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楚父疾病

周冥打開門一看，只見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孩怯怯的站著門口，一副稚嫩的臉蛋，有些害怕地看著周冥，又流露出來十分急切的神情。

「你是？」周冥看著這個有些陌生的女孩子，疑問地問。

老頭子向門口探出個頭來，看到是個小女孩之後，連忙站起來走了過來，關切地說道：「小紅？怎麼是你，這麼晚了你不在家裡跑到這裡來幹嘛？」

「柳叔……我父親生病了……」女孩子一臉無助，帶著點哭腔說道。

「什麼？」老頭子一聽到這個消息，臉色一變，急切地說道：「快帶我去你家裡看看你爸爸！」

女孩子點點頭，連忙在前面帶路，周冥也是跟了上去。

一路上，老頭子告訴周冥，這個小女孩原本是他前幾年認識的一個老朋友的小孩子，名字叫做楚小紅，父母早年離異，一直跟著自己的父親。

而且這楚小紅也是這次征地的受害者，他父親只不過是個賣燒烤的，自然是鬥不過李鋒，而且李鋒還拿楚小紅來威脅他父親，所以這個楚叔也是毫無辦法，只能夠廉價的將自己的土地賣給李鋒，然後和楚小紅一起住到了一間租金低廉的地下室。

說著周冥便和老頭子來到一棟矮矮的平房面前，走進裡面一個狹小的院子里，就看到有一個樓梯口直通下面。

周冥走進昏暗的樓梯口，頓時一股潮濕的霉味撲鼻而來，讓周冥不禁眉頭一皺。

周冥仔細看了看附近的牆壁，只見牆壁上都是有一層薄薄的綠色菌體，而且樓道里也是顯得有些髒亂，堆積著很多廢舊東西，似乎是這楚小紅的父親平日里拾破爛撿回來的。

只是這樣的環境，卻比老頭子住的地方還要差，恐怕就算一個健康的人在這樣的環境下居住，長久下去也會生病。

而走到底層之後，周冥就看到了一條破壞的門，勉強能夠關起來，而且並沒有絲毫的防盜功能，外面掛著一把打開的銹跡斑斑的鎖。

與此同時，屋內傳來一個人瘋狂的咳嗽聲音，聲音異常的痛苦，伴隨著急促的喘息聲，撕心裂肺般的彷彿要將體內的五臟六腑都要咳出來。

「老楚！你這是怎麼了？」老頭子打開門，便看到狹小的房間里唯一能夠放下一張床，而此時床上，一個體形清瘦的中年男子痛苦的躺在床上，捂著嘴拚命的咳嗽。

痛苦之下，這老楚還是抬頭看了老頭子一眼，又看到旁邊陌生的周冥。

「爸爸！」楚小紅此時也是連忙跑過去，臉上滿是驚慌，要緊地看著自己的父親，同時幫父親拍著胸口。

「你……咳咳！」老楚責怪地看了楚小紅一眼，卻又咳嗽了幾聲，好不容易才憋出來道，「你怎麼把柳伯伯給叫過來了？」

「爸爸，我看你病的嚴重，可是這個時候我不知道要去找誰，只能去找柳伯伯了。」楚小紅低下頭，怯怯地說道，彷彿是做錯了什麼事情一樣。

「我說老楚，你這就不夠意思了，當年我們一起在外面擺攤子，又是老朋友了，你如今生病了，讓小紅來告訴我是理所當然的。你現在還說這樣的話不就是外面了么？」老頭子責怪道，也走到床前坐下。

「你這到底是怎麼了？怎麼以前我沒見你咳得這麼厲害？」老頭子皺眉道。

「也不知道怎麼的，就是這兩個月，老覺得胸口疼，這咳嗽也是越來越多了。」楚父捂著嘴巴，又低聲咳了兩聲。

「要不要去醫院看看？」老頭子看著楚父關切地問道，「你這病我看還是及時去檢查一下才行，不然的話拖久了可不好。」

「我這是老問題了，又不是什麼大病，我心裡清楚得很，而且那醫院儘是只知道訛人，原本沒什麼病也要給你說出大病來，非要榨乾、你才好。」楚父拒絕道。

「可是你這也不是個事，還是去醫院看看吧，就是訛也要弄清楚到底是什麼病啊！」老頭子繼續勸說道。

「對，我也覺得應該先去醫院看看，我倒是可以帶你去一間比較靠譜點的醫院。」此時周冥也在旁邊說道。

周冥倒是可以通過關係找個靠譜的醫生給楚父看病。

但是楚父依舊拒絕道：「算了算了，不要這麼麻煩，我這命本來就不值錢。我現在吃著個以前家鄉村子里的老偏方，也挺好的。」

此時楚小紅在一旁看著，一句話也不說，但是眼睛里滿是擔心。

「我知道你捨不得花這個錢，可是有時候這錢該花就要花，我這裡也可以借你點錢。」老頭子繼續勸說道。

「哎！我怎麼可以借你的錢，你也不是很好過！」楚父又搖了搖頭，然後再次劇烈的咳嗽了兩聲，「況且現在小紅也是已經讀初中了，正是要錢的時候，我的錢也不能浪費在其他地方。」

「老楚啊！你可不能這樣！」老頭子仍舊想要再勸說。

但是楚父卻擺了擺手，此時只見楚父突然眉頭緊皺，似乎極為難受的模樣，接著又用手捂嘴劇烈的咳嗽了起來，整個咳嗽的聲音更是顯得有些刺耳。

好一會之後，楚父才終於消停了下來，但是氣息卻開始變弱。

老頭子不經意的低頭看了看楚父的手，隨之臉色一變，連忙拿起楚父的手仔細一看。

緊接著老頭子一臉要緊地說道：「你都這樣了還說沒事！你這都咳出血來了！周冥！快點打電話叫醫院的人過來！」

「好！」周冥此時也看到了楚父手中的一片鮮血，於是連忙掏出手機，撥打了120.

不久之後，120就已經趕到了這裡，周冥二話不說，不顧楚父的拒絕，就將楚父扶起來背上了救護車。

「小紅你在家裡等著，我們帶你父親去醫院裡看看。」老頭子在後面跟著，又隨即轉身叮囑道。

「我想要跟去看看。」小紅看著老頭，臉上滿是關切。

周冥自然明白老頭子的意思，也勸說小紅道：「小紅你就在家裡看家吧，你爸爸沒事的，我們送他去醫院，明天就好了。」

周冥都如此說了，小紅雖然還是很想跟著去，可是也只能乖乖的點點頭。

和小紅說完話之後，老頭和周冥也是上了救護車，跟著去了醫院。

一路上，楚父還總是說著不去醫院，但是都被老頭子勸阻了下來。

最後，醫院方也是極快的就將楚父送進了救護室，給楚父檢查病情，而老頭子和周冥則守在外面。

老頭子看了看救護室，然後又走回來低頭嘆了口氣。

「看樣子這楚小紅的父親病得不輕。」周冥說道。

「哎！其實他這肺病老早就有了，他是賣燒烤的，燒烤產生的煙火，這麼多年來多多少少對他的肺部產生了毒害作用。」老頭子愁眉道。

「你也不要太擔心了，還是先等醫生出來才能知道他到底得的什麼病。」周冥走到老頭子的身旁，拍了拍老頭子的肩膀。

老頭子抬起頭看著周冥，問道：「你現在手裡有多少錢？」

周冥連忙掏進口袋，此時周冥的口袋裡還有那天從那幾個混混手中得到的一千元賠償，除此之外，便再也沒有多餘的錢了。

「我手裡現在就這一千元錢了。」周冥說著，將這些錢交給了老頭子。

「我這裡也沒有拿多少，現在一起也就一千三百多塊錢，也不知道夠不夠。」老頭子手裡緊緊的拽著錢，擔憂道。

「你放心吧，這醫院一時半會也是不會急著收錢的，這些錢足夠應付一時了，如果不夠的話，我再想其他辦法。」周冥說道。

老頭子想了想，又搖頭道：「小紅的爸爸早年離異，將小紅從小養大，這些年本來就沒有多少積蓄，如今又沒了房子，可真的是火上澆油，我們能幫一點就是一點。」

「嗯，我知道。」周冥看著老頭子笑了笑，頓時覺得滿是溫情。

這麼多年，老頭子還是一點都沒有變，時時刻刻都想著幫助別人。

一會之後，只見救護室的門終於打開，裡面一位醫生走了出來。

老頭子連忙湊過去問道：「醫生，請問我這朋友到底得的什麼病？」

醫生看了看老頭子和旁邊的周冥，摘下口罩說道：「你這朋友的病情不樂觀，我們初步診斷是肺癌。」

「肺癌！」老頭子渾身一驚。

「當然這還是初步診斷，並沒有證實，如今還需要做進一步的檢查。」醫生開口說道。

雖然醫生這麼說，但是老頭子和周冥其實心中都已經明白，這肺癌其實是很好辨認的，其實一開始周冥就已經懷疑這楚小紅的父親得的就是肺癌了。

而且現在又得到初步的診斷，也是**不離十了。

「現在我們還需要進一步的診斷，你們誰是他的家屬，這裡需要先繳納一千元的醫療費用。」醫生又繼續說道。

「行？我現在就去交！」老頭子連忙點頭。

說完老頭子拿著單子就跑到收費窗口，繳納了這一千元的醫療費。

「這如果真的是肺癌的話，恐怕小紅的爸爸也是回不了家了。」周冥想了想說道。

「那小紅一個人在家裡可怎麼辦？」老頭子繼續擔心道。

「這個倒是沒什麼困難的，我們可以先讓小紅搬出來，現在玲兒也不在，先讓小紅住在我們家裡，就住玲兒的房間就可以了。」周冥想了想說道。

「嗯，現在也只能這樣了。」老頭子點點頭。

周冥又繼續說道：「不過這件事情先還是不要告訴小紅的好，小紅還小，如果知道自己的父親得的是肺癌的話，對她的打擊也很大，我想小紅的父親也是不願意告訴她的。」

「你想得周到些，這些我全聽你的。」老頭子也同意周冥的決定，「我今天晚上就不回去了，在這裡陪著小紅她爸，你回去把小紅接到我們那裡去吧。」

老頭子一番叮囑之後，周冥也是出了醫院，只是此時害周冥身無分文，也沒有辦法打車，只能走路回去。

不過好在周冥身為殺手，體質自然是遠高於常人，而且這醫院離家也不算太遠，就是之前段韻的弟弟住的醫院。

之前周冥倒是還想去看看段軒，可是想想現在這麼晚了，段軒應該也睡了，還是不要去打擾的好。

周冥一路小跑回去，氣都不喘一下，顯得輕鬆之極。

但是剛走到小紅所在的那件平房外面，便遠遠的看著小紅此時還站在屋外，眼巴巴的看著這邊，在等著自己的父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