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初到貴境

一 初到貴境

一初到貴境(本章免費)

藍天,白雲,金沙灘……

很美的景象……

這是龐雨睜開眼睛時的第一感覺。

不過接下來,他就感到全身上下無一不痛,昨晚那場可怕的暴風雨,雷電,腳下猛烈的顛簸,那道莫名詭異的藍'色'閃光……以及最後那一下突然而巨大的衝撞,浮現在記憶中。

自己最後好像是被拋出了甲板,落水之後拚命撲騰。自己不太會游泳,黑燈瞎火的掉海里居然沒被淹死,實在是不幸中之大幸了。龐雨心有餘悸的'摸''摸'腦袋,順便活動了一下手腳,確信沒骨折,但肌肉似乎嚴重拉傷——當他試圖站起來時,大腿上劇烈的痛楚迫使他放棄這一努力。

無可奈何之下,只能動動腦袋四下看看,看看能不能尋求到幫助,不過出乎意料,沙灘上竟然很「乾淨」,並沒有通常海難之後鋪天蓋地的漂流殘骸,這還不算,整整一大片沙灘,除了一些浮木海藻,居然連隨處可見的飲料瓶塑料袋等廢棄垃圾都不見。

「海南島那麼多海水浴場,居然都還沒這片野地乾淨……」

龐雨心裡剛剛轉過這個念頭,就聽到背後一側忽然傳來驚喜地叫聲:

「啊,這邊還有個倖存者!」

隨著一陣腳步聲,一個陰影遮擋住龐雨頭上天空,接著龐雨又聽到那頗有點古怪的口音:

「嘿,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一張笑眯眯的面容出現在龐雨面前,褐發,藍眼,是個老外,不過中文倒說的挺順溜,除去所有外國人都免不了的一點點走音,就是很標準的普通話了。

「還好,就是大腿肌肉傷了,站不起來。」

龐雨苦笑著說,在船上的時候他見過這老外,那將近一米九零的大個頭在船上絕對鶴立雞群。和自己一樣,好像也是個獨自來海南島旅遊的背包客,中文說得極好,人也很熱情,很開朗。龐雨甚至隱約聽他說起過自己的名字,好像是叫……傑克?

「啊,那不要動,我找人來抬你回去。」

老外拍拍龐雨的脊背以示安慰后便要離去,龐雨立刻拉住他:

「不用,就是一條腿傷了,你扶一下讓我站起來就行。」

但老外馬上很嚴肅的把他重新按倒:

「不要'亂'動,肌肉拉傷可輕可重,嚴重時可能導致殘疾的。我是醫生,聽我的沒錯,安心等待救援。」

「謝謝啦,您是叫傑克……先生吧?我叫龐雨。」

「沒錯,呵呵,就叫我傑克好了。很高興遇到你,龐。」

大個兒老外跑得很快,跑開后不久便扛著一副擔架,和另一個小夥子返回來了,看來他確實是醫生,指揮抬人的動作很專業。兩個人把龐雨轉移到擔架上,抬著他開始往回走。

「我們去哪兒?醫院?救護車不能開過來么?」

龐雨隨口詢問,他心裡並不怎麼緊張,雖然遇到海難事故,不過既然已經上岸並且得到了援救,也就無非是這趟旅遊中一個小'插'曲罷了,甚至可以說挺有趣的。旅遊什麼時候都可以,海難可不是想遇上就遇上的……就是可惜了那台跟隨自己多年的數碼相機,以及新買不久的索尼新款太陽能手提。

然而傑克的回答卻讓龐雨吃了一驚:

「回船上,我的急救箱在那邊,可以給你簡單包紮一下。」

「啊?我們的船還在啊?」

龐雨話一出口才發現自己的口氣好像有點不對頭,自己可不是希望船沉掉,好在旁邊人都沒計較,碰上這種事情,誰都不可能完全保持正常。

「好消息:我們的船還在,而且沒怎麼損壞。壞消息:它衝到沙灘上了,現在擱淺著呢。」

在後面抬擔架戴眼鏡的那個小伙兒笑著說道,看起來也不怎麼緊張。大家都是二三十歲的都市青年,心理素質好著呢,碰上這種事情的第一反應不是害怕,而是覺得好玩。

龐雨沒說話,伸手'摸''摸'口袋,手機還在,塑料袋包好的,也沒受'潮'。他'摸'出手機想要撥110求助,但後面那小伙兒卻哈哈一笑:

「沒用的,這地方根本沒信號,我們一船人從昨晚撥到現在,一格信號都沒有。」

無論龐雨相不相信這話,他都很自然的繼續'摸'出手機看了看,果然,電量格滿,信號格卻為零,他不死心的從110到119統統撥打一遍,沒一個能撥出去的。

「什麼鬼地方,連我這台全球通都沒用了,以前在四姑娘山上都能用的。」

聽到龐雨喃喃抱怨,後面眼鏡男哈哈一笑:

「別說全球通了,船上求救電台呼叫了一上午都沒迴音呢,連sos都發過了,他們說這裡竟然沒有任何電磁信號。」

「怎麼可能,現在地球上還有沒電磁信號的地方……」

龐雨忽然感覺有點不大對頭,其實自從剛才蘇醒過來起,這種感覺就一直跟隨著他,他四處張望,終於明白這種感覺從何而來:

一切都太自然了,這片沙灘,內陸的叢林……太自然了,來海南島旅遊一周,島上著名景點基本游遍,卻從沒見到過像這樣完全沒有人工痕迹的地方,就算是電影布景也不可能做到!

「你也發現了啊?」

後面眼鏡男挺細心的,居然能看出他的疑'惑'。

「我也是不久前才注意到,這裡很有點古怪呢,環境保護的太好了!」

「是啊,完全沒有污染,沒有人工建築,沒有噪音,海水也清澈的不象話……我們該不是穿越了吧?」

眼鏡男一愣,隨即彎下腰狂笑,差點沒把擔架給扔了。

「穿越,好想法,可能哦,這是異界還是古代?不過穿越從來都是一個人吧,咱們這麼一群,說不定是無限類啊,嘎嘎……」

「哈哈,你也看這類小說啊。」

「嗯,沒事的時候看。」

「那你喜歡什麼類型?」

「…………」

兩人愉快交談起來,畢竟都是年輕人,很有共同語言的,話題很快轉移到其他方面,雖然嘴上說這地方有點古怪,但誰都沒真正放在心上。

畢竟,這是在現實世界,不是么?

繞過一處海角,龐雨終於看到那艘大難不死的「瓊海7」號,這是一條客貨兩用船,在海輪中載重量不算太大,不過三千多噸。船上有客艙,但平時還以貨運為主。如果是正規旅遊團肯定不會坐這種船,但背包自助旅遊者和熟悉情況的散客們卻很喜歡,因為便宜,而且方便。

不過這時候,這條船卻幾乎完全衝上了岸,大半個船底都暴'露'出來,船底深深陷在沙灘淤泥中,傾斜的很是厲害。船上船下都有不少人在漫無目地的溜達,其中大多數仍在做一個動作——打電話。

傑克和眼鏡男把龐雨放到附近沙地上,大個兒很靈活的爬上船舷,一會兒工夫便拿著'葯'箱返回來,塗抹了整整一管外敷'葯'膏之後,又用繃帶仔細把傷處包裹起來。

龐雨苦笑,其實這點傷根本不算什麼,平時也不是沒碰到過,自己按摩一下也就糊弄過去了。不過人家老外醫生這麼認真,他也不好意思說拒絕。

傑克醫生的人緣還真不錯,沒一會兒又有人過來求助,老外很樂意的又跑去幫忙了,臨走時還不忘囑咐龐雨耐心等待救護車,並留下眼鏡照看龐雨。

兩人互通了姓名,眼鏡的名字叫吳南海,自稱是來做畢業調查的,龐雨也沒細問,他們的注意力被另一群人吸引住了。

很明顯,那也是一群背包旅遊者,都很年輕,身穿統一的帆布'迷'彩,大約同屬於某個驢友俱樂部。說起來這艘船上背包客還真不少——「瓊海7」號輪的開航時間正好和普通客船航班錯開,雖然是運貨船,船上客艙的條件卻也不錯,很乾凈,在背包客圈子裡有點小名氣,不少驢友都是慕名而來。

此時那些人圍坐在一起,一個黑臉膛高個子正指手畫腳的說著什麼,眉頭緊緊皺起,表情十分嚴肅。

「我們去看看。」

在龐雨的堅持下,吳南海扶著他一起走過去。那些小夥子都很友善,見龐雨行動不方便立即有人上來幫忙,扶著他一同在旁邊坐下,大家互相點點頭,便繼續聽那黑大個兒說話。

「……很不正常,真得很不正常。從地圖上看這裡應該就是紅牌港,船上雷達顯示的地形也和地圖吻合,但領航員就是找不到港口。」

黑大個兒面前鋪放著一張海南島的大比例地圖,手指頭在最北段某個點上指指戳戳。

「就是這裡,我以前還來過幾次紅牌,但現在無論如何也找不到那些標誌物了。」

「船長怎麼說?」

龐雨忍不住'插'話,黑大個兒轉頭看了他一眼,黑著臉搖搖頭:

「一直沒找到船長。」

不等龐雨提問,他又主動繼續下去:

「不僅僅是船長,7號上的額定船員應該是十五個人,這條船我坐過好多次了,基本上都認識,昨天上船的時候還跟他們聊過。可今天早晨爬起來以後發現就剩下三個:領航員,機修工,還有廚師李師傅。」

「他們自己跑了?」

龐雨本能的猜測,但黑大個兒立刻搖頭:

「不可能,他們不是這種人,而且四條救生艇都在,領航員小黃更是船長的親兒子。」

「那難道……昨晚都被刮下海了?」

龐雨有點吞吞吐吐,對海員做這種猜測可是太不禮貌了,但現在也顧不得那麼多。

黑大個兒沒說話,臉'色'卻變得非常難看,顯然龐雨的猜測和他不謀而合。

「船上這麼多人,怎麼偏偏光把船員都刮下去了……哪有這麼巧的事情。」

旁邊一小個兒男孩提出疑問,黑大個兒神情凝重地搖搖頭:

「不,不單單是船員,旅客也失蹤了好幾個。我問了下,昨晚出艙上甲板去看情況的旅客,一個都沒回來……」

「是昨晚那道藍光之後嗎?」

一直沒開口的眼鏡吳南海突然問道,此言一出,所有人的臉'色'都為之一變!

昨天半夜,正是風浪最大的時候,整艘船突然被一道奇怪的藍光照'射'一遍。當時情形甚是詭異:船體從前至后依次被一道藍'色'亮光「過」了一遍,完全不透明的船體材料,甚至包括人體本身都在發出藍光,就好像穿過一道光圈。當時很多人都出艙去查看情況,然後就沒回來。

「啊,怎麼會,就這樣失蹤了?」龐雨失聲說道,「我也上去了呢。」

「哦?發現什麼沒有?」

黑大個兒立即追問,龐雨仔細回想半天,依然搖頭:

「我上去之前用塑料袋包裹手機,耽擱了一會兒工夫,到甲板上的時候一個人都沒看到,後來船隻劇烈晃動,被顛下海了。」

「一個人都沒有?」

黑大個兒立即追問,臉'色'分外凝重。

「是,黑漆漆的,一個人都沒有。當時還奇怪怎麼沒人出來看熱鬧,以為就我一個人看見發光了。可先前又明明聽到有人上甲板。」

龐雨非常肯定地回答,他素來很注重這些小細節,當時心裡就疑'惑',但還沒來得及多考慮就下了海,自然什麼都顧不上了。

大家互相看看,彼此'迷''惑'的搖搖頭:如果真是被風浪刮下海,那連龐雨這樣的旱鴨子都能掙紮上岸,那些老海員難道連一個人都游不上來?就算是最壞情況,屍體總要衝個一兩具上來吧?

黑大個兒應該是這一群人的領隊,年齡也頗大,看起來很是冷靜。

「沒關係,想不出來先不想,現在首先是要尋求救援。我雖然認不出這邊具體的位置,但大體地形地貌不會錯的,我們肯定還在瓊州海峽這邊,海南島的北端。從這裡往南走有臨高,澄邁幾個縣,我們已經有兄弟往內陸去找人,很快就會有救援的。」

他拍了拍龐雨的肩膀安慰道,後者點頭表示感謝。人總是一種社會'性'的動物,雖然龐雨早已習慣了獨自旅遊,但在一群同伴當中,還是感到安心許多。

安下心來,龐雨又按照老習慣,開始觀察周圍。船上的人陸陸續續都下來了,船艙裡面也許更舒服些,但在嚴重傾斜的船上行動畢竟不方便。大家都很平靜,有些認識的人還彼此開著玩笑。不過總體氣氛比較嚴肅,因為很多人都聽說了船員失蹤的事情,而且登陸那麼長時間都不見一個當地人,就算再遲鈍的人也會感到奇怪。

太陽漸漸的強烈起來,看看時間接近中午了。旅客們紛紛開始為填飽肚子忙碌起來,「瓊海7」號輪原本的航程是從海南到廣州,昨天剛開船,船上食材和乘客們自帶的乾糧都還充足,不過這時候船上廚房肯定是沒法用了,大家只好各顯神通,自己解決問題。

那個熱情而好心的老外傑克又開始到處忙碌,給大家分發瓶裝水和袋裝麵包,還專門來看望了龐雨的傷勢,並再次安慰他救護車很快會來。龐雨開玩笑說他就好像美劇《'迷'失》裡面那位傑克醫生,後者聽了哈哈大笑:

「好啊,我可是馬修·福克斯的影'迷'。咱們也正好落在一座島上了。」

見龐雨似乎聽不懂他的幽默,這老外又眨眨眼睛:

「只不過這座島上足足有七百五十萬人!呵呵,我來之前專門查過資料的。」

龐雨啞然失笑,這老外還真有趣。

大多數人都在啃乾糧,不過也有例外的,畢竟這裡有不少獨行俠——龐雨就見到一位哥們兒比較牛:別人都無所事事的時候他已經快手快腳在沙灘上背風處搭了個小帳篷,然後便找了個小水窪開始釣魚。這種地方本來不可能有什麼魚的,然而當大家都在啃乾糧的時候,這傢伙竟然已經在用酒精鍋燒開水,煮了一鍋熱氣騰騰的海魚湯!

香噴噴的魚湯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然後很快就有人發現:在海灘礁石縫隙處,居然還真有不少魚蝦之類,岩石上的貝殼也很多。大家立刻興奮起來,嬉笑著開始準備野餐,就連龐雨也禁不住心動,他自己的旅行包里也有一口小鍋,用固體酒精作為燃料,只可惜現在行動還不靈活,沒辦法捕魚。

黑大個兒這個團隊里顯然也都是野營老手,很快便有人同樣拿出了野營專用灶具,另外分配人手去釣魚'摸'貝,一切都井井有條。集體的力量遠超個人,不久之後,這片沙灘上便處處充滿烤魚片和貝殼鮮湯的香味。大概是受剛才老外傑克的舉動所刺激,魚湯做好之後那些背包客們很熱情的邀請大家都去嘗嘗味道,沙灘上頓時熱鬧起來。

吃飽喝足,幾根香煙一遞,彼此間氣氛立刻融洽起來。大多數人都坐到了一起,說起來也算是難友了,交流介紹一番免不了。

解席——也就是黑大個兒,山東萊陽人,出身於軍人世家。本人也有過兩年參軍歷史,現在南方某公司擔任營銷經理,業餘愛好就是軍事和旅遊。這個團隊的組成人員都是在絡上興趣相投的軍友,解席由於年齡最大,社會經驗豐富而被選為領隊。

「對了,老龐,你注意到了嗎?在我們船上還有兩個軍人,攜槍的!」

解席一邊說一邊回頭注視那條「瓊海7」號輪,臉上顯出很羨慕的表情。龐雨則被嚇了一跳:

「啊,沒看到啊?真槍?」

「真的,五六半自動,以前在部隊玩熟了,肯定不是仿貨。」

「那怎麼一直沒見人出來?難道也出事了?」

「他們昨天很早就上船,然後就待在後面貨艙,一直沒出過門,好像是押送什麼重要物品。早晨我特地去問過了,那兩個人都在,但仍然不願離開貨艙,我也不好多問。」

「嗯,他們肯定有保密紀律的。」

話雖如此,龐雨心裡卻又安定不少。這裡大都是些小白領,平日里說起來對當兵的都不怎麼看得起,但眼下這種情況,聽到有兩位人民子弟兵在,心理上終究是有個依靠的,更何況還帶有武器。

一邊和解席聊天,龐雨一邊仍在東張西望,大多數人這時候都聚集到一起來了,但也有少數幾個例外:

一對老夫妻——不知道他們怎麼會選中這趟船的,這時候正親密依偎在一起,老兩口兒共同分享一塊麵包,輪流喝一碗湯一瓶水,充滿了溫馨和睦的味道。大家都自覺避開他們周圍,盡量不去打攪他們。

而另外一邊則單獨坐著一位小姐,一身精緻職業套裝,全身上下,連同肩上挎包和手中拖著的大號旅行箱都是名牌。手中拿著一塊小手絹,百無聊賴的一邊扇一邊自顧自玩手機,也不跟旁邊人說話。龐雨也算出過幾趟國,紐約巴黎都跑過,不算土包子了,但也只能勉強辨認出那位小姐的手袋是hermes,旅行箱是lv,其它就一竅不通。

說實話,先前就已經有不少人注意到她了——確實是個美女,走在街上絕對讓人眼前一亮那種。剛才就有人給她送魚湯想藉機搭訕,不過很可惜,那位小姐雖然沒拒絕,也表示了謝意,但彬彬有禮的語氣中自然而然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傲,魚湯當然也一口沒動,就吃了幾塊自己攜帶的小餅乾。

解席顯然對船上所有人都下過一番功夫,就算是對這個冰山美人他居然也能找到資料:

「那美女啊,昨晚跟個男人一起上船的。估計是跟男朋友一起玩自駕,那男的絕對牛'逼',開上來一輛悍馬,就固定在後甲板上。可惜他今天早晨也失蹤了。」

龐雨點點頭,倒有些同情她了。這位小姐顯然不是這個圈子裡的人,只是被男朋友拖進來而已,但卻又忽然遇到這種情況,本能之下,自然會作出冷漠姿態來進行自我保護。

不過也沒啥,最多到晚上吧,等救護人員到來,回到社會之後她就又將回到自己的生活圈子裡去,以後想必也不會再和這裡的人發生什麼交集……正在胡思'亂'想之際,忽然看到內陸那邊樹林里草木大動,一個人影竄出來。

那人穿著和解席他們一樣的仿軍用'迷'彩,個頭也很高,身材壯碩,但此刻卻是滿臉驚恐,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臉上被樹枝劃破多處都毫無所覺。這時候解席他們早就迎上去,隔著老遠就大聲詢問:

「怎麼樣,老馬,找到人沒有?」

被稱為老馬的年輕人則跌跌撞撞,跑到近前時甚至摔了一跤,但他來不及爬起就抬頭大喊:

「見鬼了,我不知道我們到了什麼鬼地方!」

解席跑到他面前把他扶起來,皺眉問道:

「怎麼,沒找到人?」

老馬大口喘氣,搖頭:

「不,找到了,但全是古代人!穿著古代的衣服,留著長頭髮,說的話我一個字都聽不懂,我說話他們也不懂。」

旁邊所有人臉'色'都變了,龐雨和後面跟上來的吳南海對望一眼,兩人都感到自己心臟狂跳。

「開頭,我還以為闖進影視城了,但那些人絕對不象演戲,也演不出來。後來我一直往南邊走,找到一座小鎮子,外面有城牆,都是土砌的,比我們前幾天參觀過的昌化古城看上去還老。城門口還有衛兵,拿個破長矛,但都是真人。我過去想問問路,但還是互相聽不懂,而且他們居然要抓我!被我推倒兩個跑了。」

一片寂靜,沒有人開口,大家都呆住了。很明顯,這突如其來的消息讓所有人都猝不及防,而且誰也沒這方面的經驗(當然不可能有),所以誰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最後,還是龐雨最先反應過來,相對於別人,他總算還有一點思想準備——只是非常非常小的一點點,或者說更應該屬於胡思'亂'想。所以,他提出一個問題:

「那些人穿什麼衣服,頭上有沒有梳辮子?」

老馬下意識的搖頭:

「沒有,都很破爛,看不出朝代,不過都沒辮子……嗯,應該不是清朝。」

「門口士兵呢?軍服總應該有式樣吧?」

旁邊吳眼鏡也忍不住提問,但老馬依然搖頭:

「非常破爛,實在看不出來,也沒頭盔,要不是手裡拿根長矛根本就不象兵。哦,對了……」

老馬拉開衣服拉練,從懷裡'摸'出一張紙卷。

「我在城門口看見貼著一張告示,上面的字好像還認得,逃跑時順手扯下來了,大家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線索。」

這張約有半幅報紙大小,早已發黃的髒兮兮破紙片輪流在眾人手裡傳遞過去,而每個人看過之後臉'色'都變得非常蒼白。紙片上的繁體字基本都能認識,不過組合在一起之後就沒幾個人能看懂這篇告示的內容了,但這根本不重要,因為在告示末尾,清清楚楚標明了一個年號。

這個年號,在中國歷史上可謂大名鼎鼎,哪怕再不通歷史的文盲小白,也肯定明白這個年號對中國,對漢人,對整個華夏民族所代表的涵義。

大明崇禎二年己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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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在一六二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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