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第八十七章 殺與捧
這流言逐漸甚囂塵上。娛樂報資深專版評論員程遠也引起了多方關注。
路過網友：「星塵靈能真有這麼好，連方芷那裝X貨都撕破臉皮不顧一切地親自上陣撒潑耍賴了，看來果然是一部神劇！」
路過網友：「紅鷹獎剛剛用它的大臉準備包裝出一個金光閃閃的天才少女，就被演藝界不約而同地打臉了，紅鷹獎，千萬不要嚶嚶嚶，你還可以的，天才少女摔下神壇，還可以做身殘志堅的天才少女，哈哈哈！」
路過網友：「紅鷹獎又捧臭腳，國內獎項含金量水透了。」
路過網友：「阿芷千萬別演那什麼三流電視劇啊~就算現在大家不認同你我也會支持你的，但是演了三流電視劇女神就真的毀了~建議所有方芷粉絲站聯合起來抵制那部三流電視劇！把我們粉絲的聲音傳給阿芷！」
路過網友：「年度大戲啊撕逼大戰！方芷和柳君如昔日姐妹反目成仇，方芷這麼火還不是為人做嫁衣？難道方芷只是傀儡而柳君如才是操縱一切的最大BOSS？以前都小看她了！這之中究竟有怎樣的利益糾葛，恕貧僧告罪根本看不懂啊！」
方芷敲了敲報紙，把這個人的名字念了一遍，對杜恩說道：「程遠這個人和《星塵》劇組什麼關係？」
杜恩會意地看了她一眼說：「想必是劇組御用寫手。」
這篇報道寫得很有意思。星辰劇組在方芷身上吃了這麼大的一個虧，如果不動手反擊，那才叫奇怪了。這篇報道一出來，方芷就知道，對方已經忍不住了。
明眼人看到這篇評論，都知道是星塵劇組想踩著小花旦方芷的肩膀搏出位，順道借方芷的名聲捧一捧他們來路不明的女主角柳君如。偏偏所寫的事情件件真實，只是解讀的角度不同，事實好像完全變了一個樣。
《瀕臨變異》劇組現在，即使比所謂的三流小劇組稍好一點，也好不了多少。資金缺乏，倒貼演戲，這根本不需要花太大力氣就能查探出來。而星塵劇組卻財大氣粗，前期宣傳做得極其漂亮，人們對它的期待值日益增長，雖然主演不是什麼大紅大紫的新人，但俊男靚女的陣容也值得期待。
而且這麼算起來，方芷本來應該是劇組中最大牌的一位明星了，劇組想要宣傳效果，自然要榨乾方芷身上的商業價值，至於方芷究竟是友情客串還是競爭失敗死皮賴臉，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再說了，友情客串，哪兒有死皮賴臉來得勁爆，更往劇組臉上貼金？
方芷倒是覺得有點好笑。
前世這個時候，只有自己仰望他們的份兒，沒想到今生，他們倒要借著自己來搏出位，吸引眼球。
世事難料，方芷卻不憂反喜。
杜恩看著方芷又明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神色，嘆了口氣搖搖頭說：「現在最重要的事情，第一，認認真真把瀕臨變異拍好，拍出水平來。這個新聞表面上雖然對我們不利，其實卻還意外地為瀕臨劇組賺了一點知名度，雖然現在名聲不好，也會吸引很多好奇人士的。」
方芷點了點頭，悠閑地聽著。
杜恩接著道：「這第二點，對柳君如的查證要加快腳步了。柳君如這個女主角拿得來路不正，劇組想用你來把柳君如捧成不敗金身，掩蓋內部交易醜聞，順道踩你兩腳，果然是打得好算盤。本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過既然有人倒打一耙竟然把髒水潑到了我們頭上，拿你做墊腳石也不怕踩不穩當！」
方芷忙安慰他：「別激動，好好地說第二點，不要變成了牢騷大會嘛。」
杜恩瞪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是我被踩了還是你被踩了！」
方芷笑道：「我知道，我知道！大叔也是為我好。」
杜恩卻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說：「……不要叫我大叔！」
方芷大汗。
看來醉酒一次，又給人家造成陰影了……
那天容清也被她耍得不輕，她都清清楚楚地記著呢……幸好唐謹言及時地出現救場了，否則還不知道要變成什麼樣子。
想到這裡，方芷忍不住皺了皺眉。
她喝醉酒的狀態的確是不同尋常，不僅連她自己都無法預測自己的行動軌跡，而且清醒之後還會把當時的情景記得非常清楚。
而當那天喝醉酒在病房中的場景一幕一幕地在她的腦海里流水般劃過的時候，方芷卻總是覺得哪裡不對勁。
當時她當然覺察不出來，可是事後回憶容清和唐謹言的表情，卻越想越不對勁。
唐謹言明明是認識容清的，過年的時候還與謝恆之談起過他呢，只是口氣非常的冷淡。她從來沒有見過唐謹言這麼明顯地疏遠一個人，除了……唐家的那些事之外。
所以方芷一度懷疑容清是否與唐家有關聯。聽杜恩的口氣，容清的家世也很顯赫，那容家小少爺自然不可能是唐家的附庸了，另一種可能，就是他也許做了什麼和唐家一樣，讓唐謹言覺得深惡痛絕的事情。
否則，病房那天唐謹言不會一進門就直接忽視了容清，好像房間里根本沒有這個人似的……
容清的表情……容清的表情也很奇怪啊。
方芷有點頭疼地捂住了太陽穴。
她那時候因為太睏倦，全副注意力又只顧放在唐謹言身上，沒怎麼去注意容清的表情。但是那時候不是很反常嗎？外面有人敲了那麼久，容清又不是八歲小孩子，方芷是因為喝醉酒和他賭氣所以不去開門，難道容清也會跟她賭這個氣不成？
那麼容清究竟為什麼不肯去開門呢？
要知道外面也有可能是查房的護士之類的……容清住在靠門的床上，平時去開門這種事他都做的很自覺的。
唯一的解釋只剩下……容清是因為外面的人才不開門的。
他知道外面站的是唐謹言。
方芷死皺著眉頭拚命回憶著。不僅這兩個人的關係不對勁，而且那天容清接了電話以後，對待方芷的態度都完全不對勁了，方芷去跟他道別，他表現得極為冷淡，並不是之前因為小鬼彆扭而故作的冷淡，而是真真切切，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冷淡，和敵意。
方芷已經查過手機，知道容清曾經替她接過一個唐謹言打來的電話，然後唐謹言就立刻趕了過來。可是杜恩卻說，唐謹言是從他這裡問到事情的經過和方芷的醫院的。
唐謹言跟容清通過話，為什麼不直接問容清，還要多此一舉地去問杜恩呢？
要知道自從知道容清是同性戀之後，方芷的思路就開始向著詭異的方向一路奔騰了。
她抓狂地揉亂了自己的頭髮。
不會真像她想的那樣吧……不會吧？！
杜恩一看她那個樣子，就知道她的思路又不知道奔騰去何處了。
他再一次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很快就要從大叔升級為老頭子了。
方芷被他的嘆氣聲拉了回來。
她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決定把這件詭異的事情弄清楚。她覺得這和唐謹言的過去有關。她不是那種凡事喜歡對男朋友追根究底的人，不過容清對唐謹言的態度實在讓她……有點發寒。
要弄清這件事不太容易，但是方芷相信有一個人一定很清楚。
她無意識地撥弄了一下額邊的捲髮，喃喃出聲。
「……謝恆之。」
杜恩卻一下子睜大了眼睛：「謝恆之？你怎麼會想到他的？他怎麼可能幫得上你，不添亂就不錯了！」
方芷被嚇了一跳，還以為杜恩練就了讀心術把她心裡想的全都看出來了。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神經緊張了，便一頭霧水地看著他眨了眨眼睛：「怎麼了？他幫我什麼？」
杜恩就知道她又沒有認真聽自己說話，瞪了她一眼重複道：「幫你轉移視線啊我的姑奶奶！」
方芷還在茫然中：「什麼……轉移視線？」
杜恩頓時有種恨得牙痒痒的感覺。
看到他殺人般的眼神，方芷立即凝神皺眉苦思，終於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哦我知道，你是說現階段替我轉移視線，好把公眾熱點從這件事上轉開是嗎？」
杜恩警告地看了她一眼：「這就是我說的第三點，你給我用點心。」
方芷倒真的開始用心了，微微皺了皺眉說：「現在是四月，電視劇組還在前期籌備中，連拍攝都還沒有開始，電影首映式也還有兩個月，我正處於空窗期，除了廣告、綜藝節目和這點八卦消息，還有什麼能用來轉移視線？」
杜恩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看著方芷，看得她心裡發虛。
方芷吶吶地問：「……你不會替我接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吧？」
杜恩不屑地瞥了她一眼，一臉神棍地滄桑開口：「聽說……歌神容清的亞洲巡迴演唱會已經預備很久，馬上就要開始了。」
方芷現在一聽見容清就頭疼，不耐煩地道：「怎麼又跟他有關係啊？他開演唱會關我什麼事？這傢伙一向獨來獨往的，作的那個樣兒，開個演唱會連捧場嘉賓都從來不請一個……」
她說到一半忽然啞火。
聲音在半空中戛然而止，而她的眼睛慢慢地睜大了。
杜恩臉上露出了一個志得意滿的笑容。
「容清的工作室已經正式向我們發出邀約，」他一本正經地說，「『開演唱會連捧場嘉賓都從來不請一個』的歌神容清，將邀請你成為他巡迴首發站，首都演唱會的友情獻聲嘉賓。這個消息暫時還在保密，容清的粉絲只知道首發站會有一個神秘嘉賓出場。」
方芷瞠目結舌地說不出完整的回答來：「這……這不可能，這沒道理啊！」
杜恩斜睨著她說：「你不僅會是這場籌備數年之久的演唱會的唯一嘉賓，還將是歌神曲藝生涯中的第一個受邀嘉賓，正好前些日子音樂節，你搶了容清的風頭之後讓他的粉絲群很不滿。所以容清工作室方面，也希望你和容清可以盡量向粉絲展示一下，你們之間和諧的朋友關係，打破不和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