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童謠
美人在懷,此時瞧的更分明些,盧舉人只覺得軟玉溫香不足以形容少女此刻嬌態,就算真是狐狸,也先待自己享用一番再說。因此盧舉人只把少女抱的更緊一些,含糊說了那麼一句,就扯下簾幔。
少女嬌呼連連,求饒不止,盧舉人只當少女果真是處子,更是激動不已。不過盧舉人畢竟是文弱書生,雖激動不已也不過一次之後就敗下陣來,手卻緊緊握住少女的手。
少女等他睡著,這才把他推開,拿出早已備好的東西往床上一灑,接著穿了衣衫離開。
盧舉人這一夜十分好睡,醒來時見天光已然大亮,還以為自己昨夜做了一夢,可床帳之間還有幽香繞鼻,掀開被子,落紅在目。並非一夢?盧舉人怔了良久,這才喊來人,睡在隔壁的小廝聽的聲音,急忙推門進來:「爺可有什麼事?」
「昨夜你可曾聽到什麼異響?」小廝被盧舉人這問話問的摸不著頭腦:「並沒聽到什麼響動。」
難道說真是狐狸精?見自己孤單寂寞,特來薦枕,可若真是狐狸精,自己卻又不覺出什麼不對。若今夜再來,就再問問。盧舉人心裡想著,就盼著夜□□臨。
到的夜間,少女果真來了,歡娛過後,盧舉人問起疑惑,少女推開盧舉人就要走:「你既不信我,那我還在這裡討人厭惡做什麼?」
美人帶淚,更惹的人心動,盧舉人見美人惱怒,急忙把少女摟在懷裡連連安慰。少女過了許久氣才消,娓娓道來:「這修鍊法門,也分許多種的,採補之道是最下乘的,況且還會受天罰。我們這一支,都只是吸日精月華,久而久之,方才成仙。」
這也解了盧舉人的疑惑,湊在少女耳邊問:「那你為何又對我?」少女把盧舉人推一下:「不過是夙世緣分罷了。」盧舉人被迷惑已深,自不會再問,依舊尋歡不止。
等他睡著時候,少女又起身離去。盧家門外,玫庄已等在那裡:「你這幾夜都辛苦了,姑姑說,再等上兩三日就可!」
少女的唇撅的很高:「這樣無用的人,手無三分力,還真以為自己風流倜儻,是人都愛!」
「酸腐讀書人不都這樣,你彆氣了。等再有幾日,安排定了,自然有這些笨人幫我們報仇,那時我們就和姑姑依舊回南京去,若不然上京城也成!」玫庄安慰著少女離去,牆內的盧舉人依舊在做美夢。
三夜四夜五夜,等到第六夜時,不管盧舉人怎麼等,都不見少女影子。盧舉人困極,鼻中似聞到一股幽香,接著沉沉睡去。
朦朧之中,見一個打扮的端莊秀麗的女子走進來,這女子的眉頭緊蹙,輕嘆一聲道:「你就是小妹的心上人?小妹她和你緣盡於此,你好自為之!」
「姐姐,為何緣盡?」盧舉人坐起身問,這女子自然是玫庄,只見她嘆的更厲害了:「對頭勢力太大,你們是幫不了忙的!」
「什麼勢力?」盧舉人非要問,玫庄欲言又止數次方道:「小妹昨日離去,被一道士抓去,說是上好魂魄,獻給容家,被容家剝下皮來,埋在忠義坊下,能永保容家富貴不絕!」說完玫庄把盧舉人一推,盧舉人的頭磕到床柱,眼前一黑就暈過去。
玫庄見盧舉人暈過去,這才冷笑一聲離開,小廝聽到有聲音響動出門查看,玫庄用袖子掩了臉越牆而去。小廝睡的朦朦朧朧,沒瞧見玫庄是翻牆而去,還當她是飛過牆頭,難道說這是仙女?
小廝急忙打開門,可門外早沒任何蹤跡。小廝不由在那細想時聽到屋裡傳來盧舉人的聲音,小廝忙把大門關上去推開盧舉人的屋門:「爺,您有什麼事?」
盧舉人抬頭瞧了一圈才問小廝:「你方才瞧見什麼?」小廝的眼一亮:「爺,小的瞧見仙女了,仙女飛過我們牆頭!」
仙女?看來她們姐妹真是精怪,可惡,竟把精怪的皮剝了,用來鎮在忠義坊下,這等行徑,怎麼都不能諒解。只是自己一個人的力量也太小了,對了,馬家,馬家可是大族,還有再聯合幾個學里朋友,就說親眼看見容家把一塊狐皮埋在忠義坊下,這等事情豈是平常人家能做?到時,盧舉人唇邊現出冷笑,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們曉得,有些事情,不是商賈之家該做的。
玫庄回到在揚州的暫居之所,少女也把狐皮埋好回來。兩人對章姑姑講了究竟,章姑姑不由勾唇一笑:「不錯,就是這樣才好。」
「那姑姑,我們可以回南京了嗎?」少女挽住章姑姑的胳膊撒嬌地問。章姑姑拍拍她的手:「慌什麼,我們啊,在這揚州城裡逛逛才是,我要親眼看著容家,死無葬身之地!」
玫庄聽出章姑姑話里的咬牙切齒,也只淡淡一笑,容家,風光的太久了。這件事,定是致命一擊。那些酸腐書生,別的不擅長,尋些罪名出來,再有那張狐皮作證,妄行巫蠱之事,真是誰都救不了。
盧舉人一等天亮,梳洗過就去尋馬秀才,馬秀才正在那傷心自己情人的消失,等聽了盧舉人的話,馬秀才更是新仇添上舊恨,手已經握成拳:「容家,實在是太囂張了!」
盧舉人也點頭:「一個商賈之家,奴僕後人,竟也這樣神氣起來。不過馬兄,雖說我們知道實情,可不好去做!」
無緣無故地去挖忠義坊下面的地,誰也不會允許,馬秀才的眼已經一眯:「辦法我已經想到了,既然他們行的是巫蠱之事,那我們就用神仙手段來反擊!」
說著馬秀才就在盧舉人耳邊細細說了一番話,盧舉人聽的眼睛發亮,連稱好計。
「娘,您瞧,我把小紅養的多好?」馨姐兒拖著嫣然的手來到魚缸邊,笑著指點那游來游去的小鯉魚。
「什麼你養的好,還不是你外祖母幫你瞧著?」嫣然摸摸女兒的發,馨姐兒被揭穿也不惱,只抱住嫣然的胳膊:「可是,是我托外祖母幫我看著!」
這孩子,嫣然笑的越發開懷:「好了,你也該去學針線了,不然的話,」馨姐兒故意嘆了一口氣:「我曉得了,娘,我就乖乖地去學針線!」
嫣然又摸摸女兒的發,懷胎日重,這些日子越發懶了,若沒有女兒在旁邊嘰嘰喳喳說話,還真是有點寂寞呢。嫣然帶了女兒進房,見女兒規規矩矩在桌邊坐好,開始繡起花來,嫣然也拿過一件小衣服做起來,這是給肚子里孩子做的。
做著嫣然就感到孩子踢了自己一腳,忍不住把手裡的針線放下,這段時間,這孩子動的是越來越歡騰了。
「娘,弟弟又踢你了?」馨姐兒已經湊到嫣然身邊,嫣然拍拍女兒的臉:「小調皮,就是想著趁機不做事。」馨姐兒小心翼翼地伸手摸摸娘的肚子:「娘,您說,我在你肚子里的時候,是不是這樣?」
「你啊,動的可厲害多了。都說,這麼厲害,只怕是個小子,誰曉得是個比小子還調皮的閨女!」嫣然的話讓馨姐兒的眼眨一眨:「娘,您不喜歡閨女?還是不喜歡閨女調皮?」
嫣然把女兒摟在懷裡:「胡說,都喜歡。不過呢,你要少調皮一些,就更是娘的貼身小棉襖了!」馨姐兒又是一笑,陸婆子匆忙走進來,見馨姐兒還在房裡就欲言又止。
嫣然已經瞧出陸婆子神色不對,拍拍女兒的背讓她自己玩去,這才問陸婆子:「出了什麼事?」
「奶奶,揚州城裡最近的童謠你聽過沒?」這話說的稀奇,嫣然搖頭,陸婆子就道:「紅鯉魚、黑狐皮、忠義坊、非忠義,換富貴,血潑天,到頭來終究夢一場!」
這童謠短短几句,嫣然的眉皺的很緊,陸婆子已經道:「紅鯉魚,黑狐皮都不稀奇,但忠義坊,揚州最近,可只有我們家有這個。」嫣然想要細細地想一想,伸手止住陸婆子說話,陸婆子屏聲靜氣等在一邊。
紅鯉魚,自己女兒最近不是就買了一條紅鯉魚。黑狐皮的話又從何處說起,這家裡用狐皮做的衣服,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忠義坊,這是明明白白說起自己家。
嫣然還要再說話,就有丫鬟在外道:「奶奶,管家說有急事,要面見奶奶!」嫣然嗯了一聲,陸婆子扶了嫣然出去,走到半途就見容畦過來:「你不用出去了,忠義坊上,有頭豬路過時候撞了上去,忠義坊被血染紅了。」
換富貴,血潑天,嫣然覺得自己全身都有寒意冒出,告誡自己不能慌亂:「你去查查,這童謠最早是誰唱出來的!」
陸婆子應是離去,容畦已經道:「你是覺得這童謠,是沖著我們家來的。」嫣然點頭,接著就嘆氣:「到底誰和我們家結了這麼大的怨,這童謠,是要置我們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