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命運的安排

2012年6月初夏，炎熱的華夏大地又迎來了大學生畢業的季節。

據不完全統計，華夏每年大學生數量為600萬人，其中10個大學生中，就有1個找不到工作。

而楊葉作為萬千洪流中的一員，自然也很關心自己的前途。

吉星網吧，24號機。

他一手托著下巴，一手握著滑鼠不停的打開頁面、關閉頁面。

每次刷新，他都會看到一兩個熟悉的招聘信息。

這些招聘廣告在三天前就以看過。

今天楊葉專門換了身大褲衩，白體恤，想來網吧打一盤lol，放鬆一下自己。

可當他打開遊戲時，一種焦慮的罪惡感不停的催出他找工作，這幾乎成了他半個月的習慣。

略帶鬍渣的臉上，已看不出當年的稚氣。

此時此刻，楊葉就像是一隻綁在樹上的小鹿，希望重返山林，卻又無力掙開枷鎖。

剛來時，他對大學的評價只有一個字——爽！

畢業后，他對大學的評價也只有一個字——呵！

學了四年的計算機專業，他不能說出類拔萃，但也勉強對得起父母。

可真是到了找工作的時候，他鬱悶了……

工作經驗：1年、2年、5年、10年。

每月薪水：800、1000、1500、2000。

月薪5000不要工作經驗的，至少有萬人以上關注，楊葉不認為自己能爭取到這個職位。

除此之外，網路上漂浮著傳銷、騙局、黑中介等大量陷阱。

能安全找到一份合適自己的工作，真是亞於鯉魚跳龍門。

「呼——」

搜尋了大半個小時，楊葉毫無收穫。

他疲憊的放下滑鼠，兩手抱著額頭閉目冥想。

「葉哥，葉哥！」

正當他緩和情緒時，一旁身穿紅色體桖的小胖子遞來一根香煙：「急個找毛啊！葉哥真想找工作，就來我爸的公司！別的不說，1月包吃包住至少5000以上！」

他一開口，網吧內至少有5個人抬頭看過去，有些人已經蠢蠢欲動。

這小胖子名叫劉煥，標準的富二代，體重150斤，楊葉對他算是有『救命之恩』。

記得那天中午，楊葉剛從網吧出來，正遇到一輛黑色吉普把劉煥撞飛在路邊，當時他想都沒想便背著劉煥就去了附近醫院。

從那以後，二人就結識成好友，關係鐵的像親兄弟一樣。

「扯淡！」楊葉點著香煙：「叔叔搞的是建材行業，我學的是電腦專業，我去幹嘛？」

「嘿嘿。」劉煥知道他抹不開面子，一邊打遊戲一邊問道：「要不我叫我爸幫你問問？」

「謝了煥子！」楊葉發自內心的笑道：「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有些事還要自己來做。」

說罷，狠狠的吸了一口香煙，又重新打開網頁。

三分鐘后，一份看管倉庫的工作吸引了他。

招聘：倉庫管理員3名，18－45歲，男性最佳。

職稱：倉庫管理。

要求：身體健康，無**嗜好。

崗位描述：無工作經驗要求，主要從事倉庫看管工作，來貨時需要協助搬運，月薪2500元+提成，無節假日，有夜班。（可在公司住宿）

工作地點：市南郊大運物流有限公司。

「2500加提成，包住……看起來不錯。」思索了片刻，楊葉將聯繫電話存入手機當中。

「這還不錯？」劉煥撇嘴說：「我說葉哥，你也太別埋自己了！」

楊葉呵呵一笑，拍著他的肩膀道：「兄弟，有句話叫『騎著騾子好找馬』，任何事都不是一步到位的。我現在畢業了，是該挑擔子的時候了。」

楊葉的家庭情況劉煥早就聽說過，一家人守著三分果園，全都靠天吃飯。

為了供養他上大學，楊葉的姐姐和媽媽每年都要去新疆采棉花。

四年下來，楊母落了個腰椎疾病，姐姐也當誤了大好青春。

楊葉欠的太多……

……

下午2點，楊葉換了一身乾淨的職業裝，坐著劉燁的黑色現代趕往市南郊面試。

車行四十分鐘，一座座高樓大廈開始被麥田和樹林取代，四周幾乎沒有什麼顯眼的建築。

二人在附近的加油站賣了瓶水，順道打聽了下大運公司的地址。

將盡3點的時候，他們才算到達目的地。

「就這啊？」打開車窗，劉煥只覺一股火熱的氣流撲面而來，前方10米處立著一棟2000多平米的廠房，來回進出的都是一些貨車。

從廠房的建築痕迹上，能看到90年代的影子。

房頂掛著碩大的生產標語：安全第一，生產第二。

駛進倉庫，只見裡面堆積著各種貨物，上方是巨大的吊裝機器，四五個搬運工人在一旁忙的汗流浹背。

「你們誰是管事的！」下了車，劉煥直接扯著嗓門大喊，不一會兒便有一個人跑來。

來人名叫張建民，45歲，地中海髮型，是南郊倉庫的負責經理。

「你們兩個都是來應聘的？」

老舊的休息室內，張建民從劉煥手裡接過一根中華，疑惑的看著他們。

「是我應聘，他是陪我來應聘的。」楊葉笑著幫他點著香煙，然後從背包里拿出一份準備好的簡歷。

張建民草草的看了一眼，吸著煙道：「你的條件不錯。我們現在差個看夜班的。沒體力活，每月1500，你覺得合適今晚就來上班。」

「靠1500！你打發要飯的？」沒等楊葉詢問，劉煥誇張的叫道！

楊葉頂了他一下，皺眉問道：「網上說不是2500？」

「2500？」張建民自嘲道：「你們知道我現在拿多少？我現在做到經理，也不過2500！」

「那你還干屁啊！」劉煥撇著嘴，根本就不信他的鬼話。

張建民搖頭笑道：「現在公司不比從前。不怕給你們叫個底，再過兩個月，別說是1500，就是1000也發布下來！」

「那為什麼還招聘？」楊葉奇怪的看著他，完全不理解他們的做法。

「這你不懂。」張建民掐掉煙頭道：「沒有工人，老闆一個月都堅持不了，說不定連公司都沒了……」

原來他們公司老闆染上了賭癮，半年前和幾個高利貸去了躺澳門，回來時欠了人家300萬的賭資。

現在他靠著公司的利潤，勉強還能還些利息，不過兩個月以後就難說的。

提前得知的老工人們，一個個早早離開，新工人也都蒙在鼓裡，張建民之所以把實話告訴他們，主要是怕得罪人。

在他眼裡，一畢業就開小車、吸中華，不是富二代，就是官二代。

「那還干毛，不幹了！走！」劉煥把腳一蹬，拉著楊葉就要出門。

「別急。」楊葉定了定腳步，把煙灰彈掉：「張哥，你們晚上幾點上班。」

……

晚上8點，楊葉二人架著爛醉的張建民從附近的餐館中走出，結賬時劉煥搶先把錢付了。

通過3個小時的交談，楊葉發現張建民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他年輕時在雲南邊疆當過兵，退伍後分配到市國營搪瓷廠，95年廠子倒閉，廠房賣給了現任老闆，而他作為當時的車間主任，幸運的被新老闆招入公司，繼續負責這裡的工作。

風雨20年，張建民在這棟廠房裡見證了兩代興衰，這不禁讓他在酒後感慨：「命運如潮，風浪太大哩——」

8點10分，劉煥開著小車停在廠門口，楊葉叮囑了幾句開門下車。

「煥子，謝了！」

「謝毛！小事一樁。」

劉煥笑著丟給他一盒中華：「拿去壯壯膽子，那破地方我看著都慎。」

「行了，趕緊回去！」楊葉提了一腳車門，轉身朝大門走去。

現在發貨的車已經走完，整個倉庫都靜悄悄的。

楊葉提著手燈在倉庫內巡檢一邊，返回休息室的時候已經是8點30分。

望著牆上『四個現代化』等標語，楊葉的心情莫名放鬆下來，夢想在他心裡，以不是那麼遙遠。

「總算走出第一步了……工資是低了一點，但有不少業餘時間可以利用，倒是不錯的跳板……」

「等拿到工資，要好好請煥子吃一頓，我欠他的太多。嗯，還要給先給爸媽和姐姐買點東西……」

想到父母，楊葉心裡湧出一股說不出的酸楚。拿起手機，卻又放下，對他而言，現在還不是分享喜悅的時候。

……

夜晚12點03分。

『嘭嘭嘭……』一連串的撞擊聲把正在熟睡的楊葉驚醒。細細一聽，就像是有人用重物敲擊大門。

「這麼晚了……難道是偷東西的？」楊葉緊張的拿著手電筒。見前後大門都完好無損，而聲音像是從後門傳來的。

白天時張建民帶著他在倉庫周圍轉過一圈。

老搪瓷廠的面積很大，約有幾十畝地，現在的倉庫只不過是當時的一號車間。

張建民告訴他，偶爾會有附近的村民來偷廢鐵，只要把這間倉庫看好就行，別的不用多管。

猶豫了一會，楊葉提著一根半米長的鋼管朝後門走去。

當走到門口時，見一道奇異的藍光從門縫中滲出，景象非常奇幻。

「法寶？高科技？外星人？」

楊葉用手拂過光線，驚奇的發現這藍光竟然有重量感，而且手指掠過光線時還發生了奇怪扭曲！

「這！」打開大門，楊葉瞪著眼珠，說不出是喜悅還是恐懼。

數千條絲帶一般的藍光從二號廠房內滲出，像一隻千足水母似的舒展著肢體，大半個搪瓷廠都在它的包裹之中。

呆站了幾分鐘，這些藍光開始收縮，楊葉不由自主的跟著它走進二號車間。

只見空曠的廠房內，藍光如水，一片橢圓形光門立在當中，廢鐵、碎石在它方圓三米內無重力漂浮著。

「真像遊戲里的傳送門……」

「我是在做夢嗎……」

楊葉此時就像只好奇的小貓，謹慎且帶著幾分不由自主，四周碎石廢鐵像羽毛一般被他撥開。

「這裡面藏著什麼？」

用手觸摸，他感覺就像把手伸進了水裡，轉動手臂中，整座光門都盪起粼粼波光。

於此同時，遠在千萬光年的阿爾法星球保羅一樣覺得驚異。

他沒想到神秘的『任意門』會出現自己家中，而且門內還卡著一隻『五爪生物』……

「你好，來自任意門的生物，你是在跟我求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