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欺人太甚

「你是……你是周冥哥哥？！」

女孩兒更是不可思議的長大嘴巴，十五年了，如此之長的時間，她和老頭子都以為周冥不會回來了，這突然之間的出現，讓她有些反應不過來。

周冥深深的吸了口氣，上前習慣性的揉了揉玲兒的腦袋，笑道：「小丫頭，十五年不見，都出落的這麼漂亮了。」

「哥哥！」

玲兒猛然撲進周冥懷中，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滑落，抽泣道：「哥哥，我想你，我好想你……」

「哥哥也想你。」周冥嘆息道。

玲兒全名叫『林馨』，和周冥並不是親兄妹，而且，他們兩個都是老頭子柳明輝收養的兩個孤兒。

也不知是緣分還是天意，據柳明輝所說，當初是在一個地方撿到他們兩個的，在周冥的胸前，掛著一塊玉佩，反面刻著一個『周』字，所以老頭子就給他取名為周冥。

而玲兒則是沒有什麼依據，但老頭子並不想騙她，便給她起名『林馨』。

雖然是撿來的，但老頭子無兒無女，對兩人比親生的還親。

周冥和玲兒雖然知道自己是孤兒，但也沒有多在乎，畢竟從他們記事起，便是老頭子在養活他們。

有時候，周冥也會問老頭子，按理說，他長得也很英俊，為什麼會無兒無女？

但每當周冥問這個的時候，老頭子都會岔開話題，時間久了，周冥也就慢慢的明白，這是老頭子不想說，自那以後，周冥就再也沒有多問。

柳明輝年齡在五十歲左右，其實並不能算是老頭子，只是他顯然辛勞太多，以至於臉龐被滄桑所刻畫，身影也逐漸的佝僂，看起來，要老上十歲還多。

「哥哥，你在那邊怎麼樣？過的好嗎？你都變瘦了……」玲兒似乎一刻都不想離開周冥，如小貓一般乖乖的抱著後者，喃喃問道。

「還好。」

周冥輕輕點頭，實際上，這話有百分之二百的口是心非。

小時候的周冥，並不是多麼懂事，經常和老頭子吵架。

十歲那年，周冥衝動之下，加入了一個組織，這組織收的全部都是十歲左右的孩童，而且還是秘密行動，這也是周冥加入這個組織的原因，他就是不想讓老頭子找到自己。

後來周冥被帶到了西伯利亞，他這才知道，自己錯了，大錯特錯，錯的離譜！

那種暗無天日，毫無人性的生活，根本無法用語言來形容，而周青，就是在那最後的生死拼殺之中，唯一活下來的人。

二十歲那年，周冥執行任務，獨闖原始森林，無意間得到了那把赤紅色匕首，一直研究五年，方才弄懂了一點門道。

而僅僅是這點門道，便讓周冥擺脫了那組織的束縛，且……將其統一！

這十五年之中，周冥曾找機會給老頭子和玲兒寫過信，告訴他們自己在西伯利亞，吃得好喝的香，不用擔心，所以兩人才會知道周冥的下落。

只是，他吃的是死人肉，喝的是死人血……

「周冥，來，快來坐下。」

老頭子擺了擺手，玲兒這才放開周冥，待周冥坐下之後，這丫頭突然嬉笑道：「哥哥，你變帥了呢。」

「你哥哥什麼時候丑過？」周冥笑道。

「哼，你小時候就很胖……」玲兒撅了撅嘴，那可愛的樣子，令周冥心底的疼痛再添一分。

自己現在的成就足夠高了，高到無數人仰視，可如果自己當初不走，老頭子和玲兒，會是現在這般凄苦么？

「柳叔，對不起……」周冥歉然的看向柳明輝，他知道，一句話並不能代表什麼，但他現在所能做的，只有當下。

周冥和玲兒原先都是想稱呼柳明輝為『父親』的，可柳明輝卻不答應，無奈之下，兩人只有稱呼柳叔。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柳明輝咧嘴笑著，臉上的褶皺因為笑容而更加顯多。

「倒是你，這些年來，都在那邊幹什麼？」

周冥頓了頓，笑道：「我在西伯利亞的一家公司工作，不過現在那家公司倒閉了，所以我就回來了。」

「哼，是不是公司一輩子不倒閉，你就一輩子不回來了？」玲兒小臉一沉，冷哼道。

周冥愕然，玲兒這麼說，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小丫頭，怎麼跟你哥哥說話呢，不管怎樣，能回來就好。」柳明輝瞪了玲兒一眼，立刻讓女孩兒露出了憋屈的神色。

周冥笑了笑，將玲兒摟在懷中，同時問道：「對了，剛才那是怎麼回事？我聽說，家裡跟那些開發商鬧了一些矛盾？」

「這算是什麼矛盾？這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未等老頭子開口，玲兒便一臉憤怒的開口道：「前幾年房改，那些傢伙口頭承諾要給6000塊錢一平方，等我們搬了，他們也拆了，卻有忽然改口了，說是當初根本就沒有這麼承諾過。」

「其他人倒還好說，沒給6000，卻也給了4000，而且可以以房換房，但是到了我們這裡，卻說我們我們的房子根本就不值4000塊，只能給2000，我們不同意，就一直這麼僵持了下來。」

「直到今天，他們竟然又說4000塊可以，但是要以十比一的方式來對摺，也就是說，我們的房子原先有500平方，現在只能算50平方，如此一來，我們原本可以賣300萬的房子，被他們這麼一弄，卻只有20萬了，我們怎麼可能同意！」

「這麼狠？」

周冥將目光看向老頭子，只見老頭子點了點頭，嘆息道：「玲兒說的差不多，這幫傢伙官商勾結，把我們都關在了這裡，許多人想要上訪，卻被他們給抓住，暴打一頓不說，連醫院都不能去，有好幾個死了的，被秘密送出去了。」

「什麼？！」

周冥眼神驟然變冷，他在西伯利亞那麼久，幾乎不近人世，對這種事情從未聽說過，沒想到這華夏社會，竟然如此的黑暗。

「他們打你們了嗎？」周冥低沉的問道。

聞言，玲兒剛要開口，老頭子卻是連忙笑道：「沒有沒有，我們很老實，沒有去招惹他們。」

「是嗎？」周冥感覺這話有些口不對心，轉頭看向玲兒。

玲兒看了看老頭子，只見後者正朝自己使眼色，不禁撅起小嘴兒，低聲道：「柳叔說得對，他們沒有打我們。」

見兩人不說，周冥也不能太過逼問，嘆息了聲，眼角餘光突然瞥見玲兒胳膊處的一塊淤青，當下臉色便是立刻陰沉了下來，一把抓過玲兒的手臂，沙啞道：「別告訴我這是你不小心碰的，這種淤青，很明顯是人掐的。」

「這……這……」玲兒目光有些閃躲，猶豫著不肯開口。

「告訴我，這是誰幹的？」周冥問道。

「哥哥，你別問了，沒事的，我……」

「告訴我！」周冥突然高聲吼道。

「唉，除了那幫人，還能有誰幹的。」

見隱瞞不下去，老頭子終於是嘆了一聲，道：「你來的時候，應該去過物業了，看到過裡面一個燙著捲髮的中年婦女嗎？就是她乾的。」

周冥回想了一下，突然想起那個說起話來尖酸刻薄的女人，那物業裡面的人，中年婦女不少，但只有她燙著捲髮。

「她為什麼要打玲兒？」

「那個女人說起話來非常惹人討厭，這小妮子氣性大，又一次氣不過，就和她吵了起來，結果就是你看到的這個樣子了。」老頭子嘆聲道。

「她這是在找死！」周冥咬牙切齒，拳頭握的嘎嘣作響。

「周冥，你可別做什麼衝動的事。」

見周冥憤怒的樣子，老頭子連忙說道：「那臭女人好像認識一些道上的人，也正是依仗這個，她才這麼猖狂，你千萬不要去招惹她，我們勢小，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是啊，哥哥，我被打了也沒事，反正不疼，你剛剛回來，我不希望你再離開我們。」玲兒也是勸解道。

「放心，我不會做什麼衝動的事情的。」周冥吸了口氣，將心頭的怒火暫時壓下，笑著摸了摸玲兒的腦袋。

只是，他眼中的森寒光芒，卻是令得玲兒和老頭子有些擔心。

「你剛剛回來，餓了吧？呵呵，我這就去給你做飯去。」老頭子甩開煩心的事，笑著向廚房走去。

「柳叔，我要吃您烙的燒餅！」周冥高聲道。

「呵呵，你這饞小子……」

……

下午時分，溫度到了最炎熱的時候，尤其是這種活動板房，全部封閉，悶得簡直讓人要生出火來。

外面又是臭烘烘一片，呆在外面，還不如呆在裡面。

「熱死了熱死了。」

玲兒小手呼扇著，晶瑩的汗水從額頭滑落，在周冥面前，倒也沒有太過在意，將衣領給拉低到了胸前，那雙潔白的小玉兔大片大片的暴露在了周冥面前。

玲兒不在乎，不代表周冥不在乎，兩人畢竟不是親生兄妹，活動板房就這麼大，周冥隨意一瞥都能看到玲兒的豐滿，再加上天氣炎熱，某處不禁有些膨脹。

「我出去一趟。」

又心不在焉的和玲兒以及老頭子聊了一會兒，周冥終於是忍不住，朝著外面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