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舌尖上的苦澀
水滴坐在涼台外,跌坐在地上,海浪洶湧的拍打著沙灘,帶來了潮濕與陰冷的涼意,她的身體瑟縮著,看著天空傻傻的笑,眼淚卻順著臉頰滑落。
「卓晨矽,你真的沒有愛過我嗎?可是,為什麼我會依然愛著你?你不要我了嗎?你真的不要我了嗎?你……為什麼要騙我?」
女孩喃喃自語的躺在了地上,數著天上的星星,漸漸的閉上了眼睛。
男人也閉上了眼睛,腦子裡一直在重複著這個畫面,記憶還是如此的真切。
卓晨矽把水滴抱上了床,看著她安靜的睡臉,想起了回國后,第一次在海邊的假日酒店,看到她的那一幕。
半年不見,女孩依舊讓他心動,她的眼淚,就像是滾燙的硫酸,直接滴在了卓晨矽的心上。
他走出了卧室,來到了露天涼台,從這一邊,跨到了女孩的那一邊。
諸葛逸辰出去了還沒有回來,卓晨矽把水滴冰冷的身子抱進了室內,把她放到了床上,為她蓋好了被子。
坐在女孩的床邊,他溫柔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拂開了水滴的秀髮。
「我的離開,是希望你得到幸福,我並不想,讓你這樣的痛苦,水滴,為什麼你不走向諸葛逸辰呢?如果你走向他,至少,我還可以說服自己對你放手,可是,你現在讓我如何放手呢?」
因為酒精的作用,女孩睡的很沉,她聽不到卓晨矽的喃喃自語,更不知道這個男人此刻就坐在自己的身邊。
她的臉上,有著還未乾涸的淚水,卓晨矽替她擦掉,她的身上,有著濁骨的涼意,卓晨矽為她蓋好了被子。
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卓晨矽戀戀不捨的離開,露天陽台外,他隱身在牆壁,看到諸葛逸辰走向了她,溫柔的親吻她的臉。
回憶,是那樣的清晰,卓晨矽站在水滴的病房裡,看著天上那輪被隱去光華的月亮,輕輕的嘆了口氣。
「水滴,事到如今,我再也不會對你放手了!」
……
凌峰開著車,車裡坐著傅啟軒,在一處療養院的門前停下。
這裡是傅啟軒為卓心蘭安排的去處,這麼長時間以來,他從未來看過這個女人,當然,今天他會出現在這裡,也不會是沒有理由的。
病房門外,醫生告訴傅啟軒,卓心蘭現在的狀態不錯,已經不再有自殘的現象了。
凌峰打開了房門,女人正在玩弄著手裡的魔方,她已經拼好了一面了,可是,她就是拼不好其它的地方。
聽到了開門的聲音,卓心蘭回頭看了一眼,然後又一臉無趣的轉過頭去。
「你們是誰呀?我可不認識你們!」
女人的聲音傳來,傅啟軒走到了她的面前,就坐在椅子上,看著她不斷的轉動著手裡的東??的東西,看起來很生氣的樣子。
「你想把它們都對上?」
傅啟軒看了她一眼,輕聲問著。
卓心蘭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又低下頭去,將身子轉向了另一側:「我不認識你們,你們是誰呀?」
傅啟軒向她伸出了手,淡淡的一笑:「把魔方交給我,我會讓它們都回到原位的!」
卓心蘭不太相信,她懷疑的看了看男人,試探性的將魔方交了出去。
「你可不要騙我哦!」
「如果我做到了,你會給我什麼呢?」傅啟軒挑了挑眉,很快就拼好了一面,連十秒都不到。
他拿起魔方在卓心蘭的眼前晃了晃,女人很高興,著急的搶了過去。
「我給你……珠子!」
女人半真半假的說著,眼睛高興的瞪大,臉上也笑開了花。
凌峰和傅啟軒聽她說到了珠子,神色一凜,傅啟軒又向卓心蘭伸出了手。
「我把這個魔方都給你對齊,好嗎?」
女人頻頻的點頭,沒有一點猶豫的把魔方交了出去。
「可是,你說要給我的珠子呢?在哪裡?」
卓心蘭歪著腦袋想了想,撓了撓頭,一時竟然想不起來。
「我忘了!」她又把魔方給搶了回去,不滿的瞪了傅啟軒一眼:「我不認識你們,你們是誰呀?」
嘆了口氣,傅啟軒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與凌峰對視了一眼。
「你真的覺得,逸辰身上的魔氣和卓心蘭有關?」站在病房的門口,凌峰看著裡面那個痴痴傻傻的女人,不知道應不應該相信?
其實,傅啟軒也不是完全肯定,只是,就連茹冰都在無意間,喊出了光騰的名字。
那麼和附身在卓翰晨身上的光騰,接觸最為頻繁的卓心蘭,疑點當然也就最大。
雖然沒有什麼收穫,但是傅啟軒卻不打算就此放棄。
他和凌峰的腳步一前一後的離開了療養院,坐在房間內的卓心蘭笑了笑,快速的拼好了手中的魔方。
……
周娜娜來到了卓晨矽的病房,席飛揚剛為他做完了全身檢查,血塊已經全部散去了,這又是一個醫學上的奇迹,他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恢復的這麼好。
卓晨矽抬起頭,看到了周娜娜的身影,臉上一冷。
席飛揚走了出去,此刻的病房裡,就只剩下了兩個人的身影。
周娜娜猜想卓晨矽已經知道了,舞台是她搞的鬼,臉上帶著心虛,女孩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
「你現在沒事了?那真是太好了!」
卓晨矽抬起頭看了她一眼,這句話,是他昨天晚上對水滴說過的。
「對不起!我不知道這件事情會害得你……」
「為什麼要這麼做?」直接打斷了周娜娜的話,卓晨矽的目光很冷淡,態度更是疏離,讓周娜娜莫名的傷心。
「是「她」讓你這麼做的嗎?」卓晨矽又追問了一句,周娜娜攸的抬起頭,猛力的搖晃著自己的腦袋。
「不是的!我只是……」
「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水滴的,難道你忘了嗎?」
他的話,就像是一把利刃,一刀扎進了周娜娜的心裡。
女孩眼中的傷心漸漸的隱去,取而代之的,是抹不掉的妒忌與憤恨:「對你來說,只有那個女人才重要嗎?我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為什麼會這麼做,這些,你都不在乎嗎?」
向前靠近了一步,女孩傷心的問道:「我對你來說,到底算什麼?招之則來揮之則去的玩偶嗎?」
「我愛的人,一直都是水滴,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捂住耳朵,周娜娜大力的搖著頭,瘋了一樣的歇斯底里:「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要知道?我只知道,你接近她,不過是要遵照你媽媽的命令罷了!可是為什麼?你要連自己都欺騙呢?」
「周娜娜,你在胡說些什麼?」
「我胡說?」
周娜娜一手指向自己,對著卓晨矽冷笑。
「難道不是嗎?卓晨矽,你忘了你的母親羅蘭讓你接近水滴的事情了嗎?你怎麼可以……」
卓晨矽上前捂住了周娜娜的嘴,視線則繞過了她的身影,定在了門邊那個呆若木雞的水滴身上。
「水滴,你聽我說!」
推開了周娜娜的身體,卓晨矽看到了水滴眼中的傷心,他追隨著女孩離去的腳步飛奔了出去。
病房內的周娜娜從地上站了起來,手機響起,她擦掉了臉上的淚水,直接接了起來。
「怎麼樣?我說的話沒錯吧?」手機那邊,傳來了一個熟悉的女音。
周娜娜冷笑了一聲,諷刺道:「火苗,你害我中毒無法比賽的事情,你以為這麼容易就可以抵消了嗎?」
周娜娜手裡拿著那串火苗送給葉莎的手鏈,眼神里掛著異常的冰冷。
如果不是她發現葉莎的不對勁,進而追查了下去,她可能到現在都不知道,原來自己一直被火苗玩弄於鼓掌之中。
因為這一切的事情,都是那個女人搞出來的。
雖然,她並不知道那個女人為什麼如此憎恨水滴?不過,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個道理,她還是明白的。
電話那邊的火苗輕笑了一聲,陰險的說道:「我會讓你如願的得到那個男人,只要,你繼續按我說的話做就行了!」
「我可以相信你嗎?」周娜娜皺著眉,比起水滴,這個火苗可是更加的陰險多了。
電話那邊的女音尖笑了一聲,冷漠的答道:「這個答案,就要問你自己了!」
手機掛斷,周娜娜拿著手機看了半天,又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病房,這才轉身離開。
……
水滴的心,痛的她幾乎就要窒息。
周娜娜的話,就在她的耳邊回蕩著,羅蘭?那個女人,竟然是他的母親?
他又是為了某種目的,所以才來到她身邊的嗎?甚至,不惜自己的生命來救她?
女孩的身影在醫院內快速的奔跑著,她撞倒了幾個小護士,卻頭也不回的,拚命的向前跑,就像身後有一個魔鬼正在追她一樣。
是的,卓晨矽就是那個魔鬼,那個一次又一次玩弄自己的魔鬼。
「水滴!」
身後的一雙手,用力的抓住了她,在她剛剛跑進逃生梯里的時候。
女孩被迫停下了腳步,猛一回身,直接一巴掌扇在了卓晨矽的臉上:「我不會再相信你的任何話了,滾!你給我滾!」
「水滴!」
抓住了她不停揮打著的手臂,男孩的臉上被她抓出了一道又一道的血絲,卓晨矽完全不在乎,現在讓他在乎的,只有水滴那一雙崩潰一般的眼睛。
「你冷靜一下,你先聽我說!」
「說什麼?現在你還想說什麼?你敢說,周娜娜說的話都不是真的嗎?你敢說嗎?卓晨矽?」
回答她的,是男孩無盡的沉默,水滴笑了笑,嘴角拉扯了一下,舌尖品嘗到了苦澀,是眼淚,是她的眼淚,流進了自己的口中。
女孩的心,也徹底的死了!
她閉上眼睛,摟住了男孩的脖子,掂起腳尖,在他的唇上印上了最後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