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六十六章 迷霧重重與雪莉出手

方芷不動聲色地給自己夾了一筷子菜。要知道一晚上什麼也沒吃，她還真有點餓了。

沈晉風總算還有點理智，前後耽擱了一分鐘左右，就回過神來，先打開了自己車的後座車門，然後返回來鑽進方芷車的車廂，艱難地將裡頭的青年半是扶，半是拽地拖了出來。附近飯店挺多，醉醺醺的被朋友拖回家的人很常見，因此並沒有引起注意。

他把那青年安頓在自己的車裡之後，又拿了什麼東西返身鑽進了方芷車的車廂里，在裡頭忙活了兩分鐘，才出來把車門關好，開車帶著那青年迅速離開了。

至於他究竟在方芷的車裡做什麼，方芷猜測是在打掃青年留下的痕迹，檢查有無落下的東西。

這樣更好，免得方芷還要多幹活去替他打掃乾淨。

這沈晉風倒是不緊不慢，如果不是方芷有意放他走，他可就走不了了。

沈晉風離開之後，方芷又等待了五分鐘，才結了賬，從容向自己的車走過去。

打開車門，方芷向後座瞥了一眼，果然大致打掃乾淨了，手機、刀、血跡基本都沒有留下。

她很是滿意地笑了笑。準備回去之後再仔細檢查一番。幸虧杜恩平時挺講究，在車裡墊了張毛毯，方芷直接把毛毯扯了下來扔進了半路的垃圾箱，回去就跟杜恩說自己因為太餓所以在車上吃泡麵，結果一不小心把毛毯給弄髒扔掉了好了。反正他那張毛毯洗了那麼多次早就該換換了。

方芷回想了一遍剛才的經過，覺得沒有什麼疏漏的地方，才慢慢地吐出一口氣來。

她只不過是準備試探一二，卻沒想到度過了一個結結實實的驚魂之夜。

好在有驚無險，總算是平安脫身，但隱患卻仍然留下了，疑問更是重重難解。

最大的隱患在於，那個青年已經察覺方芷是個演員，就算他並不清楚方芷的名字，但方芷的曝光率這麼高，並且還將繼續增加曝光，只要有心查探，發現方芷的身份和信息只是早晚的事情。

那個人並不簡單。

經過一番試探和交鋒，方芷心裡的懷疑早就變了方向。在大排檔時，她猜測自己身後帶刀的那群人可能屬於組織，但是最後從這個青年的狠辣和機警的程度看來，這個青年反倒更有可能才是組織的人。今天她雖然是迫不得已，但到最後竟然還是救了他兩次，他如果大難不死醒過來，應當能從方芷的舉動中猜測出她的態度才對。她在他昏迷之後，仍然按照他的期望把他順利交到了沈晉風手上，雖然過程有一點小小的不同，那也只不過是她為了自保而已。

方芷無意與他糾纏，他如果識趣，也不應該再來糾纏方芷。

方芷苦笑了一下，也只能這樣期待著了。

另外，今天竟然還有意外的發現。沈晉風，按照前世的傳聞，他現在本應正在打著零工做二線小演員，結果竟然很有可能與組織有牽扯。方芷不知道這代表了什麼。她一介升斗小民，裡面的水太深，她光憑表面的消息，根本看不清水下的勾當。

她沒有再深想，給杜恩打了個電話，直接把車開回公寓，檢查處理一番之後，洗了個澡累得倒頭便睡，連夢都沒做一個。

——

第二天一大早，杜恩就跑來公寓看她，順便把車開走的時候告訴她，已經聯繫過雪莉了，她想約方芷吃個飯，見面談一談《瀕臨變異》劇組的事。

方芷自然同意。

當天中午，她就把雪莉約了出來，並早早地坐在約好的西餐廳里等她。

一段時間不見，雪莉仍然是風情萬種，豪放得頗有異域風情，一來就沖方芷眨了眨眼睛道：「不愧是coolboy，你果然很體貼~」

這是因為方芷考慮到雪莉長年生活在國外，特地訂好的高級西餐廳，懂行的人才知道哪裡的西餐好吃，方芷浸淫此道多年，當然是信手拈來，這次又有求於雪莉，當然是往好了去下心思，務求要讓雪莉女王感到賓至如歸。

方芷便沖她微微一笑道：「雪莉姐，好久不見啊，承蒙照顧，本來早就應該請你吃頓飯，結果拖到現在，真是失禮。」

雪莉坐下來哈哈笑道：「你又在瞎客套了，咱們誰跟誰啊？沒必要跟我說這些開場白，對了，從上次醫院裡看過你一次之後還沒問過，你腿傷恢復得怎麼樣了？」

方芷自然接受她表示親昵的好意，從善如流地笑道：「還是雪莉姐關心我，早就好啦，都是小傷。」

兩個人隨便聊了幾句《死於帝國》的事情，因為一段時間不見的生疏便煙消雲散了，二人很快重新熟稔起來。雪莉便笑著說起了今天的來意：「聽杜恩說，你拒絕了《星塵靈能》的劇本邀約，反而跑到一個又窮又沒名氣的劇組去排了大半天的隊試鏡，還差點被擋在門外沒能進去？」

方芷失笑：「聽起來好像很誇張啊。」

雪莉不客氣地說：「事實就是這樣吧。我聽說的時候還有點不敢相信呢，不過那個《瀕臨變異》的劇組，居然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差的樣子。」

方芷挑了挑眉：「雪莉姐已經去實地考察過了？」

「我混進去稍微轉了轉。」雪莉俏皮地眨眨眼，「設備、人員、場地，簡直是要什麼沒什麼，更別提導演一塌糊塗，演員也根本是沒影兒的事情，如果不是提前看了劇本，我都要懷疑阿芷你是在跟我開玩笑了！」

這話就說得有點重了，看來雪莉雖然對劇本滿意，但是如果方芷今天拿不出其他說服她的理由，她恐怕不會接下這個爛攤子。

雪莉能力出眾，常有奇思妙想，是導演新一代中流砥柱。如果《瀕臨》劇組能爭取到她，必定如虎添翼，所以方芷對她是勢在必得。

方芷胸有成竹地笑了笑道：「雪莉姐放心，這種事情我何必跟您開玩笑？你如果不是對這個劇本動心了，今天也不會提出要約我見面聊了，不是嗎？」

雪莉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來。

方芷覺得這個笑容有些莫名的熟悉。

方芷心中略動，不禁開口：「雪莉姐有話不妨直說。」

果然，雪莉意味深長地笑著道：「阿芷，我們關係好，我也就不跟你拐彎抹角了，其實就在半個月前，《星塵靈能》的製片人找到我，想要我擔任《星塵靈能》的導演。畢竟，我剛剛導演完一部奇幻片，所以他們認為我比較有經驗。你們要是早幾天來找我就好了，我都已經應了《星塵》劇組了呀。」

方芷神色一動，這倒是她意料之外的事了，上輩子《星塵靈能》的導演並非雪莉，這輩子情況卻有了變化，難道是因為她的重生改變了某些事情？

雖這麼想著，方芷卻也不慌。雪莉這個人，為人向來都是先小人後君子，從她當初用柳君如試探方芷就可以看出來，她今天來想必又是用《星塵》的邀約來試探一二。

她今天既然來見方芷，肯定是對《瀕臨》動了心思，就算先接下了《星塵》，難道就不能反悔再推掉不成？方芷可不會被她區區幾句話嚇住，就錯過這個機會，白白把雪莉送給對手。

她也不問雪莉是否真的已經接下了《星塵》，直接說道：「雪莉姐，你看了《星塵》的劇本，兩個劇本的差別在哪裡，想必不用我多說了吧？」

雪莉微微一笑，也不說話，只點了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方芷便道：「咱們就拋開兩部劇的現狀，一條一條地分析吧。現在劇本方面，雪莉姐你肯定是更偏向於《瀕臨》的劇本，我沒說錯吧？」

雪莉卻笑得狡猾，不說是也不說否，只等方芷繼續說。

方芷暗暗腹誹這隻不見兔子不撒鷹的老狐狸，面上仍然自如地笑道：「然後是導演和劇組，就算是星塵靈能，雪莉姐也一樣得負責組織起整個劇組來，瀕臨變異已經有了劇組，最差也只不過是勞累你重新改組罷了，並不比星塵靈能麻煩呀。」

雪莉點頭：「這我得承認。」說雖這麼說，她卻仍然一副並不動心的表情。

方芷知道她在擔心什麼，笑了笑繼續道：「接下來是演員，星塵靈能不需要在演員上操什麼心，但《瀕臨》的演員也不麻煩啊，這不是有我呢嗎，」方芷先毫不慚愧地自誇了一把，然後道，「男主角我也有個絕妙的建議，雪莉姐見到他，可以再試試他嘛。畢竟好的劇本總是值得你為它多花一點心思吧？」

雪莉意味深長地說：「當然，如果你已經確定出演，並且那位男主角也已經同意的話，我承認這部劇還是有與《星塵》一拼之力的，但這還不足以讓我改變主意。」

方芷搖了搖食指，示意她還沒有說完，微微地笑了。

雪莉饒有興趣地睜大了眼睛。

方芷慢慢道：「最後一條，資金短缺問題，的確，論投資，瀕臨完全比不上星塵，但錢不在多，夠用就成啊。」

雪莉無奈地笑了笑：「阿芷，你不會認為那點投資省一省就能把《瀕臨變異》拍出來吧？」

「當然不是，我怎麼會為難雪莉姐你呢？」方芷搖了搖頭，頓了一頓笑道：「如果……我和男一號都可以先不要報酬，無償為劇組演戲，雪莉姐你還覺得資金不足嗎？」

雪莉吃驚地睜大了眼睛。

對於劇組來說，演員片酬占開支大頭，如果主要角色都肯倒貼演戲了，哪還有什麼資金問題？恐怕用完了還有富餘呢！

可是這……

雪莉半晌回過神來，用的是誇張的詠嘆調：「小阿芷你確定嗎？你就這麼看好這部劇，確定它能火起來？更何況那個男一號……」

方芷胸有成竹地說：「雪莉姐你放心，只要你願意出手解決林成松那個偏執狂，並且順利接手瀕臨劇組，我立馬把我和男一號的無償勞動合同交給劇組，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