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 新年快樂

「然然，新年happy！」午夜鐘聲敲響之間，遠在a市的安念顏第一個送上新年的祝福，一如既往。

「顏，新年快樂。」思然拿著手機，在天台看幾乎被霓虹燈掩蓋的天空，唇角，掀起。

「記得開心。」匆匆說了這句，掛了電話。在曾經，她也是這樣只來得及道一句祝福，便匆匆去點鞭炮了。

幾條簡訊幾乎同時跳出，新年快樂。

沐寒走到她身邊，給她披上了外套，什麼也沒有說，也看著天空，兀自出神。

「這裡，可以看到煙火，看到五光十色的霓虹燈，但就是看不見星星。」

「嗯，有些光芒，是留不住的。」

沐韻兒也走了過來，笑嘻嘻的說著新年快樂，俏皮的沖他們攤開手索要新年禮物。蕭雅緊隨其後，讓三個人都去睡一會。

點頭，轉身下樓。

新年了啊，這麼想著，走在最後的思然又大步走了回去，說想看焰火。沐韻兒怕冷，拉著蕭雅下去了，沐寒跟著她又回到了天台。

一會兒，似乎飄起了星星點點水晶，被燈光染成絢麗的顏色飄蕩，又優雅墜落。

「下雪了。」

伸手去接雪花的思然嗯了聲，突然問了一句：「媽媽跟你相遇的時候，也是這樣嗎？」

沐寒眼中含笑，聲音帶了懷念：「是夏天，蝴蝶與桔梗花共舞的地方。」

蝴蝶與桔梗花…，絢爛，暖顏輕笑，裙裾飛揚。讓沐寒的思緒漸漸回到，許久許久之前的那個夏天，那一片花海，那個人兒……

「我出生的時候，媽媽也說下雪了，可外婆說是錯覺，哪有十月份就下雪的。」思然也笑了笑，打斷沐寒的回想。

「那時，r市確實也下過一場雪，在十月。」沐寒一怔，開口。

「太冷了，我先下去了。」思然並不接下去，反聳聳肩轉身離開。

沐寒去不想下去了，一個人站在天台，去看雪花飛揚。十七年前，然兒出生的時候，也是這樣的雪花飛揚嗎？那個時候的然兒，一定是粉雕玉琢的，像個小天使。這麼想著，一個人陷入了回憶與設想的長河……

為什麼想起提這個？思然看見沐寒跟蕭雅感情這麼好，就會替媽媽抱不平，口口聲聲愛著一個女人，卻跟另一個女人處的像夫妻模範。他負了一個女人一輩子的時光，這一點，思然正在用自己的方式提醒他。

好吧，不得不說，思然『不小心』幼稚了。

房間內，幾隻筆隨意的躺在書桌上，信，外婆收到了嗎？

a市，穆莎老淚輕流。外婆，我想你了。一句話，讓老人的心柔軟又心酸。

傻孩子，我也想你啊。老人輕輕呢喃，一雙手不斷摩擦一起寄來的幾張照片，撫摸照片上那人略帶笑容的臉龐。似乎，這樣就真的有她在身邊陪了一樣。

清晨，一句法語的新年快樂才送到，來著厲寒涵。他似乎在笑，一貫清冷的男中音帶了些未醒的慵懶。

看了下時間，才六點鐘，很早哎。「bonneannée。」(新年快樂)思然輕輕一笑，也回了一句。

「unjournouveauvenu，estheureuse。」厲寒涵又說一句，語調輕快優雅的像鋼琴的連彈。

但措辭太特別，思然沒有聽懂：「quelles（什麼）？」

厲寒涵輕笑一聲，用中文說了句加油，掐斷了通話。

馬上爬起來去查，終於憑發音找到了這句話。新的一天來臨，才是新年。

瞥見窗外，太陽已經懶洋洋撒下了新年的第一縷光芒。

拿著詞典對著窗外愣了好久，才露出笑，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