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消息
「那你說的有人在找蝶佩,又是誰?是師兄么?還是……」月君的臉白了一下,飛快的掃了一眼容華。
不知從何時起,她做事情總要看一眼容華才能給自己找到信心。說來也怪,通常情況下,容華並不會發表自己的意見,只是那樣淡淡的笑著坐在那裡。或許是他笑得太從容,所以連帶著月君也從容了起來。
「這個……」林城守臉露出了一絲讚賞的神色,「兩邊人都有吧,儲君沒回來之前,內閣徐氏一家可是最有望的下一屆儲君人選。只是當今陛下太過強勢,一直把著朝政沒有鬆手,讓他們沒有可趁之機。」
「那師兄這次回來,豈不是剛好刺激了他們?」月君思緒一動,脫口而出。
容華眼裡閃過一絲讚賞,點了點頭,卻沒說話。
林城守同容華相視一笑,開口贊道,「元姑娘真是聰慧!是的,當初儲君回來的時候,他們就派人阻殺過,不成之後他們就又把主意打到了蝶佩上面了。」
月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若不是年初的時候在大楚皇宮裡呆了那一陣,她還真想不到這一層上去。只暗自慶幸自己沒有貿貿然的跑去當掉蝶佩,「幸好我沒有衝動!」
容華也是一臉的慶幸,看著月君點頭。見林城守不明所以的望過來,這才解釋道,「元姑娘原先想著要不去城內各大當鋪去噹噹這塊玉,好引出天音來,呵呵,幸好沒有。」
一聽這個,饒是林城守見過無數風浪,也不由冷汗涔涔而下,「元姑娘千萬不可!現在出雲國里的局面非常微妙,你如果這樣貿然插進去,小命難保!」
「林大人。你剛剛說有師兄的消息,他在哪裡?」掛心著天音的下落,月君趕忙追問著。但是心底卻在暗暗奇怪,為什麼師兄已經是一國儲君。卻連個信都不肯給自己送?
轉眼她又釋然了,剛剛林城守也說了現在出雲國的局勢很微妙,或許他是不想輕舉妄動,讓人知道自己,給自己帶來麻煩吧。
然而,林城守聽到她的這話之後面色卻是有些古怪了起來。他吱吱唔唔地看著月君,「那個,啊,元姑娘,你一定要知道他的下落嗎?」
月君有些奇怪。自己千里迢迢的跑來出雲。如果不想知道天音的下落,那麼,自己做這一切又是何必呢?
容華也是奇怪,「林城守,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或者他的行蹤非常隱秘。不宜為外人道?」
說著,容華就要起身往外走去,「那我去外面避一避,你就跟元姑娘講就好了,她乃是他的未婚妻,應是沒有問題的。」
「嗨!容公子留步!」
林城守臉色一苦,瞄了一眼月君。「也不是不能說,而是,而是我不知道怎麼說!」
月君心裡一突,莫不是有什麼變故了吧?難道是師兄受傷了?
轉而她又搖頭,不對不對,剛剛那城守明明說沒聽說師兄受傷的。那還有什麼事情讓他覺得為難。不好告訴自己呢?
她摩挲著手裡的蝶佩,想起天音送這玉佩給自己時候說的話,「我這一生一世就你一個親人了……」
想到這裡,她心裡突地一沉。猛地抬眼,死死的盯著林城守。「你說師兄沒有玉佩信物,儲君之位不穩?」
林城守被月君的雪亮的眼神駭了一跳,點頭,「是的。」
月君低下頭去,心裡有幾分明白了。想起在大楚皇宮裡的見聞,還有雪兒給自己講的帝王權衡之術,聲音低了下來,「師兄他……不聯繫我,是因為他要同別人成親了吧?」
林城守臉色一白,他沒想到月君能自己想通其中的關節,囁嚅著,「那個,儲君會在下個月半在南風城迎娶楊大閣士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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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雲皇宮,太子行宮。
天音靜靜的坐在那裡,看著手裡的奏摺,然而那上面的字卻是一個也沒有入心。也不知為什麼,自己同那楊家女兒的婚期越近,他的心裡就越亂,越空。
此時也是一樣,他總覺得自己忘了一個很重要的事,可是具體是什麼事情,他卻又想不起來,想得腦仁都疼了還是無果。
「皇上駕到!」
聲悠揚的唱諾聲剛落,門上一動,一陣香風飄進來。
天音抬頭,看著門口立著的年雖已不惑,但仍是風華絕代的女子,連忙起身,「母皇!」
「嗯,坐吧!」來人正是出雲國現任的皇帝——雲皇雲采青。一個極富傳奇色彩的女子,她出身出雲國最大的家族,雲家。
當年她以太子妃之禮嫁給前朝太子,結果前朝皇帝荒淫,看上了她的風華絕代,竟於一個雨夜將她擄去了後宮。
她同太子鶼鰈情深,誓死不從。奈何前朝太子身體柔弱,經此一變之後竟一病不起,竟鬱鬱寡歡而死。
就在她要自殺隨之而去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身懷有孕。或者真的是為母則強,又或者是為了保住太子唯一的血脈,她咬牙忍受著前朝皇帝的侵犯,終於在一次夜宴,逼宮自立。
然而,她的帝位來路不正,又是女子,同時面對著內閣還有長老院的壓力。雖成功生下一子,卻在生產的當晚,遭遇外敵侵襲。不得已之下,她派人將剛剛來到人世的孩子送走。
後來她以鐵血手段擊退了外敵,也贏得了內閣以及長老院的認同。然而,她的孩子,出雲的儲君,卻是自此失蹤。直到今年,她才將他找回。
現在,這位出雲國的傳奇皇帝,正坐在天音剛剛坐的位置,翻看著他批閱的奏摺。
看著看著,她皺了皺眉,「太子因為心亂?」
天音抬眼一看,臉上微微一紅,那本奏摺上滴了好大一滴墨,卻是剛剛他批著批著不知怎麼就出了神,弄了一團狼藉。
「兒臣也不知,」雖是慚愧,但是天音並不害怕,因而聲音清淡的回道,「只是越臨近婚期,兒臣這心裡,就越是亂。總覺得我似乎是忘了什麼非常重要的事一般。」
雲皇聽了,眼神一閃,狀似無意的掃了一眼天音,「你可是想起什麼了?當初你中了毒,傷了記憶。也是死活想不起來蝶佩去了哪裡,所以母皇不得已之下才同意了這聯姻之策,否則的話,你這帝位,怕是難以長久。」
天音嚅了嚅唇,他想說自己並不想那什麼勞什子皇位,只喜歡醫術。可是看著雲皇那張跟自己有*分相似,清清淡淡的臉龐,他卻又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雲皇並沒有抬頭,但是對天音的一舉一動卻是掌握得一清二楚,她合上手裡的奏章,靜靜的盯著自己唯一的兒子,「不是娘逼你,而是當初娘為了登上這個帝位,得罪了太多的人。如果不把你安安穩穩的放在這個位子上,娘實在不放心。你只有在這裡,才能有自保的能力!」
聽著她的自稱由母皇變成了娘,天音心底大震,他早就不是剛醒的時候那樣懵懂的啥也不明白的愣頭青了,母皇說得沒錯。如果他今天敢流露出一分不想要那位子的心思,那麼明天,他的人頭估計就會出現在對手的桌面上了吧。
「兒臣明白。」天音的聲音不再清越,低了下去。
他看著雲皇兩鬢斑白的頭髮,心裡忍不住一嘆,上前握住了她的手,「母皇,兒臣前兒給你開的方子有在用么?這白髮,越發的多了……」
「呵呵……放心,在用。」雲皇拍了拍比自己還高的兒子,滿心感慨,「只要你好好的,我就什麼都好了!對了,青衣還沒醒過來嗎?」
聽天雲皇問起青衣,天音的神色一黯,搖了搖頭,「還沒,不過脈搏變得穩了一些,不像前些日子,忽沉忽飄。相信再過一段時間就能醒了吧。」
「嗯,要好好照顧他,一定要看緊了。」雲皇點點頭,起身,她的事情也很多,「他當初就是因看到了蝶佩,才認出你的,所以他肯定知道蝶佩的下落。可千萬不要讓徐家的人知道這一點。」
天音躬身,鄭重應是,「兒臣明白!母皇請放心!」
「好了,我還有事,只是過來看看,你繼續忙吧……」
說著,雲皇就起身離去了。
看著雲皇漸行漸遠的背影,天音的眼前彷彿出現了一個身穿碎花小襖的背影,也是漸行漸遠,「到底……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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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雲邊城。
天色已經微黑,月君同容華並肩走出城守府,皆是沉默。
月君想著剛剛從林城守那裡聽來的再有半個月天音就要大婚的消息,一時心亂如麻。
她摩挲著袖籠里的蝶佩,「師兄,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不相信他是那種見異思遷的人……」
容華長呼了一口氣,低頭看著有些黯然的月君。心裡突然一動,下定了決心,「我也不信,所以別擔心,我會帶你去證實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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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師兄要跟師妹見面了哦,一切都要有個了結了哦,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