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會感恩的人
艾蕾夾了一塊狗肉放在嘴裡,慢慢地品嘗,她叫陸秀荷趕快動手,一起來享受美這味佳肴。
陸秀荷說:「艾姐,光是我們兩個女人在一起,總不能丟了我們女人的志舍,既然艾姐覺得這桌子上儘是些佳肴,有佳肴無美酒,豈不讓我們感到寒酸。所以我們總不能只吃佳肴不飲美酒。今天,我們姐妹倆不喝一點兒有些說不過去,因為我們是女人,太烈了的酒不能喝,可是太軟了的酒喝起也沒有啥意思,乾脆,我們來個總量控制,提一瓶金獎五糧液來,我們姊妹倆一人一半,硬端算了。」
艾蕾說:「秀荷,聽你這口氣簡直把我嚇了一大跳。你不是說我倆都是女人嗎?我覺得,按照傳統的觀念,喝酒好像是男人的事啊,女人對飲,雖然看起來是一道風景,但很多人的眼中恐怕還是不合時宜的。你卻非要反其道而行之,看來你還是一個反傳統反潮流的巾幗英雄,不但要喝酒,而且還要來一瓶五糧液,五糧液不是烈酒嗎?萬一失態了怎麼辦?我看乾脆不喝酒行不行?」
陸秀荷說:「艾姐,誰說女人不能喝酒?那隻不過是女人社會地位不高的時代里,男人們欺負女人的借口。原始公社的婦好、替父從軍的花木蘭、大破天門陣的穆桂英,哪一個不是喝酒的好角色?卓文君當壚賣酒,可以把司馬相如灌得酩酊大醉,就連柔弱才女李清照也覺得『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女人不能喝酒是指那些受丈夫欺壓的小女人啊!你說是不是,艾姐?」
「你真是個才女呀!我算是服了你了,我一句玩笑話,竟然引起你拉古人來壓我。而且說得頭頭是道,好像不喝硬時不行。借古壓今,我說不過你,但我曉得就是現在這個年代嘛。女人喝酒還不是被人當成異類。」艾莉說。
「那也不一定。最近我看到有個叫柳木子的名人,他在網上寫了一段話談一個女人的一生。其中那些有感於女人與酒的語句,真的讓我感動。他說:她在酒色里不斷練習善良的本能,視野的信封上,內心的筵席正擺放著生死——兩座威嚴的銅鍘與石獅有多少歲月的馬匹曾從她卑微的身軀上踏過。她洗心革面。要用天空的酒盞盛下這如水的一生。品質純良她必須安靜下來,將五千年的服飾一一整理入庫;將五千年的美酒盛在盞中,然後盡情飲下;將愛情的圖案,飛龍走鳳綉在門戶洞開的城樓與額頭風中的美人,流淚的音符牢牢地栓住遊離的鄉音。紅塵中最美的女人啊,你曾是多少英雄拚死衝鋒的號角家園破碎,山河含悲。後庭花里沉醉的芳心,你將多年的積蓄怒沉海河,讓自己死於一場顏色的混戰有多少妖嬈的女子,在異鄉的寒夢吹奏起凄涼的弦樂。一支羌笛。一壺濁酒,將落花以流水的節拍,葬於天涯。這些話就是說的女性和酒的情懷,女人和酒的愛恨情仇,這些女性當然包括現代女性,這夠不夠浪漫?艾姐,我們還有理由不喝嗎?」
艾蕾:「這裡有還不充分,好像柳木子也沒說女人一定要和男人一樣喝酒。
陸秀荷道:「沒關係,這還沒完,那個柳木子接著寫道:餘音裊裊,海角里復活的精衛,銜著來世的桃花繼續填海。她脫下乳罩,虔誠地放逐,魚尾金燦在海浪的柔波里安靜地搖擺。她要去一個遙遠的國度,與偉人們一起放牧,與偉人一起暢飲烈酒,過河小卒披掛著陽光的盔甲。越過中世紀的風車,她正率領著神曲和基督的天兵,討伐三界權威。這冰冷的貞節牌坊下屍骨累累不要穿紅戴綠,在輕薄的紙面上寫下『女』字經文。九飲后九歌,九歌后九哭,九苦后九飲,九飲后......請用拳頭和鞭子,還有那美酒,讓小姐們繼續著她們的榮耀吧,她從一出生起,就躺倒在地。從來就沒有救世主,濁世里的大丈夫鐵質的脊樑可斷不可辱,她卻選擇堅強地活著,只要有酒!」
「夠味吧,艾姐?有不喝酒的理由嗎?」陸秀荷餘興未盡,她接著說:「艾姐,我再給您講個故事:近日,有大明星參加了某著名台《昨夜星光燦爛》的錄製,見到同門師姐,也是著名的女主持人,她與師姐交談甚歡,節目中還暢飲了幾杯,以致下了節目這個明星還感覺有點飄飄的,她笑說,節目做到這麼輕鬆自在還是頭一回。愛美是女人的天性,見到整容之後的明星師妹,主持人忍不住和她探討起來,師妹也毫無保留的和她分享起自己的整容心得。但是師妹表示,外表只是提升自信的一種方式,唱歌舞蹈才是自己最為自豪的。說到舞蹈就情不自禁的師妹還帶領主持人和觀眾一起全場大合跳,現場一度像是在大聯歡的氣氛里。節目中師妹和主持人還嘗試了不同的花式調酒,由於調酒師說這類酒是要一飲而盡才能品嘗到極致的,師妹和主持人乾脆舉杯對飲,誰知事後才知道這酒是70度的酒調兌而成的,以致下了節目那個師妹還感覺自己輕飄飄的,她笑說,節目做到這麼輕鬆自在還是頭一回。這一期的《昨夜星光燦爛》還有故事要講,不信您就看一看。」
艾蕾說:「你真不愧小人精、松山才女的稱號。我高興,再也不推脫了。五糧液酒五糧液,我們姐妹倆也來燦爛一回吧!」
陸秀荷說:「這還差不多。」
她叫店老闆拿一瓶金獎五糧液來,再拿兩個大杯子。店老闆把酒和杯子拿進來,用剪刀剪開包裝的封口,邊剪邊說:「陸書記,這是真開的喲,我表哥在五糧液酒廠銷售公司當中層幹部,春節期間他們發了幾件,回來給我舅舅百年,順便送了一件給我,我一直沒捨得喝,現在還剩了兩三瓶。」
陸秀荷說:「沾光了沾光了。你快點打開,該怎麼算你就怎麼算,你放心,我絕不會虧待你的。」
店老闆把瓶子里的酒二一添作五。往兩個大杯子里各倒了一半。口裡說道:「兩位請慢用。」然後自己就出去了。
陸秀荷站起來,舉起酒杯說:「艾姐。今天這一大杯酒,我是專門敬你當姐的,我們用幾次來喝完,首先。我要說的是,我陸秀荷這一輩子遇見了艾姐,是我的福氣,沒有你的引薦,沒有何書記的提攜,我陸秀荷可能永遠都是一個辦事員,今天。我陸秀荷當領導了,有了發達的這一天,這一切的一切,功勞都應該記在你們身上。我陸秀荷這輩子永遠都不會忘記你們夫婦的。我當著您的免表個態,請您相信,我永遠都是你們的學生,你們的小妹妹,我願意永遠充當你們的馬前卒,艾姐,我可不是隨便說說,而是發自內心的。」陸秀荷說話有些哽咽,眼圈有些發紅,差點兒沒有掉出眼淚。
艾蕾覺得陸秀荷動了真情,慌忙舉起杯子,使勁喝了一口。不知是受了陸秀荷的傳染呢還是怎麼的,她眼睛也有點兒濕潤。
停了一會兒,艾蕾說:「秀荷,你可千萬不要這樣說,你能夠肩挑重任,是因為你挑得起,你有能力和擔當,老話說發光的不一定是金子,但是金子就一定會發光。換個環境,即使你不在松山,哪怕你在柏山、杉山、梅山,你終究是一個有出息的人,因為你本身就是一塊美玉,是美玉就可雕可琢,然後大放光彩。內因才是變化的依據,如果你本身是一塊朽木,我和偉力也是無法幫你的。」
「艾姐,話不能這樣說,儘管我也能夠做點兒事,但是在現今的松山,比我陸秀荷能力強的人多如牛毛,可以說是俯拾皆是,可是他們沒有我運氣好,說白了他們沒有機會認識艾姐您和何書記。」陸秀荷十分真誠地說。
「不要這樣說了,秀荷,你我情如姊妹,相互幫忖也是情理中事,從今以後再也不要說類似的話了。來來來,我們喝酒,感謝你今天帶我到這裡來,我敬你一口。」過多的感謝、客氣話,也會使人不舒服,艾蕾想轉移話題:「今後我們姊妹倆在一起,不談感不感謝的話,少談工作,多拉拉家常,擺一擺老父老母老公兒子兒媳婦或者孫子的事,成龍不是唱的『家是一小國,國是千萬家『嗎,我現在越來越感覺到人類社會中,家太重要了,有家就有國,有國才有家,你現在當縣委書記、縣長,管了十多二十萬個家庭,如果這十多二十萬個家庭都興旺了,你這個松山縣自然就興旺了,反之如果個個家庭或者相當一部分庭萎靡不振,窮困潦倒,那你這個當書記縣長的日子肯定不好過。你看,我扯遠了。」
「沒扯遠,艾姐,我明白你的用意。但是您妹妹是個人,人是高等動物,和蛇蟲螞蟻有區別,因為高等動物是懂得感恩的動物。」陸秀荷笑了笑說。
兩個漂亮的女人你來我往,不知不覺酒杯已經見底了,桌上的美食也消耗得差不多了。陸秀荷徵求艾蕾的意見:「艾姐,再來一瓶如何?」
「不行,你這個當縣大老爺的不能說話不算數,一開始就說了總量控制總量控制,現在不能變卦,如果再喝就是變卦了,上綱上線的話是你這個當主要領導的朝令夕改,定好了的規矩要堅持,不堅持就失控了,千萬不能失控啊,失控了問題就大了哦!」艾蕾說話時有點兒興奮。
「再來半斤裝的,行嗎,艾姐?」陸秀荷問。
「一斤是失控,半斤也是失控,一兩也是失控,一兩一錢都不要再喝了。我們姊妹倆喝個高興就行,喝多了是要傷身體的。我們坐一會兒,好好的聊聊天,喝點茶,好嗎?」艾蕾態度很堅決。
其實,陸秀荷自己也覺得喝得差不多了,聽艾雷這麼說,也不再堅持。
店老闆重新泡上松山雀舌,順便收了餐具。
艾蕾問陸秀荷:「聽偉力說,你在松山縣第一把火燒得好,把個久廢的何家祠堂搞成了省級文物,在省內外都把名聲揚出去了,你是哪來的這份靈感?」
「艾姐。我這點兒墨水水兒,您是知道的,我一個學政教的,哪有這方面的素材。何書記知道。這份功勞主要應該記在王鶴立王副縣長頭上。」
「那個王鶴立真的這麼有本事嗎?」艾蕾好奇地問。
「確實,一個名牌大學的文學碩士。我可以用幾句話來形容他:知識淵博、專業能力強、做事有原則、處事講策略、辦事有方法。這次破格提為副縣長,可以說是在溫書記的親自關照之下確定的。當了副縣長之後,已經發揮出了他的領導才幹。」陸秀荷一口氣對王鶴立做出了評價。
「照你這麼說,他還真是個人才。你有個好幫手了。」艾蕾說。
「確實不錯,不過,像他這樣的人才,我覺得在松山縣做點事兒,是不是水淺了點兒,他完全能夠在更深更大的江湖裡去揮灑。」陸秀荷說。
「我還是剛才說那句話,只要是真金子。放在哪裡都會發光的。比如說你,如果不到縣裡來,繼續呆在市委宣傳部,說不定這次同樣上去了。市委宣傳部的人選至今還沒有確定下來,偉力正為此頭痛。」艾蕾把音量調到最小,湊近陸秀荷耳邊說。
「如果何書記為這個人選為難的話,芙蓉倒真有個想法,不如——」她把嘴對準艾里的耳朵,用很小的聲音說:「市委宣傳部的小林副部長為人缺乏剛氣,但是如果主管一個縣的文化宣傳工作還是綽綽有餘,而王鶴立當市委宣傳部長確實是個理想的人選,能不能給何書記提個建議,把他兩個——」陸秀荷做了一個交換的手勢。
艾蕾拍了拍陸秀荷的肩膀:「人家戴大年說你是個人精,這話不假,只有你才會想出這樣的點子,我們共同來試試吧。」
二人相視一笑,艾蕾說:「今天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就此結束吧,以後機會多的是。」說著拉了拉陸秀荷的手:「走吧,秀荷。」
陸秀荷正要叫店老闆結賬,但她突然又想起了什麼,對艾蕾說:「別忙,艾姐,我還忘記了有個東西要送給你。」
艾蕾聽陸秀荷說要送東西,她推開陸秀荷的手,急忙要去開門。陸秀荷趕在她的前面,背靠在門上攔住艾蕾說:「別忙別忙,艾姐,你一定要坐下來聽我說,我剛才只顧喝酒,把該說的話搞忘記了。」
艾蕾拗不過,只好按照陸秀荷的意思回到了飯桌旁邊坐下。陸秀荷說:「聽說小偉要回國發展,而且要結婚了,肯定要用很多錢,我這個當姨的,手頭即使拿不出好多,表示一下心意總是應該的嘛,這裡有張銀行卡,密碼也在裡面,你千萬幫我替小軍收下,這盒子里是一對情侶戒指,鑽石的,是我給小偉和未來侄媳婦的結婚禮物,你如果推辭了,您妹妹我就再也無臉見人了。」
艾蕾說:「萬萬不可,我知道你儲蓄不多,家裡上有老下有小的,開支很大,我是絕對不會收的。」
陸秀荷從拎包里取出一個信封和一個精緻的小盒子,塞在艾蕾的挎包裡面,態度堅決地說:「你知道,我現在比在宣傳部的時候日子好過多了,其他的話您不用多說,你如果拒絕我,就是看不起我陸秀荷,我今後就無法再給你打電話約您出來玩了。」說完,不由艾蕾分說,拉起她就跑出了雅室門,艾蕾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只聽見陸秀荷對店老闆說:「老闆,結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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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秀荷從拎包里取出一個信封和一個精緻的小盒子,塞在艾蕾的挎包裡面,態度堅決地說:「你知道,我現在比在宣傳部的時候日子好過多了,其他的話您不用多說,你如果拒絕我,就是看不起我陸秀荷,我今後就無法再給你打電話約您出來玩了。」說完,不由艾蕾分說,拉起她就跑出了雅室門,艾蕾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只聽見陸秀荷對店老闆說:「老闆,結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