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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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受氣

接下來的幾天,沈憶都過得不甚如意,事事不順心。父母出門在外,晚飯自己解決。淘個米,水往裡面一放,一排排蟲子齊刷刷的升起來。有死的,也有活的在水面掙扎。場面真是觸目心驚,她果斷將整鍋米丟在水池裡,拿著鑰匙就出門。

心裡盤算著,還是隨隨便便買個麵包,一路吃一路前往學校吧。去超市裡隨便買了個三明治,那個三明治在透明熟料袋裡面看起來並不新鮮,不過沈憶也不介意,仍舊是買了。再買一瓶礦泉水,這樣的晚餐也足夠飽。沒想到走在路上,剛咬一口三明治,就覺得一股酸味。將兩片麵包拆開一看,一片生機勃勃的黴菌,真是令人作嘔!沈憶厭惡的將三明治丟進垃圾桶里,猛灌了幾口礦泉水。

路過了速食店,便往裡面走去,點了一個漢堡和一杯香草奶昔。要付賬的時候,在錢包里翻來覆去,怎麼都湊不足數!

怎麼會這麼倒霉!

沈憶咬了咬唇,眼看付不了賬,服務員本是滿臉熱情的表情開始漸漸變得不屑起來,冷著聲音說道:「沒錢就別吃了,現在去雲來寺還能蹭碗粥喝。」

這什麼態度!今時今日還有這麼沒素質的服務員!

這時候,也不知拿來的一隻手,遞給服務員一張明晃晃的鈔票。聲音再熟悉不過:「我幫她付。」

還能是誰,不就是林溪衡了。

沈憶當真是要扶額。天啊天啊天啊,真是冤家路窄,這麼丟臉的事情,讓他碰上了。

林溪衡也不吃東西,就坐在他對面,翹著二郎腿,捧著杯可樂,咬著吸管。

雖然沈憶低著頭默默的啃著漢堡,但卻能感受到他一直盯著自己的灼熱的目光。最後她緩緩開口:「我會把錢還你的。」

他身子略微向前頃了頃:「你欠我的好像挺多的啊……怎麼還?以身相許?」

「以身相許你個鬼!」

「真兇,以前怎麼沒看出來?」

「你看走眼了唄。」

林溪衡淺淺笑了笑。很好,有個性。這樣最好。不然一個人跟白開水似的淡而無味,多沒趣。

沈憶心裡有些慌亂,因為上次那件事情,她現在還有些尷尬,不知道該講些什麼。林溪衡也看出她的不自在,並沒多講什麼話,就跟她說一句:「等我要你還的時候你再還,我先走了。」

她本想再說些什麼,欲言又止,最終把話咽了回去。就這樣愣愣的看著他起身離開。轉頭看見窗外,林溪衡坐著他的愛車掉頭離去。沈憶下意識碰了碰嘴唇,上次那個,可是她的初吻。

今天又見了他一次,但是並不代表她就可以不記得之前的事情。她還是挺介懷的。上次林小言說林溪衡和他的女友初中時就在一起了,這可能就是為什麼林溪衡會留意她的原因吧?在她身上找到了青春時的影子。不,是他女朋友青春時的影子。

呵,想起來還有些好笑。之前沈憶還一度以為自己也許不再會是一個人了,因為她碰見了和她一樣如同病人的林溪衡。結果倒頭來自己卻是別人的影子。她一點都不稀罕這樣,原來,自己始終都是一個人。

上迴向學校報名參加歌唱比賽,一直到現在都遲遲沒有結果。這個歌唱比賽名額有限,前三名能去參加市級比賽,市三名能參加省級比賽,贏了不僅有獎金拿,到了暑假還能去國外度假。毫無疑問,沈憶就是沖著獎金去的,國外度假什麼的她才不在意。

但這回她真的有些火大了。月初報名時,那個老師說三天就能有答覆。結果現在都月中了,還沒見到半個答覆。她一氣之下自己去音樂室想找老師問個清楚,結果那個老師的答案更讓人光火!他居然說,最後一個名額,給了三班的白心瑤。

「為什麼給她?明明我先報名的!」

「為什麼?沒為什麼,人家唱歌比你好,長得比你漂亮,贏的機會比你大。」

這是什麼話!說那個白心瑤漂亮?整天就會塗脂抹粉燙頭髮,庸脂俗粉一個!聲音甜得發嗲,唱起歌來能好聽到哪去?老師這種眼光簡直俗不可耐。

但他話還沒完:「我說你呀,有上進心是好事,但是也別不自量力啊。凡是要量力而行,知道嗎?」

儘管知道老師膚淺,但他這一番話仍是讓沈憶很受傷。

浮雲幾縷,夕陽遠映。

她躺在操場的綠草地上,看天空如被刷子刷過的雲絮緩緩流動。真是不明白為何要生存在這個世上,沒權沒勢沒成績的人就註定要讓人欺壓。誰都知道白心瑤她老爸是校領導,有機會能不讓給她?而沈憶呢,沒靠山,沒有關係網,成績也不佳。唯一在音樂方面有造詣,可施展才能的機會卻被剝削了。現在她什麼都不是。用他們班班主任的話來形容,如此之人,廢人一個!

正看著天空發傻,一個籃球就這麼砸過來。

砰的一聲,剛好砸在離她頭髮幾寸的地方。

沈憶果斷起身,對老遠處那伙兒打籃球的吼道:「誰那麼不長眼啊!」

遠處一個穿著藍色球衣的少年雙手合十鞠了個躬,然後小跑過來。近一看,那不是秦晨嗎?又是這個冤孽!

「哎呀,對不起,砸到你沒有?沒有我再來一次。」

「滾!」沈憶果斷拿起籃球往他身上砸。

秦晨一把接過籃球,朝那隊人扔過去。順便向他們打了個手勢,然後直接坐在了沈憶旁邊。

「你幹嘛呢?一個姑娘家的躺在這裡,沒半點形象。」

「我在譴責你們有錢人的惡行。」

沈憶便將那件事給他講了。

「就三班那個白心瑤?很囂張的那個丫頭?她老爸見了我爹還得向我爹點頭哈腰問好呢。」

沈憶冷笑道:「是是,誰不知道你爸是秦氏集團的董事長啊,那個白心瑤見到你都要兩眼冒桃心呢。」

秦晨嘆了口氣,一下子躺在了操場上,手臂擱在額上:「我估計那丫頭就是報復我的,之前她想跟我合唱,但是被我拒絕了。」那個受了恥辱的小表情現在仍在秦晨腦海中依稀可見。

「原來是你這混蛋作的死?說起來你也間接害了我!」沈憶咬著牙,往他腿上一踹。

「行行行,我害的你,別踹了!大不了,我讓你跟我合唱,怎麼樣?」

「我?」沈憶指了指自己,嚇了一跳:「不是吧?你不去找林小言?」

「你就說你肯不肯吧。」秦晨清俊的臉龐有些不耐煩了,跟他一夥兒打籃球的人現在正對著他們兩個在那裡指指點點傻笑個不停呢。

「合唱就合唱,我肯!」

到了晚上,沈憶騎著自行車往西郊的一家酒吧駛去。那個酒吧今晚有活動,於是請人彈奏鋼琴曲。她在中午就已經聯繫好了酒吧的老闆,老闆同意讓她來演奏。

到了酒吧之後,她發現今晚這裡面還是有很多學生的,有的還是她們學校的。果然白天當乖乖女,一到晚上出來后就原形畢露了。

酒吧的老闆正在跟一個女生聊天,那個女生穿得很露。上面是弔帶背心,下面是超短裙,一雙細腿輕輕屈膝,顯得楚楚動人。

「老闆,我來了。」沈憶笑著說,同時轉過頭去看了那個女生一眼。

沈憶的眼睛頓時瞪大了起來。這個人不就是白心瑤?

白心瑤也嚇了一跳。她本來是不認識沈憶的,但今天聽人說,秦晨的合唱對象有了人選,就是他們班那個叫沈憶的人。因此白心瑤就特意跑到他們班去看看沈憶這個人。第一印象就是:姿色平庸、何德何能。後來她還聽說了沈憶是之前要跟她搶名額的人,印象更差了一層。

沈憶禮貌性的向白心瑤打了個招呼,然而白心瑤只是輕蔑的笑了一聲,別過頭去不理她。這讓沈憶多少有些難堪,不過也懶得跟她計較。

酒吧老闆一臉橫肉,跟白心瑤聊天時笑得眯起了眼睛。一見到沈憶,表情就不那麼生動了,只是淡淡的說一句:「那行,去準備吧。」

「等一下,老闆,我今晚也想給你們鋼琴伴奏。」白心瑤笑眯眯的對酒吧老闆說。

「可是,我們鋼琴伴奏只需一個呀?而且人選已經選好了。」

好啊,合著這個丫頭現在是故意跟自己杠上了是吧?沈憶不想理她,徑直往擺放鋼琴的地方走去。

「老闆,我就是想彈,我絕對彈的比她好。」白心瑤往他身上靠了靠。

「真的?」

「真的,老闆,我才沒騙你呢。」

「哈哈,那好!」他忽然叫住了沈憶:「那誰,那個同學,喂,喊你呢,你今晚可以不用彈了。回去吧。」

沈憶登時傻了眼,反問道:「為什麼?不是說好了的嗎?」

「沒為什麼,人家彈的比你好,就讓她來。」老闆指了指旁邊笑顏如花的白心瑤。

「你聽過她彈琴?憑什麼就認定她彈得比我好?」

老闆的臉一下子拉下來了:「哎我說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我都不要你彈了你還……」

「哎喲,有些人真是不要臉,人家都不讓她彈了她還死活要求人家。」白心瑤頭一扭,不屑的擺了擺手。

「你……」

「我怎麼了?我說你了嗎?你聽見我說你了?」

好,行。大不了忍這一次!就這種破地方、破老闆,為他們彈琴簡直就是侮辱!

沈憶瞪了他們一眼,憤然離開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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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若初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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