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黑色曼陀羅,莫玉茜
「被叫了過去,讓兩個男人在那裡左看右看的折騰了半天,這會怎麼沒信兒了?」
「這個炸彈到底是能拆,還是不能拆呀?不會是……拆不了吧?」
初雪和祝蕭蕭,先回到了特意為她們準備好的房間。
坐在床上,看著那個看似很精美的腳鏈,祝蕭蕭左思右想總有點不安。
「不會!不會!這個世界上還有司氏解決不了的事情嗎?不會的。」
沉澱了一下內心的不安定感,祝蕭蕭開始在那裡自言自語。
「你說呢?初雪?」
抬頭看了一眼沒有回應的好友,只見她也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根本就沒有聽到自己在這裡的喃喃自語。
「初雪!初雪!」
「怎麼?」
被祝蕭蕭尖銳的聲音,喚回思緒的姜初雪,疑惑的看向好友不明所以。
「哎!……」嘆了口氣,祝蕭蕭著實無奈。
「我是問你,這個炸彈,你就一點也不擔心嗎?萬一拆不了的話,我們兩個可就真要灰飛煙滅,共赴黃泉了!」
「想也沒用,順其自然吧!」
也許是天生對生命的冷淡,初雪即不信命,更不怕死亡的威脅。
「在這裡空想這些確實沒有任何作用,那我請問姜初雪小姐,你那偉大的思緒里,又在想著什麼宏圖偉計呢?」
祝蕭蕭聽著初雪如此淡定的口氣,不禁翻了一個白眼,美麗的鳳眸深處,快要燃起熊熊的火焰。
「沒什麼。」
初雪知道如果告訴好友,在這生命受到威脅的悠關時刻,她的腦海中,卻只是在不斷的重複司君浩,一張又一張淡漠的臉。
祝蕭蕭一定會先把她掐死,再讓自己氣死。
有一絲懷疑的看向好友清澈的明眸,初雪卻掩飾的一笑,露出頰邊兩個紅色的小酒窩。
「兩個整天膩在一起的小女人,哪來那麼多的話說?在說什麼?男人?」
諸葛一凡弔兒郎當的聲調,從開門的一瞬?
?,清晰的傳了過來。
祝蕭蕭瞬間像是一隻防禦中的刺蝟般,全身的汗毛根根直立,水汪汪的鳳眸里寒風四起,暴雨一片。
「你又來幹什麼?還有,你不會敲門啊?」
「在我自己家為什麼還要敲門吶?」
早已經養成了這一惡習的諸葛一凡,義正言辭光明正大的說道,轉眼間人影已走到祝蕭蕭的面前。
「這是你家嗎?這是你家嗎?這是人家的家。」
用眼神瞟了瞟隨後走進來的司君浩,祝蕭蕭被諸葛一凡的恬不知恥,氣的大叫。
站起身,卻依然矮他一個頭的祝蕭蕭,從身形上就輸了氣勢。
不以為然的諸葛一凡,隨意的聳了聳肩。
「他家,就是我家。」
「呵!」實在是無語了,祝蕭蕭臉上一片鄙夷。
看著司君浩的手被吊了起來,初雪的一絲關心衝口而出。
「你沒事吧?」
知道自己可能又說了不該說的話,初雪立刻將臉別開。
「你是因為我才受傷的,我很抱歉。」
「你的確總是給我帶來麻煩!不過,這還不是最重要的!」
冰冷到沒有一絲溫度的聲音,看著姜初雪輕輕皺起的眉宇,司君浩將身體更加靠近了一些,說出來的話也越發的殘忍。
「我最忌諱我的女人被別的男人碰過,你想用這個骯髒的身體,再來霸佔著司太太的位置,是不是有點太貪心了?」
再次把初雪逼上了進退兩難的懸崖,司君浩冷漠的話語讓初雪心酸。
「你……」
快要看不下去的祝蕭蕭,剛要衝上去,就被諸葛一凡用手堵住了柔嫩的香唇。
「嗚嗚嗚嗚……」
實在掙脫不了這個野蠻男人的力道,祝蕭蕭只能用一雙想要殺人般的鳳眸狠瞪著他,發出嗚嗚的警告。
「憑你也配說我骯髒?」
一直坐在床上,仰視著這個深入自己骨髓的魔鬼,初雪悲哀炲哀的冷笑,清眸升起霧氣斑斑,心像被扒皮般一片片在掉。
「但我對你的身體還有興趣!」直視著她清眸里的水霧,司君浩明眸堅定,冰冷依舊。
「我會簽好離婚協議給你,以後,我就只想要你的身體。」
「呵!骯髒的身體你也想要?可我連你的靈魂都覺著噁心!」
臉上笑的燦爛,水霧卻在眼中凝聚,垂落地面。
聲音悲戚中,帶有點點的絕望,凝視著司君浩,初雪讓自己的心一點點的死掉。
「想要離婚我答應你,我只求你從我的生命里,徹底滾出去!」
目光從未在司君浩的身上移開,初雪任憑清眸被一次次的掩蓋,濕潤著她的眼,也同樣濕潤著她的心。
第一次毫不掩飾的起身凝望著他,讓他看盡自己眼中的脆弱。
起身踉踉蹌蹌的往門外走,她的心早已傷的體無完膚。
憤怒的掙脫開諸葛一凡的牽制,就算是讓她忌憚的司君浩,祝蕭蕭也毫不猶豫的,一巴掌甩上了他的臉。
「蕭蕭!……」
諸葛一凡一聲驚呼,卻換來了祝蕭蕭充滿殺氣的一眼。
「你真賤!遇上你,真是初雪的悲哀。」
無懼於司君浩震懾的威嚴,祝蕭蕭聲音冷絕。
「你們以後,永遠都不要出現在我和初雪面前。」
憤恨的轉身,剛走出去了兩步,祝蕭蕭又再次回頭,鄙夷的看向了司君浩。
「忘了告訴你了,我們的初雪冰清玉潔,沒有被任何男人碰過,可不像你那麼廉價!」
回頭看了一眼神情複雜的諸葛一凡,祝蕭蕭轉身離開,去追那個有點不對勁的姜初雪。
看著門口,司君浩的眸光複雜而陰暗。
「有必要做的這麼絕嗎?」
兩個女人消失后的房間,只剩下他和司君浩,揉了揉疼痛的太陽穴,諸葛一凡從沒感覺這麼凝重過。
「在我身邊,她永遠擺脫不了死亡的威脅!」
坐在床沿的司君浩,緊閉著雙眸,突然感到初雪一滴晶瑩的淚,落進了自己的心裡。
「你怕她……像玉茜!」
像是感同身受一般,此時的諸葛一凡,也陷入無邊的沉默了。
「我對女人來說,從來就不是一個好男人。」
……
踉踉蹌蹌的,從房間里跑了出來,初雪第一次如此脆弱的,任憑淚水模糊了視線。
她堅定的告訴自己,哭過以後,她要對這一切都不再留戀,如果……她還在的話。
「初雪……」
身後傳來了祝蕭蕭急切的呼喊,可初雪現在只想一個人,靜靜的待一會。
快速的在這諾大的別墅里走著,直到眼前驟然出現了一大片,黑色曼陀羅的花海。
這是別墅里,最偏僻最隱密的一個角落。
不知這樣無知無覺的在外面走了多久,現在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變得格外的深沉。
這一大片黑色醒目的花枝,在這無邊的夜色當中,顯得更加的妖艷與詭異。
而在那一大片花海的中央,是一間四面落地的玻璃花房,只有正中央幾盞小小的火光,透過了琉璃玻璃,搖曳的映照了過來。
湊上前去看了一眼,初雪卻驚恐的看到了位於花房正中央,竟然是一口白色透明的水晶棺。
裡面躺著一個鮮活的,有如瓷娃娃一般美麗的少女,雙眸緊閉神態安詳。
周圍幾盞長明燈火,與花房外黑色的曼陀羅花交相輝映,顯得那麼的恐怖與悲傷。
「是,悲傷!初雪竟然感到悲傷,這樣的景緻,這樣的人。」
「她叫莫玉茜。」
在這樣詭異的地方詭異的夜裡,初雪被身後突然出現的女聲嚇了一跳。
猛然回頭,卻看到了司茹冰那張傾城的臉,注視著花房內安眠的人,臉上盈滿了哀傷。
本來只是無意中看到神情恍惚,滿臉淚痕的姜初雪,司茹冰有一點擔心的,跟著她一路走了過來,沒想到走來了這裡。
看著水晶棺中那張安詳的睡顏,一切悲痛在心裡的司茹冰,又哪有力量去安慰別人呢?
「莫玉茜!」
在心中一遍遍的回味著,這個早已熟知的名字,原來!她!就是莫玉茜。
如果是以前,有人要告訴她有關莫玉茜的故事,她一定會專心一致,全神貫注的側耳聆聽。
可現在……已經不再需要。
「黑色曼陀羅,她的最愛,她說希望自己來世,可以像黑色曼陀羅一樣,狂野而勇敢。」
隨手摘下了一朵充滿魔鬼氣息的花枝,司茹冰笑得迷離。
「黑色曼陀羅——不可預知的黑暗、死亡和顛沛流離的愛。
凡間的無愛與無仇,被傷害的堅韌創痍的心靈,生的不歸之路。」
「她告訴我,黑色曼佗羅曾經有一個傳說。」
「每一盆黑色曼佗羅花中,都住著一個精靈,他們可以幫你實現心中的願望!但是,他們也有交換條件,那就是人類的鮮血!」
「只要用你自己的鮮血去澆灌,那黑色妖嬈的曼佗羅花,花中的精靈就會幫你實現心中的願望!只能用鮮血澆灌,因為,他們熱愛那熱烈而又致命的感覺!」
「你和她?……」
雖然知道不該問,可初雪還是不自覺的問出了口。
「她叫莫玉茜,我叫莫玉隱,她……是我的姐姐。」
將手放在花房的玻璃窗上,好似正在撫摸著躺在那裡,安詳長眠的她。
「那一年,她八歲,我五歲……」
「玉茜,玉隱,來!見過老夫人。」
遠遠的,一個三十歲左右,穿著有點寒酸的男子,興奮的領著兩個低垂領首的女孩子,來到了司徒美慧的面前。
男子稍顯尖銳的瓜子臉上,流露出了一絲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