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變化
武親王視線游移在謝寧與驪姬之間。他自是不會往那鬼怪亂神上想,不過武親王生性多疑,他倒是覺得,謝寧是有些反常的。
不過只一時半會兒,武親王便是琢磨出了個所以然,謝寧雖然娶了安瀾公主,但是安瀾公主是有毛病的,兩個人的成親更多則是因著表兄妹的情誼,如果說謝寧另有所愛,也未必沒有這個可能,現在想來,陸素問與謝寧,指不定也是有什麼說不得的關係的。
半響,他看著謝寧,看不出個喜怒:「謝寧,你覺得,與邱丞相,蕭炎相比,你又有什麼優勢呢?莫說你會使毒,會使毒的人多了,本王需要的,是一個全心全意聽話的人,你這樣的,恕本王直言,並不十分讓我歡喜。」
謝寧也並非不會看人臉色之人,武親王這般言語,她自然是有了不同的計較。原本她對武親王的攀附就是希望能夠藉助武親王的實力報仇,可是現在看起來,她已經重新回來這麼久了,卻什麼都沒有做,一點建樹都沒有,即便是得到真謝寧的託夢,她依舊是走上了武親王這條船,這條船……這條船有沒有這麼好坐,還並不能立時判斷。
可現今看武親王的臉色,謝寧真心覺得,此人喜怒無常。
「如若武親王覺得謝寧不堪大用,自然可以放棄我,畢竟,我並未出仕過,其他才華也是泛泛,上不得什麼檯面。」
武親王眯眼看著謝寧,似乎想從他的表現里察覺什麼,可是看他平靜無波的眼神,又覺得自己看不太懂他。說她聰明,她似乎是有,可是說她不聰明,那不伶俐的事兒也比比皆是。總來的說,謝寧雖然有用,但是也有反骨,這樣的人,並不適合做一個好的幕僚,大抵是這麼想著,武親王看謝寧的表情就有了幾分的變化。
也許,這麼快將自己身邊的人引薦給他,並非是一件好事兒。這個謝寧,他還要多多觀察。至於驪姬……武親王眼色微閃,如若不是她還有一絲用處,他決計不會將她留下,一個棋子竟然也敢有自己的思想,委實讓他惱火,今日這人是謝寧,如若是他人,豈不是就誤了他武親王府的面子。
至於說之前想過的將謝寧聘為詠兒的先生,武親王也覺得,似乎自己操之過急了,不知怎麼的,看著謝寧的眼神,他就是覺得有些發急。可平心靜氣轉念一想,謝寧除了會使些毒物,又真的會做什麼呢?
這麼想著,他的神色便是更加淡了幾分。
「剛才小世子有些被你嚇到,我想今晚的宴席也就散了吧。本王還有些公事,恕我不送。」武親王甚至連敷衍都不願意,這麼說完,徑自離開。
謝寧看武親王突然離去的身影,又看身邊連忙起身的驪姬,抽搐了下嘴角。
「駙馬告辭。」言罷,迅速的跟著武親王的腳步離開。
謝寧見二人如此,也不多待,直接帶著沈風離開,然回去的路上倒是並不用轎子。此時已然天黑,不過謝寧不以為意,距離宵禁還有一些時間,回去綽綽有餘。
「你覺得,是什麼讓武親王突然改變了主意?」
沈風憂心的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少爺的力量,沒有邱相、蕭炎他們大。我覺得,武親王似乎更願意拉攏他們。只我們先前已經有了一些示好,如若最後不倒向武親王這邊,似乎也不可能融入其他任何一方勢力了。」
謝寧停下了腳步,她看著沈風,想了半響,突然也就笑了出來:「這麼久,竟是我作繭自縛了。」
沈風不太能理解。
謝寧也並不指望沈風理解,只是語氣淡淡的:「其實,我為什麼非要藉助一方的實力呢?」
沈風實在不明白,他也不知道,自家主子怎麼會認識陸小姐,而且這麼執念的為她復仇。但是他並不過多的進言。
其實謝寧也沒指望沈風能夠回答什麼,她想通了這件事兒的同時也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驪姬的話,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所有疑點交織在一起,謝寧覺得許多事兒似乎有一條隱隱的線在牽扯,而這條線的源頭,則是謝大夫人蔣氏。
謝寧想到這裡便是加快了腳步。
待謝寧回到謝家已然是天黑,不過卻看到了等在門口的小廝,這人是謝老夫人院子里的人,謝寧有些煩悶,不曉得這廝又要出什麼幺蛾子。
「駙馬爺,您可回來了。老夫人差小的在這兒等你,讓您回去了一定要去見他呢。」
謝寧無語,跟著人來到老夫人的院子。此時這邊已經燈火通明,謝寧一進門就聽屋內一片歡聲笑語。
待到掀開帘子進門,就見幾房的人竟然都在,連蔣氏也在,細看下來,除了安瀾公主,竟是無一缺席。看謝寧進門,二夫人挑眉笑:「駙馬爺還真是春風滿面,如今能跟武親王結交的人可是不多。」
二夫人說話討厭且沒有分寸,謝寧只是微微一笑,並不過多搭理她,這段時日她也將謝家的所有一切都弄清楚了。
這個二夫人也並非什麼書香門第,她是京中有名的胡大夫的二女兒,因著胡家與他們家有些生意上的往來,因此兩家便是結成了親家。
胡大夫這個人與陸太醫是舊相識,算不得熟悉,點頭之交,但是謝寧小時候也見過幾次,相當老好人的一個人,可是二夫人倒是一點都不肖似其父,整個人尖酸刻薄,捧高踩低,十分讓人厭惡。
「二嬸戲言了,結交與否,二嬸還要慎言。當今聖上最是厭惡結黨營私,特別是駙馬爺,我可是還想好好的活著。」謝寧的話不客氣,二夫人被噎了一下,面色不太好看。原本的時候二夫人等人也是時常的說話刻薄謝寧,說到底,她還是占著長輩的身份,料想謝寧也不敢如何,但是現在看起來,到不是這麼回事兒了,謝寧越發的不給他們面子。可謝寧剛才說的這個話她又是反駁不得。似乎怎麼說都是錯。
「大哥誤會母親了,母親平常慣是率直,並未想這許多。如若是母親有什麼讓大哥不喜的,宛瑜給大哥道歉了。」二房宛瑜微微一福,笑容無懈可擊。
率直?真是侮辱了這個詞兒。
「我也不過是說出實言罷了。宛瑜莫要想太多。」謝寧語氣淡淡的,站到了蔣氏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