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酒樓談心

柳萱還是第一次去酒樓。原本以為酒樓是個凌亂不堪的地方，今日一見，也不過是一些人在飲酒聊天罷了。

李佑帶柳萱上樓上的雅間，竹樓小榭，倒也雅緻。

窗外女子淺唱。他拿著小巧的酒杯，向窗外望去。眸中又瀉出絲絲悲傷。

「李佑……」面對這樣的他，她有些不確定，只想讓他變成她討厭的樣子。

「小娘子，你喜歡這兒嗎？」

「勉強吧。我陪你喝酒，你可定要把我的手鐲還我。」

他飲盡杯中酒，「定然。」

她鼓起勇氣，將面前的酒飲盡。辛辣的酒嗆得她劇烈地咳嗽，眼淚流下。

「小娘子，你怎麼不說你不會喝酒？」他蹙眉，給她倒了一杯水。

她一飲而盡，仍不解酒的辛辣。

接連喝了許多水，她才緩過來。

「好了，我喝了，你答應的事呢？」她輕撫胸口，悶悶地問。

「你倒會逞強。」

「把手鐲還我。」她伸出手。

他沒有說話，半晌才道，「再陪我一會兒。」

他飲著酒，飲得很快，一杯接著一杯。

面對這樣的李佑，她自是無法拒絕的。

她看著他，「你可知，喝酒傷身？」

他愣了愣，片刻又變回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小娘子，你是在關心我？」

「是我先問你的，你先回答。」

「喝酒傷身，誰人不知。」他又舉起酒杯。

「那你還喝？」

「唯有一醉解千愁。」他笑著飲盡杯中酒。

李佑，你到底有什麼愁苦，可不可以，告訴我。

「你呢？是在關心我嗎？」他笑著湊過來。

她只是看著他，不語。

「你可知，我母妃去世后，再沒有人關心過我。」他似是有了一絲醉意。

柳萱奪過李佑手中的酒杯，「我不准你再喝！」

他被她一下，酒醒了一半，詫異地看著她。

「你……你若是醉了，怎將手鐲還我？我不許你醉。」

「如此……那我也送你一樣東西吧，是我母妃留給我的。」他拿出一支藍色的簪子。

淺藍色的珠花盈盈流轉，晶瑩剔透。

他說他喜歡藍色，如今看來，倒是不假。

她也喜歡藍色，喜歡那種和天空一樣的顏色。

而那支簪子一看便知價值不菲，她又怎會要，「你把手鐲還我便是，送什麼簪子。」

「我早就想送你，留在這東西也沒什麼用，還是給你來得好。你若是不要，便丟了罷了。」他話語間有一絲賭氣的意味。

「這是你母妃留給你的，我怎能要。」

他沒有應，直接將簪子插進她發間。

「送你簪子，是因為我還不想把手鐲還你。」

「你……喂！說好了的，我陪你喝酒你還我的！」

「你陪我喝了酒嗎？」

她一愣。

「你放心，我總會還給你的，只不過今日若是還給你，只怕你就不肯再陪我了。」

哪怕是替身，他也願意。

「好了，你若是要手鐲，明日巳時，城外鵲橋見。」

「反正我是一定會要回手鐲的，不管你耍什麼花招。」

他一笑，轉身離開。

「等等……」她忽然叫住他。

「小娘子，有事嗎？」

「你知道嗎？今日是我的生辰，我從未告訴別人，而你，竟是唯一送我禮物的人。」

他一愣，笑道，「那，你就當做是你的生辰禮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