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睜開眼，季然明顯感覺到精神力似乎又有所增長，高興之餘心裡也有些不安，畢竟未知的東西總是有些恐懼的。把琴把起來，輕輕放在腿上，撫摸著琴身這畢竟是他花費大心力製造出來的，看著它就像看著自己的剛出世的孩子。季然眼中流露出一絲的溫和，烏的琴身雖然冰涼，但他心中此刻卻充滿了感動，這雖然不是他製作的第一架古琴，以前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也作過二次，但卻是他最耗費心神的一架古琴，連他都不敢相信，手下的這架古琴，竟然真的是他製造的，如此的美麗。

右手拿起放在身側的蠶線，潔白如玉的光芒一手中時隱時現。以前雖然季然只學了二年多的琴，但更換琴弦也還是有自己做過的，架弦，定弦，調弦等，他都自己處理的很好了。季然的動作很快，一根接著一根，七根弦很快依次上完了，當蠶絲在季然手下輕輕震動的時候，就像一層泛起波浪的月光一般，從琴面上緩緩的蕩漾開來。

右手不由自主的從上往下滑過，沒等他反應過來已經攻弦齊震，或低沉或高昂，聲音瞬間就在整個廳里漫延開來，六人似乎都有些被震住了心神，特別是季然，腦海中一片空白，他彷彿能看到那漫延開的波浪，向四周擴散而去。

這是怎麼回事？季然看著遠處越來越淡的波紋，一直到三四米外才最終消失。再試了試，隨意的撥動琴弦，這次卻沒有那淡淡的白色波紋出現，只是很普通的聲音。

而這時，站在周邊的四人也像是突然回神了般。剛剛一秒的時間，似乎有些不能掌控住自己的身體，雖然時間很短暫，不過這種感覺確實存在。

只有司測只是感覺到心神似乎有些不穩，太大的影響還是沒有的。

「剛剛是怎麼回事？」霍利有些疑惑的問道。「剛剛有一秒的時間，我的身體似乎沒有知覺。」

「啊？」季然聽到霍利的問題回過神來。但他也確實有些弄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大家面面相視，似乎不只是一人有這狀況，而是五人均有不同的影響。太危險了，這要是在戰場上，一秒的遲疑就足夠死上幾回了。最嚴重的是，現在大家似乎都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季然撥的第一組音，似乎會影響人的心神，但之後的一回，卻又沒有這種感覺。」司測想了想，分析著說道。

季然聽后，想起那如水般的波紋，也許這就是原因？可是那是怎麼出現的？

季然仔細的回憶，細想著二遍撥琴時的差異。第一次好像自己是不由自主的，在沒什麼意識的情況下就直接撥了出去，第二次自己倒是認真的彈的幾個音，非要說有什麼不同，應該是精神力。

第一次時因為是剛剛製作完成，精神力還沒有完全收回來，在撥琴時應該夾著一些精神力的應用，而第二次是在自己完全清醒的情況下，精神力也已經完全收回。

想到這裡，季然再次把自己的精神力放出，在彈琴時有意識的融入到每一個音符中去，這次比上次見到的波紋更加清晰，泛著淡淡白色光芒的波紋，像月亮撒下的銀輝一樣，一圈圈的向外擴散而去，而這次足足漫延了十米左右才完全消失，比第一次擴大了二倍左右。心裡的震驚讓季然顯得有些獃獃的，這怎麼這麼像以前看小說時，裡面描寫的音波攻擊啊。

而這一次旁邊的四人感受也更加明顯了，這次不再是一秒的身體失控，而是接近有三秒的時間，明明心裡很清楚，卻完全無法支配身體行動，就像身體和靈魂處在完全不同的時空中一樣，太詭異了。

就連司測也隱隱有些失神的癥狀，要知道季然和他的進化等級可是差了四級之多，竟然都能影響到他。

「然然，這是怎麼回事啊？」司悅有些焦急的問著，這種感覺太可怕了，沒有經歷過的人，是不會明白的。

「呃，我也不太清楚，但似乎與精神力的使用有關係。」季然遲疑了下，還是說了出來。

「精神力？從來沒聽說過可以這樣用，那給我試試。」司悅聽后，馬上拋開剛剛的擔憂，變成了興緻勃勃的樣子，如果真的能行，那自己以後也要學琴，太帥了有木有。

「嗯，給你試試。」季然把手中的琴遞給了司悅。

司悅興奮的接過琴，迫不急待的馬上散出精神力，然後學著季然用右手也撥出了幾個音符。

……

「怎麼樣？怎麼樣？」司悅看大家一副古怪的表情，有些著急的問道。

「似乎……沒什麼感覺。」霍利也顯得有些遲疑。

「確實沒有變化，就是很普通的音樂聲。」司大哥給了肯定的結論。

大家又都看向季然。按理來說，季然一級進化者的精神力都能做到的事情，司悅已經是二級進化者了，雖然精神力術者的精神力比水系異能者的精神力要高，但低階的時候應該不會差別這麼大吧。

「這……我也不清楚。」季然也覺得很奇怪，沒道理自己能行，到司悅這就不行了啊。「我就是把精神力放出來，然後融入到音符中，沒別的了啊。」

大家互相看了看，都覺得奇怪，可也都沒有再說什麼。也許是季然隱瞞了什麼，但也有可能是他的精神力特殊，但不管怎麼樣，他們也都沒有非要弄個水落石出的想法，畢竟他們的精神力都在那擺著，不可能達到太高的境界。

「這事大家都先不要說出去。」司悅恢復了大家習慣的冷凍表情，說話時也是一臉的嚴肅。

眾人都不是出身平凡的人，這事說嚴重也挺嚴重的，萬一把季然拖去搞什麼研究那可不行。於是大家都統一了想法，絕對要保守秘密，不能讓別人知道了，然然可是他們的，失去瞭然然，他們的吃飯問題可怎麼辦。

季然有些感動的看著大家，為大家如此的擔心自己而感到由衷地喜悅，如果他知道另外幾人只是擔心自己的吃飯問題，不知道還會不會感動了。好吧，有時候無知也是一種幸福。

「季然，在沒好的解決辦法之前，你暫時不要再使用精神力去彈琴了。」司測有些擔憂這個男孩子，他似乎什麼都還不明白，一臉的單純，這是想急死他么。

「哦，好的。」

「然然，先給我們來個曲子唄，我還沒聽過古琴呢。」

「好吧，呃，那就來個《梁祝》吧。」季然很喜歡這首曲子，以前經常彈的，總覺得這首曲子給人一種很纏綿、柔和的感覺。

很久沒彈了，季然先試了試音。左手按弦著與琴面，右手彈弦，餘音顯得延長而悠遠；左手再次輕點弦於相應徽位處，右手同時彈弦出聲，每一個泛音都明亮清澈，音色聽起來很有下沉感，聲音松透不散而韻味悠長。看來這架琴的聲源振動非常好，琴的聲音非常優美，季然表示很滿意。

開始彈曲前，季然閉眼靜了靜心，雙手輕輕的懸空於琴面上，依然保持著盤腿的姿勢坐在地上，琴也直接架在膝頭，這一刻他給另外五人的感覺，似乎隨時都會乘風而去，自然而又顯得莊嚴。

隨著第一個音符從他手指尖滑出，五人都不自覺的坐在了沙發上，心底的那股躁動似乎消失了，整個人都安靜了下來。寧神靜心，這是古琴的聲音最大的特色，也是別的任何樂器都比不上的。

司測感覺自己這一周來的所有焦慮都徹底消失了，滿心滿眼這一刻都只有那個坐在地上彈琴的人，這一刻的畫面是那樣的美好，他知道，將來不管發生什麼事，這一刻都將會永遠留在他的心裡，再不會忘記也捨不得忘記，這一刻和這一個人。

……