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決裂的兩人

蘇小若和歐允煜獨坐在寬敞的客廳里一張最大的沙發上，幾杯清茶冉冉升起幾縷熱氣，裊裊茶香四溢，室內一片韻味。

一旁的傭人用熟練的手法，為桌上的每一個杯子添上新茶，茶清透碧綠，清澈見底，一股清淡而醇厚的茶香襲上鼻頭，竟也是極為沁入心脾，令人心頭一陣。

「看起來是好茶…」人更吸人眼球…

蘇小若讚歎地看著跪坐在一旁的傭人修長的手指輕輕擺弄，姿勢好看優雅，煞是養眼。

「若兒，喜歡嗎？」歐允煜輕笑，伸手探探剛剛斟滿的茶杯，溫度適中，這才拿起杯子，遞給早就饞得很的蘇小若。

「給我。」不解的聲音傳來。

蘇小若正要去拿，哪知歐允煜一個避開，她的手落空了。

「很燙，我來就好了。來，張嘴…」歐允煜臉上帶著深深的笑意，儘管語氣溫柔，但眼底卻是一片堅決。

「喂，我說你們夠了吧，我們都在這裡一早上了，就在看你們兩親親熱熱，這還有完沒完？」對面的夜傾白眼狂翻，神情像是吃了蒼蠅那般嫌惡，顯然是被歐允煜的肉麻膩味的受不了了。

「夜傾，都說你寂寞難耐了，你還死鴨子嘴硬…分明就是嫉妒…」聽見夜傾把自個兒的小妹也一併說了，坐在另一邊的蘇睿立馬不樂意，他話音剛落就回嘴了。

「喲，你爸和你哥都在那邊看『你媽』呢，你怎麼沒去？難不成，你想不孝嗎？」夜傾瞅著蘇睿那張臉色明顯不怎麼好的臉，眸子隱隱閃過什麼，瞬間消失。

「怎麼？沐泓回去了，就沒人能管住你那張嘴了？」夜傾對於沐泓的隨時出現的葯可是忌憚的很，蘇睿直接揭開了那層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紙。

「來，再喝一口…」見蘇小若微皺眉頭，歐允煜眸子微微一沉，不著痕迹地眸光閃過還在鬥嘴的兩人，心裡暗暗記下了。

「不要了，我想喝咖啡了…」蘇小若撇開頭，不再看那杯茶一眼，這茶水本是歐允煜為自個兒的岳母準備的，哪只中途出現了小小的意外，恰好又被眼尖的蘇小若瞄到，這不，嚷嚷著要喝是她，嫌棄的也是她。

「下去吧。」揮退那名茶藝精道的茶藝師，歐允煜讓人撤下這些茶具，換上了幾杯濃香醇厚的咖啡。

就著歐允煜的手，嘗了一口，伸手換掉歐允煜的大手，自己慢慢品嘗起來，蘇小若緊皺的眉頭這才緩緩舒展開來。

「嘖嘖，這是精品中的精品呀，你可是花了一番力氣…」夜傾聞見那咖啡的味道，立刻撇下蘇睿，自己細細啄了兩口，而後一杯全部灌下，對著那拿著咖啡壺的傭人揮揮手，示意加滿。

「真是牛飲，白白糟蹋了這麼好的咖啡…」蘇睿看著夜傾如同牛嚼牡丹的喝法，心疼地看著那壺不多的咖啡，忍不住嘀咕道。

「爺愛怎麼喝就怎麼喝，一個大爺們還喝的那麼小氣，真是丟了我們男人的臉面…」夜傾淡淡地掃了他一眼，眼裡的鄙視可是讓人看的一清二楚。

爺？蘇睿懷疑地瞅了瞅夜傾那張過分妖嬈精緻的臉蛋，那細膩的臉，唇紅齒白的模樣，哪裡看得出是爺了？不被人看成是女的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蘇睿也只敢在心裡默默吐槽，他才不敢大聲地說出來，省的這貨又抽筋了…

「噗嗤」

蘇小若忍不住輕笑出聲，清脆的鈴音猶如清泉叮咚那般脆響，蘇睿和夜傾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裡看到輕鬆，剛剛這裡的氣氛還真是壓抑的很…

尤其是歐允煜身上的迫人氣勢，讓人有種喘不過氣來的錯覺…

「少爺，門外有位小姐說要見…要見少夫人…」一名女傭一臉的為難，對著歐允煜忽的冷淡的臉說道。

「誒？找我的嗎？可是，我在這裡並沒有認識的人呀？」蘇小若撓撓頭，任她想破腦袋，都記不起自己在這個地方會有認識的人。

「是，那位小姐指明找的是少夫人。」

「是女的？」蘇小若咀嚼著這句話，心裡驀然想到，伸手拉住歐允煜的衣襟，一臉洋裝的彪悍。

「說，是不是你在外面的小三找上門來了？是找你負責還是說有孩子了？還是，孩子都能走能跑了？該不是要上門示威的吧？然後，讓我成全你們，把我趕出去，讓你們雙宿雙飛…」

蘇小若本是逗弄歐允煜的，卻看到歐允煜瞬間黑沉的俊臉，心下一沉，想到那些狗血的電視劇裡面都是那麼寫的，忍不住一股腦兒的倒了出來。

歐允煜聽著愈發離譜的「所謂小三」，臉上一片黑沉陰霾，沉沉的氣氛再一次籠罩整個客廳，夜傾和蘇睿扭曲著兩張精緻的臉，臉上憋得通紅，看不清是驚恐還是想笑。

「蘇，小，若！」

咬牙切齒的聲音從歐允煜的牙縫中傳出，那一字一字都是單個音節發聲，可見歐允煜被氣的不輕了。

「你還真的是？哼，放開我…我要回去…」蘇小若心裡被自己的那些猜測惹得心頭一片凌亂，看到歐允煜有些惱羞成怒的模樣，權當他默認了，當下掙扎著要離開他的懷抱。

明知她不可能是他的第一個女人，心裡也曾拚命說服自己，可這件事真的發生的時候，蘇小若心裡還是揪著揪著，像是要把她的心都揉碎，再重新粘好，然後再碾碎那般，心裡疼得無法附加。

「蘇小若，你就是這麼想我的嗎？我對你的心你到現在都不明白嗎？你這個沒良心的女人，真的要我把心剖出來給你看，你才相信嗎？」歐允煜雙眼通紅，死死地扣住蘇小若的皓腕，迫使她的腳步不能挪動。

當薩琳娜衝破傭人的阻攔，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場面，兩人死死地對峙著，神情都滿是悲憤，歐允煜仍舊緊緊地抓著蘇小若的皓腕，指節泛著青白，而蘇小若的手腕處也是一片通紅，可完全不見蘇小若吱一聲。

薩琳娜眨巴眨巴自己過長的睫毛，掩飾下眼底閃過的意動，心頭暗自欣喜，忍不住雀躍起來，但面上仍舊是淡淡的笑意，看不出其他。

夜傾和蘇睿兩人在薩琳娜到之前就已經不見人影了，至於去哪，估計是擔心被人撒氣，現在閃得遠遠的，哪裡還有他們的蹤跡。一旁的傭人也早早地撤下去，就連剛剛緊跟阻攔薩琳娜的那名女傭，在看見薩琳娜停下動作后，也悄然離開。整個客廳，只剩下對峙的蘇小若和歐允煜，以及在他們幾步處看戲的，薩琳娜。

「喲，你們這是怎麼了？看，煜的臉色都變得那麼難看了…看你滿臉的汗，來，我幫你擦擦…」說著，薩琳娜的身子上前，巧妙地擠開歐允煜和蘇小若之間。

若是歐允煜仍舊拉著蘇小若的手腕，則他勢必要碰到薩琳娜故意湊前來的胸脯，無奈之下，他只好鬆開了對蘇小若的桎梏。

薩琳娜一喜，趕緊拿著自己隨身的帕子，伸出細腕，要往歐允煜的額上擦去。

蘇小若一見這般情景，心下一惱，冷哼一聲，異常嘲諷地看著兩人愈發親近的身子，心裡的冰冷愈發濃厚。

本想躲開的歐允煜見到蘇小若滿臉的譏諷，一臉無動於衷的冷淡模樣，當下心頭火氣一上來，臉色一變，強制自己要跳開的衝動，定定地站在那裡，等著薩琳娜的殷勤。

薩琳娜餘光瞄到蘇小若一臉的冷漠，心又見歐允煜直直地等著她的靠近，臉上還泛著溫柔的笑容，當下迷得不行，臉上的情動羞澀漫開，半掩含情的眸子，含情脈脈地拿著那張帕子，輕柔地擦拭著歐允煜那微不可見的汗水。

「煜，看你，都急出汗來了，臉色也很不好，怎麼弄成這樣了？」擦完汗的薩琳娜寶貝地把那張帕子收進包包里，看得蘇小若嘴角一抽，有些汗顏。

蘇小若看著歐允煜一臉的享受地閉上星眸，貝齒暗咬，心裡暗恨，不是說對她的心怎麼樣的驚天動地來著，轉頭就由著其他的女人靠近了，男人都是混蛋…

蘇小若心裡的抓狂都快將她剩餘的理智燃燒了，可想要在歐允煜的面前保留著最後的那點優雅和尊嚴，蘇小若生生忍下到嘴的質問，她不想自己為了一個男人，變得沒有自我，失去屬於自己的自傲。

只是，她在這暗自撫平自己的怒火，那邊的人卻是不肯放過她。

「來，你坐下，我幫你揉揉…」薩琳娜有意無意地將自己柔軟的胸脯送上前去，蹭著歐允煜那堅實的胸膛，若有似無的挑逗著歐允煜。

歐允煜不著痕迹地閃避著她的觸碰，雙手嫌棄地扶開薩琳娜的肩膀，可蘇小若卻是在兩人的後面，只能看見薩琳娜像是一身無力那般，倒在歐允煜的懷裡，而歐允煜也順勢摟過她的肩膀，擁她入懷。

蘇小若看到這一幕，深深地覺得很是噁心，那隻大手昨晚還拂過她的身子，而今就搭在其他女人的身上，那個溫熱而令人眷戀的懷抱，今天也擁著另一個女人…

不期然，蘇小若想起楊衍和殷落影在床上的那一幕，心頭的刺痛愈發明顯，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不想再多看一眼，顫著身子往樓梯走去。

一步一步，步子緩慢，蘇小若眼神傷痛，卻依稀能夠看見眼底的希冀，看見，她仍舊抱著最後的希望，只要歐允煜的一聲呼叫…

可是，第一節階梯，第二節階梯，第三節階梯…第九節階梯，第十節…

直到，她踏上了最後的一節階梯，身後仍舊沒能傳來溫柔的呼喚聲，只有那嫵媚的嬌笑聲在身後迴響著，一聲一聲地刺激著她，淚水忍不住滑落，滴落在樓梯上的白色地攤上，瞬間沒入其中，消失不見。

身後，在她轉身進入樓梯的轉角，那低著頭的歐允煜忽的抬起頭來，眼底一片複雜，但在薩琳娜的呼叫下，再一次轉頭看著她。

可他不知道，就在那瞬間，蘇小若的身影再一次出現在樓梯處，深深地望著那抹俊朗的身影，眼底的哀痛像是鐫刻在心頭，滿滿都是抹不去的哀傷。

慘白的臉色，糾結繁雜的神情，愛恨難解的眼神，心力交瘁的脆弱，一身的蕭條冷然，令人忍不住想要樓她入懷，細細地憐愛，捧盡美好的事物，只為博她一抹展顏的笑意。

蘇睿看著身子顫抖的蘇小若，心下忍不住暗罵歐允煜，心疼地將那瞬間單薄的身子摟進懷裡，溫聲細細安慰著。

「小若，我們回家吧，這裡就不待了…」想到自己的寶貝妹妹，被人這麼糟踐，心頭就像是被人剜了一刀，忍不住摟的更緊了。

「嗚嗚…二哥…」蘇小若的嗚咽聲很小，就像是小動物的悲鳴聲，蘇睿心頭的疼惜像是火山噴發那般，一涌而出。

「我們回去，大哥和父親都在，還有…還有媽也在，誰都傷害不了你…」蘇睿被這般脆弱的蘇小若弄得心裡軟成一塌糊塗，除了想要把歐允煜拉出來揍一頓，其他的不做他想。

而他們沒注意到，身後不遠處，一雙眸子將這情形看得一清二楚，唇角一勾，笑得粲然。

－－－－－－題外話－－－－－－

這個，乃們要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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