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 非親生嗎

天不亮思然就回了酒店，給兩位老人做了早餐又急急返回。

哄老人吃了早餐，又送張婆婆坐上返程的車。這麼大年紀的老人了，跟著思然來回折騰，她怎麼忍心。

「然兒，有件事，一直瞞著你。」

冬日中午的太陽終於有了暖意，祖孫二人坐在醫院草坪的木質長椅上曬太陽。一直沒有開口的老人躊躇了許久，還是說了。

嘆了口氣，開口：「你不是我親外孫女。」

正在給老人捏肩的思然動作一頓，怎麼可能？

老人握住她的手摩擦著，依舊說了下去：「小蝶確實跟沐寒有過一個孩子。可那時他沒有按約定來接小蝶，你外祖父跟你小舅舅因為孩子的去留吵了一架，當晚，就去世了。」

說到跟自己相濡以沫幾十載的人去世，又想起自己親手兒子那副噁心做作的嘴臉，老人很是難過。愛人的去世卻偏偏沒有換來什麼，兒子異常冷酷的霸佔了不多的家產，還逼得懷孕七月的女兒去墮胎。七個月的孩子啊，如何下的去手？

「小蝶很傷心，加上你小舅舅的嘲諷，早產了。可憐那孩子，長的很是俊俏呢，像極了小蝶。」

思然艱難的咽下了苦澀，開口，聲音晦澀不明：「她，也是個女孩嗎？」

老人眯眼，倚在靠背上，搖頭：「是思澈。」

這是當初沐寒和穆小蝶一起為孩子取的名字，男孩兒叫思澈，女孩則叫思然。思念你澄澈的眼眸的嫣然一笑。

這兩個名字被小蝶無數次的提起，如何能忘記？那時女兒飛揚的微笑，細碎的呢喃，全部都深深記下。那時的小蝶，是最幸福的吧。儘管沐寒未出現，可總歸是有希望的……

「小蝶為此傷心了很久，冬日裡跑去外面哭，回來時就抱了你在懷裡。那時候你小臉兒都凍的發紫了，可卻會睜著漂亮的眼睛沖我笑，不哭也不鬧的。就因為這個，我們把你留了下來。」

思然心裡說不出來的滋味，要不是媽媽親生孩子的去世，自己，也就死在郊外了吧……

「然兒，那是那孩子的命。」安慰了一句，緊緊握住思然的手，依舊往下說：「你親生母親將生日血型和身體狀況都寫好了放在襁褓里，還塞了好些錢，拋棄你肯定是不得不。蝶兒也就對外說你是她女兒，不久就帶你回了江南老家。」

忍不住開口打斷：「可，我跟，跟爸爸做了dna，我們確實有直系親屬關係的。」

「這些我也不清楚，小蝶也沒有說。那些東西還在家，等你有空取出來看看吧。」

心裡一絲感動冒出，搖頭：「不管什麼，我只有一個媽媽。」

老人欣慰的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道：「你一直是我親外孫女。可，也許她是有什麼苦衷，才……」

思然伸手扶老人起來，不著痕迹的打斷：「時間不早了，醫生該去查房了，我們早點回去吧。」

她現在心裡很亂，理不出什麼頭緒，只能本能的躲避著……

嘆了口氣，在思然的攙扶下回了病房，沒有繼續勸說。

這丫頭，性格倒是像極了小蝶。可，又有著小蝶不曾有的果斷。是福是禍，全看她一念間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