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 剪不斷理還亂
而與此同時,沒有人發現,在陰暗的角落裡,一個長相俊美的男人將之前的一切都看在了眼裡,站在那裡,失神了許久許久……
mia和夜默城是真愛,那他和她又算是什麼?
葉念的腦子裡不斷地回憶著花期和夜默城在一起的畫面,即便是隔著那麼遠,他依舊能夠感覺到那兩個人之間難以決裂的感情。
mia明明還是記憶中的那個樣子,那樣的不漂亮,動起手來還那麼不像個女人,可是為什麼,在那一刻,如果在她身邊的男人是他該有多好,又或者,一直牽著手走下去的男人是他該有多好。
他一直嫌棄她不夠漂亮,嫌棄她不夠女人,而如今,這些看似無心的嫌棄讓她離他越來越遠。
他忽然想到夜默城臨走前說的那句話,珍珠蒙塵,他又哪裡不是錯過了這顆珍珠的人?
又或者,他錯過的不僅僅是這一次……
因為相處了那麼久,他甚至都不知道她的真實十分竟然是花家的三小姐,他甚至連她真實姓名都沒怎麼注意過。
他只知道,她叫mia。
想著,月牙又一次潛入了雲層,天地之間暗淡了下來,連帶著男人的心也跟著沉了下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skb大廈前的記者已經離開,大廈前方的廣場和之前的擁擠相比,倒是多了幾分荒蕪。
忽然,一陣鈴聲打破了片刻的寂靜。
葉念失神,在鈴聲響了半響之後,才緩緩地回過神來,接起自己口袋裡的手機。
電話剛剛接通,他未開口,海藍向來平靜的聲音夾雜著幾分惱火灌入了他的耳朵里,有責備有埋怨:「哥,你知道不知道,青嵐姐失蹤了!她失蹤了整整一個月,你是她的未婚夫,你竟然一點都不知道!你……」
那一頭,對於葉念對許青嵐的不傷心,葉海藍多少感到有幾分惱火,噼里啪啦地說一大段話,結果電話那頭,葉念一點回應也沒有。
似乎是感覺到幾分不正常,葉海藍深深地呼了一口氣,眉宇輕蹙,問道:「哥?」
在接連問了幾聲,她才聽到葉念低落到了骨子裡的聲音,緩緩地說道:「失蹤嗎……可能就連她,也不想嫁給我吧……」
葉念的心很亂。
他忽然想到在mia出現之前,他如何放蕩不羈,如何風流成性,夜夜笙歌,到最後,這一切,mia一出現就全部改變了。
他知道,mia是海藍特意請過來教訓他的,而顯然,在這方面,mia這個女人做的極好。
只要他晚上一進夜店,mia必定出現,抓著他回公司,做一百個俯卧撐不累地想睡覺決不讓他回家休息。
只要有什麼不三不四的女人上公司找他,mia一定整的那個女人哭的再也不敢來b。bl。
原本b。bl的業績在葉念的管理下雖然說不上特別的好,但是mia一來,絕對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雷厲風行,連帶著讓他這個總經理也感覺到了壓力,不得已開始將生活重心放在工作上。
這一切變化都在潛移默化中,就連他自己也沒有感覺到。
而如今他卻發現,這個女人改變了他太多,或者說,她將一個沉迷叛逆的男人拉向了正途。
很多事情都成了習慣。
他以為會一直會這樣下去,也想一直這樣下去。
他也一直堅信,那個女人也是這樣想的。
就算是知道他要訂婚了,他有過幾分不適應,但是一想到mia還會一如既往地管著他,他也就不覺得有什麼了。
甚至前不久,mia有那麼一段時間不在公司,他非常的不習慣,但是還是認為,她會回來。
他不是沒有感覺到他的異常,但是他只是將這種異常歸類到了自己的習慣上。
一個平日里一直管著你的人,忽然間不管你了,即便你之前有多煩她,你多少都會覺得不大習慣。
葉念就是這樣的。
可是,如今,在他看到mia牽著另一個人男人的手離開的時候,那股心痛從何而來?
他向來傲氣,向來爭強好勝,意氣風發,而這一刻,他卻發現自己是後知者,一個最失敗的loser。
明明在乎的東西沒有拚命地去爭取,等到它消失的時候才知道有多後悔。
這明明是小學生都懂得的道理,他卻到現在才明白。
「哥!」聽到葉念的話,葉海藍有些恨鐵不成鋼,她想到今天剛剛播完的《娛樂,go!go!go!》,終於明白髮生了什麼,她整個人都冷了下來,聲音清冷地說道:「葉念,你給我清醒一點,你忘記了嗎,媽媽很小就過世了,所以從小就沒有人管我們,其實就和現在一樣,一旦產生了依賴,但是一旦脫離,多少會覺得難過,但是,我們現在已經長大了,並不是需要人一直管著我們,很多事情我們都該分分清楚,就比如……」
說著,葉海藍眉宇蹙的更深了,只覺得有些頭疼。
本來因為家裡的企業需要有人來繼承,偏偏之前的葉念並不爭氣,操碎了不少人的心,所以她才邀請了小七上了b。bl,幫她教訓一下葉念,再加上小七需要一個外在的身份做假象。
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葉念變乖了,這種變化是家族的人喜聞樂見的。
但是他們都忽略了一點,那就是葉念的感情問題。
她和葉念從小失去母親,再加上父親常年不在身邊,周圍的下人對於他們的要求從來不反抗,這麼多年下來,缺少母愛父愛,缺少旁人的教導,性子多少會比較極端,所以長那麼大葉念依舊讓人操心。
而mia的出現剛好填補了他們從小到大所缺失的那麼一部分。
所以,想到這裡,葉海藍只覺得自己的頭疼得更加的厲害了,甚至覺得她之前做出的決定到底是不是錯誤的。
小七和默的感情,她怎麼可能不知道,葉念一旦陷下去,絕對是苦果。
而這個問題,她卻不知道該如何和小七說。
「就比如,我其實是有戀母情結,把她當作『母親』,是嗎?」葉念接下她的話,語氣淡薄地讓人心塞。
聞言,另一頭的海藍有些啞然,但是也沒有反駁:「你要這麼說,也可以這麼解釋……」
有些錯誤就將錯就錯,總比歪的更加厲害回不了路強。
「那如果我不想要離開這份依賴呢?」葉念輕垂下眼眸,忽然平靜地開口問道。
海藍一愣,隨後意識到了什麼,有些氣急敗壞了:「葉念,你!」
「海藍,記不記得,小時候,媽媽去世的時候,很多同學笑話我,我會變成野孩子,以後沒有人管我們了,然後我就說抱著你安慰自己說不會的,一定會有的。而如今,等了那麼多年,我好不容易遇到了一個,你說我怎麼可能輕言放棄?我雖然一直荒唐慣了,但是那麼容易放棄便不是我葉念了……」
葉念低低地說著,有那麼一刻,尤其是聽到葉念提到小時候母親那會兒,海藍也感覺到內心一抽一抽地疼,那個時候,每次上學,很多同學會笑他以後再也沒有人管他,他是野孩子,而她那個時候因為從小體弱多病一直呆在家裡,根本就不知道沒有體會過周圍人的嘲笑。
一時間,海藍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了,或者,有些東西該執著的必須執著下去,早知道會受傷害的必定是要嘗盡苦澀的。
「可是,哥,你忘了嗎?你還有青嵐姐,結婚之後,她覺得他不會管你嗎?現在你什麼都不要想,好不好,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青嵐姐,知道嗎?」一想到十一之前發來消息說,她根本查詢不到許青嵐的下落,葉海藍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再加上,她想到上次和小七通電話,說他們被人暗襲,就算是葉海藍再如何淡定,也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真的是剪不斷理還亂啊。
「海藍,有些東西是不一樣的,許青嵐我會找,但是我想……就算是找到了,我們之間的婚約……還是先放一放吧……」
起碼等到他真的心灰意冷的時候。
他還想試一試。
說完,還不待海藍開口說些什麼,他便率先掛斷了電話。
而這個時候,夜已深沉,整個城市也跟著慢慢地安靜了下來……
……
「呼呼——」夜風習習,不輕不重地拍打著窗戶。
車裡,花期將臉上的眼睛脫下,露出那張俏臉,窩在默默的懷裡,輕聲地打了一個哈欠。
這段時間在朱子居好吃好睡,生活作息變得規律了不少,一到這個點,花期就有點犯困。
見花期打哈欠打得淚眼婆娑,夜默城輕輕一笑,伸手擦了擦她眼角上的淚水,柔聲地說道:「困了就睡吧。」
出了朱子居,那麼就意味著平靜的日子也就結束了。
想到這裡,夜默城的眼裡劃過一絲暗芒。
聞言,花期搖了搖頭,從他懷裡起來:「不睡。」她的聲音一頓,彷彿是要證明自己的精神狀態很好,那雙明亮的桃花眼瞪得大大:「我真的不困。」
那模樣,宛如一隻天真無邪的小狐狸,分分鐘的誘惑人心
見此,夜默城一笑,伸出手彈了一下她的額頭,那模樣,帶著一絲絲壞壞的,看上去好不迷人。
花期睜大了眼睛,猛然瞪了他一眼,要不是方瑾就在身邊,她估計就會撲上去推到她的默默了。
看著默默眼裡璀璨的亮光,只撓的花期心直痒痒。
嘖嘖嘖,這是磨人的小妖精,要知道在朱子居的時候,他們兩個人的二人世界時時刻刻被其他人關注著,真的是天殺的遭人嫉妒恨了,好不容易拜託了趙哥那幾個拖油瓶,花期這一刻只覺得心情舒暢。
想著,她伸出手揉虐著默默的臉,眼裡滿滿地都是亮光。
鬧騰了一會兒,距離花家還有一段距離,花期還是有些撐不住,便趴在默默的膝蓋上睡著了。
見花期睡著,夜默城讓方瑾拿出後備箱里的毛毯蓋在了她的身上,兩個人也開始談著公事。
這段時間,夜默城不在公司,雖然有葉錦城鎮守,但因為很多項目都是夜默城親自過目的,所以葉錦城並沒有選擇處理,而是留著交給夜默城。
一旁,方瑾按著手札非常盡責地報道著這段時間的情況——
「夜少,這幾天何氏的人派人過來要求加快時裝周的項目,說是計劃拖延了太久,若不是加緊,他們有必要的時候會撤出他們之前預期投入了那筆資金,但是宣言片的拍攝還沒有開始,賀歡導演不願意提前拍攝其他人的部分,說必須要等到元情情到達a市了,才會正是安排,這件事情大少爺說給您安排,要如何處理?」
「聽陳導演的。」夜默城閉著眼睛靠在椅背上,假寐。
何氏為什麼要這麼做,無非就是想要給他找麻煩。
這次的事情,他就不相信,沒有何家的影子在裡面。
想著,夜默城閉著的眼瞼輕微的一動,顯然是想到的關鍵處。
「皮斯島的事情怎麼樣了?」
見夜默城如此裁決,方瑾點了點頭,聽到他的問話,一頓,隨後他臉上多出幾分沉穩,顯然和之前公事公辦的態度有些不大一樣:「皮斯島那裡大部分都很順利,就等著過幾日收官。」
皮斯島那裡他們部署的不少,但是成果也是極好的。
聞言,夜默城輕輕的「嗯」了一聲:「讓拜亞他們多加小心一點,太順利反而問題可能會更大。」
聞言,方瑾一愣,顯然是事情太順利了,他們都差點忽略了這一點,想著,他立馬點了點頭,準備將事情安排下去:「首領,那麼再過不久,長老大會就要開始了,我們做的那些準備夠嗎?」
這次的長老大會和前幾次的不一樣,傑里夫暗中串聯的外人,還唆使其他人搞內亂,這次如果不有效地鎮壓住他們,後患不少。
「不用多加,讓莫若和albert多加註意那幾個老傢伙就好,還有因諾奇那幫人,防著一些。」說著,夜默城的眼眸一怔,一股攝人的氣勢從他的眼底深處迸射而出,連帶著方瑾的臉色也跟著一緊。
兩個人談完事情,不過不久,就到了大院門口,方瑾不方便進去,夜默城抱著花期從車上走了下來,也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了什麼,他整個人一頓,忽然向後方看去。
身後,一片漆黑,看不到什麼景物,只能聽到細碎的樹葉磨搓聲。
見此,方瑾有些奇怪,看到沒有任何異常,疑惑地望向夜默城。
見此,夜默城搖搖頭,沒有多說什麼,直接讓他開車離開了。
沒有人注意到,黑暗中,一雙碧綠色的眼睛正看了他們一眼之後,便轉身離開了……
門口,見夜默城抱著花小七出現,站崗的士兵在驚愣片刻之後,也是露出滿滿的喜悅。
要知道自從花小姐和夜家二少不在的日子裡,沒有人使勁兒的鬧騰,這大院實在是太空虛寂寞了。
「二少,你回來啦?」士兵將自動閘打開,見花期埋在夜默城的懷裡睡覺,他們連帶著說話的聲音也跟著變輕了許多。
這段時間雖然不知道花小姐和葉二少受到了什麼磨難,但是這麼一想,大院里的人可少不了心疼得緊。
如今他們好不容易回來了,自然是高興又心疼。
「謝謝。」夜默城點了點頭,便抱著花期走了回去。
身後的士兵看著這對萬般匹配的人兒,在看著夜二少這麼疼愛的花小姐,感嘆了幾聲,萬般的羨慕啊。
大門離花家和夜家的距離並不遠。
一路上,路邊的路燈亮著鵝黃色的光芒,幾片梧桐樹葉隨風落地。
花期窩在夜默城懷裡,難得一見的嬌小和憨厚,她的體重並不算重,在加上這段時間她一直在照顧他,也是多了幾分疲憊和消瘦,如今,抱起來更加的輕盈了。
夜默城抱著她走得不快,一步一個腳印,燈光落在他們身上,影子慢慢地疊加,慢慢地變長變短。
沒走多久,懷裡的花期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醒了,見默默也不準備放下她,她也就安心地呆在他的懷裡。
秋天的夜裡漸涼,花期聽著耳邊的心跳聲,感覺到分外的有詩意感。
想著,她抬起眸看向默默,一眼便看見默默下巴處點點的青色的鬍渣,混沌的燈影下,格外的有韻味。
她伸手摸了摸,只覺得手心有幾分痒痒,眼睛眨了眨,說道:「默默,你要是老了,那也絕對是風流倜儻的老男人……」
聞言,夜默城輕輕一笑,嘴角抿起一絲很好看的弧度,低下頭看向花期,見她的頭髮亂亂,像只小貓一樣窩在他的懷裡,他笑道:「那你要是你老了,也絕對是個風韻猶存的老太婆。」
聞言,花期猛然瞪大了眼睛,得瑟地直哼哼:「切,我才不要當老太婆,老娘永遠都是十八一枝花!」
「嗯,一枝喇叭花。」夜默城點點頭,極為認真地肯定道。
話音剛落,花期氣得哇哇叫,就想要撓他:「你才喇叭花,不,你是一朵奇葩,大奇葩花!」
「那也好啊,喇叭花配奇葩,也不錯。」夜默城眨了眨眼睛。
花期瞬間補腦了一下喇叭花和奇葩插在同一個花瓶里的畫滿,簡直就不是同一個次元啊,但也貌似……也沒有違和感?想著,她嘴角一抽,白了一眼,說了一句:「嫌棄~!」
話音剛落,夜默城低下頭輕輕咬了一下花期的臉頰,癢的花期呵呵直笑,瞬間睡意盡失。
很快兩個人就快回到家,兩個人不住地路上鬧騰,花家門口,在門口等待的花家人在看到他們的時候,臉上露出幾分歡快。
而一旁,今晚難得回了家的花雅看著不遠處笑的肆意的兩個人,一絲陰狠和嫉妒從她的眼底劃過,有些忍不住地說了一句:「我們在這外面等了多久,他們竟然嘻嘻哈哈了一路,我們這是在犯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