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離別
張峰沒有聽青璃的命令,依舊是一揮手道:「弟兄們,給我上,把這些人通通的都給我抓起來。」
所有的士兵聽了張峰的話,都提起了手中的武器向青璃等人包圍了過來。
拿著長槍的宋飛,突然舉起了長槍道:「弟兄們,都住手。宋某跟你們軍旅十載,情誼深厚是萬萬不能傷害你們的。但宋某身為玉笛門護法是一定要保護門主的,所以請兄弟們住手,誰若是上前一步就是跟宋某我恩斷義絕,那麼也休怪宋某無情。」話音落下,隨之而來的是「咔嚓」一聲響,宋飛手中的銀槍被他掰成了兩段。
宋飛曾是軍中的副將,威望極高不再劉義之下,所以當宋飛說話后,所有的士兵都停住了腳步,默默的站在那裡。
宋飛望著張峰道:「張峰,我知道你為什麼這麼的咄咄逼人。你是心裡在不平衡,你覺得你比我強,卻得不到重用。」
宋飛的話說中了張峰的心事,可張峰並不承認的道:「宋飛,你一個叛賊不用在這裡妖言惑眾。」
宋飛也不生氣只是淡淡的道:「不管我宋某人是妖言惑眾還是怎樣,你若有膽子想證明你強,你就上來跟我好好比試一番。」
張峰早就有心跟宋飛一較高下,所以當即飛身落入竹屋對宋飛道:「好,你我二人就比試一番。」說完就擺好了姿勢準備迎接後面的戰鬥。
銀飛帶著青璃退後了幾步,青璃有些關切的問道:「宋飛他不會有事吧?」
銀飛的臉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道:「宋飛要打敗張峰這樣的人那是輕而易舉的事。」
「哦。」青璃點了點頭后又繼續問道:「那他不會殺了張峰吧?」
銀飛苦笑著道:「丫頭,你看看就會知道結果的。」
青璃對著銀飛撇了撇嘴,因為很明顯銀飛是知道結果的可就是不告訴自己。當向比武的張峰與宋飛看去時,青璃只覺得一陣眼花,根本看不明白他們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沒過多久,就聽到了「厄」的一聲慘叫。
勝負已分,贏的是宋飛,輸得是張峰。張峰吐了一口血,長刀也插入地面支撐著他勉強沒有倒下。
張峰帶著不可思議的神情望著宋飛,久久的說不出話來。
銀飛已然一臉的笑容對著宋飛道:「看來宋護法的武功又精進了,我還以為要打敗張峰需要三十招呢,沒想到宋護法只用了二十七招。」
宋飛轉過身來對銀飛拱手道:「門主過譽了。」
在宋飛轉身說這句話時,那本來已經受了重傷的張峰,突然將手中的大刀向宋飛扔了過來。在這險象環生中,宋飛突然飛一起腿將大刀踢了回去,大刀直接將張峰劈成了兩半。張峰帶著怨怒與不甘心死去了。
銀飛害怕這恐怖的景象被青璃看見,用衣袖擋住了青璃的雙眼。
宋飛回頭看了一眼死去的張峰感慨著道:「本來以為他是懷才不遇才鬱鬱寡歡導致了行為偏激,現在看來他是個心胸狹窄的小人。」說著宋飛搖了搖頭,不知從何處取來了一塊黑布將張峰嚴嚴實實的蓋上了。
等到張峰的屍體被掩蓋后,銀飛才收回了擋在青璃眼前的衣袖。青璃對著銀飛笑了笑道:「謝謝你。你心真細。」青璃知道在那千鈞一髮的時候銀飛擋住了自己的雙眼就是為了怕自己看到恐怖的畫面而害怕,因為先前自己不過是看到了一個面具就已經嚇得要命了。
青璃又接著對銀飛道:「銀飛,既然你把這些人召集里是想做某件重要的事情,可是現在事情已經不用做了,是不是可以讓他們回去了?」
銀飛點了點頭,對著在場的人拱了拱手道:「感謝諸位兄弟仗義相助,現下事情已然解決就請諸位回家吧。」
沒有人反駁,眾人齊齊的道了一聲:「是。」后就紛紛的消失在暗夜的竹林中。
宋飛沒有走,劉義手下的士兵也沒有走。
銀飛對著宋飛一攤手道:「他們交給你處理了。」
宋飛很嚴肅很認真的說了一句:「弟兄們,抄傢伙,回軍營。」宋飛是在命令他們,而所有的士兵都很恭敬的聽從了宋飛的命令,列隊從竹林中退出。
張峰的屍體也被抬走了,青璃不知道宋飛回去後會怎麼跟劉義解釋,但青璃明白他一定會解釋清楚的。
所有的人都離開了,竹林很靜,只有簌簌的風聲。寒冬的夜裡在竹林中站了整整一個晚上,也許是因為這個夜晚發生的事情都太扣人心弦了,所以青璃竟然沒有覺得絲毫的寒冷,只是望著眾人離去的背影嘆了口氣道:「沒想到我這輩子會經歷這樣的一個夜晚。」
銀飛也望著那些人離去的背影道:「這樣的夜晚,不該你這樣的女子經歷。」
天已破曉,靠在銀飛懷中的青璃多了幾分的倦意,在銀飛的懷中睡著了。
睡了很久,青璃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再醒來時青璃看到銀飛一直握著自己的手坐在自己的床邊陪伴著自己。
青璃望著銀飛道:「現在是什麼時候?」
銀飛指著屋外的夕陽緩緩的道:「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黃昏了,自己睡了一天了。青璃覺得好愧疚,低下頭道:「對不起,我答應陪你的,結果我卻睡著了。」
銀飛並沒有在意青璃說的那句對不起,反倒是指著那夕陽道:「丫頭,夕陽很美。我們去看看吧。」銀飛當然聽到了青璃的那句對不起,也很在意,但他知道自己策劃已久的帶著青璃離開的計劃已經不能夠展開了,既然不能留下青璃,那麼只要她在自己的身邊就好,無論她是睡著還是醒著都是自己今生寶貴的記憶。
夕陽很美,淡淡的橘光在天際雲端閃現。青璃指著那夕陽道:「好美,真的好美。」
「公主,明天陌北國的使者會來邊境接公主的。請公主隨我等回行宮。」劉義的聲音在青璃的耳邊響起。
青璃與銀飛都望向了劉義,劉義的手臂上纏著繃帶,面色也有些蒼白的站在竹屋外。
青璃捨不得銀飛,銀飛也捨不得青璃。但銀飛並沒有挽留青璃,只是淡淡的道:「丫頭,你該回去了。」
青璃看了一眼劉義道:「劉統軍,請你稍後,我還有些話要跟銀飛說。」
劉義十分恭敬的對青璃做了個請的手勢,隨後劉義就退的遠遠的,不想打擾青璃與銀飛的告別。
青璃望著銀飛道:「銀飛,我要走了,你有沒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銀飛猶豫了很久才道:「丫頭,你要好好的照顧自己。」就這一句就再也不說話了。
青璃點了點頭道:「我知道,我會照顧好我自己的。」說著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我也有話要說,我知道你扮鬼幫助宋飛他們失蹤是想做什麼?」
銀飛好奇的望著青璃道:「我想做什麼?」
青璃十分平靜的道:「你想帶我走,帶我離開,幫我擺脫和親的命運。」
銀飛突然道:「不要再說了。」
青璃沒有聽銀飛的話,搖了搖頭道:「讓我說,有的話如果現在不說,也許這一輩子都沒機會了。」說話間青璃就又覺得自己的眼角濕潤了,雖然自己是因為別人的緣故才得到了銀飛對自己的好感,對自己的照顧,但她依然很感動。
青璃幽幽的道:「雖然我不記得以前我和你之間究竟發生過了什麼,你也不肯告訴我究竟發生過了什麼,但我相信那一定是很重要的回憶的。興許我們以前也有過約定,興許你是為了一個承諾才出現在我面前,興許......」青璃有些哽咽了,咬著自己的嘴唇努力的忍住不去流淚道:「不管是為了什麼,你對我的好我都記在了心底。」
銀飛的眼圈也被青璃說的有些紅潤了,銀飛用手遮住了青璃的嘴道:「既然都在心底,就不要再說了。你明白我的心就夠了。」說著指著站在不遠處的劉義道:「劉統軍等你很久了,別耽誤了重要的事。」
青璃嘆了口氣道:「我走了。」
銀飛點了點頭道:「走吧。」
青璃走了,轉過身,朝著未知的未來走去。
銀飛很像拉住青璃讓她不要走,但理智戰勝了情感,銀飛沒有拉住青璃。
青璃走了兩步后,突然回頭跑到了銀飛的身旁,摟住了銀飛在銀飛的耳邊低聲道:「如果我不是和親公主,我一定會陪你留在這竹屋的。」說完青璃就鬆開了摟著銀飛的手,頭也不回的向劉義跑去,跑向那個命運可以安排給自己的不公或是噩運吧。
望著青璃遠去的背影,銀飛在心中默默的道:「青璃,一定要幸福。一定要幸福。」
青璃好想回頭再望一眼銀飛這個深情的男人,可她沒有勇氣,因為此時的青璃已然哭成了淚人。
劉義也看到了哭得如此悲傷的青璃,但他的職業道德讓他假裝什麼也沒有看到的對著青璃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自己也就跟在了青璃的身後陪著青璃往行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