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傷心的鄭二少
看到兩人交握的雙手,鄭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站在秦政和顧惜面前,面色冷淡,男人的驕傲讓他很好的掩飾住了內心的傷痛,此刻的鄭二少人雖失意,但是氣勢半點都沒有落到下風。
秦政目光炯炯的盯著他,手臂也環到了顧惜的腰上,整個人像只被侵入了領地的公獅子,連鬃毛都豎了起來。
「你那五千萬什麼時候到賬?」鄭恪掃了秦政一眼就移開了目光,他瞅著顧惜,淡聲道:「如果沒錢的話我先幫你墊上。」
什麼?顧惜傻乎乎地瞪著他:「合同不是作廢了嗎?」
「誰說作廢了?」鄭恪不耐煩道:「在商言商,我什麼時候因為私人恩怨阻礙過公司的正常經營了?明天錢不到賬,我就替你付了,以後記得還我。」
這理直氣壯的模樣整得顧惜沒言語了:「二哥,我不想給你添麻煩。」
「既然叫我聲二哥那就別見外!」鄭恪瞥了虎視眈眈的秦政一眼道:「不就是跟這小子談個戀愛嗎?結了還有離的,我等得起!」
我艹你媽!秦政快被他的毒舌氣死了!他剛剛把人追到手好不好,這孫子作為失敗者自己沒跟他一般見識就不錯了,竟然還詛咒自己離婚!離你奶奶個攥兒!
「你他媽給我站住!」秦政揮著拳頭就要追上去,結果顧惜怕他倆打起來,死死地抱著秦政的腰不放,「二哥開玩笑呢,你別當真!」
「哼!殘兵敗勇的,你以為你能打得過我?」鄭恪看著顧惜抱著秦政的腰不讓他衝過來,眼中一痛,剛跟人家確定了關係就向著那混蛋了,自己不就晚了一步嗎?特么的能不能不要再自己這個失意人面前秀恩愛?
「二哥你先走吧,我明天會把錢打過去的!」顧惜一邊抱著秦政往回拖,一邊奮力地回頭對鄭恪喊道。
「惜惜,你給我離這小子遠點!不就是五千萬,老子給你鋪路!」
「顧惜你真要斷了咱們的情誼?」鄭恪不陰不陽地說道:「別忘了三和公司可是三個人都有股份的,你要是敢斷交,就別怪我趕盡殺絕!」
「你以為你是誰?特么的離了你三和公司還能破產不成?」秦政吼道。
「你可以試試看。」
眼看著兩個人又要掐起來,顧惜急了,對著鄭恪道:「我明天就打款,三和也不會讓你撤資,二哥你趕緊走吧!你真要在這裡鬧事?」
聽著顧惜話里對秦政的維護,鄭恪心裡痛得一抽一抽的,但是人家都擺明了態度了,自己哪能豁著臉皮往上貼呢?
「記住你說的話。」鄭二少深深地看了顧惜一眼,隨即拂袖而去。
「你個混蛋你給我等著!」秦政還在吼,卻被顧惜死死地抱住,不能前進一步。其實就顧惜那把子小力氣,他哪會掙脫不開,只是不想讓顧惜為難罷了。鄭恪姿態擺得再高,那也是這場情感戰爭中的失敗者,秦政還沒有下作到將他的臉面放到腳下踩。
所以顧惜拖著他不放,他也就半推半就的喊了幾嗓子就算完了。
鄭恪話撂得漂亮,架子端的也高,只是那挺直的背脊在走出秦顧二人的視線之後,一下子就垮了。
勉強端著架子鑽進座車,還沒等豹子發動,鄭恪的呼吸就急促起來,喉嚨里發出咯咯的響聲。
「二少?」豹子擔心回頭看。
鄭恪揮了揮手,艱難地擠出了兩個字:「開車。」
豹子很憂心,但是他還是乖乖地開車上路,並沒有回頭。顧惜和秦政好上的消息別人不知道,身為鄭恪的貼身保鏢,豹子怎麼可能不知道?只是感情的事,真不是你家大業大長相帥氣就能把小姑娘追到手的。
更何況秦政是誰?那可是蒼城秦家的頭號繼承人,不論是身份地位,還是人品相貌,都絕對不輸給二少的存在。兩虎相爭必有一傷,現在顧惜已經做出了選擇,二少還是面對現實的好。
豹子一邊開車,一邊聽著後座的動靜,鄭恪從小就能很好的控制情緒,也有他獨特的解壓方法,只是之前的困難都是在工作上,運動一下,喊幾嗓子,甚至無法排解了就去拳場上跟人狠打一頓,把鬱氣發泄出來也就好了。可是這次鄭恪遇到的挫折與以往都不同,本來就被顧惜氣到了,但是他不想辦法排解也就算了,還狠狠地折磨自己,越折磨胸腔內鬱積的悶氣就越多,直到剛剛被顧惜和秦政在一起的畫面刺激到了,卻壓得狠了,這些累積的鬱氣擠壓在胸口,怎麼都釋放不出來。
鄭恪的臉色漲紅,喉嚨還在咯咯作響。
他不想讓自己為了一段感情丟人現眼,可是剛剛顧惜和秦政手拉手的畫面卻一直刺激著他。
「咯咯……」他張大嘴,臉色漲紅,呼吸驟然變得困難起來。
「二少!」聽出他聲音中的異樣,豹子立即緊張起來,「你怎麼了?」豹子略懂一些急救知識,當下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掉轉車頭就要往醫院奔。
「不……咳……」鄭恪抓住他的肩膀,艱難地擺了擺手,「不去……那、里。」
他寧願咳死也不讓那兩個人看到自己如此狼狽的模樣。
豹子眼睛氣得通紅,咬牙點了點頭,腳下油門一踩到底,在闖了幾個紅燈招致一片罵聲后,終於將鄭恪送進了離軍區醫院幾個街口的江城第一人民醫院。
得到了積極的救治,鄭恪的情況終於穩定下來。在藥效的干預下,鄭恪沉沉睡去,只是蒼白的面容和緊蹙的眉頭告訴眾人,他在睡夢中也沒有得到安穩。
主子出了這樣的事,豹子根本不敢隱瞞,一個電話打回去,沒等鄭恪蘇醒,一架直升機就落到了江城醫院的樓頂,在不驚醒病人的情況下,豹子隨著擔架一起將鄭恪送進了直升機的機艙。
讓豹子沒想到的是,本該在京城述職,威嚴沉肅的鄭大少竟然親自隨著直升機來接弟弟,見到躺在擔架上臉色蒼白的鄭恪,大少的沉肅的臉色立即黑沉了三分,一雙利眼瞅得豹子根本就不敢抬頭。
「怎麼回事?」大少肅聲問道。
豹子心下叫苦,訥訥地,一句話也不敢說。這種事,還是二少親自開口比較好吧?偷眼看了臉色不豫的大少一眼,豹子把自己縮成一團窩在角落裡,哪怕差點被大少的眼刀捅死,他也不敢違了主子的意思。
二少,您醒醒吧,再不醒屬下就要被大少丟去喂狼了。
直升機徑自向京城飛去,顧惜和秦政對此一無所知。
「以後離那混蛋遠點。」秦政還生著氣呢。
「嗯,」顧惜點了點頭,理智道:「二哥不肯撤資的話,公事上的往來還是斷不了的,但是我知道我的男朋友是你,所以不會做讓你誤會的事。」
「真是陰魂不散。」秦政雖然不滿意,但是剛剛確定關係,可不能因為自己的小心眼就把女朋友逼到情敵的懷抱里去,所以他雖然心裡不爽,但是也沒阻止鄭恪和顧惜的商業合作。
鄭恪的商業天分連他老子都讚嘆不已,有這樣的人做顧惜的商業導師是求之不得的事,可是要是這樣優秀的男人是他的情敵,那可真能把秦政嘔死。
「算了,反正那混蛋在京城,天高路遠的也不至於對你來強的。」秦政倒是想得開,他們這些大家子弟,雖然霸道,但是動了真感情,也不至於使出什麼下作的手段來。大不了以後多拉著顧惜在那傢伙面前秀秀恩愛,把他氣死好了。
此時的秦政還不知道,他已經把鄭二少氣個半死了,如果被他得知鄭恪被抬上直升機回京養病的新聞,不知道是不是秦大少真的再衝上去送鄭二一程。
「好了,二哥都走了,你也彆氣了。」顧惜拉著秦政的手,慢慢散步回病房。「付建已經跟我說過房子的事了,你先跟孫營長透個話,看看他是不是能拿下來。」
「我就怕他臉皮薄,不肯張嘴借錢。」
「老婆都要跑了,他還嘴硬!」顧惜撇了撇嘴道:「他現在是鑽了牛角尖了,現在房價雖然在上漲,但是也還在群眾承受的範圍內,他現在不買就錯過好機會了,再說以後你們的工資肯定還要漲,不出五年他就能還清借款,還猶豫什麼?」
「你怎麼這麼篤定我們會漲工資?」秦政笑道:「剛剛被我追到手就急著做軍嫂了?你要是不介意,明天我就打結婚報告!」
「你別發神經了,誰要嫁給你了?」顧惜羞赧道。
「你不嫁我嫁誰?」秦政吹鬍子瞪眼睛道:「你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可都被我預訂了,我們家祖墳都給你留好地方了。」
這人還能再霸道一點不?顧惜無語地瞪著他:「你想得可夠長遠的。」
「那當然,自己的女人還不上點心,難道還跟姓鄭的一樣步步錯失嗎?」秦政此時終於有了點志得意滿的感覺,「你放心吧,我可是恨不得把你揣兜裡帶著走呢,以後咱們家你最大,你說東我不敢往西,你讓我攆狗我絕不攆雞!」
「少貧嘴了你!太陽大了,趕緊回屋歇著。」顧惜簡直不敢相信,秦政還有這麼貧的時候,不過兩個人拌拌嘴也挺有意思的,她嘴角帶笑,一邊和秦政說笑,一邊拉著手往住院部大樓走去。
「邱老師?」剛剛走到大樓門口就看到了眼圈紅紅的邱婉,顧惜停住腳步,笑著對她說道:「怎麼這麼快就要走了?」
「我下午還有課。」邱婉頓住腳步,強顏歡笑道。
顧惜猶豫了一下,給秦政使了個眼色,讓他先走。秦政不樂意,但是顧惜明顯有話要跟邱婉說,只能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先一步回去了。
「邱老師,咱們聊聊?」
「真是的,這麼大人了,還讓你這個小妹妹看笑話。」兩個人坐在住院部不遠處的長椅上,邱婉握著顧惜遞給她的飲料,訕訕地開了口。
「你才比我大幾歲?」顧惜笑道:「也不過三五歲吧,差別有那麼大嗎?」
「也許吧。」邱婉將垂落的髮絲撥到耳後,嘆了口氣,道:「如果人能只談戀愛不結婚就好了,也不會有這麼多麻煩事。」
「孫營長以後會有很好的前途,熬過這段時間就好了。」顧惜勸道。
「我知道他人好。」邱婉抬頭看著住院部大樓的窗戶,輕聲道:「上進,孝順,對我也好,如果不是為了他這個人,我又何必一直堅持到現在。」
「房子有那麼重要嗎?」顧惜道:「以後部隊會分房的,而且他們的工資也會漲,你又何必這麼著急?」
「這不是我自己的問題,我從小到大就在大院里拔尖,大家都等著看我以後找個什麼樣的,去年我堂妹表妹結婚,哪個不是有房有車的,到了我這兒,反倒還要家裡貼錢,我媽覺得丟了面子,把我罵的都不敢進門了。」
「如果能買到房子呢?」顧惜遲疑地開口道:「我已經找到了房源,就在雙官橋,可以打折扣。孫營長預支一部分工資,再借上一些錢,總夠付首付了。」
「有了這房子,未來十年都要在還貸中度過了。」邱婉聽了顧惜的提議臉上不露欣喜,反而嘆了口氣,道:「我再想想吧。」
話說到這份上,顧惜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如邱婉所說,以她的條件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可是與孫志虎幾年的感情是談假的嗎?這樣有情有義的男人,真的比不過票子和女人的面子嗎?
看著邱婉遠去的背影,顧惜站在原地,久久無語。
樓上,秦政和孫志虎站在窗邊,兩個人的視線一直凝在兩個女人身上,等邱婉離開之後,秦政拍了拍孫志虎的肩膀,無聲地表示了支持。
軍區醫院的氣氛凝肅的讓人心慌,同樣的,京城醫院的氣氛也沒好到哪裡去。
鄭恪被專機送回京城后,人也漸漸清醒過來,遭受了這麼大挫折,鄭恪整個人都懨懨的,哪怕知道自己回京的過程不同尋常,也懶的開口說話。
睡得太多,也就沒有了困意,他平躺在病床上,腦子裡走馬燈一樣閃過和顧惜相識的點點滴滴,甜蜜的,悲傷的,歡喜的,痛苦的,一幕一幕的畫面攪得他的頭又痛了起來,喉嚨也開始咯咯作響。
「二少!」提著保溫桶的豹子一看到他又開始難受,急忙丟下粥桶,大聲的叫醫生。
好在鄭二少的病房級別高,醫生來的很迅速,在給他做了緊急治療之後,醫生嚴肅的叮囑他要注意情緒,不要再激動了,不然這種突發性的無病因的病症有可能發展成痼疾,影響他以後的身體健康。
在豹子擔憂的目光中,鄭恪鄭重的對醫生點了點頭,他是心痛難忍,但是並沒有到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的地步,秦政那傢伙壯得像頭牛,他不能在這上面也輸給他。
鄭恪這一鬧騰,把在外面和秘書交代公事的鄭大少也引了過來。
看到弟弟懨懨的神色,鄭大少眼神一凝,雙手環胸嘲諷道:「行啊二少爺,幾天沒見長出息了,竟然為個女人把自己磋磨到醫院來了。」
鄭恪怎麼能聽不出他哥話里的意思,喉嚨咯咯的說不出話來,他強撐著給他哥做了個手勢:你敢動惜惜,我跟你拚命!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helen親的地雷╭(╯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