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 混水摸魚
慕容曉愣愣地看著沈長風,沈長風也愣愣地看著她。兩個人,一個人的眼神帶著慌亂,一個人的眼神相當的迷醉,一看便知道是神智不清。
「嘻嘻,那個……」慕容曉想解釋一下自己為什麼壓在沈長風身上,沈長風掀動了唇瓣。
「仙女?」他呢喃一聲,雙手一伸,扣住慕容曉的腰肢,一用力,慕容曉再次貼緊他的身子,她還來不及掙扎,沈長風已經呢喃著吻上她的紅唇,扣住她腰肢的大手也改為扣住她的後腦勺。
這是什麼情況?
慕容曉只覺得腦袋裡轟隆隆地炸著,炸得她迷糊起來,還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只知道後腦勺被沈長風的大手緊緊地扣住,讓她的頭無法偏移,她的身子又緊貼在沈長風的身上,唇上傳來了壓力,柔軟的壓力。
沈長風在吻她!
真真正正地吻著她!
慕容曉回過神來,奮力地掙扎著,可惜她的力氣不如沈長風的大,哪怕他醉了,力氣還是比她大,就算她拍打著沈長風,捏著沈長風,擰著沈長風,沈長風都不肯放開,死死地,徹徹底底地把她吻了一個徹底。
一吻結束后,慕容曉氣喘吁吁的,一張俏臉也漲得通紅,不知道是羞紅的還是氣紅的,沈長風還在呢喃地叫著「仙女,仙女。」
慕容曉奮力地掙脫了沈長風的懷抱,自他的身上爬起來,沈長風馬上就醉熏熏地跟著坐起來,緊張地拉著她的手,醉眸迷濛地看著她,緊張地叫著:「仙女,別走,別走。」
還仙女?
這個傢伙就是借醉占她的便宜!
慕容曉用力地拍開沈長風的大手,氣極地罵著:「沈長風,你是真醉還是假醉?」
音落,沈長風又一副準備要吐的樣子。
慕容曉真想狠狠地踢他一腳,她的吻是留給秦大哥的,結果現在被醉了的沈長風當成了仙女,狠狠地奪走了,那一吻也吻得相當的激烈,震撼了她的心靈。可是看到沈長風又一副要吐的樣子,慕容曉的心馬上又軟下來,趕緊把沈長風扶站起來,扶著他走進洗手間去,讓沈長風吐個痛快。
沈長風也真的吐了。
吐完后,他看起來好像舒服了很多。
等他吐完后,慕容曉不客氣地把他的臉按到洗手盆里去清洗,用清涼的水刺激著沈長風的感官,看他還醒不醒?
沈長風沒有動作。
慕容曉疑惑,趕緊扶起他的臉,赫然發現他的雙眸閉著,似是睡著了。
「這樣也能睡著?」慕容曉嘀咕著,冷水都無法讓他清醒過來,看來是真的醉了,而且醉得特別厲害的那一種。
極其無奈,慕容曉又吃力地把沈長風扶出了洗手間,扶回內室,回到床前,慕容曉記恨著沈長風強吻了自己,雙手一松,沈長風就像根木頭似的,直直地跌倒在大床上,臉朝下,背朝上,他也沒有什麼動作,直直地爬著睡。
「豬!」
慕容曉罵著。
「腹黑!」
算計她陪他去參加宴會,又讓她充當他的免費司機,送他回家了,還要照顧他,還遭到神智不清的他強吻。
他剛才呢喃著什麼?仙女?仙女他都敢強吻?這個色魔,怪不得緋聞滿天飛,他不去招惹人家,緋聞又怎麼會傳出來。
用力地擰了沈長風的手臂一下,慕容曉罵著:「趁你醉,要你命。」擰了一下,她怒火難消,又擰一下。
沈長風在心裡腹誹著:換成其他女人,趁我醉,是要我的清白,慕容曉倒好,趁他醉,要他命!
一連擰了沈長風好幾下,慕容曉才停止報復的動作。
紅唇上還殘留著沈長風帶著酒氣的氣息,她摸了一下紅唇,想到剛才那激烈的一吻,一張臉又漲紅起來。她怎麼都想不到沈長風會強吻她!
混蛋!
想到被強吻的那一幕,慕容曉又狠狠地擰了一下沈長風的小腿,罵著:「色狼!」
「嗯。」
沈長風忽然嗯了一聲,慕容曉馬上就跳離他的身邊,防備地瞪著他,害怕醉了的他會獸性大發。
沈長風並沒有醒來,只不過是翻了一個身,五官仰著,讓慕容曉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他俊美的五官。
確定他並沒有醒來,慕容曉才放下心來,她真怕是自己的報復把他整醒了。替沈長風扯了張薄被過來,蓋在沈長風的身上,慕容曉轉身就走。
「嘔——」
她才轉身,床上睡得像死豬的沈長風忽然又坐了起來,醉熏熏地就朝床邊爬去,又想吐。
「喂,你別在這裡吐,弄髒了床,你今天晚上就睡地板去。」慕容曉趕緊折回來,心急地又扶起沈長風進洗手間去。
沈長風卻只吐了幾口水。
而每當慕容曉打算離開的時候,沈長風就要吐。
反反覆復幾次,慕容曉也累了,最後一次扶著高大沉重的沈長風回到床前的時候,在沈長風倒進大床上時,她也跟著倒下去,搶過沈長風的枕頭,嘴裡說著:「累死我了,先休息一下。」然後抱著枕頭,閉上了雙眸,打算淺淺地休息一下,免得被沈長風折騰死。
早知道侍候醉鬼這麼累人,她剛才就不應該讓桃子姐離開。
夜已深,慕容曉被沈長風折騰得也夠嗆的,她原本打算淺淺地休息一下,結果真的睡著了。
朦朦朧朧中,她覺得自己被誰抱了起來,她抗拒不了睡仙的召喚,不想睜眼,管他是誰在抱她,先睡了再說。
不久,她覺得她的被窩很暖和,灼灼熱熱的,連她的脖子都感受到那被子的溫暖了。
很舒適的感覺。
慕容曉調整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睡得更沉了。
懷裡的人兒呼吸更加的均勻告訴沈長風,慕容曉真的睡著了,在他的懷裡睡著了。睜開鳳眸,沈長風寵溺地注視著懷裡的人兒,視線落到她的紅唇上,唇邊便浮起了一抹狡黠腹黑的笑容。他是喝了很多酒,但他沒有真的醉。
他只是想知道在秦拓和他之間,她會選擇誰?
幸好,她最終還是選擇了他。雖說後來秦拓讓張老的孫子準備客房給他,不過在那之前,慕容曉還是決定先送他回家的,代表他在她的心裡還是第一位的,秦拓退居第二位。
這個結果,他很滿意。
或許,她體會不到他對她的愛,可她潛意識裡,很關心他,知道這一點,他覺得夠了,也更激勵著他加快腳步,把她娶為妻。
送著假裝醉酒的他回家,她也不像上次那般,把睡著的他丟在車上就走了,而是送他回房,還幫他脫掉鞋子,拿濕毛巾幫他擦拭臉,那般體貼,他當時心都醉了。
她從來沒有對他這般體貼過。
在他要吐的時候,她心急地扶著他往洗手間走去,腳下一絆往前摔倒時,在那千鈞一髮之時,他憑著敏捷的動作,搶在她之前,成了她的墊底,只是他沒想到老天爺如此的厚愛他,竟然讓她的唇貼在他的唇上。於是他決定無恥一次,裝傻扮痴,混水摸魚,先吻了她再說。
慢慢地低下頭來,沈長風愛憐地,輕輕地偷吻著慕容曉的唇,剛才那一吻,他把自己對她的所有愛意都盡傾於吻中,他吻得激烈,吻得徹底,結結實實地吻著,不同上一次的偷吻。
反正他醉了,明天醒來,他最多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曉曉,什麼時候,你才能明白我的心?」沈長風在她的耳邊輕喃著,「我愛你,我只愛你一個人,雖然我們常吵架,可是也抹不掉我愛你的事實,你不懂,你怎麼就是不懂呢?我那般寵你,什麼都由著你,甘願替你剝蝦皮,你怎麼就是不明白?要是真的冤家,誰會給你剝蝦皮?」
「曉曉……」沈長風細碎的吻落在慕容曉的臉上,眼上,唇上,睡得極沉的慕容曉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道呢喃了多長時間,沈長風也困了,便擁著慕容曉一起夢周公去。
隔天。
清晨,空氣清新,朝陽才爬上天空,陽光還沒有變成毒辣的,很溫和,軟軟的,像情人的手輕撫著世間萬物,喚醒沉睡的大地。
真舒服!
慕容曉還沒有睜開眼,腦里就掠過了這個念頭,昨天晚上睡得真舒服呀,她第一次覺得自己的枕頭很好。
只是,好像有股氣息,她非常熟悉的氣息。
用力地吸了幾口,慕容曉的腦海里掠過了一個答案:沈長風身上的氣味!
猛地睜開雙眸,慕容曉首先發現自己貼在一個人的胸膛上,而一雙有力的大手正圈摟著她的腰肢,造成她被人摟在懷裡的局面。
一仰眸,慕容曉就看到了沈長風性感有型的下巴。
她睡在沈長風的懷裡!
這個意識竄入了慕容曉的腦里,她馬上就推開了沈長風,沈長風被她這樣用力地一推,竟然滾到了地板上。
一骨碌地爬起來,慕容曉首先就檢查自己的身體,發現自己還是穿著昨天晚上的晚禮服,一塊布都沒有少,她才放下心來,然後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一切,她微微吃驚,她怎麼會在沈長風的房裡過夜的,她明明是想淺淺地休息一下的。
「怎麼回事?」
沈長風被推得滾下了地板,把他自夢中摔醒過來。他自地板上爬起來,一張俊臉陰黑陰黑的,顯得很生氣的樣子,看到坐在床上的慕容曉,他眨了幾下鳳眸,錯愕地質問著:「慕容曉,你坐在我的床上做什麼?」
「你問你自己!」
慕容曉跳下床來,也很不客氣地瞪著沈長風,沒好氣地罵著:「你還記得你自己昨天晚上怎麼了?你這個混蛋,竟然給我喝醉了酒,害得姐充當你的免費司機,還要當你的保姆,照顧喝醉酒的你!現在你清醒了,就拿我當小偷了嗎?」
混蛋!
慕容曉在心裡把沈長風罵了一千遍,一萬遍混蛋!
沈長風愣了愣,抬手揉著泛痛的腦門,極力地回想著昨天的一切,嘴裡說著:「我不記得了,我只知道我在張老家裡,我和拓喝酒,別人也敬我們酒,後來發生了什麼事?」
「你醉了!混蛋!」
慕容曉上前,很生氣地戳著他的胸膛,罵著:「我被你折騰得老命都要丟了!」
沈長風一臉的茫然,聽到慕容曉的責罵,他一把捉住慕容曉戳他的小手,鳳眸很小心地瞅著慕容曉看,小心地問著:「曉曉,我怎麼折騰你了?難道我們那個了?」
音落,慕容曉狠狠地一腳踢到他的膝蓋上。
沈長風吃痛,卻不放手,還是問著:「我真的酒後對你亂性了?」
「你的頭就亂了,你自己老是想吐的,我扶你跑了幾十趟的洗手間,你說你牛高馬大的,像山一般沉,我扶你跑了那麼多次,不累嗎?不是被你折騰得要命嗎?色狼,滿腦子就是那個那個的!你要是敢對我酒後亂性,我會讓你變成大監!」
沈長風一臉的放心,看到他這個樣子,慕容曉更氣了,敢情是他還不屑碰她吧,那他昨天晚上還強吻她?想起那記強吻,慕容曉是又羞又氣。瞧他的樣子,估計是不記得強吻她的事情了,也避免了尷尬。只是,她的心裡還是很生氣,很想狠狠地扁他一頓,如果她打得過他的話。
「曉曉,謝謝你。」沈長風明白了一切后,趕緊道謝。
「下次我都不要當你的女伴了。」
慕容曉狠瞪他一眼,轉身就走,走了幾步又扭頭瞪著沈長風,警告著:「不準讓我的家人知道我昨天晚上在你的房裡過了一夜,否則……嘿嘿!」慕容曉沒有說下去,那陰森森的笑容讓沈長風知道,他要是敢泄露半句,慕容曉估計會「殺人滅口」。
慕容曉警告完就走了。
沈長風看著她消失在自己的房裡,然後摸摸鼻子,小聲地嘀咕著:「這麼快就醒了,我都還沒有抱夠呢。」嘀咕完后,想到自己和她睡了一夜,沈長風又滿臉都是柔情,跳回大床上,爬在床上嗅著慕容曉留下來的氣息,一臉的滿足。
慕容曉走出沈長風的房間后,就像做賊一般,脫掉了鞋子,拎在手上,小心地往樓下走去,生怕自己會驚動還在夢中的沈家人。要是讓沈家人知道她昨天晚上和沈長風睡在一起,那麻煩就大了。沈家人肯定逼著沈長風對她負責,然後曾經很想她嫁給沈長風的她的家人,也會和沈家人一樣,逼著她嫁給沈長風的,她才不要呢。
這件事更不能讓秦大哥知道!
還好,因為天色太早,只有負責做早餐的傭人起來了,在廚房裡忙活著,並不知道慕容曉離開,慕容曉很順利地走出了主屋。確定院落里也沒有人後,慕容曉才撒腿往外跑,大宅的大門還沒有打開,她也不敢打開,害怕開門的響動會驚擾到大家,乾脆就翻門而出。
穿著晚禮服,拎著半高跟的鞋子,慕容家的千金小姐就像小偷一般翻門而出,這個情景堪稱經典,要是讓江雅鳳看到了,絕對會痛心疾首,恨不得掐死慕容曉。
一點淑女形象都沒有。
沈長風在窗前,剛好就看到那一幕,他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來。
這樣隨性的慕容曉,試問他怎能不愛?
他就是喜歡她的隨性。
回到慕容家的慕容曉,迅速地竄回了自己的房間,洗了一個熱水澡,換下了晚禮服,看看時間,她沒有再補眠,而是下樓來,鑽進了廚房裡,這個時候江雅鳳女士已經在替一家人準備早餐了,看到慕容曉進來,江雅鳳調侃著:「曉曉,到外面去看看今天的太陽是從哪邊升起來的,咱們家的曉曉怎麼會起來得這麼早。」
「老媽子,不用看了,太陽每天都是從東邊升起,西邊降落的。」這句話有點熟悉,好像是沈長風說過的。慕容曉想著,她撿了沈長風的台詞。她擠到老媽的身邊,挨著老媽,說著:「老媽子,你幫我煮點醒酒湯吧,我一會兒要帶走的。」
秦拓昨天晚上也醉了,喝醉酒的人,隔天都會頭痛,醉意猶存的,她要給秦大哥送點醒酒湯去。
「帶給誰喝?」
江雅鳳看了她一眼,隨口問著。
慕容曉笑,「當然是你的未來女婿了。」
聽到未來女婿幾個字,江雅鳳馬上就眯眯地笑著,答著:「好,媽幫你煮點醒酒湯,曉曉,你一定要加油哦,今年又過去了半年,媽希望你年底就能把你自己嫁出去,那樣媽也就放心了。你都不知道媽有多麼的擔心,一想到你一把年紀了還沒有嫁人,媽就……」
慕容曉在老媽子念經的時候,溜了。
「這孩子!」
江雅鳳發現身邊無人時,忍不住搖了搖頭。
她是真的擔心女兒的未來,女兒沒有什麼真本事,隨隨性性,懶懶散散的,唯一的愛好就是寫小說,可她又一直沒有寫出一部作品來,她要是能寫出一部完整的作品來,就算是自己出資,她也會幫女兒出版的。在自家公司里上班,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晒網的,幸好是自家的公司,換成第二間公司,女兒早就被辭退了。
在事業上,一家人不敢指望慕容曉有作為的了,只能指望她嫁一個好男人,不愁吃穿,安安穩穩地過完下半生便好,他們這些家人才能放心。
……
司徒家。
餐桌上,司徒宇淡冷地吃著早餐,坐在他對面的是司徒樂。
司徒樂小心地看著父親,小臉蛋上載滿了希冀,問著:「爹地,小樂這幾天都很聽話,叔叔說了,只要小樂聽話,爹地就會把媽咪帶回來的,爹地,你什麼時帶媽咪回來?」
聞言,司徒宇停止了吃的動作,望向了兒子,冷硬的線條柔和了幾分,這幾天小樂是很聽話,都是因為沈長風那一句謊言。他天真地以為只要他聽話,不哭不鬧,父親就會把媽咪帶回來的。可是都那麼多天了,父親還沒有把媽咪帶回來,他心裡發慌,很著急,他想媽咪,他要媽咪。
「小樂。」司徒宇溫柔地哄著:「媽咪現在還沒有空,等過幾天,媽咪有空了,爹地就把媽咪帶回來,好嗎?你一定要聽阿姨們的話,不要吵,不要鬧,不要哭,好嗎?」司徒宇不想騙兒子,卻又不得不騙下去,否則兒子又哭又鬧起來,他也沒轍,總不能又去求慕容曉來充當兒子的媽咪吧?
一次求助,都害得慕容曉被緋聞纏身。
如果他再一次求助,又被父親利用了,怎麼辦?
對於慕容曉,司徒宇並不想傷害,也不想把慕容曉扯進他和沈長風爭鬥的漩渦里。
「爹地,你真的會帶媽咪回來嗎?」小樂被騙了幾天,對於父親的話,顯得有點半信半疑的。他很想吵鬧,又怕父親說的都是真的,萬一他吵鬧了,媽咪不喜歡,就不回來了,他怎麼辦?
他要乖乖的,媽咪才會喜歡他的,才不會把他丟下的。
司徒宇伸手,愛憐地撫了撫小樂的頭,輕輕地點點頭,哄著:「小樂,先吃早餐,要吃飽哦。」
小樂點點頭。
司徒宇又喚來保姆,叮囑保姆照顧好兒子,他站起來就往外面走。
「爹地。」小樂扭頭追著他的背影,叫著:「爹地,你一定要把媽咪帶回來。」
司徒宇轉身,勉強地擠出一抹笑,點頭。
出了餐廳,司徒宇還不忘叮囑著其他幾名保姆:「看管好小少爺。」
「先生放心,小少爺這幾天都很聽話的。」保姆恭敬地答著。
司徒宇又扭頭深深地看了一眼餐廳,才大步地離去。
他的車前腳離開了家門,司徒傲的車子後腳就開了進來。
「老爺。」
傭人們看到司徒傲前來,連忙迎出來,把司徒傲迎進屋裡。
司徒傲淡冷地問著:「先生上班去了?」
傭人點頭。
「小樂呢?」
「小少爺還在吃早餐。」
司徒傲嗯了一聲,又問:「小少爺這幾天情況如何?」
「小少爺這幾天都很聽話,不哭也不鬧,不過先生每天出門的時候,小少爺都要對先生說一句,讓先生帶媽咪回家。每天晚上,先生回來后,小少爺沒有看到媽咪,便顯得很難過。」
司徒傲又嗯了一聲,揮揮手,示意傭人退下,他則往餐廳里走去。
明亮又大的餐廳里,長長的餐桌上,只有小樂一個人孤獨地坐在那裡,一名保姆在他的身後站著。看到司徒傲進來,保姆連忙恭敬地叫了一聲「老爺。」
「爺爺。」
小樂看到司徒傲的時候,眼裡不自然就湧起了懼意,他怯怯地又不失禮貌地叫了一聲。
司徒傲走過來,在小樂的身邊坐下,捕捉到小樂眼裡的懼意,他微微不悅,但還是儘力地擺出一副慈愛的樣子,摸著小樂的頭,說著:「小樂真乖,自己吃早餐。你媽咪要是知道了,一定會很開心的。」
提到媽咪,小樂就忘記了害怕,放下刀叉,抓住司徒傲的手,急切地問著:「爺爺,我媽咪真的會開心嗎?我媽咪什麼時候回來?爹地什麼時候才會帶媽咪回來?」
司徒傲長嘆一口氣,憐惜地說著:「小樂,你醒醒吧,你媽咪再也回不來了,你媽咪死了,她早就死了,你親眼看到她死去的。」
小樂臉色一變,保姆也變臉。
老爺怎麼能在小少爺面前提及太太的死?哪怕大家都知道太太的死因,屋裡也有太太的遺照,可是小少爺被刺激得有點不正常,不相信太太死了,才會整天吵著要媽咪,偏偏又記不清楚媽咪的真正樣子,初見慕容曉時,便抱著慕容曉的腿叫媽咪。
司徒傲這樣一說,等於打碎了謊言,告訴小樂,父親永遠也不會把媽咪帶回來的。
「爺爺騙人,我看到了媽咪,媽咪會回來的,爹地帶著媽咪回來的,爹地說了,只要小樂聽話,不哭不鬧的,爹地就會像那天晚上一樣,帶著媽咪回來。爺爺,我有媽咪,我媽咪很漂亮,我看到了媽咪。我要媽咪,爺爺,我要媽咪。」小樂搖晃著司徒傲的大手,扁著小嘴,就哭了起來。
他心慌。
他害怕,媽咪真的不回來了。
為什麼爺爺要說媽咪死了?
媽咪沒有死,他見到了媽咪,爹地那天晚上是真的帶著媽咪回來。
「你這孩子,腦袋就是有問題,唉,爺爺說的都是真的,你媽咪不會回來的,你爹地才是騙你的。」司徒傲看到小樂扁嘴哭鬧了,非但沒有停止說下去,還更殘忍地挑破了司徒宇的謊言。
「媽咪,我要媽咪!」小樂馬上就掃倒了餐桌上未吃完的早餐,人往地上一跳,就往外面衝出去。
「小樂少爺。」保姆連忙追出去,真不明白老爺為什麼要刺激小少爺,非要殘忍地戳穿先生的謊言。
司徒傲聽到外面響起小樂的哭鬧后,精湛的老眸里浮現了一抹冷冷的笑。
「放開我,我要去找媽咪,我要找媽咪!」小樂如同發瘋了一般,對那些攔住她的保姆,傭人們又抓又咬,他哭鬧著想跑出去。
大家被他抓痛了,咬痛了,可是也不敢再讓他跑出去,否則先生回來,又少不了一頓指責,一想到先生的冷臉,大家都不寒而顫。
「快打電話讓先生回來。」司徒傲走出來,看到幾個人都攔不住小樂,小樂不過是四歲的孩子,真正攔,肯定攔得住的,只是大家都怕傷到他,才會讓他抓傷,咬傷,從而攔不住他。
一名傭人趕緊給司徒宇打電話。
司徒宇還沒有回到公司,接到傭人打來的電話,兒子又吵鬧著要媽咪了,他頓感頭痛起來,但還是掉轉車頭往家裡趕回來。
「媽咪,我要去找媽咪,你們都是壞人,你們把媽咪藏起來了。」小樂早就哭成了個淚人,聲音嘶啞了,還要鬼哭狼嚎著,他折騰了那麼長時間,也累了,總算被保姆抱回了屋裡。
「小少爺,別鬧了,先生會把太太帶回來了,只要你聽說,不哭不鬧了,先生今天晚上一定會帶著太太回來的。」保姆心疼地替小樂拭著淚水。
小樂一張嘴,就往她的手腕上咬去。
「啊!」
那名保姆痛得低叫起來。
另一名保姆連忙把小樂自同事的懷裡抱走,想不到小樂張嘴又要往她的脖子上咬去,那名保姆趕緊把小樂放下。
小樂撒腿又往外跑。
司徒傲冷眼看著孫子的哭鬧,眉毛擰得老高的,這樣的孫子將來怎麼繼承他的華夏集團?不行,他一定要讓宇再娶個妻子,替他再生一個孫子,華夏集團不能後繼無人,至於小樂,瘋就瘋吧,大不了送到精神病院去,省得他整天哭鬧,看到都煩了。
「小樂!」
小樂跑到了屋外,司徒宇剛好趕回來,在院落里攔住了兒子,看到司徒宇回來了,小樂一頭就扎到司徒宇的懷裡,抽泣著:「爹地,媽咪呢?你為什麼不帶媽咪回來?爺爺說你騙小樂的,你不會帶媽咪回來的,對不對?爹地,我要媽咪,我要媽咪……」
司徒宇臉色一沉,怪不得兒子又哭鬧了,原來是父親搞的鬼。
抱起小樂,司徒宇大步走進屋裡,看到冷眼坐在沙發上的父親,司徒宇冷冷地質問著:「爸,你到底想做什麼?小樂是你的孫子,你這樣刺激他,你一點也不覺得愧疚的嗎?」
「宇,爸想做什麼,你不是知道的嗎。」司徒傲不把兒子的指責放在眼裡,瞟了一眼小樂,他嫌棄地說著:「這個瘋兒,你還理他做甚?趕緊再娶一個妻子回來,替爸再生一個健康的孫子出來,咱們的華夏集團不能後繼無人。」
「爸!」司徒宇氣得臉色鐵青,沒見過如此冷血的爺爺。
兒子才四歲,父親竟然教唆他,讓他不要管兒子了!
難道在父親的心裡,除了華夏集團,其他的都不重要了嗎?不,父親的心裡,是想打敗沈家,讓沈家的太太何水靈後悔當年拒絕了父親的追求,嫁入了沈家。父親的心裡其實一直都裝著何水靈,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對他的母親沒有感情,也視他為管理華夏集團的工具。
這些,他可以認了,可父親不能把殘忍的一切再加註在他的兒子身上。
他已經悔得腸子都青了,如果他當初多一點時間陪伴妻子,妻子就不會死,他一家三口說不定會生活得很幸福的。
「你也不要再騙小樂了,他終究要面對現實的,慕容曉不是他的媽咪,他的媽咪早就死了。」司徒傲冷冷地看著司徒宇,冷冷地說著。
「我媽咪沒有死,爹地,媽咪沒有死,我看到媽咪的了,爹地,我要媽咪,我要媽咪。」小樂一聽到爺爺又重提媽咪死了,再次哭鬧起來。
司徒傲站起來,老眸炯炯地看著司徒宇,丟下一句話:「要想安撫好小樂,你還得找慕容曉幫忙。」說完,他越過黑著臉的司徒宇,離開司徒家。
他來的目的就是刺激小樂,讓小樂再次哭鬧不止,逼著司徒宇再次去找慕容曉,找慕容曉的次數越多,小樂就會越認定慕容曉是他的媽咪,為了兒子,司徒宇也會無奈地一直找慕容曉,不管司徒宇到最後會不會愛上慕容曉,能刺激到沈長風,司徒傲就覺得值了。
……
飛揚集團。
總裁辦公室里,秦拓不停地揉著泛痛的腦門,這是宿醉的後果。
雖然張家煮了點醒酒湯讓他喝了,可是他還是覺得頭很痛,此刻坐在辦公室里,他無法集中精神處理文件。
「鈴鈴鈴。」
內線電話響了起來。
秦拓停止揉著腦門的動作,拿起話筒,溫和地問著:「什麼事?」
秘書蘇含月甜美的嗓音透過話筒傳過來:「總裁,恆天公司的慕容曉小姐來了,她請求見你,總裁要不要見她?」
慕容曉?
她怎麼來了?
秦拓想了想,答著:「告訴她,我很忙,沒空見她。」恆天公司的負責人是慕容恆,慕容曉不懂生意,此刻來找他,估計是私事。慕容曉是好友沈長風的心肝,他可不敢隨隨便便見她,再者了,他也不想和慕容曉過於親近,他的萌萌很快就要回國了。
想到萌萌,秦拓的眼神柔和得可以滴出水來,要是他用這種眼神去看慕容曉,保證會讓慕容曉蕩漾得分不出東南西北了。
「好的,總裁。」
蘇含月得到了答案,便知道該如何回絕慕容曉了。
慕容曉進了飛揚集團的,她手裡拎著一個保溫壺,裡面裝著她讓老媽子幫她煮的醒酒湯,她在前台前站著,靜等前台文員給她答案。
很快地,蘇含月的內線電話打到了前台,轉述了秦拓的答覆。
「請問,我可以上去了嗎?」等到前台文員放下了話筒,慕容曉連忙問著。
那名前台文員滿臉歉意地對慕容曉說著:「慕容小姐,對不起,總裁很忙,沒空見你,你請回吧。」
「啊?秦大哥沒空?」慕容曉愣了愣。
她都來到了樓下,秦拓竟然都不見她,是真的很忙,還是不想見她?
「那,你們幫我找一下周如煙。」
前台文員嗯了一聲,答應幫她找周如煙。
很快地,周如煙就出現在慕容曉的面前了。
「曉曉,你是來找我的嗎?來,到我的辦公室去。」周如煙看到好友,很開心,一把拉住慕容曉就走,前台文員也沒有阻攔。周如煙在飛揚集團的職位雖然不重要,可她的富家千金身份,加上她平時豪氣大方,對同事們極好,大家都對她禮讓三分的。
進了周如煙的辦公室,慕容曉打量了一下好友的辦公室,說著:「如煙,你的辦公室比我的小辦公室要豪華多了,我老哥小氣得要命,就給我一間那麼小的辦公室,擺套沙發,幾乎沒有落腳的地方了。」慕容曉一邊坐下,一邊抱怨著自家老哥虐待她。
順手地,她還把拎來的醒酒湯擺放在如煙的辦公桌上。
「曉曉,你這裡面裝著什麼?」如煙好奇地問著,伸手就想去打開蓋子探看一下,嘴邊掛著笑意,「該不會是熬了什麼補湯,想到我假期結束了,要重新上班,累,所以給我補補吧。」
曉曉拍開她的手,嗔著:「你美吧,這是醒酒湯,我給秦大哥送來的。」
「總裁?」如煙嘻嘻地笑著,一張臉馬上湊到曉曉的面前,八卦地追問著:「快說,你們進展到什麼地步了?你竟然給總裁送醒酒湯來了,總裁喝醉了酒嗎?什麼時候的事?」
慕容曉一把推開她的八卦臉,沒好氣地說著:「能進展到什麼地步?原地打轉,秦大哥這幾天對我都是疏離客氣的,我又沒有太多的機會和他獨處,好不容易有點機會,又讓沈長風那廝破壞了。昨天晚上張老家裡不是設宴嗎,我們都去了,結果沈長風和秦大哥都醉了……」
「然後你送我們總裁回家,你們酒後亂性了?曉曉,這一招不錯呀,我和我家楊哥當初也是這樣,酒後亂性。」如煙不等慕容曉說完,就搶著問,笑得那叫一個下流。
慕容曉臉一紅,白了她一眼,斥著:「你以為我是你呀。我送的是沈長風,不是秦大哥。」
「啊?你和沈長風酒後亂性了?怪不得我覺得你今天春風滿面的,原來是被沈長風滋潤了呀。」
「如煙!」
慕容曉臉更紅了,不是斥,而是罵著:「你的腦袋能不能正經一點?滿腦子都是那什麼什麼的,也不知道羞恥,小心你家寶寶聽到了。」
周如煙嘻嘻地笑著,「敢情是你昨天晚上當了沈長風的保姆吧。」這對冤家會如何相處,身為慕容曉的死黨閨密,周如煙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了。她只是抱著一點僥倖的心理,沈長風醉了會不會對慕容曉下手,結果……
人家青梅竹馬,都是兩小無猜的,慕容曉和沈長風這對青梅竹馬例外。
慕容曉的臉上浮現了忿忿的神色,周如煙就知道自己猜中了。
「我等你等了那麼久……」慕容曉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她連忙摸出手機來,一看是沈長風打來的,她就不悅起來,嘴裡低低地嘀咕著什麼,手上的動作卻是急急地按下了接聽鍵。
「曉曉,我頭痛。」
接聽鍵一按下,沈長風就丟過來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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