課了,作為風紀委員的你們,履行職責的時候到了!」
優姬勾了勾僵硬的唇角,率先走出了理事長室,零雖然有些不明所以卻也緊隨其後。
然而兩人都沒有看見,黑主灰閻在二人走出理事長室時瞬間鐵青的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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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料摩擦傷口的痛楚令蓮骨醒了過來,她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床上,右前方有個長發的男人正翻看一份資料,神色很是凝重。
仔細辨認,這空氣中還有一種屬於異類的氣味……蓮骨眯起了雙眸,猶如一汪墨色的潭水中浸滿了閃耀的星辰。如果她的記憶沒有因為這麼久「安適」的生活而出現偏差,那麼這東西,她貌似,很熟悉的樣子。
「你來這裡做什麼,報復?那大可不必,因為,優姬她……」黑主灰閻的視線仍停留在資料上,但一隻手卻搭在桌子上,似是無意得摩挲著一把短匕首的木質把手。
蓮骨頓了一下,勾起了唇角,露出了一抹冷漠的微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不認識那個女孩。再說,不是他們兩個把我帶到這裡的么?」
黑主灰閻抬起頭,死死盯著蓮骨的雙眼,似乎想要確認她說的是否真實一般。沒過幾秒,他點了點頭,卻猛地抓起匕首,指向女孩:「如果你在說謊,我會殺了你。」剩下的話他沒有說出口。就像……你當年殺了樹理一樣。
女孩收起臉上最後一絲笑容,右眼的瞳孔周圍瞬間出現了一圈淺淺的金色光芒。她的上半身微微前傾,做出防禦的姿勢。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女孩重複,清亮的嗓音仿若飽滿圓潤的珍珠落入了玉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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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告:有什麼東西被忘記了,她凝視著男人猩紅的雙眸。「你會帶來永無止境的黑夜。」男人撫摸著她的頭髮,動作溫和,「但是優姬還沒有記起來啊……」所以,你一定要待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