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瀲歌心死
「姨娘，你真的不去看看大公子？」曉卉放下手中已經微涼了的葯碗。
「白姨娘過去了吧？」秦瀲歌臉色平靜坐在床上。
「嗯。」曉卉估量著自己主子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回答。
「那我過去的話不正好打擾他們？」秦瀲歌倏然輕笑起來，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
想起以前的一切，秦瀲歌嘴角的笑意擴大，竟是笑出了聲。
「姨娘，你？」曉卉有些心驚。
「我沒事。」秦瀲歌仰起頭，努力將眼淚逼回去。
「姑爺他……」
「他什麼？」秦瀲歌輕輕搖頭，「曉卉，我已經死心了。」
「或許說以前我對他還抱有一絲希望，這一次，我已經絕望了。」她深深記得當自己的孩子離開時，是怎樣一種刻骨銘心的痛楚。感受血從自己大腿內側流下來，溫熱的感覺，心卻是冰涼冰涼的。那份感覺，這輩子她都不會忘懷。
當初，是她太自以為是，以為來到這個世界就必定可以獲得一份真正的愛情。可到頭來呢，卻是她的男人親手除掉了她的孩子。
「小姐，」曉卉為這樣的秦瀲歌感到心疼。
「我們離開這裡，好不好？」曉卉突然出聲，以前她總這樣說，偏生自家小姐都不同意。這一次，她怕小姐又……
「好，」秦瀲歌看看自己中心的小丫頭，摸摸她的髮髻，「曉卉，這些年苦了你呢！」
「小姐，曉卉不怕苦，唔……，曉卉只是心疼小姐。」小丫頭撲進秦瀲歌懷裡。
秦瀲歌雖說並不是出身名門，但是家裡也頗為富有。再加上她又是父親的獨生女，在嫁進雲靈山莊以前的日子也是過得舒心的。可她卻誤以為沈子睿能給自己真正的幸福，執意要跟他在一起，其會想結局如此。
秦瀲歌仰起臉，看著頭上之前因自己懷孕掛上的百子千孫帳，慢慢合上了眼。
沈子睿，是你對不起我，莫要怪我心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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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府。
孤嵐舞等人入住的地方，是天隱宮在蒼碧城中的一處產業，只在門口掛了個「葉府」的匾額。
明釋送孤嵐舞和蘇眉回來后，就去見了葉流兮。
葉流兮坐在院中的石椅上，靜靜地抿茶，似乎對明釋的話沒有多少興趣。
倒是蘇默聽到有人調戲自己妹妹，整張臉都黑了。
「明釋，你怎麼不殺了那個傢伙？」蘇默雖然平日里總喜歡跟蘇眉吵，但他還是很疼自己妹妹的。她的妹妹只能被自己欺負，別人么……絕對不行。
「他畢竟是雲靈山莊的小公子。殺了他的話麻煩可不會少。」明釋淡淡解釋道。
蘇默忽然抬起頭打量著他，有些奇怪地眯了眯眼。「不對啊，明釋，你沒什麼問題吧？」
「我能有什麼問題？」明釋回過頭有些奇怪地反問。蘇默突然伸手去扯明釋的臉。
「你做什麼呢？」
「沒面具啊，是真的臉啊！」蘇默喃喃自語著。
明釋抽了抽眼角。這人難道還懷疑自己是假的？
蘇默對明釋的反應還以一個白眼。那個理由說出來似乎很合理，但是從明釋嘴裡說出來就有些不正常了。
「好了，」一旁的沉諳見到這兩人是在幼稚的互動，無奈開口，「少主還在這兒呢！」
兩人才反應過來，也怪他們在少主面前已經隨意慣了。而少主也不在意他們的無禮。
「少主，那這件事怎麼辦？」
他們還不宜與雲靈山莊撕破臉皮。畢竟那株絳珠草還在對方手裡，若是逼急了，就怕對方毀了那株絳珠草，玉石俱焚。
葉流兮依舊帶著那張面具，風輕雲淡的樣子讓其餘幾人有些無奈。
「無事，明日他們會找過來的。」葉流兮忽然丟下這麼一句，起身就往外走。沉諳連忙跟上去。
只剩下院子里蘇默和明釋兩人滿臉的糾結。少主這不是相當於沒說么？他們也知道雲靈山莊的人明天會過來，他們只是想知道要用什麼養的態度對待他們啊！
蘇默和明釋對視一眼，好吧，他們只是想試試少主拿到那株絳珠草的決心有多大。
一切，源自昨天晚上一場三個人的詭異對話。
回憶中……
幽暗的房間。
令人肅穆的氣氛。
泛著熱氣的滾燙的香茗。
杯蓋與杯子輕輕撞擊的聲音。
桌上的香爐中散發出迷醉的清香。
當然，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坐在桌邊含著詭異笑意看著他們的青衣老者。
「莊主！」蘇默和明釋動作一致的單膝跪下，齊聲喚道。
「快起來吧。」隱玄笑得一臉和藹可親。
蘇默和明釋齊齊抖了抖，有種不好的預感。莊主一旦笑成這樣，絕對沒好事。
「是。」兩人站起來，又被隱玄招呼著坐下。兩人哪敢違抗，連忙在隱玄對面坐下，當然自動地把椅子向後移了那麼一些小小的距離，真的只是小小的距離。
「我說，蘇默，明釋啊！你們有何必這麼緊張呢？」隱玄瞥見那小小的距離。
還真是挺小的距離的，都快貼門上了。
「沒有！」兩人同時搖頭，「莊主，我們真的不緊張。」說完，還都用力地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沒說假話。
隱玄看著這平日里不對盤的兩人如此和諧一致的動作，開始反省自己真的有那麼嚴肅嗎。
若是蘇默和明釋知道隱玄心裡的想法，必定在內心哀嚎，莊主啊，你已經不是嚴肅了，完全是可怕至極啊。
「好了好了，我們來談正事了。」隱玄反省過後，還是覺得自己要嚴肅一些，以免這兩小子忘記自己的吩咐。
隱玄一板起臉來，蘇默和明釋反而淡定了，心裡鬆了一口氣，這樣才正常嘛！
「莊主有什麼事就吩咐吧！我們一定做到。」明釋如此說，順帶著拉了拉蘇默的衣服。蘇默也立馬點頭如啄米。
隱玄勾起一抹隱晦的笑意。魚兒上鉤了。
然而，片刻后蘇默和明釋的臉色就完全僵硬了。
「莊主，你確定你沒在開玩笑？」明釋大膽地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隱玄一板臉，「你覺得我像在開玩笑么？」
明釋糾結，他可以說真得很像么？不過為了避免被隱玄一掌拍死，他很明智地選擇了不說。
「可、可是，莊主，這件事情，我、我們。」蘇默覺得自己舌頭都在打結了。
「怎麼？有問題？」隱玄又優哉游哉地端起茶杯。
有！非常有！蘇默和明釋內心已經在抓狂了。
「莊主啊，這件事我們還真的無能為力。要不您去找沉諳吧，他跟少主更親近。」蘇默毫無愧疚地就把自己的兄弟給出賣了。
「你以為我不想啊！」提到這件事，隱玄開始鬱悶，「那小子性子就跟流兮一樣，哪裡懂得這些啊？」
蘇默忽然不做聲了，明釋也就算了，好歹二十了，可他呢？他才十五啊！莊主這是在影射他到處留情嗎？
一邊的明釋也轉過來同情的看看他。
「好了，這件事就這麼決定了！」隱玄大手一揮，直接拍板，「你們好好完成任務，我會不定時驗收。」
「是——」蘇默和明釋有氣無力地應道。隱玄滿意了，揮手放人離開。
咔！回憶結束！
回到現實中的蘇默和明釋對望一眼，難兄難弟的跑去喝酒，一醉解千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