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3 一醉春宵
「娘子真的是賢惠識大體!」我以為他露出的笑容是同意我讓我起身去敬酒,誰知下一句。他把酒遞到了我的唇邊,然後魅惑地勾人心魄一笑,朱唇輕啟。
「喝一杯!」相公啊,他這是要以我們現在這樣高難度的姿勢更加高難度的要喂我喝酒!
我,要不要喝?不,是我還能不能喝,事實上我已經酒不醉人人自醉了!那索性就醉了吧,索性就互相勾搭吧!
「駙馬,」我眉眼輕挑,眼神似笑非笑一番神秘姿態。
「娘子有何話要說?」阿耶逸言一隻手攬住我的腰肢不放手,一隻手捏住斟滿酒的酒杯停留在我眼前。
「駙馬可知道我們漢人婚嫁的禮儀?」我故意不說,確是想看他知是不知。「倘若不知,可要罰酒三杯。」
「喲……」酒席坐下的叔伯們,可都叫起了哄。
「叔伯們可不許與駙馬提醒!」我急忙說,隨即撅起了小嘴兒,「不許耍賴!」
「那逸言若是知道呢?」他倒是從容不迫,好像是胸有成竹的樣子。
不許你們耍賴,可是龍羽今天卻非要耍賴!「倘若駙馬知道,那便替龍羽喝了這罰的的三杯酒!」說罷,我故意憋住不肯笑。
只是偷偷的仰著臉看阿耶逸言好看的笑容,似是在說我。龍羽,你太淘氣!
「逸言,為父看你是必罰這三杯了。哈哈…」說著話的,正是對面席上坐著的阿耶完骨。
阿耶完骨已經年邁,頭上有了斑白的髮絲。但說話的豪氣和強健的身軀不減當年。
「是,孩兒遵命!」說罷。阿耶逸言朝我輕輕一笑,一個眨眼的動作我便領會。
他攬著我的腰身的那隻手往上一托,我順勢抬起了本是坐在他大腿上的雙腿。隨即,他便用那一隻手托住我向左邊的坐席上平移。於是,我穩穩噹噹地並腿坐在了席上。這麼高難度的動作一氣呵成,而且只用了一隻手,我開始驚嘆,懷疑他這張比女子還秀美的臉怎麼會有這般的力氣。
難道西域的男子個個都是這麼有力氣么?
我看看坐席上的叔伯們,他們有年輕的有年長的年邁的,都個個身體強健的樣子。可是,就算我相信西域的男子都很有力氣,但他們一定不會像我的駙馬一樣生的這麼美。
「娘子,」
龍羽和阿耶逸言喝了三杯交杯酒。阿耶逸言又自罰了三杯。
他們西域部落人,是善酒的。歌舞配喜事,便更是容易下酒了。在眾人的歡笑聲中,戲謔聲中,我和逸言不知飲了多少杯。我也數不清,他又替我飲了多少杯。
他只是說,「娘子可少喝,逸言是沒事的。」
不知什麼時候,即使是駙馬替我擋了很多杯酒。我也還是醉了,醉了的我好像很愛說話,又好像一直只是靜坐著獃獃的看著駙馬。
看他的眉,看他的眼,看他的鼻樑,看他的唇,怎麼看都不夠。可是他怎麼就不轉過頭來罵我呢?龍羽啊,你個傻瓜,這麼看逸言叫我怎麼安靜地坐著啊!如果你真是這麼說,那龍羽一定會說,誰要你安靜地坐著?你也可以轉過頭來看我啊!
不過說真的,駙馬,你可真的能忍。我這麼明目張胆的看你,持久度如此之高你竟然能不動聲色地飲酒賞舞。
叔伯們暢談暢飲歡醉后,已是深夜了。
好像是駙馬一人硬要堅持扶我到帳內的,巧兒秀兒都不許貼身伺候。「我是他的,我的貼身丫鬟都不能碰。」是在說明這個意思么?昏醉中的我心裡好像有在喋喋不休地笑話他。
我還記得從他扶著我到床沿,抱著我像一個受了驚的刺蝟一樣小心安放在床上,又替我脫下了渾身酒氣的衣服的時候。他的眉眼是最溫柔,最潤澤,看我是最認真。而我的雙手,一直輕輕地挽住他的脖頸。
他好像幾次要喚醒我,起身要替我用帕子擦臉頰,都喚我不動。也不知最後是否又露出了無奈的笑容,只好應了我的小性子而勉強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