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日暮歸途
日夜兼程,展昭總算趕到了襄陽。一到襄陽,他便換了一身灰色的衣裳。
襄陽城城樓之上,有一白衣少年被人用一根繩子套在脖子上,吊在城樓上。少年的白衣已被鮮血染紅,由於時間已久,血跡都變黑了。少年雙眼緊閉,臉色慘白,沒有任何起伏的胸脯,宣示著他已死去多時了。
城樓之下,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百姓。
「唉,這人還真是可憐哪,已經在城樓上掛了三天了。」一大叔道。
「誰說不是呢?聽說他夜闖沖霄樓,被襄陽王抓住了,就殺了他,讓他在城樓上暴屍。」一老大爺小聲地說道。
不遠處的展昭聽到了兩人的對話,抬頭看向城樓之上被吊著的白衣少年,瞳孔猛地一縮,那不是白玉堂是誰。他真的遇害了。展昭雙手緊緊地握著,指節泛白,青筋暴起。
玉堂!!!!
夜晚,展昭一身夜行衣,黑巾蒙面,來到城樓之下。看著被吊在城樓上的白玉堂,展昭心痛不已。子夜時分,城樓上的士兵們都哈欠連連了。趁他們換班的時候,展昭使用燕子飛,飛上城樓。巨闕出鞘,斬斷繩索,帶著白玉堂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一個廢棄的民宅中,展昭抱著白玉堂,淚從他的眼角划落。他終究是來晚了一步,如果他早來三天,或許白玉堂就不會死了。
玉堂,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報仇的。你安息吧。
展昭將白玉堂火化后,帶著他的骨灰回了開封。襄陽王,總有一天,他會讓他伏法的。
開封府
包拯和公孫策在大廳里,包拯踱著步,道:「公孫先生,這幾天本府的眼皮直跳,莫不是展護衛遇到了什麼事?」
公孫策安慰道:「大人莫急,展護衛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包拯嘆道:「只是展護衛已經去了一月有餘,為何還不回來?本府的心裡七上八下的,總是平靜不下來。」
公孫策道:「從開封到襄陽也要一個月,展護衛只是去了一個月,想必他剛到襄陽不久吧。大人,你這是關心則亂。」嘴上雖這麼說,其實心裡也擔憂不已。
「大人,大人。」趙虎跑了進來。
「怎麼了?趙虎。」包拯問道。
「大人,展大人回來了。」趙虎喜道。
「那白玉堂呢?」公孫策問道。
「沒看到。」趙虎搖了搖頭,「只有展大人一個人。」
包拯與公孫策對視一眼,一同出了大廳。
開封府外,四大門柱和包拯,公孫策在大門口等著展昭。一襲藍衫的展昭自遠處走來,近了,更近了。
「你們看,是展大人。」張龍呼道。
「展護衛終於回來了。」公孫策道。
展昭走到大門外,眾人都驚訝地看著他,只見他臉上已長出了青色胡茬,臉色憔悴,手上抱著一個。。。。骨灰盒。
「展。。。。展大人。。。」馬漢小聲地喚道。他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頹廢的展昭。
展昭看向包拯,道:「大人,屬下,回來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看到展昭平安,包拯懸著的心總算是著地了。
公孫策見只有展昭一人,便問道:「展護衛,白少俠呢?」
一聽白玉堂,展昭眼裡閃過悲傷,看向手中的骨灰盒,道:「這就是玉堂,我到襄陽的時候,他就已經。。。」展昭紅了眼眶。
眾人一驚,白玉堂真的死了嗎?難道這就是他的宿命嗎?
公孫策上前,將骨灰盒從展昭手中接過來,抱在懷中。展昭一個踉蹌,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展護衛。」
「展大人。」。。。。。。
陷空島
展昭坐在一座墓前,墓碑上寫著:錦毛鼠白玉堂之墓。
展昭拿出一小壇酒,倒在墓前,道:「玉堂,這是你最愛喝的女真陳紹。」將空酒罈扔向一旁,又拿出一壇酒,倒在墓前,「這是二十年的女兒紅。玉堂,對不起。如果我早一點到襄陽,你也不會。。。。。對不起。我知道你是為了救我,才去襄陽的。這個世界上,除了包大人,就只有你最懂我了。可是現在你卻不在了,世上少了一個懂我的人。正如你說的,人生在世,能得一知己,足矣。你走了,世上便再也沒有我的知己了。玉堂,你安息吧,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松山,清泉寺
廂房裡,初夏端著一碗葯來到床邊,唯悅接過她手中的葯碗,坐到床邊。床上躺著一位少年,他的身體,除了脖子以上之外,其他地方,幾乎都用紗布纏著,而且好多地方,都有鮮血滲出來。面色蒼白,毫無血色,只有一絲的呼吸,若不是看到他的胸脯還在微微地起伏,恐怕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已經死了。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這個少年就是白玉堂。
唯悅給白玉堂一勺一勺地喂著葯。初夏在搗鼓著一些藥丸。
忘川在門口看了一眼,便轉身離去,秦笛跟在她身後。
後山,斷崖邊
忘川負手而立,秋風吹起她的白髮,肆意飛揚。
秦笛站在她身後,一臉悲戚,道:「主子,二哥。。。。」
忘川仰望著天空,道:「是我對不起他。」轉身看著秦笛,「秦笛,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秦笛道:「我們的命是主子你給的,沒有主子,就沒有現在的我們。為主子赴湯蹈火,萬死不辭,哪怕犧牲性命也在所不惜。」
忘川看著秦笛,良久,才嘆了口氣,道:「襄陽你就不用回去了,回日月閣吧,我不想你們再有事了。」
「是。屬下告退。」秦笛退下。
忘川轉身,眺望著遠方,眼裡有些太多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