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刀割
「莫藍你怎麼了是我不好都是我我不好。」她慌張叫著,手順著他的背。
懷裡的人突然大力推開她,她蹌著退了兩步。就見莫藍已經蹲下去撿文件了。他整個人狀態極不對勁,一張紙抓了幾次都沒抓好,卻跟魔怔似地去撿。嘴裡不知說著什麼。
景書一把抓住他發抖的手,聲音里已經有些變調「別急,你要撿起來對不對,我幫你,我幫你撿。」
她自已都不知道在說什麼,然後被一股大力揮開,整個人不由自主的坐到地上。
方景書傻了。
她看著眼前亂糟糟的一切,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眼睛睜得極大,努力轉動著腦子。不是,不是本來好好的么,早在他來的半年後,她就想著給讓他重新上學了,她每天的課表,他比她還熟,哪怕只有一節課,他都準時接送。她分明感覺到他比她自己還重視,他分明是自己沒了上學的機會所以才想讓她好好讀完。她到處打工存錢,到處打聽手續問題。最後怕浪費了他太多時間甚至冒險找了陳菁開翻譯公司。
她想說,公司哪有那麼好開呢,她不知看了多少臉色。可她沒說,她樂意,樂意看聽她的話,過得好好的,不愁吃穿。
她不知道她哭了,只看到莫藍突然抬起來的驚慌失措的臉。他撲過用他的手慌裡慌張在她臉上胡亂擦著。
莫藍的眼睛裡面盛滿了水氣。
方景書說「莫藍哭了。」
莫藍一下子抱著她「是你哭了,景書,你別走。我去,我去讀書。」
景書被他抱著話都說不出來。
莫藍病了,方景書這才知道,莫藍已經病了兩天了,甚至在昨晚被酒吧的人送了回來,她因為回來太晚都沒發現,她發現垃圾筒里的倒掉的飯菜,這才又想起來,之前她加班的每個晚上都是他煮好了,等她一起回來吃的,那最近一段時間呢,她彷彿記得跟他說過了讓他不用等了,是的,她說了,他來咖啡廳找她,她讓他不用等,他去翻譯公司,她讓他不用等。他說他做了好吃的,她讓他不用等。
莫藍一生病就發燒,燒起來就反反覆復的,他太久沒生病,突然生病,方景書嚇住了。他燒得眼睛都紅汪汪的,還呢呢噥噥的說昨晚沒吃飯,今天早晨沒吃飯,今天中午沒吃飯,他手裡抓住景書,景書坐在床邊心如刀割。
方景書把手裡所有的事情分配下去,好好在家照顧莫藍。
方景書畢業了,莫藍重新考進大學。方景書這年二十二了,莫藍這年剛好二十。
莫藍離開酒吧的那個晚上,酒吧給他辦了一個小小的暫別會兒,方景書也去了,她有些愣住了,莫藍每天晚上頂多唱三首歌,沒想到這麼高的人氣,整間酒吧擠得水泄不通。那些人全都在叫著莫藍的名子。
她這才發現,他不喜歡對著一個陌生人,然而面對觀眾卻天生有一種平衡力。他站在那兒唱他的歌,像是看所有的人,又像誰都沒看。他面對人潮,眼睛里發著光,那麼有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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