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四章 丟了魂

「十倍價格，你不是再開玩笑吧。」

李建知道這些小鬼子心黑，但是卻不知道他們的心，能黑到這種程度，他們可以無恥到這種程度，本以為他們要個一倍兩倍的價格就不錯了，卻沒想到，他們這是趁你病要你命，竟然要十倍價格，連煤炭都沒這麼黑的吧。

「不錯，現在可是時間緊迫啊，李董，你等會兒泡溫泉的時候，好好考慮考慮吧，我們也是迫不得已，如果單憑藉我們的私人感情，我恨不得零利潤把這些機器賣給你，但是你知道，管理巴統的人，還需要我們去打點，有些事情，也是需要操作的，有錢沒錢，差距很大，事情成功不成功，還看李董你的決心，只要你有決心，什麼都是有可能的。」

大東道夫嘴角帶著笑意，臉上帶有戲謔的表情，好像看著肥肉的狼狗一般，而李建卻不得不成為待宰的肥肉，他有這個信心。

「十倍價格，看來我們這次的合作徹底沒有任何機會了，別說兩倍，連一倍半的價格我都出不起，我的流動資金，全都被卡住了。」

李建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木然的跟著大東道夫的腳步，一起去了泡溫泉的地方，一路上好像失魂落魄一般，連走路，都沒有任何精神，完全是機械性的邁動步子，這一切看在大東道夫眼裡，讓他頗為納悶，強華的經濟實力他們事先也做了了解，十倍的價格，應該是可以承受的，怎麼現在李建就成了這個樣子，難道他的錢，真被截留了下來。

「看李董。怎麼和丟了魂似得，難道這次真的沒希望了？」

走在後面的翻譯沒有聽到李建和大東道夫的話，自然沒有翻譯，一直注視著李建的朱南雄這個時候。也已經連最後的信心都喪失了。李建如果沒有辦法，強華還有什麼辦法。整個強華都是以李建為精神支柱的，甚至說整個強華完全就是依靠李建，他如果失去了動力和信心，強華還有發展下去的可能么。這樣的話，他朱南雄留在強華還有什麼意思。

「李董說這些是重要資料，什麼重要資料，竟然連面都沒有露，就已經失去了作用，李董難道只是讓我拿著擺擺樣子，實際上卻是沒有任何作用。故弄玄虛的。」

朱南雄的心沉了下去，這一次強華如果跌入谷底，他只能另謀出路了，他的家庭。他的理想，他的抱負，不能讓他就此在一家瀕臨倒閉的公司繼續工作下去，儘管他也希望強華能夠站起來，他也希望自己能夠陪著強華一起站起來，但是他知道，這不可能。

進了溫泉，李建讓幾個人都進去，朱南雄卻拒絕了，他機械性的把希望放在手中的單肩包上，他怕自己進去了，最後的希望也會破滅，畢竟人進去了，這寫材料卻不能帶進去，被水濕了，一樣沒用。

「南雄，鎖在柜子里吧，沒事，這一次就算我們把這些東西拿過來，也沒什麼用了，我原本還希望能跟電子工業部那些傢伙競爭一次，哎，哎，現在看，贏了又如何，輸了又如何，我李建，就未嘗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原來是所有人都進去，只有朱南雄堅持留在外面，李建過意不去，反過來勸朱南雄進去，朱南雄看了看，李建，終於還是聽了命令，將文件鎖在柜子里，擺好了自己記住的特徵，這才進去。

李建和朱南雄一離開，頓時便有三四個日本人圍在了朱南雄的柜子旁邊，一個人熟練的拿起了鑰匙打開櫃門，一個人拿著相機在哪兒照相，而另外一個，則用的是當下最先進的錄像機在哪兒錄像，為的就是可以在翻動朱南雄的東西之後，還可以恢復成原樣。

他們打開了朱南雄的柜子，拿起朱南雄的衣服，把放在最內側的單肩包拿了出來，用攝像機的鏡頭對準包的開口處，他們怕朱南雄的包是按照某種特定的順序擺放，回頭恢復不成，被朱南雄發現了他們的貓膩。

果然，朱南雄擺放物品有他自己的習慣，小東西都放在了包的內側大空間之中，而那些李建交給他的資料，則齊齊整整的擺放在單肩包之內的一個隔開的空間之中，厚厚的一疊白紙，摺疊起來，將單肩包撐的鼓鼓的。

一個人伸手將這些材料拿到手裡，翻看了起來，一邊看，一邊用攝像機在哪兒拍攝，第一紙上面，畫了幾個圖形，還有一些參數和說明，上面的字寫的很明白，光刻機。

「這是中國人的光刻機，天啊，他們就要成功了，甚至說，他們其實已經成功了，這樣的光刻機，技術並不比我們的差，只不過他們還沒有最後階段的驗證。」

拿著材料的人迫不及待的打開了紙張，上面第一頁正是光刻機的原理圖和結構圖，身為一名能佳的工作人員，尤其是多年來一直從事光刻機工作的一線工程師，他對光刻機的原理怎麼能不清楚，對光刻機的結構怎麼能不熟悉，這些圖紙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是光刻機的結構圖，而且是跟能佳的光刻機不同的結構圖。

這就是說，這些中國人準備避開能佳、康尼和阿麥斯的專利，另闢蹊徑重新開展光刻機的研究，他們這就是成功了？

他拿著資料，一點點的看下去，越看越心驚，這些中國人已經要成功了，他的眉頭皺起來，還準備繼續看下去，卻被其他人催促著，

「別看了，先拿走複印，那個中國人十分警覺，要不是他們的老闆催促，怎麼會給我們這樣的機會，你沒看他連吃飯上廁所都背著這個背包么。」

幾個人飛快的跑出去，而一個人留在這裡，防止朱南雄突然回來，如果朱南雄真的回來，那就要他臨時製造出一些混亂，等到自己的同事複印完畢，才能讓朱南雄過來，甚至他們都準備了不惜在這個衣帽間放一把火，用來阻止朱南雄歸來。

不過溫泉之中的李建卻一直在找朱南雄聊天，沒有任何讓朱南雄離開的意思，朱南雄嘆了一口氣，李董今天的表現，太不正常了，以往他碰到任何事情，從來沒有這麼沮喪過，今天竟然一個勁兒的找自己說話，自己當然不能離開，還是要好好安慰安慰他，希望他不要被這次的事情打到。

大東道夫在溫泉里看著李建在哪兒跟朱南雄說話，沒有了剛開始的緊張和著急，沒有了談判時候的激情洋溢，完全是落魄沮喪的樣子，這樣的人，看來還真沒有值得自己下手的本錢了。

既然他沒有那個實力，自己何必還在這兒浪費精力，沒有足夠的利益，能佳公司是不可能為了這麼一筆業務，冒著違反巴統禁令的風險的，這樣的代價太大。

想必伊藤商社和建友商社也不會為這麼點蠅頭小利而冒如此大的風險，只等自己的手下過來彙報一下李建那個跟班手裡一直不願意放下的包包裡面，到底藏著什麼東西，自己就可以離開了。

陪著這個傢伙，他配么！

算了，在這兒看著他的醉態就讓人煩，一個依靠家族餘蔭和不正當競爭手段的紈絝子弟，連一刻鐘都不願意多呆，這樣的人還值得自己來陪，連派一個課長都不值得。

大東道夫站了起來，看了看伊藤茂恩和前田大男兩個人，不屑的用鼻子哼了一聲，

「伊藤先生，前田先生，我們還有些事情需要談一談，讓李建先生在這兒放鬆放鬆吧。」

伊藤茂恩皺著眉頭，看向李建，又看向大東道夫，似乎有些不情願，看起來李建這一次的訂單，讓他還是覺得棄之可惜，而前田大男則站了起來，

「大東先生，我們的話題可以等晚上或者明天，我還想看看李建先生的態度。」

說話的時候，前田大男的目光看向自己身後進來的門口，那意思很明顯了，他要等到確認了李建跟班身上背著的那個單肩包里，到底有沒有值得他們改變主意的消息，現在離開，有可能錯過了一次機會，他不願意錯過這個機會。

大東道夫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這兩個人，到底怎麼想的，李建現在這幅德行，還看不出來他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紈絝子弟么，如果不是家裡人的幫助，如果不是通過不正當的手段，他能得到圓晶廠這樣一個巨大的項目。

得到了項目，卻沒有那個能力實施，你們在這裡陪著他，又能有什麼用處，難道他的包裡面，還有什麼能夠讓我們放棄巨大的經濟利益，來跟李建做這筆生意。

我們是企業，一切都是經濟利益至上，沒有經濟利益，別說是一家中國公司，就算是美國公司或者日本本國的公司，也沒有任何理由讓企業放棄巨大的利益，連政府也不能，當然，如果這項合作，符合整個國家的利益，也不是不可以合作，但是這家中國企業，符合國家利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