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五章 搬家
為什麼突然間想寫一些關於他的事情呢,原因連我自己也不明白。
唯獨可以肯定一點,那就是初次見面的時候,他留給我的印象太深了。
我看過很多書,但無論是外國小說還是傳統文學都無法給予我一個滿意的答覆。對於他的內在人格,我無從去了解,甚至連最基本的判斷分析也做不到。
就算你問我他是不是個壞人,我也只能回答你,不是。
但為什麼不是,我卻說不出來。
只是,隱隱約約地感覺到他的所作所為——乃至於構成他這一人格的所以因素,盡皆超越了善惡的範疇,抵達那誰也理解不了的彼岸之處。
雖然不太願意承認,但我確確實實沒辦法像姐姐那樣無論何時何地都保持著完美的姿態,僅憑不經意間的一個眼色、一個動作就能知曉對方的心意。
曾經,不,更具體的說,是在與他見面之前,我是非常憧憬姐姐的,理所當然地努力遵循她走過的腳印前進。
現在的我,雖然內心依然尊敬著姐姐,但那份憧憬已經不知何時消散了。
也許是他的存在讓我認識到『即使姐姐也不是最厲害』這一事實的緣故。
我並不因此討厭他。
當然,也不會有好感,也不會有好感。
因為很重要所以要重複一遍。
好吧,接下來說說我對他的了解。
雖然之前說了『無從了解』這種喪氣的自白,不過那純粹是文學修辭,事實上只要接觸就會產生第一印象,不管是好壞、真假,都能夠稱之為『了解』。
話是這麼說,但我不會否定我的判斷。
初次見面之前。我就從姐姐口中聽過他的名字。
同時,不可避免的產生了些許好奇。
這是理所當然的。能被姐姐稱讚不已的人物,況且還是一個同齡人,這怎麼想都令人感到不可思議。
如果某天有人告訴我熊貓潘先生系列的叢書作者們都是不到十五歲的孩子,那我也是會驚訝得無以復加的。
不過當雙親決定帶上我一起去赴宴的時候,心情仍舊那般不快。
「你好。我是雪之下雪乃。」
當我這樣自我介紹完后,得到的回應要比我不帶情緒波動的自我介紹還要冷淡。
簡直就像……就像根本看不見我一樣。
氣憤?我也在疑惑,為什麼我不覺得氣憤呢?
我認為原因出在他的身上,所以一直在觀察著他。
談話在不斷繼續,雙親和姐姐都是擅於交際之人,與他們不同,我只能安靜地傾聽,不過好在還有個女孩,這讓我多多少少鬆了口氣。
一邊隨口應付著他的妹妹。一邊傾聽著他們的對話。
怎麼說呢,他的存在完全打破常識。
到底怎麼做到的?
這個問題的答案,我很想知道。
從那以後,他在我眼裡就是完美的化身。
與整日戴著『假面具』的姐姐不同,他戴的是『眼鏡』。
但我不會憧憬他。
糾正,我不是『不會』而是『不能』。
因為,大海太遼闊了,也太危險了。活在陸地上的人們不應該冒著巨大風險去探索,儘管那說不定會給自己帶來意想不到的收穫。
但我寧願捨棄這個機會。
我不想知道關於他的任何事。
就這樣。一年過去,兩年過去。
我們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出於禮貌的交流並不會使我們關係加深,當然,最令我放心的不是這點,而是他對我一點也不感興趣。
一開始稍稍有點愕然………不。什麼也沒有。看來不小心寫得太多,手有點拿不穩筆了。
繼續剛才的話題,不過也沒什麼可說的。
隨著兩家人交往愈發密切,我決定搬出去住,這樣可以儘可能避免碰面。
爸爸已經答應幫我找尋新的住處。不出意外的話,在開學之前應該就能搬出去。
……嗯,沒錯,是個好消息。
可是我很清楚,這一切不過是在逃避。
只為了逃出他的視線範圍。
但我還是決定這麼做,不這麼做的話,一定會發生不好的事情。
2010年x月x日。
——雪之下雪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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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的東京新宿某間公寓。
「從剛才開始你就特別興奮呢。」
凌易不知該作何表情,搬家這種事明明交給搬家公司就好了。
「興奮?那不是當然的,難道說和我一起住讓哥哥不開心了?」
「這倒不是,只不過你就不覺得累嗎?」
「怎麼會呢,一想到可以名正言順和哥哥同居,我高興得都快哭了。」
「……那也不用大清早就跑來幫我收拾屋子啊。」
「誰讓哥哥不願意回家住!明明都跟爸爸媽媽和好了,看來媽媽說的沒錯,男人有錢就任性。」
又莫名其妙中槍了。
凌易不知第幾次嘆氣。
一年前,私下探望彩羽的時候不小心被雙親發現,發生了種種用腳趾都能想得出來的狗血戲碼之後,勉強讓雙親接受了自己孩子已經出色得不像人的事實。
之後彩羽就軟磨硬泡要他回家住,還慫恿雙親一起做思想工作。
於是乎,凌易稍微動用了點關係,把雙親弄到了海外工作,當然,是又輕鬆又高薪的崗位,甚至可以說不是來上班而是來度假的。
失去了兩大幫手的彩羽這下不幹了,放話說要搬到公寓來住。
開玩笑,這兒可是新宿,不是千葉。
坐電車都要接近一個小時。
上學怎麼辦?
那麼漂亮可愛的女子高中生獨自一人上學放學,凌易能放心?
沒辦法,拗不過彩羽,只好移居千葉市。
不過前幾天才找到合適的公寓,彩羽就顛顛上門幫他收拾行李。
真是夠了!這種妹妹太煩人了。
誰要趕緊領走。
凌易先給自己倒了杯咖啡,然後打開筆記本上網。
「——哥哥!你也太懶了吧,就讓可愛的妹妹一個人搬東西嗎?」
「我又沒拜託你。」
順便一提,這句話在『沒良心字典』里的分數超高的。
「太惡劣了,怎麼會有這麼惡劣的哥哥。」
話是這麼說,彩羽還是垂頭喪氣地繼續『工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