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離家
章節名:第八章離家
三天宮變,遍地屍體,十餘名臣子死於謹王手下,幾千侍衛死於非命,太子被廢,最不起眼的謹王掌權……
回府路上,秋修甫癱坐在馬車裡,仍心有餘悸。哪知一進門,便得知子越郡主腳筋被人挑斷,加上先前的驚嚇,竟險些暈過去。急匆匆去看子越郡主,又被子越郡主哭天搶地一陣吵鬧。
不禁更加頭疼,忽然發怒道:「現今朝廷變天,我們前途難卜,你只是斷了腳筋,又不掉了腦袋,吵什麼吵?!」
柳茹悠哭聲猛地止住,問道:「老爺是說……朝廷變天了?」
秋修甫嘆氣:「誰也沒想到竟然是最不起眼的謹王得勢,先皇駕崩,太子被廢,謹王不日登基……唉,當初我也曾對謹王輕視過,你父親甚至曾當面嘲笑過謹王……雖然謹王暫時不會對我們如何,誰知日後會不會清算?」
柳茹悠聞言,嚇得不輕,失聲道:「謹、謹王?蕭楚臣?」
秋修甫嘆氣點頭。
柳茹悠臉色更加灰白,「怎麼會是他?」
秋修甫再嘆一聲:「若在過去,你吃了這等大虧,咱們大可以到御前訴求一番,朝廷自會派人追查此事,現在情形,我們若自己跑到新帝面前,那是添堵!莫說無法求得公道,還只會惹得新帝厭煩!」
「那……難道就這麼算了?我堂堂郡主竟吃這等大虧……」
「不算了如何?秋府家丁護院不少,那人能來去自如,可見武功極高,既便想查又豈能查到?為今之計,也只能多派些人手保護你了。」
柳茹悠又開始落淚。
正在此時,蜂兒在外面敲門:「大人,奴婢有事求見。」
秋修甫隨口道:「進來吧。」
蜂兒快步進屋,朝秋修甫行禮,恭敬道:「大人,大小姐讓奴婢轉告大人,最近諸事傷心,想離家去鄉下外婆家住上一段時日散散心。」
秋修甫原就煩躁著,又聽聞秋寒辰亂上添亂,心情更差,頓時大怒:「她又添什麼亂?!回頭告訴小姐,就老老實實在府里呆著,哪裡都不許去!」
蜂兒瑟縮了一下,小聲道:「回大人,小姐昨日已經走了……」
「什麼?!」秋修甫拍案而起:「不得允許,她就敢擅自出遠門?!成何體統?老夫人知道嗎?」
「回、回大人,老夫人不知,小姐是悄悄離開的,只帶了些銀兩和幾件衣物,小姐說府里最近是多事之秋,老夫人已經夠操心了,所以吩咐奴婢不要打擾老夫人清靜……」
秋修甫雖然怒氣十足,卻畢竟浸淫官場十餘年,立馬聽出蜂兒話裡有話,不禁問道:「多事之秋?這話是什麼意思?對了,還有,你剛才說小姐最近諸事傷心?她傷什麼心?」
蜂兒唯唯諾諾地道:「大人,奴婢不敢說……」小姐呀,你真是令人捉摸不透啊,怎麼都讓你給料中了呢?
「說!」
「是是,小姐一個多月前與柳縣主出去上香的路上,被人打了悶棍,險些喪命,被丟在野外一天一夜,府里竟無人尋她,好不容易歷劫回府,更無人關心一下,小姐說,自夫人過世后,她便如成了孤兒似的,所以非常傷心。」蜂兒按照秋寒辰所教一字不漏地說出。
秋修甫十分惱怒,看向柳茹悠:「郡主,可有此事?」
柳茹悠左右為難,若說有此事,自然惹得秋修甫大怒,但若說不知此事,哪她現在作為秋家主母,又有失職之罪,她本以為那丫頭自知勢單力薄,不敢造次,卻沒想到她竟這樣擺了她一道兒!
秋修甫一看她神情,便知確有此事,對柳如悠劈頭蓋臉一陣責罵:「郡主就是這樣照顧我的子女的?女兒一天一夜未歸,你竟不派人去尋,也不向我稟報,可想過後果?萬一她一個姑娘家被人污了清白,豈不丟盡我秋家顏面?!」說來說去,他擔心的只是秋家的名譽,並未擔心女兒安危。
柳茹悠低下頭,「是我疏忽了,當時並不知道寒辰整夜未歸,事後知道,又怕老爺責怪,所以才瞞下了此事,老爺放心,今後我一定會倍加關心補償寒辰的。」
秋修甫哼了一聲:「郡主若不能善待我的兒女,我再娶旁人照顧也是一樣!」
柳茹悠只是低著頭,極力壓制胸中怒火,他當她是什麼?可以跟辛氏一樣招之即來呼之即去嗎?
「小姐還有什麼傷心事?」
蜂兒忙又道:「小姐……大人,蘇公子最近雖然數次來秋府,卻總是去見柳縣主,奴婢猜小姐肯定是因此傷心了,因為小姐走之前曾哀怨道,她拿什麼跟柳縣主比?」
秋修甫再次把惱怒的目光瞪向柳茹悠,雖然柳嫣容確實我見猶憐,但若挖了他秋家的牆角,害秋家顏面掃地,他同樣不容她!「郡主好好管教一下你那侄女,不管如何,寒辰是秋家的嫡長女,若是鬧出笑話,秋家也不光彩!」
柳茹悠道:「老爺,我全部心思都在這個家裡,自然處處為秋家著想,只是她們小女兒的心事,她們不說,我實在是無法照顧周全。容容從未招惹蘇公子,若是蘇公子對容容有什麼想法,哪也跟容容沒關係啊,我瞧呀,必是寒辰心思太細,自己想多了。」
秋修甫冷哼一聲:「我公務纏身,又正值朝中多事,我煩得很,沒心思管你們這些娘娘門門的事情,這家裡後院你若管不好,就讓賢吧。」
語畢,拂袖離開。
蜂兒悄悄退出,長嘆一聲,還真讓小姐給說中了,大人果然沒心思管她的事情。
剛想到此處,卻見秋修甫去而復返,問道:「沒人陪著小姐回鄉下嗎?」難得眼裡竟帶了幾分溫情。
蜂兒忙答:「回大人,小姐堅持獨行,說她花錢請鏢局的人送回鄉下,安全得很,小姐說,她到了後會捎信回來報平安的。」
「她倒是想得周到,還知道找鏢局護送。」秋修甫這才放心離開,心下倒是對秋寒辰突生的膽量和果決詫異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