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091章 綜合1

鼻間充斥著惡魔身上略帶冷冽的氣息,雖然知道柳川誠司這樣的做法是為了避免他吸入空氣中的粉塵,但桂木桂馬還是覺得兩人距離有點過近，更令他無奈的是他對柳川的接近已經習以為常，對方的動作他總是晚一些才能反應過來,這不得不說有點糟糕。不過，現在需要注意的不是這個問題，而是……「你的意思是,這個空間被吉爾伽美什的劍給切開了？這太誇張了！」

「那是對界寶具，身為英雄王的吉爾伽美什會擁有這樣的寶具並不奇怪,如果是一般情況，那把乖離劍並不能達到這樣的破壞力，毀滅固有結界差不多。」柳川誠司在短短時間內，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他尋找到一個落腳點，將桂木放下后迅速聯繫地獄方面的人員，「但這個世界早就被無數驅魂磨損了空間壁，原本打算捕捉完驅魂後進行空間修復，結果還沒修復就被吉爾伽美什毀了！」

看得出柳川誠司相當生氣，阻隔世界與世界之間的壁壘受到破壞，這可不是什麼小事！桂木桂馬不由摸了摸下巴，沉思起來。接下來這個世界會發生什麼變故？驅魂會不會全部集中？世界會不會毀滅？這麼一想，桂木開始細數腦中的遊戲，決定列一份清單在世界over前把那些遊戲重玩一遍。

柳川誠司瞟了眼身旁不知什麼時候拿出紙筆寫各類遊戲名單的桂木，斂起眉，越發想要嘆氣，「神大人，空間遭到破壞不代表這個世界會走向滅亡，如今破壞範圍尚小，只要冥界方面派人協助，會儘力把危害降低到最小。」柳川停頓了一會兒，又道：「何況有我在你身邊，情況危急，我會想辦法帶你重新回到原來的世界。」

桂木桂馬抬起頭，不大確信的問道：「真的？」他在外面這麼久，面對無窮無盡的驅魂，真心有種回不去的感覺。

「是的，因為我們拿到了聖杯，從這一點來說，諾拉還算做了件好事。」柳川誠司嘴角終於輕輕彎起一道弧度，眼神柔緩了許多，「這個世界之所以會有這麼多的驅魂，無非是受到聖杯和人類欲/望的吸引，此刻埋藏在聖杯之中的驅魂為數不少，用這些驅魂去兌換轉換世界的能源，我想骷髏頭室長不會不答應吧。」

柳川說完這一句，手中的屏幕閃了閃，屏幕對面披著黑色披風、戴著骷髏頭面具的矮小惡魔隨即回道：「要是平常，柳川你這個要求我一定會答應，畢竟按照驅魂的數量來看，你們做的很不錯。」

柳川誠司眉頭一蹙，骷髏頭室長這樣的說法，是不答應他的要求？

「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嘛，柳川君。」骷髏頭室長揮了揮手，悠長的嘆息道：「你只要回來，業績和獎章都不會少，可是我卻不能在這種關頭把你召回來。如今的情況冥界方面差不多都了解了，事情遠比你想的要嚴重得多。」

柳川誠司臉色再次陰沉下來，「我所想的最壞情況無非是地獄派不了多少人手來修復空間，為此會多耽誤一段時間，難道還有什麼比這更嚴重的事？」

「我想柳川你心裡應該是有點底的，因為前面你們傳送地點的空間同樣薄弱並與之相連……」骷髏頭室長用骷髏手撐著腦袋，明明是戴著面具，也能叫人感受到她此刻無奈的情緒，「空間之間的隔層打破，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你是不明白還是想忽略？」

桂木桂馬見骷髏頭室長說的這麼玄乎，看向臉色暗沉一片的柳川，「會發生……什麼事？」

柳川誠司冷哼了一聲，撇過頭道：「室長，我申請和協力者一起調離這片空間。」

「這不像你的作風，柳川。」骷髏頭室長放下手，端正的做好，連語氣都嚴肅了不少，「你難道忘了『新惡魔』的責任？你確實捕捉了很多驅魂，但逃離冥界的驅魂足足有六萬隻，你捕捉的只是冰山一角！」

「那個……六萬隻？！」桂木桂馬驚愕的睜大雙眸，時至今日才發現驅魂的數量這麼龐大，原以為抓住驅魂頂多消耗幾年時間，如今……六萬隻恐怕要捉一輩子啊混蛋！一輩子要為驅魂的存在而勞碌，一輩子要去解決男人、女人、老人、孩子的煩惱，一輩子要和惡魔綁定在一起，還有什麼比這更殘酷的事實！

桂木桂馬額頭浮出一層冷汗，光是想想就恐怖的現實，果然還是遊戲的世界最適合他！

「室長，正因我沒有忘記責任，才能站在這裡與你通話。」柳川誠司伸出手揉了揉額角，顯得有些疲累，「驅魂隊有能力的人不少，你派過來的白婭就是其中之一，不一定非得我和協力者留在這裡。」

「不，你說錯了。」骷髏頭室長搖了搖腦袋，將屏幕掉轉了一下方向，示意柳川去看她身前無數的顯示屏，「聚集在各個空間的驅魂，正向你們所在的空間轉移，空間的漏洞使得它們本能的去往最適合它們的地方。接下來剩餘的驅魂會全部聚到你們那裡，你們那是重災區！」

「……我明白了。」柳川誠司抿起唇，眼中劃過一絲冷芒，「冥界暫時不會派人手來修補空間，並且對世界的融合作壁上觀。為的是在驅魂全部進入這片空間后，再封鎖這片空間，以免驅魂影響其他世界。」

骷髏頭室長轉回屏幕，誇讚道：「不愧是柳川，你想的一點沒錯。上層的決定無法反駁，況且我也認為這是迄今為止最好的辦法。」

柳川誠司不禁沉默，按照這個發展，他們的確不能走，走不了，身為驅魂隊的總隊長，他要做的就是帶著協力者捕捉驅魂。其他世界的驅魂消失，他沒有任何理由申請調離這片區域。

「不要這麼沮喪啊，所有驅魂到同一個空間，驅魂隊的惡魔自然會跟著到一個空間，你會有許多幫手，按照以前的工作來做是一樣的。」骷髏頭室長輕笑道，「再說了，沒有誰比你們更清楚這片空間的情況，這對引領其他惡魔很重要。」

桂木桂馬垂下眼，掏出口袋裡的pfp舒緩情緒，緩緩道：「要是我沒猜錯，這片空間是在逐漸融合前面兩個空間。空間的漏洞使得驅魂進行大規模的轉移，其餘驅魂受到影響，都在不自覺的向這裡聚攏，調查好信息的你們就把這裡當做驅魂收復地。」

桂木條理清晰的推論使得骷髏頭室長不吝嗇的給予讚美，「真是沒有比你更合適成為協力者的人，柳川和你在一起工作，想必輕鬆不少。」

柳川誠司有些糾結，工作方面他和桂木的配合沒有問題，自己第一次願意和一個人這麼親近，印證了桂木是最適合他的協力者。然而，他面前的這個少年，同樣是令他最頭疼的人。自從桂木到他的身邊后，他所要考慮的事不知道比以往多了多少，偏偏自己甘之如飴。在對方真正成為他的人之前，柳川想自己是不會輕鬆了。

「好了，既然你們知道情況，那我這裡不多說了。」骷髏頭室長看了看旁邊前來報告事務的惡魔，對著屏幕說道：「不僅你們要忙，我這裡也閑不下來，還要安排各組惡魔轉移。世界的融合可能會發生一些變化，冥界為了促使融合順利進行，避免人類產生恐慌情緒被驅魂鑽空子，會進行微觀調控，使世界的同步率趨向於一致。總之，你們工作加油！」

剛準備切斷連線的骷髏頭室長忽然想到什麼，趕緊說道：「柳川，聖杯傳送給我，這種東西可不能繼續放在人類的世界里，不然驅魂的養料不知道有多少。」

「我有個疑問。」桂木桂馬手指靈活的按動遊戲按鍵，隨口問道：「聖杯召喚出來的英靈，是不是在聖杯消失后一起消失？」

「這個不會。」骷髏頭室長抬起手豎起拇指，笑的格外開懷，「不會切斷聖杯提供的魔力，畢竟有英靈在，捕捉驅魂要省事多了。你們大可利用這一點，多捉點驅魂喲。」

桂木桂馬嘴角一抽，這才是惡魔，能這樣義正言辭的說出利用英靈捕捉驅魂的話，沒有一點違和感！

柳川誠司送出手中的聖杯，心情未曾恢復，他不單要和桂木繼續面對這個世界里討人嫌的人類和英靈，還要重新見到前面世界的人物。哪怕那些傢伙都被他消除了記憶，他仍然止不住惱火。尤其是他和桂木在這個世界泄露的信息太多，加上其餘惡魔的到來，不得不令他憂心。

「柳川隊長！」從空中帶著丸井雪枝的白婭落下地，後面跟著一個拎著淺間亮的諾拉，兩人的樣子都十分狼狽，一見到柳川誠司立刻說道：「這個世界出問題了……」

「對不起，隊長！」一向高傲的諾拉低下頭，緊咬著唇瓣，在『對手』和軟弱的『人類』面前，鄭重的對柳川表達了歉意，「如果不是我的一意孤行，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我沒想到吉爾伽美什會有那樣的武器，導致空間遭到破壞。」

「你確實做錯了，諾拉。」柳川誠司毫不客氣的訓斥道：「你拿到聖杯沒錯，錯的是大張旗鼓的將聖杯展示在所有人面前。你想要通過破壞聖杯，毀滅那些愚蠢的人類以及英靈的願望，忽略那些經受刺激的人會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從而致使混戰的發生。」

「無視規則，違背身為惡魔的職責，呵……」柳川誠司冷笑道，後面的話不說大家都很清楚。

「我……對不起！」諾拉恭敬的九十度彎腰，懊惱的緊攥雙手，她相信自己的這個方法沒問題，只是錯估了自己的能力，錯估了他人的實力。幸好他們都沒事，不然諾拉真的無法原諒自己。

「用不著道歉，冥界不會懲罰你，這次你的運氣不錯。」柳川誠司掃了眼全身緊繃的諾拉，「他們對這次世界的變化樂見其成，接下來，你就在這個空間里認真捕捉驅魂，相信後面的日子會很忙。」

「……是，隊長！」

柳川誠司的話剛說完，白婭和諾拉同時接到了骷髏頭室長發來的信息，瀏覽過後了解全部情況，這才知道引發多大的事件。

另一邊，聖杯傳送回冥界，妄圖依靠聖杯許願的人希望全部落空。那些被聖杯選出來的魔術師，手背上紅色的令咒直接消失，和英靈之間沒有了直接的聯繫。可以說，聖杯戰就在這稀里糊塗的情況下落下帷幕，魔術師和英靈成為單獨的個體，再沒主僕之分。

桂木沒關心那些失去希望的人是不是心靈間隙又擴大，這是他們遲早要經歷的，現在只是提前發生。一邊玩著遊戲，一邊不禁思考起他忽略的事，「柳川，『新惡魔』是怎麼回事？冥界對驅魂這麼重視，應該不是什麼簡單的惡人靈魂吧？」

「是，之前一直沒對神大人明說。」柳川誠司垂下頭，敘述道：「驅魂是……惡魔的靈魂。」

「惡魔？」這種設定……

「跟我們不同，那是屬於古時地獄裡面的惡魔。古惡魔孕育著人類的惡意，並以那些邪惡的靈魂作為食糧。過去的地獄里，棲息著這樣的惡魔，那段日子持續了很久，直到有一群不同的惡魔，他們不認同古惡魔的理念，將古惡魔驅逐封印，創造新的地獄。」

「那就是你們『新惡魔』的時代來臨？」桂木桂馬瞭然的點頭，「對於惡魔，普通人的印象就是收割靈魂的惡人，你們『新惡魔』維持著理性和秩序，這樣就說得通了。設定是新推翻舊，古惡魔一心想要復活，解開封印逃出來的古惡魔很虛弱，沒有肉身，負面能量正是他們的食糧，躲進人類的心靈間隙想要取代宿主奪得身體復活。你們自然組織驅魂隊來捕捉他們，他們要是真的復活，地獄裡面會很頭疼，人類也會倒霉。」

「神大人，你說的一點沒錯。」柳川誠司對自家協力者的推論表示贊同。

桂木桂馬摩挲著下巴，呢喃道：「惡魔對惡魔，對方數量不少，這真不好辦。」

「三百年過去了，現在是新惡魔的時代。」柳川誠司摸了摸桂木的腦袋，「我們才是主導者，不管驅魂數量再多，論實力……」

「這可不一定。」一個男人的聲音打斷了柳川誠司的話語，迎面走來的男人桂木認識，這次聖杯戰中階職為lancer的槍兵迪盧木多·奧迪那，面容堪稱完美，眼角下的淚痣令那張俊美的面龐更是充滿了魅力，只是無論是神情，還是給人的感覺，都不像是原來的迪盧木多……

『迪盧木多』暗金色的眸子變為了紫紅色，表情略顯冷傲，面無表情的盯著桂木看了一會兒，接著轉過頭瞥了眼柳川誠司，「單憑新惡魔，根本無法徹底消滅古惡魔。」

「你是誰？」柳川誠司狠狠的擰起眉，將桂木拉到身邊，握緊手中的鐮刀。

『迪盧木多』觀察了下四周，對戒備的惡魔並未在意，淡然的開口，「選個安全的地方說話，我需要你……」男人伸手一指桂木桂馬，「你來幫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