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應億安怔了怔,他第一反應就是楚英必定有事瞞了他。
而且一定是什麼大事,楚英哭的時候少，而且看這樣子應億安心裡也明白,楚英是不會說的。他和楚英早有說不出的默契,心中倒是少了思索和猜疑，反倒是更擔心了。
他想說讓楚英別一個人扛這種話，卻看著楚英隨手讓衣裙順著水流飄走，站起身來,只說道：「走吧,回去吧。那孩子來找到我了，一路狂奔臉都刮破了,我已經叫人將他送到靜江府去了。」
楚英擦了擦臉，聲音有點變，卻裝作沒事：「你要幫那孩子么？」
「啊……他也挺可憐的，如今頤家的事一鬧，我恐怕真要跟應曦起衝突了，也不差這件事了。那孩子以前在宮裡頭就不受待見，過得很苦，她娘親倒是挺有骨氣也很聰明，皇上駕崩第二天就喬裝離宮，免得一死。」應億安脫下外衣披在渾身濕透的楚英身上，一路牽著她往回走。
「他娘就是容貌不算極好，但聽聞做過地方上的小官。你知道的現在女子為官不得過五品，她倒是也挺有本事，後來不知為何被送入宮。小時候我就對她印象極深，飽讀詩書不參與宮內之事，所以地位也不高。」應億安說道。
「那這孩子也算是教的不錯？」楚英握緊應億安乾燥的手。
「嗯，他娘親出宮沒多久就死了，跟著的嬤嬤有眼力卻也懦弱，是他決定要來三清宮的。算是有膽識的，不過也是隱患，再過幾年年紀大了恐怕各種想法就冒出來了，到時候還不知是福是禍呢。」應億安說的倒是實話，他不再聊頤音，靜江府早已調派人過來，他不必說這讓楚英擔心。
楚英跟往常一樣與他討論著，把所有的情緒壓了下去。
第二日，楚英起床后才練了一小會兒劍，就看著應億安坐在屋裡的石桌上，一邊想事一邊翻書，拿著毛筆又在書上畫些小王八。一看那狀態，就知道心裡在思索什麼很重要的事兒，楚英便收了劍坐在他旁邊，一邊想著自己要帶什麼武器上山，一邊看著應億安蹭的手腕上都是墨。
「你這王八可真畫的爐火純青了。要不是看到那幅畫，我以為你只會畫王八呢。」楚英托腮說道。
應億安抬臉看她最近圓潤出的肉都被這一托腮體現得淋漓盡致，心裡有一種做廚子的榮耀感：「哎我若是什麼都會豈不是你就太有壓力了么？」
「切你就是啥都會又都做不精的，寫詩只會艷詩，畫畫只會王八，武功雖然也算厲害，可你也打不過我爆發時了，彈琴我都好幾年沒看你彈，做生意做王爺都是半調子。」楚英細數道。
應億安無奈：「這也是一種境界，反正都是無所謂的事情。」
「那什麼是有所謂的。」
「你比較有所謂。」應億安說得很認真。
楚英思索道：「的確是……你在床上倒是很賣力。」
「咳咳——光天化日之下能不能別說這種話。」應億安又臉紅了。楚英促狹的拿眼瞧他，應億安連忙轉開話題：「話說明日我要去南邊一趟，接一部分手下來，順道可能會在曲州附近布下人手。」
這正和楚英的意思，她還想著明日怎麼支開應億安呢，面上卻不敢表露出來：「你去啊——早點回來就是了。」
「嗯，應曦現在還在曲州你莫要生事。」
「瞧你這話說的。」楚英蠻橫的坐在桌子上，搶了他那本畫滿王八的書：「他不來招惹我就好了，我如今真是對他失望透了。」
應億安低頭乾脆在她裙擺上寫寫畫畫，楚英因為體溫高本就穿的薄，那毛筆沾著墨墊在她腿上，應億安一邊笑著跟她說話一邊抬手在她裙擺上寫些什麼。寫著的時候偶爾頓頓筆，思索什麼再繼續寫下去，自己似乎樂的不得了。
楚英鬱悶的看著好好一條內裙就這麼糟蹋了，不得不鄙視這萬惡封建階級剝削者，低頭將他寫的東西念出來。
「楚氏女，年過二八，心如老婦——喂！什麼玩意兒啊！」楚英暴怒，應億安直笑，筆下卻不停。
「愛酒如命，貪嘴嗜吃，武藝高超，讀書甚少——我怎麼讀書少了啊，應億安你心裡我就這樣啊！」楚英忍不住一邊念一邊抱怨。
「膚白長發，鼻尖有痣。年幼出身宮中，過往甚為奇妙，世人皆不知其重生，謹慎認真卻也心性高傲。隱匿宮中七載有餘，偶遇應氏長子……心想馳往暗生情愫——我靠應億安你能不能要點臉，是你追老子的！你追老子的！」
「……應氏長子以美酒佳肴誘之，珍饈杜康養之，三年之久可謂耗資頗巨，心中苦矣！」應億安自顧自往下念去，楚英一把奪過筆，拽著他氣道：「就只需你這麼瞎說我，我也要寫，我也要寫！給我躺下！」
楚英使用蠻力把一臉苦笑的應億安按在長石桌上，沾了墨就要在他胸口寫，卻停了筆。
應億安笑話她：「讀書少就不要寫了，你那字也是慘不忍睹啊。」
這樣一說楚英猛地掐了他一把，她狠狠沾了墨，甩著筆用力在應億安胸口衣料上寫。應億安有點後悔自己嘴欠了，他真是體會到力透紙背是什麼意思了，這會兒楚英都快把筆捏爆了。早知道就該寫點什麼花容月貌武藝高強到天下絕無僅有之類的話，他肉疼的想。
楚英一邊寫一邊咬牙念：「端王貌丑，不對貌奇醜！哼，表面無知少年，無良老叟！你還寫我什麼來著，我都要一句句寫回來——」
應億安忍不住直笑，抬頭一看衣服上的字潦草的根本認不出來。
「你別笑，你一笑這麼一抖我都寫不好了。」楚英半天也寫不出押韻又有古味的，只得作罷，拿著筆在應億安衣服上亂畫。應億安倒也不反抗，任憑她坐在他腿上鬧著玩，再過幾日要和應曦衝突，不知道還有沒有這種時間了。
「哎，我們來做吧。」楚英忽然一把抓住他衣領。
「啊？做什麼？」應億安看著她。
楚英才想著，古代這都叫行房，她又覺得說出來太恥了，直接乾脆去扯他腰帶，說道：「做壞事。」
「喂，大白天的——我們……去屋裡吧。」應億安瞬間就明白了，臉有點燙，一把抓住她的手，楚英想都不想的搖搖頭，某些讓應億安覺得恥的匪夷所思的話就從她嘴裡說出來了：「不要，就在這兒，上次黑成那樣太不爽了，這次我要在上邊，一定好好看你的高-潮臉。」
「……」
楚英根本不理他的表情，一邊伸手從他層疊衣領探進去，一邊扶著他腦袋去吻他。應億安哪裡經得起這等誘惑，也不管是不是什麼石桌還是白天，閉眼回吻她伸手去探向她胸前。
楚英心裡頭可有打算的，想著自己怎麼如今體力好武功高，要強壓為難一下應億安還不是分分鐘的事兒，可她感覺那隻手只消摸到她，楚英就身子一軟彷彿使不上力氣，應億安倒是沒在意到楚英的情緒，他坐起身來，半抱著楚英伸手解開她薄薄的內裙，手指順著她的腰向上摩挲，卻看著楚英直直瞪著他。
「你別這麼看著我啊……」應億安在這白天陽光下做這種事本就覺得羞，楚英卻橫起來了：「我就是要看著你，我要在上邊，上邊！」
「……你要怎麼在上邊？」
「老子要騎你！我就要——」楚英由於身子發軟只得在言語上更兇惡，應億安無奈道：「好那你在上邊在上邊……」
*
楚英表示她再在上邊她就是傻x！大傻x！
她算是體會到明明她自己是有點疼的那個還要動腰的感覺了，楚英非要在上頭，應億安只得順著她，結果還沒一會兒她就舉手投降，說要應億安動。應億安剛才可讓她那有一下沒一下動腰給折磨的大汗淋漓想死的心都有，楚英這會兒不願意了又要躺著了，他還不趕緊起身。
楚英身上有點肉了，又有精神頭兩隻手勾著應億安，嘴裡還指揮著，說的話羞恥的應億安都不忍聽。不過這回楚英沒受傷又主動，應億安真是體會到了點別的東西，不必控制不必多想，楚英也是放鬆極了的，應億安彷彿隨意馳騁，楚英絕不會跟往常女子一般抱怨蹙眉，她總是更享受的那個。
說是情-事銷骨，他算是真感覺到了，身體在燃燒在喧囂靈魂卻彷彿是肆意漂泊，拋棄形骸。更何況是跟愛人，楚英往日的幾分壞脾氣在他眼裡都是甜的，更何況如今的一聲嬌呼一個眼神，應億安真覺得彷彿在這樣下去他會醉死在這美酒之中，楚英的模樣與靈魂的愉悅交融在一起，他彷彿無法思考也不想思考，任意馳騁，荒唐又甜蜜，滿足又歡愉。
應億安一場了畢，卻不捨得放手，楚英饜足的蜷在他懷裡，手指纏著他頭髮，任憑他還在她身體里蠢蠢欲動。
「餓么？」應億安看著快到了午飯的點，卻實在是身子彷彿要跟楚英黏在一起。
楚英根本不理他，自顧自的咬他肩膀玩，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中午湊合著吃吧，我正舒服著呢。」應億安撥了撥黏在她臉上的頭髮，不得不承認楚英這樣也真算是頗有幾分姿色。至少撩的他心裡絕不想放手。
應億安對於他們二人達成下半場的共識十分欣喜，他就要換個姿勢再動起來之時，楚英卻按著他肩膀：「你躺下，剛才那報復不算，我這回要在你身上畫畫！我原來也是個學畫畫的呢……好歹也要再露一手。」
她又逼著應億安躺下，也不顧某人還在她體內，就這麼坐在他身上，提筆要畫。
筆尖濕涼，楚英又老是動，應億安躺著覺得快要哭了。天吶簡直就是酷刑，應億安又怕楚英惱了直接否決下半場將他踹下去，只得這麼老實躺著，任憑楚英畫。楚英笑起來，拿著筆沾墨一直畫，應億安實在是快忍不了了，抬起頭來才發現……楚英在她身上畫……佛？
不說畫對方的肖像這種浪漫的事，你好歹畫個桃花梅花這種艷情的啊！
「唉……不好意思。」楚英拿著筆表情故作抱歉：「當年學的壁畫，跟著老師做了幾年臨摹維護，我只會畫神仙和佛了。嘖嘖你也這麼放浪的時候低頭看一看，清心寡欲。」
佛面在他腰腹上，森寶莊嚴飄渺凜然。應億安覺得頭都要大了……
「……」他覺得還是別跟楚英說話，翻身猛干比較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佛祖拈花微笑之像給他源源動力，楚英覺得某人腰勁兒猛增，彷彿在姿勢上也被佛祖點化了而創意狂涌。楚英扶著腰，喜憂參半。
應億安一直跟她荒唐到他自己也餓的受不住了才作罷，楚英已經沒勁兒了，他看著身上楚英亂畫的佛像都給汗浸的模糊了，乾脆拿著筆也在楚英背上胡畫一通。楚英癱在那兒哼唧了兩聲也沒管他，待到應億安穿好衣服，給她披上衣物去做點吃食時，才在廚房裡聽到了楚英的怒吼。
「應億安你他媽在我身上畫王八！我靠你畫了滿滿一後背的王八啊——！」
楚英這算是荒唐一下午，她也不知道自己心裡怎麼想的，卻是隱隱對第二日有不安。不過楚英也知道，她會為了這件事拼盡全力，卻不會真的不要自己的命。應曦恐怕得到雲魄之後還會對她出手，楚英有這個預感……
更何況她跟君老頭的交情只是一般，若是讓他發現自己偷拿雲魄，必定反手殺她，楚英跟他學武這麼多年，心中明白，她的武功就算是爆發時期能贏了君千卿，卻受不下君老頭的全力一掌。
她笑嘻嘻的坐在應億安旁邊吃甜點，心裡卻明白，明日是搏命的日子……
作者有話要說：昨日大竟然被新聞聯播點名批評了……所以這一章真是只有一點肉渣了。
怕虐頤音的傢伙，我只能說有虐才有爆發，他後面戲份比較多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