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程小蝶的一生（3）

「呵呵……」程小蝶輕笑，自己多傻呢，才會相信哥哥？

「哥哥，你覺得我會過得很好嗎？」

程德勇終於沉默了，許久，他說：「我也內疚過，但是人都是要生活的，哥哥還是那句話，女孩子長大了，始終是要嫁人的，嫁給誰，有什麼區別嗎？」

「當然有區別！」程小蝶怒吼道，「如果讓你娶一個五十歲的丑老婦人，你會覺得娶誰都沒區別嗎？」

「他不老。」程德勇口中的他，是指林清婉的父親。

「哥哥你不要狡辯了……」程小蝶哽咽道，「媽媽怎麼不行了，她到底怎麼了？」

「她想你。」程德勇說，「一夜之間老了十歲，滿頭的白髮，整天的哭，眼睛都哭瞎了。」

程小蝶泣不成聲，想起爸爸媽媽十幾年的養育之恩，心裡更是難過。

摩托車到達程小蝶的家鄉的時候，已經是翌日凌晨了。

原來，程德勇當年拿著賣了妹妹的錢，在當地娶了一個女人，結婚生子，即便是他從來都沒有內疚過，但是父母幾乎與他斷絕了關係，整日以淚洗面，也許是他良心發現，跟同村的老鄉借了摩托車，趁夜飛往D市，將妹妹給帶了回來。

程小蝶與父母痛哭地抱在一起，訴說著她這些年的遭遇，她哭了很久，眼睛都腫得像桃子一樣，她的心很痛很痛，是因為割捨掉了自己的女兒。

就算那個孩子，不是她想要的，是個意外，但她畢竟是在她身上掉下來的肉，是她孕育了十個月，自己的親骨肉，她帶了她三年……

她想過要去把女兒偷回來，被她的父母制止了，他們不想再失去女兒，堅決不同意她回去。

他們勸她，就當是做了一場噩夢，就當是，沒有生過這個女兒，什麼都忘記吧，重新開始生活。

……

林清婉的父親深夜醒來，發現自己的女人程小蝶不見了，床上只剩下三歲的小清婉，他心裡「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預感。

覺得女人肯定是逃跑了，可是那麼多年過去了，她從來沒有成功逃脫過，現在孩子都生下來了，她怎麼還會想著要逃走？

昨晚她那麼溫柔的煮了好多的菜，還破天荒地抱著女兒唱了一夜的搖籃曲……

難道，這是決定要逃走，才會這樣？

他不信，鞋子都沒有穿好，懵懵懂懂地衝出門去，呼喊著程小蝶的名字，在他手足無措氣急敗壞地叫嚷著程小蝶名字的時候，前方突然駛來一輛卡車，「砰——」的一聲，林清婉的父親就這樣毫無徵兆，也毫無痛苦地結束了他自己的一生。

那些資料，只還原到這裡，便再無更多的消息了。

程小蝶離開之後，去了哪裡，沒有人知道。

也許她在老家又找了一個男人，再次結婚生子，過著平淡而幸福的生活，也許，她已經不在人世。

在這一晚，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故，程小蝶離開了這個原本就不應該來的地方，林清婉的父親，也結束了自己渾渾噩噩的一生，唯剩下林清婉一個人，由叔叔嬸嬸一家照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