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中毒

南宮月住在了謝家，安瀾的歡喜顯而易見。謝寧微微擰眉，好像有什麼一閃而過，不過這感覺太快，快的她沒有抓住。

「你們去休息吧，我想和母親在說會話兒。」謝寧交代。

安瀾點頭，連忙招呼沈嬤嬤安置南宮月，南宮月微笑點頭跟著離開。看安瀾的身影，蔣氏言道：「安瀾對咱們家還真是盡心。這孩子也是不容易。」

待到所有人都出門，謝寧看蔣氏。

「母親可是有話和我說？」

蔣氏點頭。

「你還記得你姑姥姥么？」

姑姥姥？謝寧有些茫然，她本就不是真正的謝寧，對此更是毫無所知。

蔣氏嘆息一聲，緩緩道來，「就是我的姑母。年輕時便在清風痷出家，我只與你提過一兩次，你不記得也是尋常。你是女子這件事兒有不少至關重要的人都知道，但是當年我生的是雙胞胎，卻甚少有人知曉。除卻我身邊得力的沈嬤嬤，為我診脈的陸太醫，便是你姑姥姥了。而陸太醫更是你姑姥姥找來幫我的。」

「姑姥姥與我，與陸太醫認識？」

蔣氏點頭。

「陸太醫還小的時候曾經受過你姑姥姥的大恩，因此我們兩家是有走動的。其實當年家中甚至傾向於將我嫁與陸太醫，只不過陸太醫那時已然在太醫院，皇上必不能放心。因此我才嫁入謝家。」

謝寧不想，其中竟還有如斯往事。

「蔣家如今雖然也是京中名門，但是到底上百年不出仕，看似光鮮，實則已經十分的凋零。然縱使如此，我們蔣家也不是一點能力也沒有。」蔣氏停頓一下，看謝寧：「如果你想報仇，必須去清風痷。我想，你姑姥姥應該可以幫助你。」

謝寧詫異：「她可以幫助我？」

蔣氏點頭，表情嚴肅：「正是如此。蔣家的事兒，你並不知曉，其中甚為複雜，不過你只消知道，你姑奶奶不是個一般人就好。母親不能直接去清風痷，免得引人懷疑，但是你卻是可以。只要你換做女裝，旁人必然不可知。」

謝寧聽了，認真點頭：「我知曉了。母親放心，我準備妥當便動身。」

「你帶著阿碧一起，沈風就不要帶了，免得引人懷疑。」

謝寧點頭。其實如若真的用心起來，蔣氏也未必就是看起來那般不經事兒。先前她顧忌多，可是如今謝寧都能這麼堅定的要報仇，她又何嘗不想為自己的女兒報仇呢？即便是陸素問從小就被抱走，可是那也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女兒，更有甚至，有時候她甚至覺得，她想念素問更加多些，畢竟，這個孩子一小就離開了她。

既然謝寧要去清風痷，那麼他作為駙馬爺的身份就必然不能出現。謝寧如今可以倚仗的，除了自己的母親，還有便是南宮月，而南宮月聽聞謝寧的想法，只是挑眉，並沒有回答。

當然，謝寧也並沒有告訴南宮月自己要做什麼。

「我希望外人皆是知道我得了傳染病。這樣我才好有格外的時間行事。我想過了，也不是沒有理由，就說我因為為武親王做毒藥結果自己染上了。這樣是可以說得過去的。而且如若這般，我也可以讓武親王更加看不上我。一舉兩得。」

南宮月看謝寧問道：「你就沒有想過，武親王會來見你？他為人多疑，不會隨便就相信的。」

謝寧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的師傅：「我也沒說，立時就要走啊，做出傳染病的癥狀。我總要等人來看我吧，只有大家徹底相信，我才可以真的離開。」

「謝寧在京中雖然不是什麼名人，但也是廣為人知的，你如若出門辦事，被大家認出來可不太美好了。」

「我蠢么？我既然出門，就沒想以男裝示人。」

南宮月怔住，半響，他語氣帶著顫抖：「你……你要身著女裝？你瘋了嗎？」

謝寧看他吃驚成這樣，突然就覺得很好笑：「瘋了？你覺得我像么？師傅放心好了，我會小心的。」

「高家的人會防備我。即便是我幫了你，他們也未見得不會懷疑。」南宮月總算緩了過來，就事論事。

謝寧為他倒了一杯茶，言道：「其實讓自己有傳染病的徵兆，我自己也做的到，我需要的，只是師傅的配合。」

南宮月看著謝寧，半響，緩緩言道：「你果然是長大了。」

「哦？難不成，我在師傅眼裡還是個孩子？」

南宮月失笑：「是啊，我初次見你，你也不過是個四歲的孩子。那時我已然二十四了。如今雖然你已經長成了大人，但是在我心裡，你依舊是當年那個小不點。長大了……長大了就會變得很不可愛。」

謝寧翻白眼，將茶一口喝下，之後開始劇烈的咳嗽。

南宮月吃驚：「你怎麼了？」說著就要拍她的背。

謝寧搖頭：「沒事，沒事，我……我中毒了呀……」她說的極為無辜。

南宮月看著裝水的杯子，呆住：「你還真是……真是下得去手。」

「師傅放心，你那杯茶，沒有問題。」

「我又豈是在擔心這個，你還是我教的呢！」

謝寧臉色越發的蒼白，不過卻還是嘴角噙著笑意。真正的謝寧是南宮月教出來的，她卻不是。陸太醫在朝中也算是醫術卓絕，而他曾經直言，她更有天分。而自己也確實沒有讓陸太醫失望。

「恩……」謝寧抱著肚子倒了下去，「我昨晚就昏倒過一次，天時地利人和全有了。這次，我會成功騙過大家的……」

看她即便是疼到不能自持還是如此的堅定。

南宮月感慨：「如若我開始的時候還有一分的懷疑，那麼現在已經全然肯定。寧兒將來必能成事。能夠對自己都狠得下心的人，對旁人又如何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